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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麼痛苦。”

緊閉的雙眸瞬間睜開,裴雲廷抬起眼睛,那充滿了獵殺的雙眸一點沒在開玩笑,直直地射在高永身上,寒氣爆發。

高永滑動了下喉結,有些後悔,可話已經說出來,他不能臨陣脫逃,半途而廢,高永鼓起勇氣,挑戰一個易感期的頂級alpha,“藥物永遠比不上人,頂級Omega不多,但你想要,不會沒有……”

“滾。”

就這麼淡淡的一聲,高永就被噎住了,他定睛看著沙發上的男人,裴雲廷的目光越發森寒,雖然沒在看他,但他知道,自己再多嘴一句,都是對頂級alpha最後理智的挑釁。

高永緊了緊拳頭,歎了口氣,轉身離開,走出了房間,將門輕聲帶上,過程中一句話都沒敢再說。

室內重新安靜下來,裴雲廷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空掉的杯子,他想著這些年來的一切,想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想到他結婚的時候,再到幾天前看到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無藥可救了。

抓住杯身,裴雲廷雙眸猩紅,幾秒後,一聲“啪”,杯子在手中爆裂,緊繃的弦也隨之斷裂,神經燒痛的感覺侵襲了全身,裴雲廷低下頭,手肘搭在腿上,手心滴答滴答地朝光潔的地板上掉著血珠。

“轟隆——”

落雨了。

“怎麼回事啊,說下就下。”

同樣糟糕的是來參加訂婚宴,沒及時回屋的客人,她們著急忙慌地往屋子裡跑,一邊抱怨這雨來得不及時,一邊擔心晚上該怎麼回去。

“快進來!”鐘玲的母親站在屋簷下招呼大家,這雨沒有一點預兆,來得洶湧突然,外麵的一些鮮花和裝飾品都來不及收,全都遭殃了。

“今天明明沒有雨,真是見鬼。”

人群裡有人吐槽。

鐘夫人站在一邊,沒來由地心慌,她的手撫上心口的位置,垂下眼眸,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

洗手池的水在嘩啦啦地流淌著,水龍頭開著,那泡在水裡的手被衝得十分蒼白,鏡子裡的臉也沒有一點血色,初潯站在鏡子前,低著眉眼,兩手交疊泡在水裡,發呆了許久許久。

他剛剛聽完鐘越和沈憶的故事,那一段不為他所知的過往。

他的丈夫,曾經標記過其他人,後來鐘夫人和老爺子知道了這件事,他們不允許鐘越和A級的Omega來往,那會他們堅定地認為沈憶勾引了鐘越,騙了他的標記,鬨出了一段醜聞後,鐘家逼沈憶洗掉了標記。

鐘老爺子對鐘越報以厚望,不會允許鐘越在年紀輕輕時就把標記隨意給了出去,高中那會,還都是小孩子呢,鐘越也很叛逆,和母親爺爺對抗,一定要跟沈憶在一起,可是年紀輕輕的小朋友哪裡抵抗得了社會浮沉中曆練出來的老爺子?鐘越失敗了,他和沈憶就那樣被迫分開。

然後這些年都沒見。

好一段淒美的愛情不是嗎?

初潯認識鐘越以來,他就已經很成熟了,並沒有故事中的那麼叛逆,所以那會,他追求自己的時候,是不是剛和初戀分手?剛從那段陰影裡走出來?

那麼現在呢,他還是忘不了初戀對嗎?

否則,他為什麼說……希望自己是鈴蘭花的信息素啊?

“你沒事吧?”

身後突然傳出一聲男音,初潯顫了一下,從鏡子裡看到了鐘延的臉,他關切地站在自己身後,初潯對著鏡子搖了搖頭,把水關上。

“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你這件事?”鐘延從他的反應中察覺出這事情的後果。

初潯搖搖頭,轉過身,抬頭看著鐘延犀利的眉眼,“您多想了。”

初潯走了出去。

鐘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就在初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

這突然的舉動來得沒點征兆,初潯抬起臉,他在發呆,他的心神還沒有完全收回來,否則他不會允許鐘延這樣攥著他的手。

他是已婚的人了,除了鐘越以外,任何alpha都不可以親近他。

可是他的心思不在這裡,就沒有做出反抗。

鐘延適時地收回手,低聲說:“抱歉,請不要放在心上。”

他指哪件事呢?

初潯僵硬地笑了笑:“沒關係的。”

鐘延的臉色有些擔心。

初潯再次抬起頭,說道:“哥,您還有事嗎?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鐘延搖搖頭,這個Omega漂亮地讓人移不開眼,鐘延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精致的人,像個假娃娃,臉蛋和深眸,都不似常人的模樣,或許這就是頂級Omega的優秀基因。

“好。”鐘延答應了他,沒人舍得拒絕他,他說什麼你都想聽著,他的模樣太嬌弱了,讓人無故升起一種保護欲。

何況這已經是沒有信息素時的狀態,鐘延真不敢想,這麼一個人,要是有信息素,得有多少個alpha為他亂了心曲。

“那我先走了。”初潯轉身離去,幾步之後,他拿起手機,給鐘越打了個電話。

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丈夫,他從未懷疑過這個從青春裡相識,霸占了他所有視線的alpha,儘管婚後的生活並不愉快順利,儘管身邊的糟心事很多,儘管鐘家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配,覺得他沒有信息素這件事很大,儘管他們不喜歡自己,可隻要鐘越愛他,隻要鐘越待他好,他就會像結婚前說的那樣,一輩子陪著他。

那……如果他不愛自己了呢?

如果哥哥說對了,鐘越和那些自視甚高的alpha沒有不同,他又該怎麼辦呢?

