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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卻也不夠清楚,疼痛把這個老人折磨得神誌不清,一群人焦急地等待著救護車,初潯蹲下來,輕輕揉按著鐘老的太陽%e7%a9%b4,低聲說:“爺爺,還好嗎?”

平日裡嚴肅的鐘老被病痛纏身,拿不起架子來,他一隻手緊緊抓著初潯,肉眼可見老人的痛楚,鐘老的額頭上全是細汗,臉色蒼白,嘴裡咿咿呀呀發出不清晰的嗚咽聲,初潯的皮膚水嫩,經不住這般使力地抓掐,手上迅速紅了起來,那一陣疼痛卻也來不及顧及。

“沒事,沒事,”初潯抹掉鐘老額上的冷汗,一而再再而三地望向窗外,鐘老的嗚咽聲代表他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初潯壓下滿心的慌亂,囑咐著身邊的人:“樂姨,能出去看一下嗎?”

樂姨趕緊去了,那救護車的聲音隨之響了起來,鐘夫人和初潯才如同大赦,醫療人員進門,給鐘老做了簡單的止痛,隨後將人運上了救護車。

初潯不會開車,可是鐘老身邊都得有個人,鐘夫人已經嚇得不成樣子了,婦人的手在抖,身邊的傭人扶都扶不穩,初潯走上前,握住鐘夫人的雙手:“媽,我給阿越打過電話了,我先隨救護人員去醫院,待會阿越回來了你隨他一起去。”

鐘夫人也是緊抓著初潯,“我現在不去行嗎?”

“可以的,你等會再過去吧,阿越回來了也得有個人跟他交代清楚,你我都不在,他定要著急了,我先過去,彆擔心,爺爺不會有事的。”

鐘夫人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她自責地說:“都怪我,他有這個毛病我應當注意著的……”

現在不是安慰鐘夫人的時機,初潯沒辦法,隻囑咐家裡最年長的樂姨跟在鐘夫人身邊,他隨著救護車一塊去了醫院。

初潯走後,鐘夫人以淚掩麵,她平日裡打扮得再珠光寶氣,到底是一個失了丈夫,沒有依靠,情急之下難免心慌的孤身女子,樂姨哄了她好一會,鐘夫人忽張望起來,吼道:“阿越還沒到嗎?快給阿越打電話!”

看著鐘老被醫生接進去,初潯才緩過了神,扶著牆麵,手上的疼痛這才感知到似的,他掀開衣服,一些抓痕已經布滿了手臂,敏[gǎn]的肌膚紅腫不堪,初潯左右看看,走到外麵去,找個能放水的區域,想衝一衝,解了那熱感的疼痛了事。

但是找了許久都沒有看到,他看到最近的科室,探進腦袋,確定裡麵的醫生沒有在忙著,才問道:“您好,請問哪裡可以……”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初潯就愣住了,裡麵的醫生和一個男人同時回過頭,醫生他不認識,而那個男人竟是眾星捧月的裴雲廷。

他的五指一緊,把腦袋迅速收了回去,快步離開,想將一切都當做沒發生,結果剛走幾步,身後就傳出了低沉的聲線:“誰教你說話說一半的?”

初潯停下了步子,回頭,看見裴雲廷站在科室門口,雙手插著口袋看著自己。

初潯吞咽了一下,裴雲廷向他走來,初潯不知把目光放在哪裡比較好,裴雲廷太灼熱,太耀眼了,他的視線區域就那麼大一點。

“我是食人的惡鬼麼?讓你見了我就跑?”裴雲廷的目光欺壓下來,落在不敢直視他的漂亮的Omega臉上。

“我隻是認錯了……”

“手怎麼了?”裴雲廷打斷他的話,看見初潯手臂上紅腫的地方和抓痕,很像是被虐待後的痕跡,他的目光沉了許多。

初潯握住手腕,儘量平心靜氣地說:“一點擦傷而已……”

“怎麼不處理?”裴雲廷說著就握住了他的手腕,初潯條件反射地將手臂抽回去,兩人之間僵了起來。

初潯抬頭看他,裴雲廷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舉動不太好,“抱歉,進來看看吧,簡單包紮一下。”

