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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紀修本來以為,初潯是最好說話的人,儘管他沒有信息素,但他的腺體是完好的,且有治愈的可能,他可以說服初潯把腺體給程允希,儘管那是很難辦,需要費功夫的事,初潯也是紀修唯一能看到成功希望的人選,因為沒有人願意交出自己的腺體,這本來就不是一件易事。

全都算好了,唯一沒算到裴雲廷的出現,他像個鴻溝劃在了紀修的麵前,所有的行動都受到了阻礙,把他逼到如今這個狗急跳牆的地步。

想起今晚的安排和結果,紀修暗罵了一聲蠢,那真是天底下最蠢的計劃,貿貿然地表白,急切到逼迫,威脅的手段都用上了,這樣子,初潯怕他了……以後的計劃還怎麼繼續下去?

剛開始就失敗了。

“站在那乾嘛不進來?”就在紀修沉思想著什麼的時候,程允希已經站在了門前,他從玻璃窗看到了紀修的身影,對方傻楞在原地不動,一看就知道結果是什麼。

紀修抬步進屋。

程允希心中有數,不過還是向他確定了一下:“計劃怎麼樣?”

他知道紀修今天晚上有安排,早已經迫不及待等待著他的歸來,複出的時間近在眼前,程允希沒有那麼多時間給紀修。

“失敗了。”紀修不出意料地說。

“怎麼回事?”程允希問:“不是安排好了嗎?”

紀修道:“我嚇到他了。”

他把人給嚇跑了,以後也不好接近了,想到這個,紀修就沒來由地心煩。

“你做了什麼?”程允希目光犀利,“還能把他嚇到?”他也是個Omega,他知道大部分Omega脆弱,不過那需要經曆一定程度的事,紀修的安排程允希知道,他不覺得那會將人嚇到。

“你是直接跟他提了我的事嗎?”程允希追問。

紀修乏力道:“沒。”

程允希繼續問:“那為什麼?”

紀修煩躁道:“能不能彆問了?”

他聽到這些腦子疼,每天都是這句話,每天都是要結果,從程允希的嘴裡他甚至聽不到一句關心,全都是答案和疑問。

程允希也麵露不悅:“你說我能不能問?那有關於我的腺體!”

一句話就可以爆炸,那是程允希從腺體損壞後開始的,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因為紀修本就欠他,他沒資格對自己有脾氣。

“我的腺體是怎麼損壞的你自己心裡清楚,你一輩子彆想逃開這個責任。”程允希咬牙切齒,當年他看中了紀修的彬彬有禮,紳士風度,婚後這幾年也算是看到了他的真麵目,他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不懂得疼愛Omega的劣質alpha!

程允希和紀修在一次爭吵中,紀修對他動了手,他大力地推了程允希,害得程允希撞到了茶幾,傷到了腺體,那一天的慘烈情形紀修永遠記得,想起來都是血腥。

程允希痛叫了一整夜,紀修忘不了,也不願意回想那一夜。

“我答應你會賠給你,就會賠給你,能不催我嗎?”紀修想到那一夜,對程允希的愧疚感就會放大,畢竟是自己失了手,他會承擔這個責任。

“不催你?”程允希諷刺地一笑,“還不催你呢,我不催你,你知道自己該乾什麼嗎?”

紀修保持著沉默。

程允希冷聲:“你到底是去給我要腺體的,還是去跟你這多年不見的青梅竹馬調情的?”

紀修猛地抬起眼睛。

程允希怒道:“彆以為我不知道,小孟都跟我說了,真是厲害啊,又是花又是酒店的,敢問您是去要腺體的,還是去泡他的啊?”

紀修的拳頭發出“哢嚓”的聲響,他討厭調查,更討厭懷疑。

程允希眼尖,勾唇一笑,挑釁道:“呦,還想給我一拳?是不是一個腺體不夠你傷的?”

“我上次不是故意的,你他媽要我說幾遍!”紀修猛地站起身,徹底發飆了,這件事他不知道自己重複了多少遍,程允希總在裝聾作啞!

程允希也被感染,火大道:“那你他媽賠給我啊!摘了他的腺體啊!你跟他調什麼情?!你以為你是誰?!”

根本不需要!紀修在應付他,程允希想來就怒火中燒,他不是三歲的小孩,一次又一次,以為他不知道?紀修那些法子是用來要腺體的嗎?那是變著法地玩吧!

程允希靠近紀修,他根本不怕這個男人,因為占理的是自己:“不要再用你那些爛招了行嗎?他的alpha是裴雲廷你不清楚嗎?他沒見過好的嗎?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從裴雲廷的手裡搶人?你爸也是能支配檢察官的人嗎?!”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房間裡炸開,程允希的臉瞬間紅了,他抬頭看著紀修,恨意讓他抬起手想要回對方一個耳光,可他抵抗不了alpha的力量,他被紀修攥緊了手腕,隻能在他掌心裡狼狽地抽[dòng]自己的手。

“我警告你,彆他媽惹我,”紀修抓緊他的手腕,恨道:“大不了魚死網破,你那些爛事我全都知道,你想走到那一步,我一定奉陪。”

藝人,藝人最不少的就是黑料,彆說這種妖豔貨色了!不要把他逼急了,魚死網破的地步對誰都不好,紀修相信身為藝人的程允希更害怕魚死網破的結果!

程允希沒想到紀修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惡狠狠地盯著紀修,恨不得將這個alpha活剮了!

