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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叔叔家的,也挺親的,但是太小了,不像我妹妹,像我女兒似的。”

“這麼小。”初潯感歎,半晌,他轉過頭,從裴雲廷臉上看到一抹失落,姑且稱之為失落吧,“那……你想要兄弟姐妹嗎?”

他們的話題很生活,沒什麼深刻的,他和裴雲廷就生疏到這個地步,連對方家裡幾個成員都不清楚,一切都要緩慢進行,還好,初潯喜歡這種由淺入深,循序漸進的情感。

裴雲廷說:“不能叫想要兄弟姐妹吧,我隻是喜歡圓滿的家庭,喜歡熱熱鬨鬨的氛圍,當然,我指的不是人越多越好。”

裴雲廷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他深深凝視著初潯,言儘於此:“我指的是,你和我的圓滿。”

你和我的家庭。

他想要初潯,他想跟他組成一個家庭,這個家庭裡有多少個成員都可以,最主要的是初潯,有初潯就可以,這是裴雲廷在大學的時候就幻想過無數次的夢。

初潯再遲鈍,也知道對方表達的意思,他不知如何回應,剛剛脫離一個家庭,就要組建另一個家庭嗎?他是否還適合跟彆人組成家庭?他能否做好婚姻中的角色?他失敗過一次了,那下場讓他猶豫不定。

他不是不相信裴雲廷,他隻是單純的恐懼婚姻,恐懼和一個alpha再組成一個家庭,被裴雲廷一次次打動是真的,可婚姻失敗的陰影時刻讓他恐懼也是真的。

他恐懼婚姻中任何其他的角色,他恐懼不接受他的對方的家人,他可以被裴雲廷喜歡,可那並不能代表一切,他們還有很多的現實擋在眼前,這段日子頭腦太熱,這段日子和裴雲廷走得近了,他到現在才記起來,他排斥婚姻的本能。

“圓滿,我們……”初潯靠在路邊,手掌撫上粗糙的樹皮,他腦海裡閃過上一段婚姻中的各種碎片記憶,眸子灰暗地說:“就這樣……不行嗎?”

裴雲廷眼尖地看出了對方的顧慮,卻並沒有坦言,而是溫聲詢問:“哪樣?”

初潯不敢對上裴雲廷的眼睛,他看向了手上的戒指,細白的手腕貼在粗木上,戒指在月光下發出皎潔的光芒,他輕道:“就是,現在這樣,為什麼要……做出改變?我們不知道後麵會變成什麼樣子,你現在喜歡我,不代表以後你還會喜歡我,人總是會變心的,那個時候婚姻就成了一種枷鎖,離婚一次……他們取笑我,第二次,第三次,我會承受不住……”

裴雲廷打斷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不會有婚姻?”

這話說出來未免殘忍,可這卻是初潯的真實想法,他也不想欺騙裴雲廷,他也不是在吊著對方,他現在願意跟他在一起,是因為不討厭裴雲廷的靠近,是因為自己有一點點動心,他想親近對方,但婚姻……未免太大了。

他再輸不起。

初潯心虛地說:“你不是不婚主義嗎?我也不想再結婚了,如果你喜歡我……我就在這裡呀,總之,我覺得這樣,對你我……都好。”

後麵兩個字幾乎沒有重量,微弱到聽不清晰,月光打在冷白的皮膚上,Omega的腺體正對著月色,嬌嫩得咬一口就會碎掉。

裴雲廷定睛凝視他,初潯慌亂地垂下眸子,收回手掌。

清風拂過嫩芽和枝葉,老樹樁下人影交疊,巢中的鳥兒睡得正香,信息素的氣味混著自然的清新將初潯包圍,他的身上蹭了琥珀的味道,裴雲廷從後麵輕輕欺壓上來,把人抵在了樹樁和他溫暖寬大的懷抱裡。

“抱歉,”裴雲廷低下頭,初潯的發絲上有淡淡的清香,撲進他的鼻子裡,他眷戀地擁抱著嬌小的人,唇瓣碰了碰那凸起的腺體,橫聲在緋紅的耳側:“不行呢。”

第47章

去容城的事情安排在了一周後。

因為不知道要去多久, 初潯隻能先推辭,他想跟家裡的人打聲招呼,他還有許多事沒跟母親交代, 加上那場直播帶來的影響, 裴雲廷最近也忙的抽不開身,有許多事要做。

於是今天回去,初潯是一個人, 裴雲廷一大早就離開了,他沒有看見他, 家裡的人也不知道他的去處。

歐陽蒙在下麵等待著, 他抬頭望著站在樓梯口的初潯,帶著微笑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初潯愣了一下, 他還在看手機,於是抬起眼睛, 對上歐陽蒙的目光,“啊?不用給我準備早餐的呀……”

“不是我們準備的,”歐陽蒙笑說:“是裴先生準備的。”

他的眼裡含著可親的笑意,那讓一大早起床的初潯感到十足的溫暖。

“是他,”初潯沉思了一下,轉頭問:“他人呢?”

歐陽蒙交代道:“裴先生一大早就離開了,並沒有告知我們去哪裡, 先生一直都忙,你不用等他的, 他已經吩咐好了,讓您用餐就行了, 吃過飯後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

初潯昨天夜裡跟裴雲廷提了回家的想法, 沒想到對方這麼放在心上, 一大早為他準備了早餐,還安排好了他的出行,他這麼忙,還要花時間精力在自己身上,初潯覺得承受不起。

踩著階梯,初潯下了樓,他還沒有換掉鞋子,腳上是一雙兔耳的棉拖,長襪束在纖細的腳腕上,小巧的雙腳輕柔地踩在潔淨的地板上,像一隻幼鹿,舉止可愛。

歐陽蒙抬眼,從腳腕看到了腰身,他隻是一個普通的beta,每次都要為這個家裡的兩個主人而受到震撼,他並不是沒有見過Omega,但這種至純又能喚醒彆人欲念的Omega卻不多見。

初潯真是生了一張純情的臉蛋,怎麼也不應該讓人聯想到壞念頭,可莫名其妙的,他什麼也不做,站在那裡看久了,人就開始冒出邪念。

“你吃飯了嗎?”