初潯想處理一下傷口,一時也沒地方可去,就跟著裴雲廷進來了,裴雲廷和裡麵穿白衣服的醫生說了他的情況,那醫生就拿了工具和藥箱給裴雲廷。

“坐好,我幫你簡單弄弄,他在忙。”裴雲廷將藥箱打開,很有經驗似的,初潯坐在他麵前的椅子上,看他操弄著藥酒。

“謝謝……”

初潯抬頭在裴雲廷認真的眉眼處掃了一眼,為什麼不是那個醫生來弄呢?他很不想和裴雲廷有什麼接觸,上個藥這種事也不行,初潯隻覺得彆扭,目光放在哪裡都不太合適,他最終把視線落在自己受傷的胳膊上,又不小心注意著裴雲廷纖長的手指和上麵一枚黑色的戒指上了,沒話找話似的尷尬問著:“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不應該啊,他這種大明星,應該不用自己跑醫院裡來吧,聽說都有私人醫生的,初潯也不確定。

“拿藥,”裴雲廷手上溫柔,動作小心,語氣聽起來卻總是冷冷的,“感冒複發了。”

又是一陣沉默。

初潯不自覺地抬頭瞟了一眼裴雲廷的臉,晚上燈光把人襯得過分冷清,科室裡隻有一點鍵盤跳動的聲音,來自醫生手裡,初潯不知道裴雲廷和這個醫生什麼關係,但聽起來好像是認識的。

“不是虐待吧?”裴雲廷突然問。

初潯懵了一下,反應過來連忙回應:“……不是的。”

裴雲廷把棉簽扔進了垃圾桶裡,將藥箱合起,看不太出臉上有什麼情緒,他問了個相對莫名其妙的問題:“我給你的藥吃了嗎?”

初潯點點頭:“嗯。”

“好吃嗎?”

初潯整理衣袖的手頓住,抬起頭,發現裴雲廷竟然是認真的,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什麼叫好吃嗎?

裴雲廷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腦殘,連一旁的醫生都扶了扶眼鏡看過來,裴雲廷自嘲般輕笑,轉了轉小指的戒指,靠著身後的桌沿,仿若自言自語:“瞧我,在說什麼傻話。”

第8章

晚上八點鐘,醫院的門前停了輛五係。

鐘夫人被樂姨攙扶著往醫院裡趕,鐘越甩上車門,大步流星衝進醫院,詢問一番後,向一個方向行進。

他和自己爺爺的感情實在說不上是和諧,小時候自己調皮搗蛋,不好好念書,就不太讓爺爺滿意,可是這個家裡他本就不該是那個挑大梁的人,爺爺最中意的和培養好的繼承人是他父親,父親才是鐘家的頂梁柱,他的能力那麼強,那麼得爺爺的意,偏偏死在了一場車禍裡,英年早逝的他把一切擔子都扔在了鐘越的身上,讓他大學時本應該瀟灑自在的,卻不得不安下心來學習。

鐘越和爺爺的感情不和諧也不會經常鬨矛盾,可是從他瞞著爺爺娶了沒有信息素的初潯以後,他們的紛爭總算爆發了,鐘越對爺爺本就有些不親密,但可憐他是鐘家唯一的頂梁柱,聽著他的教訓也從不頂嘴,這兩年自己在公司裡的表現還不錯,才算和爺爺的關係有了些和緩,隨著年齡大了,隨著自己心智的成熟,鐘越已經能夠理解這個老人,失去了妻子與兒子,他的一生已經足夠困苦,老來身邊無所依,隻有自己才是那個能夠挑起鐘家大梁的人,才能夠成為年邁的爺爺和年齡越來越大的母親唯一的依靠。

鐘越聽到爺爺頭風發作進了醫院的事,也是心慌,一路上腳步都不穩,在他心裡,他雖然和爺爺有些隔閡,對他卻還是有敬重和信任的,他的背後是鐘家這麼大的公司,爺爺要是倒了,他鐘越就沒個問話的人了。

