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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注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來者。

“一個人?”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男聲,初潯渾身僵硬,他匆匆回過頭,撞進陌生的眼神裡。

初潯雙手乖乖地貼著雙腿,視線閃躲,不知道該說什麼,前來搭訕的男人卻是輕鬆一笑,將手中端著的一杯酒遞給了他,初潯防範意識強烈,他擺了擺手。

“沒下藥,”男人看出他的顧忌,攤開了說:“拿著吧,來酒吧,不能隻是喝白開水。”

桌子上初潯的酒杯裡,的的確確裝著白開水,是他到吧台找服務員要的,不知道男人為什麼會知道,初潯說:“對不起,我不會喝酒。”

男人趴著沙發靠背,彎腰看著他,沒有將酒杯強行塞給他,晃了晃酒杯饒有興致地說:“跟我想的一樣。”

什麼跟他想的一樣?

初潯不理解,隻是十分拘謹地坐著,也不對上男人的視線。

忽然,男人又說:“聽說你離婚了呀。”

初潯抬頭茫然地望著他,這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事了嗎?

男人直起腰道:“彆誤會,我沒彆的意思,認識一下,我是隔壁攝影部的。”

話落,男人伸出手,友好地示意。

初潯追問道:“是……和周慈一個部門的嗎?”

“周慈啊,我和她也熟悉,”男人說:“總聽她提起你,不過她今天沒來。”

原來認識周慈,在公司裡,初潯和周慈的來往還算是密切,異性朋友之中,周慈一定算第一位了,因為提到了周慈,初潯的防備心稍微降低了一些。

“你好。”初潯把手遞出去,和男人輕輕握了握,他很快將手抽回去,而對方卻呆呆地盯著空了的手麵,搓了搓手指,笑了笑。

初潯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男人轉而坐下來,將酒杯放在了一邊,翹起腿說:“我聽說,咱們部門的陳懷英對你有意思呀。”

這個名字初潯不陌生,早上剛從欣姐的嘴裡聽到過,他對這個人有些意見,就沒有回應對方。

男人繼續道:“他們都說,陳懷英怎麼會對一個離過婚的Omega癡迷呢,我也覺得奇怪,今天見了你,我想我能理解了。”

也許男人覺得這樣的話語會討麵前的Omega開心,但初潯並沒有,他麵對類似的話語多的是防備和害臊。

可對方卻是打了個直球,一點兒沒有拐彎抹角,欣賞地望著他:“你真的很漂亮。”

臉蛋,拘謹的樣子,小鹿一樣澄澈的眼眸,還有他隻摸手麵就能感覺到的滑膩觸?感,這個Omega簡直就是頂級,他雖然穿著保守,可男人還是一眼看出了衣服之下的風景,他的目光落在初潯的脖子裡,偶爾燈光打過去,粉嫩的肌膚仿佛在等著被蹂_躪,被冒犯,被侵犯。

“冒昧地問一下,你跟你丈夫離婚的原因是什麼呢?”男人看起來有三十歲了,行為做派也算是老成,隻是他的目光令初潯不太舒服,他總覺得自己像一件展覽在大廳的藝術品,無數道目光在視奸他。

初潯雙手捏在一塊,放在腿上說:“可以不說嗎?”

他原本沒覺得自己在公司裡多麼受歡迎,他以為自己也沒什麼存在感,可是離婚的消息傳出去後,初潯發現這一切跟自己想的越來越遠。

大家到底是關心他離婚,還是對一個離過婚的Omega有什麼意見呢?

“哦,”男人識趣道:“抱歉,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我隻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你這種Omega也會離婚嗎?是那方麵不和諧還是……”

“對不起,”初潯站了起來,“我需要去趟洗手間。”

男人笑笑,抬起手,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初潯迅速從他麵前離開了。

他不想去洗手間,他隻想找個借口離開,他也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是的,他在逃避。

初潯剛脫身,還沒多遠,就撞見了那個男人嘴裡的陳懷英,今天攝影部也來了,兩個部門在一起的聚會,陳懷英和他們部門的幾個人在一起拚酒說話,與其說是餘光瞄到了他,不如說是早就注意到了。

“初潯,來啊。”同事林朝正好叫他。

“我不會喝酒……”初潯說,他看了眼陳懷英,對方直勾勾地打量著他,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已經可以大膽到這種地步了。

“小酌一杯嘛,”同事遞給他一杯酒,一群人麵麵相覷,使著眼色,有人上前摟住了初潯的肩膀,把他弄進了人群,“來,就一杯,不為難你,你第一次參加我們的聚會呢,不喝杯酒怎麼像樣子。”

初潯擺手道:“我真的不會……”

同事並不聽,將酒杯塞進他的手裡,“乾了,絕沒有第二杯。”

初潯這輩子不得不喝的酒一次是在鐘越的朋友那兒,一次是現在,他們總有讓他喝酒的辦法,他們把他架在一個高位上不喝就不讓他下來,像今天一樣,把酒杯塞在他的手裡,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一群人起哄著說讓他乾脆一些。

初潯不喝陌生人的酒,酒吧的水都不能亂喝,他一直謹記著,可是這麼多人圍攻著他,他仿佛一隻被豹子盯住的羚羊,尤其陳懷英,他的目光更是灼熱。

“對不起,我真的……唔。”他話都沒說完,被一個同事抬起手腕,將酒杯灌進了嘴裡,喝的著急,烈酒嗆了喉嚨,初潯咳嗽了幾聲。

“啊,真不會呀,”同事笑嗬嗬道:“哎呀哎呀不好意思。”

同事慌忙拿起紙巾給他擦拭,初潯狼狽的模樣被幾個人看了去,氛圍鬨騰。

“你們彆強迫人啊,人家不會喝,我來代。”陳懷英終於說話,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興奮。

“哎呦哎呦,這就開始了?初潯,你知道吧,懷英哥對你有意思哦……”

“就是啊懷英哥,你怎麼不幫我代啊?我也是嬌弱的Omega呢。”

“可你沒離婚啊,”另一個人笑著說:“人家懷英哥想幫你代都不能名正言順呢。”

離過婚,就那麼可恥嗎?

