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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潯還是太瘦,肚子至今都沒顯出來,貼合的西裝穿著也不會讓人覺得他有孕在身,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不疼呀,現在才什麼時候,還不會有什麼反應的,”初潯的手放在肚子上,抬起頭問:“你父母過來了嗎?”

裴雲廷點點頭:“嗯,和你父母在一起。”

“我爸媽可能和你母親聊不來,你過去,不要讓他們一個人,告訴他們我馬上下去,或者把他們帶上來也好。”

“我知道,”裴雲廷說:“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我馬上下去。”

他們的父母見過兩麵,談的都是正經事,現在還不是能夠自然地坐在一起聊天的狀態,初潯的貼心裴雲廷明白,不僅是對他的父母,自己的父母親恐怕也局促。

“穿衣服,”初潯回頭從屋子裡拿了一件棉衣,遞給裴雲廷:“下雪了,你也要保暖,感冒了的話遭殃的可是我們一家人。”

他指肚子裡的孩子。

裴雲廷看了眼初潯的腹部,然後聽話道:“都聽老婆的話,我走了。”

初潯笑著點頭。

目送著裴雲廷下了樓,初潯回頭找起了自己的鞋子,他也要下去招待賓客了,總這麼待著可不好,雖然裴雲廷說他可以一直坐著。

裴雲廷在招待賓客,今天的他麵對圈裡人和攝影機倒沒有臭臉,初潯看他忙裡忙外,還真是很心疼他,雖然婚禮的場麵很大,但裴雲廷還是很親力親為的,初潯為他的誠意而感動,一次又一次。

在樓梯口的時候,初潯不小心聽到了幾個人的談話,也沒有什麼彆的用意,不過賓客之間對這場婚禮的感慨而已。

“不是二婚了嗎?禮怎麼還這麼大啊。”

“影帝出手是真闊綽啊,這些錢對他來說可能不算什麼吧。”

“也不是錢不錢的事,最重要的是心意,你剛剛看到裴雲廷沒有,跑上跑下,忙裡忙外的,我們圈裡其他咖結婚誰有這麼接地氣?不都是禮堂安排好的?他們走個過場就行了,但裴雲廷……嘖嘖,真是用心了。”

“七年的暗戀成真不容易啊,說起來也理解,挺羨慕他的Omega的,你們發現沒有,裴雲廷最近有點變了,麵對鏡頭的態度都好了,有人說是不是被家裡的小O教訓了呢,想來就好笑。”

隨後是幾個人的笑聲。

初潯聽著他們的談話,不覺得哪裡不妥,他開得起玩笑,尤其玩笑是真正事實的時候,他更沒有否認的必要,裴雲廷暗戀他七年是真的,他自己是二婚也是真的,裴雲廷被教訓的乖了些更是真的,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說錯了?

初潯沒有不開心,聽著,反而欣慰。

他為能夠馴服頂級而感到自豪。

初潯下了樓,沒有去見被尚泰和其他眼熟的男士圍著的裴雲廷,而是偷偷從角落裡走了過去,他準備去找母親,恰好在轉角處看到了拿著紙巾擦手的母親,真是心有靈犀。

“媽。”初潯小聲地呼喊著,初母抬頭看見初潯小心翼翼的樣子,急忙走了過來,握住他的手,與此同時也看到了裴雲廷。

“雲廷在那兒。”初母提醒著。

初潯向母親比劃了一下:“噓,媽,不要驚動他,我是來找你的。”

“怎麼了?”初母說:“剛剛雲廷讓我上去見你了,你怎麼自己出來了。”

“我知道,他剛剛來過了,”初潯左顧右盼,“爸呢?”

初母道:“你爸爸和雲廷的爸爸在一塊聊著呢,我出來上個洗手間。”

“哦,”初潯說:“媽,我們去那邊聊吧。”

初潯指著一個方向,初母同意了,二人往那處沒人的地方走去。

禮堂其中一個窗口處沒站著賓客,初潯和母親站在窗口一起看雪花,初母上下打量他,試著初潯的體溫,用關心的目光看著他,隨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鐲子,塞進了初潯的手裡。

“這個你戴著,是我和你父親的一點心意。”初母將銀色的鐲子放在初潯的掌心。

“啊……為什麼給我?”沒來得及容初潯多說,母親已經將鐲子塞了過來,沉甸甸的銀鐲躺在初潯的掌心裡,涼冰冰的,沒有什麼複雜的包裝盒,看著像是買了許久。

“這個不是我買的,是你爸爸買的,”初母說:“其實買了好一段時間了,就是一直沒機會給你。”

初潯和父親的關係,全家人都知道,和對哥哥是不一樣的,父親和他有隔閡,這是初家每個人心裡都清楚的。

於是沒機會這種事倒不是字麵的意思,是父親送不出手,是初潯不好意思收,他們的關係不像是父子,任每個人來看。

記憶中,這是父親第二次送他禮物,不過每次都是托彆人的口。

“謝謝……”初潯握著銀鐲子,沒有推拒,他從來不舍得推開父親的心意,那對他都是珍貴的東西。

“傻孩子,和你自己的爸爸道什麼謝?”初母揉著初潯的手,初潯看了看她,然後低頭笑了笑。

“你爸爸隻是天生冷臉,其實心裡也是疼你,和你哥哥並沒有什麼區彆,不要多想好嗎?”初母苦口婆心道:“他隻是很不會表達。”

初潯搖搖頭:“我沒有責怪爸爸的意思。”

到了這一刻,初潯也不願意藏著掖著了,他這些年都沒有機會找父親談談,一是因為害怕,害怕有什麼自己聽不得的回答,二是不知道怎麼啟齒,怎麼問父親為什麼這樣偏心,也許父親並沒有偏心,他隻是對他和哥哥有些不同而已。

