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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越彈了彈煙灰:“他的確沒你會喘。”

提著煙,往沙發邊走,鐘越倒了杯水,坐了下來。

沈憶撐著頭,樂此不疲地看著他:“我能理解為,你在誇我的功夫麼?”

鐘越抬頭沒有反駁他,任他這樣以為了,熱水滾燙,他抿了一口,放回了水杯。

在床上,他的確喜歡會來事一點的,沈憶這點很得他的意,但他記得自己和他的關係。

鐘越事後無情道:“彆忘了,我們隻是協議關係,你給我生個孩子,我給你想要的,彆想其他的。”

“我能想什麼其他的,讓你娶我?”沈憶語氣低了下來,“我有自知之明。”

鐘越的目光溫和了下來,他們不是陌生人,對彼此都還有一些私情,否則不會牽扯在一起。

他們的關係不乾淨,上不了台麵,彼此心裡都清楚,這句話後,兩個人床上的纏綿似乎隻是泡影,鐘越實在不喜歡劍拔弩張的氛圍,也就沒再說話。

沈憶也是沉默了許久,才重新躺回去,低聲說道:“我還是喜歡十幾歲的你。”

那會大家都莽撞,都熱情,沒那麼利益主義,說話也沒那麼傷人。

人喜歡念舊,念的是舊時的好,沈憶也是如此,他想念那個年少時滿心滿意撲給他的鐘越,那起碼比現在看起來要有情有義的多。

“你還記得嗎?曾經有個alpha纏著我,你吃醋,為了我跟他打了起來。”沈憶的腦海裡憶想到了當時的畫麵,很是好笑,卻也有些感動,中二少年宣告主權般說他沈憶這輩子都是他的,那會的鐘越可愛極了,絕不是現在這樣,對他說話滿是無情。

“你想跟我回憶往事嗎?”鐘越的聲音疏離,半點沒有要進入過往故事的意思,“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喜歡念舊的人呢?”

沈憶從床上翻下來,他的雙腿有些軟,勉強撐著床沿才穩住腳步,鐘越正在看著他,沈憶的膝蓋磨了下,在他的注視中對他輕笑,走向他的身前,抱住了鐘越的脖子,坐在了他的雙腿上。

“你一定要這樣待我麼?”沈憶俯身,唇磨了磨鐘越剛喝過水的溼潤的唇瓣,信息素在上方飄散,沈憶的目光意亂情迷,“我知道你愛我,阿越。”

他可不是自戀,他隻是了解這個人罷了,他們從前的糾纏不休,並不能被鐘越的冷言冷語所摧毀,當做一切都沒發生。

可鐘越好像不那麼認為。

“我愛你?”鐘越哼笑,竟是滿嘴的鄙夷,“我愛你,我怎麼會娶了彆人呢?”

沈憶並不生氣,笑眯眯地反問:“那你要說愛他嗎?你要是愛他,我怎麼會在你腿上呢?”

一語中的,似乎兩邊都是走不通的路,沈憶並不著急讓他承認,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人都會變的,鐘越也是個alpha,儘管不是頂級,他的自尊心也是強烈的。

“哦,這樣啊,”鐘越的手覆在沈憶的身後,玩心大發,“那我問你個問題吧,當年你從我父母那裡得了什麼好?讓你從我身邊毫不留情地抽離,現在又願意跟我牽扯在一起?你不是躲著不見我嗎?”

愛他?當然愛他,當年當然是愛的,可是失望太多了,愛已經變質了。

眼前這個人,說好跟他一起共渡難關的,結果老爺子稍微施壓,他就徹底跟自己說再見了,還真是愛啊,一點現實的考驗都經不住,讓那個滿心都是他的少年失望透頂。

沈憶撫著鐘越脖子的手頓住,他的眼睛裡複雜的情緒全都落在了鐘越眼裡,無處遁形,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對上鐘越的眼睛,遲遲沒有給出答案。

鐘越勾唇一笑,抬起沈憶的手,親%e5%90%bb了下他的手背,這一%e5%90%bb並不真誠,帶著十足的諷刺,鐘越親%e5%90%bb時,目光陰冷地打在沈憶的臉上,笑著說:“怎麼?難住你了?”

他也不想對曾經愛過的人這麼冷,但誰先讓人失望的呢?當然是這個不自知的Omega,他似乎把自己想的太單純了,鐘越承認,年輕時是有點莽撞不懂事,可這都過去那些年了,他在職場也待這麼久了,才不會抱著不切實際的期望。

他知道沈憶必定是在老爺子那裡得了好,否則不能那麼乾脆地抽身離去,他不會計較具體得到了什麼,他是個成年人,他知道什麼是對少年有吸引力的,問這麼一句,也不過是為了讓他難堪而已。

他隻想讓他知道自己的處境。

鐘越鬆開手,沒興趣再跟他玩下去,他拿過一旁的手機,他有工作,這兩天一直待在這裡,沒什麼機會碰手機,現在看到了許多公司裡的消息,還有來自他妻子的未接來電,他點了回撥。

沈憶看見他點開的號碼,知趣地從他身上下來,走到一邊,坐在了床沿,靜靜地等他接電話,他的心思不在這裡,還在鐘越剛剛的致命問題上。

他和鐘越之所以還有牽扯,是因為他需要他的肚子,而自己需要他的感情,但鐘越似乎不再想跟他繼續,沈憶吃了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方才在床上翻雲覆雨的人,下了床就能冷淡成這樣,這種落差真讓人不爽。

沈憶等了會,鐘越一直沒開口說話,沒事可做,他低頭揉了揉大腿,紅腫一片,他撐著雙腿,檢查自己被折騰厲害的身體。

聽了許久,鐘越也沒說話,沈憶抬頭問:“沒接?”