突然,Omega溫柔一聲撞破了亂想的思緒,歐陽蒙目光一緊,倉皇回答:“啊?啊?”

初潯耐心地重複道:“我是問,你有沒有吃飯?”

他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誤以為對方心裡有事,但絕不知道是關於他的事。

歐陽蒙瞳孔心虛,不敢對上初潯的視線,他將目光放下,卻又看到了那纖細的腳腕,他知道那長襪下麵是嫩白的皮膚,那精致的雙腳都該有著圓潤的趾頭,他不知道那是什麼觸?感,但一定令人心生雜念。

這就是Omega的誘惑嗎?不知道對方的等級,也沒有信息素的勾引,歐陽蒙也不是alpha,一大早就被勾的神魂蕩漾,他暗罵了自己一句,慌張應道:“不用了,有事您再叫我。”

初潯蹙眉看著落跑的歐陽蒙,不知道對方是怎麼了,前言不搭後語,他想,可能是心中有放不下的事,初潯就沒有再多問了。

他去洗漱,然後去用餐,歐陽蒙已經讓人把東西都端了出來,初潯知道這是裴雲廷做的,於是用餐的心情就不同了,他現在沒有辦法想到裴雲廷,否則一個人也會麵紅耳赤,就像昨晚他抱著自己,在他耳邊低語。

初潯打開了餐盤,有三道菜,一盤甜點,做菜本來就是浪費時間的事情,還要做甜點,他真不敢想裴雲廷是幾點起床的,飯菜冒著熱氣,糖醋魚的色澤鮮豔,喚醒了一大早的食欲。

這簡直就不是初潯敢想的生活,雖然從前在鐘家的生活也是富足的,可是那會人多,拘謹得厲害,他吃個飯都要緊張被人問話,害怕平靜的餐桌頓時爆發出激烈的爭吵,那讓每天早上的初潯都惴惴不安。

早餐已經成為了一個家爆發爭執的重要節點,鐘老和鐘夫人,以及鐘越,都在那個餐桌前,就總有隱隱的火藥味,雖然這火藥味多半都是因為沒有信息素的他而產生。

初潯沒有動筷子,他真是討厭自己亂想的毛病,就不能像自己說的那樣,往事隨風嗎?為什麼總要想起以前的不開心呢?這不是成熟的做法。

初潯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沉思,做自我調節的工作,不料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是裴雲廷的來電,初潯迅速接聽了電話。

“喂。”早上的聲音軟綿無力,好似沒有睡醒,實際上初潯是太慌了,聲音不夠沉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電話那頭的人問:“起床了嗎?”

裴雲廷身側很嘈雜,聽筒裡有彆人的說話聲,初潯大概知道他在工作中,乖乖應聲:“嗯,起來了。”

初潯兩腿並攏,好像坐在一個極為正式的場合那樣拘謹,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捧著手機的底部,明明周圍沒有彆人,身體也是緊繃的,電話對麵的人於他而言不可懈怠,和裴雲廷交談會緊張幾乎是一種本能。

何況聽到他的聲音,和他打電話,就像昨晚他抱著自己,貼在自己耳側說話,害得他心癢了一晚上,還無法安撫。

裴雲廷可不知道自己給這個Omega帶來了多少幸福的困擾,他顧自說道:“你今天要回家,十一點再出發吧,那會兒天暖一些,走的時候把我放在沙發上的外衣拿著,出行的時候披在身上,今天溫度低,不要大意。”

初潯抬起頭,朝沙發上找了找,看見了那件搭著的大衣,蠻厚實的,很有重量感,他昨天晚上已經感受過了。

初潯心裡暖烘烘地:“好。”

裴雲廷說:“嗯,吃飯吧,不打擾你了。”

初潯聽他要掛電話,有些意外,他就是打電話專程來囑咐自己這個的嗎?

初潯忙道:“等一下。”

裴雲廷那邊安靜了下來,沒有掛掉電話,初潯也沒什麼重大的事情要交代,他隻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你……是不是在工作啊?”

裴雲廷很快回答:“對,之前答應了幫彆人的事,現在在談。”

“哦,這樣啊,”初潯握著手機,看著鮮豔的菜色,說道:“你不用……幫我準備早餐的,你這麼忙……”

“我睡眠淺,起早起的習慣了,”裴雲廷說:“而且我很喜歡做飯,你不來之前,我想做都沒人試吃,謝你幫了我這個忙。”

雖然這麼說,初潯還是覺得不好意思,裴雲廷總是這樣,不讓他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說些寬慰人的話,初潯心裡熱熱的,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他單手撐著座椅,是一隻需要人揉揉腦袋的小貓。

“吃飯吧,彆瞎想,”裴雲廷說:“待會還有正事做呢,嗯?”

初潯咬著嘴唇,輕聲回應:“嗯,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初潯沉默了,他現在就是個住著彆人的,吃著彆人的,還不能有心理負擔的奇怪角色,看著可口的糕點和豐富的早餐,初潯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他要做些什麼呢,還給裴雲廷一點點,他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但總得做,才能讓這種一直被關照的現況得體一點。

初潯拿起刀叉,插了一塊奶油麵包,送進了嘴裡,化了滿嘴的甜膩和思緒。

外麵是嘈雜的音樂,裡麵是安靜的談話,隔音效果足夠的房門擋住了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