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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跟紀修周旋,他鬆了一口氣,到廚房幫母親一起準備午餐。

母親時不時望著客廳,對紀修是滿意地點頭,收拾廚具的時候,點了初潯一句:“紀修這孩子好,靠譜,你爸那個悶葫蘆跟他都能聊得來,你努努力,啊。”

初潯刷著盤子,心思不在這裡,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裴雲廷在做什麼,忙完了沒有,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想這個人。

母親還在耳邊嘀咕:“你們都是離過婚的人,也該長記性了,都說二婚的男人會經營愛情,以後你們都該知道怎麼關心對方,怎麼把婚姻走得長久了吧?”

初潯此時正盯著手上的戒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呆呆的樣子被母親看了去,母親抬起他的手,驚道:“怎麼還戴著這戒指?”

初潯忙收回手指:“媽,不是。”

母親冷眼瞧他:“初初,不是我說你,你有沒有出息啊,彆告訴我你對鐘越還流連忘返的?你就是因為還放不下他才不願意跟紀修開始?你要是這樣媽可就得……”

“戒指跟他沒有關係,”初潯真想一口氣全說了,可是母親還不知道他跟裴雲廷的事,他又因為有其他的顧忌,不能跟母親直接提對方的名字,他怕給裴雲廷帶來困擾,在一切沒有安穩前,初潯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言,他道:“不是他的。”

母親這才放心,低聲歎了口氣:“阿越這孩子,你跟他這麼多年,我也不指望你一下把他全忘了,可婚都離了,就彆再執迷不悟了,儘早找到好人家才是你現在該做的。”

母親端上一盤水果:“去,給紀修送過去,好好待人家。”

初潯端著水果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蘋果被削了幾塊,整齊劃一地擺在盤子裡,出來的那一刻,他被紀修盯了一眼,初潯移開目光,像個機器人似的,把水果送在桌子上,招呼道:“爸,媽給您準備的。”

初父招呼紀修道:“吃,彆客氣啊,不是好東西。”

紀修笑笑:“哪裡。”

說著,捏了一塊蘋果,沒有放在自己的嘴裡,遞給了身側的初潯,初潯還在出神,想著彆的事,被反招待,有些無措,連忙搖搖手:“我不用……”

“拿著。”紀修沒給他否定的機會。

初潯拿著一塊蘋果,沒有駁人家的麵子,隻想等待午餐開始,然後是結束,他再和母親說清楚這些事,至少當麵,他不能打彆人的臉,他也做不出那樣的事來。

中午開飯的時候,初潯被安排和紀修坐在一起,他一直心不在焉的,被母親點了好幾次名字,明明紀修才是客人,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照顧初潯,初潯反倒手忙腳亂了。

“你瞧你,怎麼讓彆人幫你夾菜,”母親給紀修夾了肉塊,圓場道:“你吃啊,彆客氣,初初這孩子怕生,跟你多年沒見了,彆見怪啊。”

“不會,”紀修側頭看了初潯一眼,自責道:“要怪也怪我自己,這些年回來得少了,讓他對我生疏了。”

初潯捧著碗筷,他現在不餓,一點都吃不下去,可被點名這麼多次,他不好意思再冷彆人的場,隻能生硬地進食。

二老滿意地看著紀修,初父提著筷子,有意無意地問道:“對了,你這家境和人都不錯,怎麼也離婚了?”

初母責怪地嘖了句丈夫:“哪壺不開提哪壺。”

初父道:“這有什麼?飯桌上的閒談,孩子都不會介意的。”

“沒事阿姨,我不介意這些,”紀修放下碗筷,鄭重其事道:“我離婚也是我自己的問題,對婚姻太兒戲了,忽視了另一半的感受,對方忍受不了也是該的。”

餐桌前寂靜了好一會,這是個嚴肅的話題,幾人麵麵相覷,初母為了調節氣氛,替紀修說話:“嗐,男人嘛,事業家庭不能一手抓,精力有限,照顧不到對方也是難免的,婚姻嘛,就得兩個人相互體諒。”

初潯捧起碗筷,安靜地吃著飯,沒有說話,但他聽到了紀修的表述,他也無比清楚他前妻的感受。

被忽視,他和鐘越在一起這兩年的婚姻感受就是如此,從一開始的熱戀,到慢慢被忽視,到後麵見個麵都難,他知道這不能責怪對方,他知道鐘越也很疲憊,他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身上的擔子沒有那麼輕鬆,公司裡有很多事情要他處理,初潯可以體諒他,可也不耽誤他仍然會覺得失落。

每個晚上等待丈夫的歸來,那種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見麵的感覺,都讓人無措。

“不過我也長記性了,”紀修看著初潯,“下一段婚姻,我一定不會再忽視對方的感受,我一定好好照顧他,隻要……他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初潯握著筷子的手一頓,他能感受到右上方的強烈視線,他覺得右肩膀都酥掉了,不是因為對方的熱烈,而是因為他太過緊張。

趕快結束這頓午餐吧,他想回去了。

薄霧的信息素聞得太久,凍得人發顫,他想被琥珀味包圍,他想被琥珀的信息素安撫,他想被有力的雙臂纏住,他想被人咬著耳朵,聽那動聽的心意。

這一刻,他無比想念那個人。

可明明……才離開他一天啊。

第50章

吃過午飯, 初潯想找母親談一談,可是母親一直在和紀修說話,他沒有機會, 隻能安靜地等待著, 初潯坐在哥哥的房間裡,把客廳留給了母親和紀修。

他抱著手機,打開的是裴雲廷的頭像框, 聊天界麵裡乾乾淨淨,他還沒有和裴雲廷在微信上聊過。

初潯的手指停在那頭像上方, 他是個很容易糾結的人, 想給彆人發消息,又怕是打擾, 裴雲廷那麼忙,有時間看手機嗎?就算有, 他又應該發些什麼呢?初潯想了半天沒個答案,索性就作罷了。