初潯一直這樣欺騙自己。

初母歎口氣:“初初,我知道你懂事,可是這些年,你爸爸他……我說過他了,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你爸爸是個軸人,但他還是疼你的,你不要因為他的態度就懷疑他的愛,他隻是對你表達疼愛的方式和對你哥哥不一樣……”

“那為什麼會不一樣呢?”初潯疑惑道:“為什麼呀媽媽?我真的很不能明白,是我小時候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惹爸爸生氣了嗎?媽你可以告訴我嗎?我真的很想知道。”

“當然不是,你沒有做錯過什麼呀,”初母安撫道:“你從小到大都很聽話,我們都很愛你啊初初,至於你爸爸……他真的隻是不會表達而已,他也經常打罵哥哥的,你也看到了不是嗎?”

是這樣,父親會打罵哥哥,但是從來都沒有打罵過他,是因為母親說他做得很好,父親沒有教訓他的理由,可是他並不是生來就很聽話,他隻是害怕自己表現的不好不被爸爸喜歡才這樣懂事,可是懂事的結果就是和爸爸很疏遠啊,不管彆人怎麼說,事實就是這樣。

“或許我真的還不能理解爸爸吧,”初潯說:“今天爸爸來了,比第一次結婚時要好,他那會還遲到了,是媽媽您把他叫來的吧,那一次……爸爸沒有想過來對嗎?”

“初初,你想多了,你爸爸他……”

“沒關係啦,”初潯笑笑,將鐲子戴在手上,“媽,我沒有責怪爸爸的意思,我問這些隻是希望你給我一個答案,如果您也沒有答案,那就更好了,我真害怕自己做錯了什麼,也許就是您說的那樣,爸爸隻是對我和哥哥表達愛的方式不同而已。”

“初初……”初母的眼睛裡都是心疼,可是這個孩子一直這樣懂事,讓她沒辦法多說什麼。

“替我謝謝爸爸,”初潯說:“這個鐲子對我的意義很大,將來可以送給我的小朋友。”

初母勉強地笑笑:“好。”

初潯站的有些冷,提議道:“媽,我先上去坐一會,您也不要站在外麵太久了,天氣冷,進屋子裡去吧。”

初母點點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初潯轉身離開,看著他瘦小的背影,初母叫住了他,可等初潯回頭的時候,初母又對他搖搖頭,說道:“初初,爸爸和媽媽都希望你能夠幸福。”

初潯點點頭:“嗯……我會的。”

狂風卷著雪花落在柔軟的白色大地上,初潯裹著衣服要回到樓上去,裴雲廷的母親他還沒有去見,不過心裡涼,他想上去暖一暖再去,於是踩著階梯上了樓。

但他的身影被一旁的裴雲廷看到了。

拎著一杯酒,裴雲廷馬馬虎虎地喝下,然後快步擠出了人群,初潯沒發現自己,徑直上了樓,裴雲廷轉頭往他來時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初母一個人站在窗邊。

裴雲廷心中明白了什麼。

他走過去,靜悄悄地站在了初母的身後。

“他又問起了那件事,對嗎?”

初母沒有回頭,聽聲音已經能夠辨彆來者是誰,她曾給過他一個考驗,他們和裴雲廷之間已經不算是簡單的姻親關係。

“嗯,”初母望著外麵的冰天雪地,“你沒告訴他,謝謝你。”

裴雲廷同她一起看著,他站著的正是初潯剛剛停留的位置,“沒什麼可謝謝我的,像母親您說的那樣,知道還不如一輩子蒙在鼓裡,那樣或許他能開心點。”

他也曾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和初母秉燭夜談,不過那時候沒下雪,下的是雨,他和初潯正鬨彆扭,是初母的支持才讓他們有了今天,是那個夜裡讓裴雲廷更加疼惜這個人。

“不過,我還是不能理解,”裴雲廷看向初母,“初初並不是您的孩子,但您對他的態度遠勝於他的親生父親,確切地來說,您更像是親生母親,而初父的表現,更像是後爸。”

初母聞聲一笑,不過笑容並不真誠,這哪裡是能笑得出的事?

初母緩緩道來:“我沒有那麼無私,那麼偉大,隻是初初太懂事了,我沒辦法恨他。”

裴雲廷靜聽。

“我應該跟你說過的,初初並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的丈夫和彆人的私生子,但是我並沒有告訴你,初初的母親是怎樣的人,而我丈夫的出軌也不是一句話的簡單事。”

初母抱起雙手,娓娓道來:“在我和文良結婚那年,我們很相愛,其實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嫁給了等級普通的他,按照家人的話我應該嫁給頂級,可那時候我年少不知事,隻認為他是最好的,為了愛而不顧一切,和家裡人的關係也變得僵硬。”

“嫁給文良以後,他待我很好,一直到現在也依然不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我的等級,隻能拚命地對我好,隻不過這些好並不能抵消他犯的錯,在我們新婚後的半年,他在和同事的酒場上喝多了,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和一個Omega發生了關係,我曾為此大惱過,覺得自己受了欺辱,我也想過離婚,但是他真的是無心之失……”

初母轉過頭:“你不用覺得我是天真,為他說話,他愛我,我能感受得到,可他就是犯了錯,是醉酒導致的,他求了我很久,哭了好久,一個alpha呀,哭的眼睛都紅了,頭都磕破了,我的心也不是石頭,跟他糾纏了好久,最終也沒離婚,他說他再也不碰酒了。”

裴雲廷看著她,沒有打斷,那是不禮貌的事。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