為什麼大家對自己的態度會變成這樣?隻是因為他離過婚嗎?初潯在一聲聲調侃的聲浪裡迷失了自己,他感到頭重腳輕,一杯酒不會讓他醉,繁重的思想枷鎖拖垮了他本就緊張的心情。

陳懷英及時走了過來,遞了張餐巾紙,低聲說:“彆介意啊,他們喝大了,沒惡意……”

“抱歉,”初潯沒接他的餐巾紙,“我想我該回去了。”

初潯轉身離開,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這個氛圍容不下他,他被排在外麵,一隻腳也踏不進去,難受極了。

陳懷英“哎”了一聲,沒叫住他,人已經走了出去,他隻能戳了下鬨事的人,結果對方隻是笑笑道:“我這是幫你們創造機會呢。”

“創造個屁的機會?”陳懷英道:“人都被你們嚇跑了,少喝點吧。”

同事們嘿嘿道:“好了吧懷英哥,誰不知道你對他那點意思,之前咱們不說了,這都離婚了還不敢上啊?”

陳懷英想起了欣姐的警告,他也是有苦難言,憋的不得已,悶悶地歎口氣道:“沒到時候。”

初潯走出了酒吧,一個人坐在酒吧的階梯上,他感到一陣頭暈,是烈酒嗎?不至於吧,他隻喝了一杯酒。

初潯拍了拍太陽%e7%a9%b4,燈光將影子拉長,手機不適時地響了起來,是母親的來電。

“媽。”初潯接聽了電話,路邊的鳴笛聲鑽進了聽筒,傳給那頭的母親。

母親問:“你現在在哪?”﹌思﹌兔﹌網﹌

初潯說:“……我剛剛下班。”

母親吸了一口氣道:“你還要瞞著我嗎?”

初潯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起來。

“媽……”

“我今天去鐘家,沒見到你,阿越跟我說,你們已經離婚了,你離婚了初初,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瞞著我?!”

初潯握緊拳頭,他沒想到母親會這麼快就知道,初潯一時語塞,他也不知道鐘越跟母親怎麼說的,隻是剛提到這個名字,初潯就看見了這個人。

他還以為看錯了,在不遠處的路邊停下一輛跑車,鐘越剛剛下車,副駕駛還走下了一個人,他不會陌生這個人,是他,是他們。

初潯猛地站起身,也顧不得解釋了,他左右看看,然後往一邊的陰暗處跑去,母親的質問還在耳邊,恰巧他又看到了鐘越,初潯的心理這一瞬間相當複雜。

“你現在住在哪裡?跟誰在一起?有空見我嗎?”

初潯慌張地拿著手機,做錯事的人不是他,可他卻像觸電似的對鐘越避之不及,不為彆的,他們現在不適合見麵,連句寒暄都是虛情假意。

初潯沒有回應母親,母親一直在問話,一直等到鐘越徹底走了進去,初潯才如釋重負地在花壇邊坐了下來。

他現在誰也不想見,他不想見鐘越,因為不開心的過往,他不想見母親,因為會被一直質問,他不想見同事,因為他們不懷好意的取笑嘲弄,他唯一想見的人……卻又在幾天前鬨得尷尬,不好意思見,初潯安靜下來以後,才發現,自己想見的,竟然是一直要躲著的人。

“我會找時間回去的,媽你不用擔心我好嗎?我現在很好,”初潯的下巴埋進手臂裡,看著在風中搖搖欲墜的小花朵,“……有人照顧我。”

這莫大的城市裡,提供給他幫助的人,竟然會是此前沒有交集的裴雲廷,他想著裴雲廷對自己的照顧,再想著自己對他的疏離,當真是有些對不起人家,裴雲廷那麼濃厚的心意他也沒有個回應,初潯真害怕,再過兩天,他等不來答案,就不喜歡自己了。

可是,裴雲廷喜歡自己那麼久啊,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長久,會因為這兩天的疏離就不再繼續嗎?

不對,他為什麼要害怕裴雲廷會不喜歡他?初潯你在想什麼啊,你又不喜歡彆人,你乾嘛在乎彆人喜不喜歡你呢……

電話掛掉後,初潯撓了撓頭發,垂下手臂,百無聊賴地盯著花壇,他手指從花葉上撫過,惆悵的麵容仿若情竇初開。

他很久沒有見到裴雲廷了。

他是在故意躲著自己嗎?他也覺得難堪嗎?

還是……他不想看見他了?為什麼不回家來呢?工作很忙嗎?今天晚上回去會看到他嗎?看到他以後要說什麼呢?

越想越亂,越來越不清醒,初潯拍了拍臉頰,逼著自己喊停,他想,自己真的不能再碰酒了,真是一杯倒呀。

就在他正要起身時,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初潯那一瞬間心亂如麻,他想著自己不會被抓到小辮子了吧?難道想到誰誰就會出現嗎?

初潯傻了幾秒鐘,目光期待地回過頭,他儘力掩飾自己的心慌和不恥,誰料回過頭時,他愣住了。

而目睹這從憧憬期待到失落惶恐的差距,對方很是不滿意,鐘越挑眉道:“怎麼,看到我很失望嗎?”

初潯迅速站起身,如同看到了惡鬼羅刹,那張臉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