他坐在房間裡,抬頭望著窗外的風景,太陽慢悠悠地晃了出來,藏了一個早上,總算見了些暖光。

結婚後,他和家庭的聯係就不多了, 回家來的次數也少了,不是他不想回來, 而是在鐘家的生活也是身不由己,他出去工作已經違背了鐘老的意願, 按照鐘家的意思, 他應該在家裡藏著, 藏一輩子,做鐘越背後的人就夠了,回家都要被限製,可他也是人,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注定他是不適合鐘越的。

在結婚以前,鐘越沒有說他們以後結婚了自己是不能出門的,不能拋頭露臉的,他什麼也沒說,那會初潯也天真,竟然真的相信鐘越愛他,什麼都會隨著他的,畢竟談戀愛的時候,他表現出來的是那樣。

讓人怎麼分得清楚呢。

人沒事的時候,就總喜歡瞎想,想自己的工作,想不順利的感情生活,想這樣那樣無法改變的事,這是庸人對吧?可是世界上又有多少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聖人呢?

太陽的柔光落在初潯的臉頰上,他抬起手,擋了一下,這個動作被門口的另一人看了去,紀修癡癡地望著他,那會兒,他竟舍不得打擾。

Omega抬起的手白嫩柔滑,纖細的指尖上套著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鑽石和陽光碰觸在一起,擦出熱烈的火花,折射在嬌嫩的臉蛋上,那裡坐著的人周身踱了一束淡淡的柔光,隨著他的動作而搖擺著,慵懶的雙眼看過來時,倒讓紀修的心口也撥起了琴弦。

初潯放下手,從床沿邊站了起來,不發一言地看著走進來的人,紀修手裡端著一杯水,他也安靜了一會,才張口道:“怎麼不出去?”

杯子的溫熱貼在紀修的手掌裡,那是初母給他倒的水,一家人待他如親人,果然,人帶著目的的時候做什麼事都不夠純粹。○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初潯看著他手裡的水杯說:“你和媽媽在說話,我不方便。”

母親喜歡紀修,到底是因為看中了紀修的人品,還是因為想把自己交付給對方呢?初潯希望是前者,可當母親提出類似讓他取悅紀修的話時,初潯就知道,這喜歡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紀修歎了口氣,不知道在悲傷什麼,他的語氣低迷,抬起的眼睛也像是有心事,“方才吃飯的時候,你就沒怎麼說話。”

初潯隨他一起看著外麵的光束。

紀修低下頭,把目光給了初潯,道:“我問你的問題,你也沒有回答我。”

初潯抬步走向窗台,他房間的窗口和哥哥的窗口位置方向是一樣的,他們看到的風景也是一樣的,初潯瞧著樓下打著羽毛球的一群人,小聲說:“您應該知道不是嗎?”

紀修將水杯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他走過來,看初潯低頭摸了摸手上的戒指,他雙手扶著窗台說:“我隻知道你終於和他離婚了。”

初潯轉過頭。

紀修對他的眼睛輕笑,他總是無法直視他的雙眼,光點像碎掉的鑽石鑲嵌在澄澈的瞳孔裡,美無瑕疵,紀修癡醉地說:“初初,我從來都沒有放下過你,當我意識到自己喜歡你的時候,你身邊已經有了彆人,明明我才是近水樓台,可是我醒悟得太晚了,讓你被彆人搶去。”

戒指也溫熱了下來,是暖光,是正中午的暖陽,初潯覺得指上的銀環在發燙。

紀修繼續道:“其實我離婚的真正原因根本不是餐桌上那個,我離婚是因為你離婚了。”

初潯留給紀修的是一張側顏,他沒有對上紀修熱切的目光。

紀修道:“我當初結婚,就是知道我們之間沒可能了,我以為我能等到你和鐘越分手,結果你們畢業直接結婚了,我沒辦法,也隻能找個人將就著過了,可是我想的太天真了,你根本沒有辦法和一個你不愛的人生活,即使他對你很好,可你滿心滿意都是彆人,時間久了,會把得不到的感受發泄到自己的另一半身上,越看他越討厭。”

初潯眉頭緊鎖,他又聽到了一些不太體麵的話。

紀修自知之明地說:“我知道,這樣的做法很爛,根本就不是另一半的錯,是我的錯,我沒有資格責怪他,我耽誤了彆人,所以……我不想再渾渾噩噩下去了,於是聽到你離婚的消息,我也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婚……”

初潯低聲道:“你的意思是,你離婚是因為我?”

“不,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你沒有關係,”紀修大膽地抬起手,將那不願意把目光給他的人扭過了臉頰,迫使初潯對上他狂熱的視線,紀修心醉地說:“我不想再錯過你了,現在你恢複了單身,我也沒有了婚姻的束縛,我們是不是可以……”

“我不喜歡這樣,”初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把頭扭開,紀修的手掌空了,初潯抬手碰了碰自己的下巴,那被紀修摸過的地方,他不喜歡這樣突然的觸碰,“對不起,我不喜歡彆人為了我傷害另一個人,我也不喜歡彆人為了我放棄什麼,我更不喜歡在感情上胡作非為的人。”

紀修目光一深:“你是說我胡作非為?”

初潯低下頭,眼下的鬆柏樹正蔥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