鈴蘭花,的確很香豔,很漂亮,他聞過,好迷人的味道,所以,鐘越是不是也……對此流連忘返呢?

電話無人接聽,他易感期的丈夫不知道在乾嘛,初潯垂下手,兔子掛件蕩在他的腿側,貼著牆麵,初潯轉頭看窗外的雨,聽屋子裡歡鬨的笑聲。

他被困在這棟彆墅裡,被迫迎合彆人的喜悅與狂歡。

掉落地板上的殘渣已被清理乾淨,裴雲廷拿著一塊紗布往手上纏繞,他咬著一端,另一手拽著紗布包裹那被玻璃渣刺破皮肉的手。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裴雲廷的眉頭皺了一下,這會他聽什麼都是煩躁,不知道誰的來電,他看了眼手機,猶豫片刻點了接聽鍵,然後按了免提,他沒有空手去接電話。

“裴雲廷。”來人叫了他的名字,這一聲果斷,低沉,光聽聲音就能判斷對方的年紀。

裴雲廷咬著紗布,含糊不清地應道:“有事說。”

他是個極討厭拐彎抹角的人,也不管對方是誰,他隻聽事。

好在對方識趣,聽出他的意思,直入主題道:“我之前跟你談的合作,想追問一下結果。”

裴雲廷的目光頓了下來,他鬆開了嘴上的紗布,抑製著煩躁感,對陌生號碼道:“不應該需要我挑明啊,鐘延,沒有回應就是一種結果。”

對麵的人正是鐘延,鐘延死纏爛打道:“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裴雲廷道:“你想在容城上市,那就憑本事,我幫不了你什麼。”

“彆跟我開玩笑,裴少,這事隻要你說句話。”

裴雲廷冷笑:“是嗎?我說的話這麼管用?該不會我會吐金子吧?”

鐘延跟他轉圜:“先彆急著拒絕我,鐘家的企業在容城上市不容易,我希望您能幫我這個忙,當然,我不會隻張嘴,不做事,為了報答你,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你一定會喜歡。”

裴雲廷用剪刀剪掉多餘的紗布,疼痛感劇烈,他卻一點也不表露在臉上,像個沒事人一樣,“真是巧了,鐘少怎麼知道我什麼都不缺?”

他缺什麼?他需要什麼?鐘延能給他送什麼?裴雲廷一點也不感興趣。

“缺人啊,”鐘延話裡有話,對麵安靜了三秒鐘,鐘延才繼續道:“裴雲廷,我送您個Omega怎麼樣?”

裴雲廷拿起手機,和鐘延鬥智鬥勇了起來,他並沒有把鐘延的話當真,語氣裡全是敷衍:“說說看。”

鐘延道:“嗯……這個Omega呀,非常漂亮,還是個頂級呢,雖然沒有信息素Hela,但是我保證裴少您會滿意,我先透露一點吧,他姓初。”

裴雲廷的手一頓,他的目光也冷了下來。

鐘延的笑聲從聽筒傳來:“還想了解更多嗎?”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鐘夫人剛剛坐下,正欲和鐘玲說話,初潯來到了她的身邊。

“媽。”

鐘夫人轉頭看過去,鐘玲也抬起頭,看著他,初潯沒有回應鐘玲的目光,隻是對鐘夫人道:“我身體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鐘夫人關切道:“怎麼了?”

初潯搖搖頭:“沒什麼,隻是有點頭痛,可以先離開嗎?”

鐘夫人拍拍他的手:“那你先回吧,待會我讓人來接我。”

初潯點點頭,鐘玲看著他,想說話,但初潯一直沒有看過去,於是鐘玲那句客套話也沒來得及說。

初潯走出彆墅。

一群alpha的視線緊跟著他,初潯借來一把雨傘,他一個人走在黑夜裡,在眾目睽睽之下,瘦小的身影迎著雨珠堅定前行。

一輛車被招停,初潯坐進出租車裡,收了傘,對前方的師傅道:“師傅,去長亭路。”

師傅調著導航:“長亭路啊,我看看,有點遠嘞。”

是有點遠,初潯一點兒也不想去。

那套鐘越一個人的安全屋。

那裡有他正在易感期的丈夫。

初潯的臉頰貼著冰冷的玻璃門,兔子在笑,他在恐慌。

他想,他現在隻有見到鐘越,看見他的眉眼,心裡的不安才能消散。

他渴望見到他的alpha。

初潯低頭看著兔子,他規規矩矩地坐在後座,睫毛輕輕地打顫,外麵的雨好大,蒙了他的雙眼。

他有點兒冷,他想要丈夫的擁抱。

第16章

鈴蘭花香混合著烈酒,在一室旖旎中飄散,濃烈交纏的信息素讓人喘不過氣,屋子裡春光過盛,鐘越踩著拖鞋,從床上下來。

方才床上的人叫得太歡,他沒聽清楚,外麵竟下了這麼大的雨,鐘越走到窗口,推開了窗戶,劈裡啪啦打在玻璃窗的雨珠潲進來一些,鐘越點了一根煙,望著漆黑的夜,抽這根事後舒爽的煙。

床上的人被折騰得沒了力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粗喘著氣,那聲音誰來聽都會麵紅耳赤,實在說不上是自然。

“去了半條命?”鐘越夾著香煙,聽著紊亂的呼吸聲,他側頭看向床上光著身子的人:“這麼能喘。”

一聲低笑,沈憶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望著窗邊的男人:“怎麼,你老婆比我會叫?”

鐘越的眸子陰了下來,射向那個不懂事的人,記憶裡清秀的臉蛋已經變得越發嬌豔。

沈憶收到了他目光的威脅,並不放在心上:“這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