鐘越扔下手機:“應該睡了吧。”

不早了,初潯睡覺守時,恐怕躺下了。

沈憶嗤笑一聲:“也太乖了吧。”

鐘越擰眉問:“什麼?”

沈憶繼續揉著大腿,咂咂嘴,緩緩說道:“你寶貝老婆啊,這才幾點就睡了?睡這麼早,怪不得滿足不了你。”

肉眼可見的,鐘越臉上又有情緒了。

他是在出軌,但那不代表什麼,鐘越心裡有杆稱,他維護地說:“少說些自認為聰明的話,他睡得早是因為我陪他少。”

他有自知之明,他的妻子沒有信息素,但除此以外,並沒有任何地方令人不滿,鐘越是個生意人了,他很懂得如何衡量一個人的價值。

沈憶吃了癟,覺得沒意思了,也就沒再反駁,把頭低下:“不說他了,說我們自己,我後麵要是懷孕了,你打算把我塞在哪裡?”

他現在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的身份,他相信鐘越能安排好他,他畢竟是鐘家的公子,不會這點事也做不好,他隻是想知道,鐘越是不是對他真的沒點情意了。

鐘越疊著雙腿,繼續看著手機,應付般道:“這點不需要你操心,把你的肚子搞大,就是你現在唯一該在意的事。”

沈憶眸子微深:“那之後呢?孩子生下來,總要認你們家的門,你不可能瞞得住你老婆的。”

“這你放心好了,”鐘越劃了劃屏幕,“初初是個軟性子,他不會記恨一個孩子,他會待它如親生子,他除了沒有信息素,彆的什麼都是頂級。”

沈憶覺得可笑,鐘越清醒得可怕,完全就是個利益主義,無論是睡他,還是瞞著他老婆這件事,都做好了完善的準備。

鐘越似乎很滿意他這個老婆,情有可原,他老婆到底是個頂級,那天自己親眼所見,沈憶不敢自詡比他厲害,他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被鐘越知道了自己沒好果子吃,嫉妒會讓人麵目全非,沒錯,他曾親眼見過那個頂級Omega,自愧不如,在沒有信息素的乾擾下,他已經那樣引人注目,沈憶不敢去想,那人有了信息素該讓鐘越陷進去多深。

不過上天到底是公平的,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沒有信息素就是對一個頂級Omega最大的懲罰,這樣的Omega跟一個beta有什麼兩樣呢?想到這裡,沈憶稍覺好過,稍覺世界平等。

“我倒不是怕他對我的孩子不好,我的意思是,他能接受你有私生子這件事嗎?”沈憶提醒道:“彆忘了,你的Omega很純情。”

太純情了,他見過,三言兩語,他就知道那個Omega的性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是我要考慮的事,不是你,放心,他比你好哄,”鐘越放下了手機,直勾勾地盯著沈憶,“你現在要考慮的,是生完孩子,拿了錢去哪裡生活,越遠越好。”

不在易感期的alpha傷人極了,標記的羈絆好像隻是對沈憶一個人,看來自己失算了,鐘越真的沒考慮過離婚,也沒考慮過跟自己複合,沈憶不爽地偏開頭。

那些小心思一瞬間都不想再用了。

“去哪兒都行,離你越遠越好,我知道,”沈憶道:“出國行嗎?但你得允許我偶爾回來看孩子。”

“彆說夢話,”鐘越目光如炬:“聽好了,我買的是你的肚子,孩子出生後我跟你不會有任何牽扯,你最好打消了還能看孩子的念頭。”

“你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怎麼,我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你想得寸進尺?”

“這怎麼叫得寸進尺?它也是我的孩子……”

鐘越冷哼一聲,抬起手,打斷了沈憶,“親愛的,你我都不是十幾歲,就彆玩那些人性主義了,我們是利益交換,關係要乾淨點,如果他有信息素,你連肚子都不值錢,我希望你考慮清楚,現在還沒有孕,我可以給你反悔的機會。”

沈憶攥緊拳頭,他以為自己的手段上不了台麵,自己的心思是肮臟的,直到這一刻,他明白了鐘越才是真正的玩家,魚和熊掌兼得,他和他那個老婆,都沒有話語權。

“給我杯水,我渴了。”沈憶的語氣冷了下來,他認清了鐘越現在的為人,不再抱有希望,臉上帶了些不爽的情緒。

鐘越不喜歡這樣僵著的氛圍,但他必須讓沈憶知道他的決心,他是出軌了,但他從來沒想過和初潯離婚,沈憶打的主意最好扼殺在搖籃裡,他不是十幾歲,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所需。

將杯子端起,走向床邊,鐘越把水杯給了他,沈憶不願意接,鐘越沒耐心,一把抓住沈憶的下巴,抬起來,迫使他看著自己:“不開心?要我喂你?”

沈憶看清楚了這張臉,他覺得可怕,他還曾妄圖把他耍在手心裡,結果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麵前簡直小巫見大巫,他竟有些可悲的語氣:“你一定要對我這麼殘忍嗎?”

鐘越不以為意:“不是對你殘忍,是對我老婆負責。”

鐘越在沈憶的印象裡模糊了,他對這個人捉摸不透,這一刻他體會到了自不量力的感受,他就是在自不量力,竟然會覺得這樣一個生意人會對他還殘存一些感情。

沈憶無奈作罷,或許這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吧,他覺得自己可笑。

伸出手,沈憶作罷,要去接水杯,結果還沒碰到水杯,兩手突然僵住。

“拿著啊。”鐘越沒耐心地說,沈憶沒有反應,他才察覺哪兒不太對,鐘越隨著沈憶的視線看過去,看向房門,看向房門邊站著的瘦弱的人。

“啪嗒。”

水杯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