紀修也不再跟他爭執,甩開程允希,他提起車鑰匙往外麵走去。

不多時,他聽到身後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是花瓶,水杯,還是落地窗都有可能,總之,紀修不想再回頭看了。

厭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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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二點,燈紅酒綠的會所熱鬨非常。

信息素的氣味相互衝撞,舞台上的Omega誘惑嫵%e5%aa%9a,是紀修幾年前喜歡的類型,如今看起來卻糟糕得很,甚至對他放電都隻招來了嫌惡。

是的,他厭惡極了妖豔貨色,他恨極了自己的眼光,他想若能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眼拙地去追求程允希,他一定找一個好控製的,乖乖的,懂得心疼他的,不跟他唱反調的Omega養著。

“啪嗒”,一瓶烈酒又被清空,砸在桌麵上,有Omega前來搭訕,紀修斥了一句“滾”,把人嚇走了。

他從未這般失態,在人前這般放肆,現在也算破戒了。

婚後這幾年,他一直在突破自己的底線和下限,紀修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當年那個禮貌規矩的紀修已經在現實的生活紛爭裡被耗乾了心血。

桌麵上的酒瓶都空了,紀修皺起眉,這才多久的時間,一個人喝酒就真的是喝酒了,沒有一點情趣,酒喝得快,他準備起身去叫,可一瓶滿當當的酒水壓在了他麵前的桌子上。

紀修以為是有眼色的服務員,他去握瓶身,結果服務員遲遲不鬆手,紀修這才察覺異樣,抬起頭一看,他的心跳節拍漏了。

那大名鼎鼎的裴雲廷就站在他的麵前,穿著最得體的服裝,矜貴得讓無數人不停地打量,那張臉紀修不陌生,那個笑容他也不陌生,攻擊性一如之前。

紀修沒有了動作,他頓時醒了酒,不知道對方何時出現,沒這麼巧合的,他不敢往深處想去。

可顯然他最怕的事情已然發生。

裴雲廷鬆開了手,將酒水給了他,隻是紀修沒敢動。

裴雲廷坐在紀修身側的一張沙發上,點了一根煙,他疊起腿,慢條斯理地,竟不見一絲半點的著急,語氣平靜地問:“腺體拿到了嗎?”

紀修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他咽了口唾沫,警惕地望著讓夜場為之瘋狂的男人。

“今天晚上這麼美的安排,也沒拿到?”裴雲廷露出疑惑的表情,煙頭的火星燒爛了一塊沙發角,他似是故意的,又好似完全不知,“要不要跟我說說關上門的內容,我幫你參考參考,改進一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紀修大氣也不敢喘,他已經弄清楚了裴雲廷的身份,再沒有第一次見麵的大膽。

“看,”裴雲廷抬了抬下巴,示意舞台上躁動的舞者,在煙霧繚繞中沉聲:“像不像困獸猶鬥?”

紀修抬頭看過去,群魔亂舞似的,在眼前晃的身影擾人心思,讓人惶恐。

裴雲廷歪了歪腦袋,凝視著紀修,帶著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眼神裡充滿了明目張膽的攻擊,質疑道:“像不像你?”

第97章

他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來?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程允希跟裴雲廷說的?怎麼可能,那一會的功夫,程允希聯係不到裴雲廷, 他也沒那個資源和人脈, 可除了程允希還有誰?

不,不對,程允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才對。

紀修隻覺得脊背發涼, 他警惕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上次因為有彆人在, 他們都裝的很好, 裴雲廷沒有失態,甚至表現的很和善, 那現在呢?他這個眼神,他抽煙的動作, 他張狂又放肆的模樣,才是頂級本來的嘴臉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那又有什麼值得好奇的呢?”裴雲廷掐斷香煙,提醒道:“你彆忘了,這裡是容城。”

這裡是容城,不是平洲,他說這句話的氣勢, 就好像這裡是他的天下,是他的地盤, 那頂級的威懾力讓人軟了雙腿,紀修滑動著喉結, 半點不敢懈怠。

“你調查我?”他搞不明白, 連這句疑問都充滿了警惕。

裴雲廷將煙頭丟在麵前的桌子上, 慵懶道:“彆說的那麼難聽,我隻是稍微留意了一下你,你和他前夫,你們兩個,我怎麼能懈怠呢?”

搬到容城來並不代表著一切都穩定了,裴雲廷的警惕性很高,這放在平時不是好事,總讓他顯得有些神經質,可事實證明,他的警惕性高是好事,他對初潯就是沒辦法放鬆警惕,來之不易的東西人人都會格外珍惜,也許是這種本能作祟。

你瞧,如果之前他沒留一手,什麼也沒做,就這麼放心地把初潯帶到容城來,自己去拍戲,現在麵臨的可不是跟紀修碰麵這麼簡單的事。

“真難,”裴雲廷說:“弄個腺體有那麼費勁嗎?”

裴雲廷不是他,當然不能理解他的難處,不過紀修也沒指望裴雲廷會理解他,在他看來,裴雲廷的一舉一動都值得他提防,因為第一次碰麵,他們就表達了彼此的不友好。

他們之間注定無法和平。

“這不是有現成的嗎?”裴雲廷打著啞謎,“還需要找外人?”

紀修不解:“什麼?”

裴雲廷摸了摸自己的腺體,指腹輕揉著,他抬高頭顱,眼神陰冷,有著睥睨的意味:“你的啊。”

alpha和Omega的腺體不匹配,Omega就要匹配Omega的腺體,裴雲廷的餿主意紀修還是沒明白。

直到對方說:“你這麼愛你的另一半,怎麼不把你自己的腺體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