趕到了醫院的病房門口,鐘越呼吸急促,走廊裡隻有一個人,守在病房門前,那個小小的身影緊緊攥著拳頭,腳下不安地踱著步,那張白皙的臉蛋上充斥著無處安放的紅色,受了驚的眼眸在看過來時,戳動了鐘越心裡的一抹柔軟。

初潯衝著鐘越跑來,一腦袋撞進他的懷裡,馴鹿找到了他的避風港,把強壓著的無措與緊張一並釋放了出來,鐘越感覺到懷裡身體的顫唞,他抬起手,覆在他的額頭,摸到了後腦勺一股溫熱的汗水。

嚇傻了吧。

鐘越低下頭,唇抵著初潯的發尖,似乎發絲也在輕顫,這個自己眼裡柔弱的小妻子,今天也頂起了一次大梁。

初潯揪著鐘越的衣角,他所有不安的情緒,脆弱的模樣,都給了鐘越,他是他在鐘家唯一能信任的人,他是他這輩子要走過一生的人,他唯有在他的麵前,在他的懷裡,能不再掩藏。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嚇到了吧,”鐘越%e5%90%bb了%e5%90%bb他的發絲,安撫道:“你做的很好。”

初潯得到了肯定,心中慌亂稍落。

“媽。”鐘越叫了一聲,同時,懷裡的人也鬆開了手,從他懷裡抬起頭。

初潯的眼角都紅了,他到底是個Omega,無論什麼情緒都美得不可方物,那白皙的臉上一抹紅潤,眼角更像是暈了粉黛,如一件精雕細琢的工藝品,彆說抬起手腕,輕拭眼角溫熱的動作有多可人了。

“媽。”初潯也跟著叫了一聲。

鐘夫人知他受驚了,走上前來,抬起他的手腕,看著身後的病房,揪心地詢問:“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她和鐘越來得都不快,鐘越回來得晚了,鐘夫人也沒法及時趕到,不知鐘老的情況,一家人圍在病房門口,乾著急。

初潯說:“爺爺已經沒事了,現在正睡著,待會醒了就可以進去看他了。”

鐘夫人如釋重負,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撫著%e8%83%b8口道:“那就好,那就好,老天保佑。”

樂姨喜極而泣:“我就說了老爺子不會有事的,夫人瞧您。”

說著把鐘夫人扶到一邊坐下來。

鐘越看了母親一眼,鬆了一口氣,他低頭注意到初潯有包紮的手臂,抬起來問:“怎麼了?”

初潯轉過頭來,對上鐘越的眸子,見他眼中擔憂,初潯抬起自己的手,蓋住了那傷口:“我沒事。”

鐘越推開了他的手,還是那句話:“問你怎麼了。”

初潯解釋道:“爺爺神誌不清時抓的,那會他太痛了,沒關係,已經處理好了。”

他的確沒什麼大事,隻是做了簡單的處理,醫生說沒有大礙,過兩天就好了。

可實際上是過了許多天,初潯的皮膚太嫩了,有什麼傷痕好起來也不容易。

“待會我找人把你送回家,你這一夜奔波的,早點回去休息,我得在這陪著我媽,她不驚嚇。”鐘越說。

“不用了,我陪你一起在這裡等著就好了,我也不困,何況媽她也需要陪伴,這個時候我們都在身邊她會安心一些。”初潯抬起手,他的手臂上被纏了一圈紗布,鐘老神誌不清時指甲把初潯的皮膚掐爛了,有些劃痕在,雖不多,卻也需要重視,等傷口自己愈合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上了藥應該會好的快些。

一家人就這麼在病房門口,等著鐘老蘇醒,鐘夫人年紀大了,熬不住夜,卻也逼著自己熬夜,鐘老十一點才醒過來,精神才好了些,鐘越和鐘夫人陪在一邊說話,初潯和樂姨站在一邊端茶倒水,剛醒過來的人多會口渴,初潯心細,早就準備好了溫水,遞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