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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在一張被無數人企及的俊顏上,他的寬肩上披著麵料高檔的風衣,穿著簡單,氣場迫人,讓人瞬間聯想到他在一部電影中橫刀立馬的猛將形象。

而那睥睨攝影機的眼神,好似一個殺人如麻的羅刹,眉峰微壓,似下一個要掐斷脖子的獵物就是自己,這個眼神讓初潯十指一緊。

裴雲廷正看向他手裡這台攝影機,自己的角度能更好地拍到裴雲廷的正臉,攝影機百倍清楚地放大了裴雲廷直勾勾的視線,帶著特彆強烈的躁意與厭煩。

那是藝人對鏡頭的本能敏[gǎn]性。

可是,初潯來不及想裴雲廷是什麼心情,他感到身體的一半開始無法用力,呈現麻痹狀態,多個alpha為保安全釋放信息素抵製撲麵而來的頂級alpha裴雲廷的強烈信息素,才能讓自己站穩腳跟,可這對撞的信息素造成的空氣壓力卻無意間迫害了混進來的脆弱Omega,初潯意識到自己失算了這一準備,扛不住這麼洶湧的信息素絞殺,他的呼吸開始困難。

眼前天旋地轉,右手徹底麻木,手中沉重的攝影機向下墜去,初潯驚慌失措,可遲鈍的身體並不足以讓他及時接住攝影機,就在千鈞一發時,他的手背被溫熱的掌心覆住,沉穩的力量從下而上頂住了要墜落的攝影機,拯救了一台無辜的攝影機,和麻木下來的人。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信息素壓上來,衝擊掉場內混亂的alpha信息素,這股信息素有淡淡的樹脂味道,清淡卻不失神秘,是很少見的味道,當這股信息素壓下來的時候,其他信息素迅速消失不見,囂張的琥珀信息素宣示主權般圍繞著初潯發散。

初潯抬起眼睛,撞進深幽的瞳孔裡,他在裡麵看到了廣袤無垠的草原和浩蕩的波濤,那雙深幽的瞳孔也在一瞬間收縮,有幾分驚詫和探究的意味,初潯不知是不是自己會錯了意。

裴雲廷的眼睛裡好像寫滿了情情愛愛的故事,又好像滄桑過後的繁花似錦,攝影機裡無限放大的瞳孔如鷹如敵,此時卻不見一點攻擊,柔到初潯以為他拍攝到的和看到的是兩個人。

“好些了嗎?”是他,琥珀味的信息素是來自裴雲廷的。

初潯抬頭看他,裴雲廷的聲音沉得厲害,比電視劇裡的配音要低得多,這是初潯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聽他真正的嗓音,第一次和他麵對麵,那是很多男生追求的低沉性感,砸在初潯耳畔也是一樣激烈的反應。

“嗯,好多了,謝謝你……”初潯抱緊手中的攝影機,受驚的眸子四處閃躲,似乎不願意對上逼人的灼熱視線,他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臉上的口罩,還在,初潯鬆了一口氣,偏過臉頰去。

他以為這樣就是結束,跟這個自己不曾陌生的名字結束緣分,卻意外收到了特彆的關照。

“你感冒了,”裴雲廷從助理身邊的手提袋中拿出了一盒藥,遞給初潯,眼角帶著一份溫暖笑意,“我前兩天也感冒,藥還剩下很多。”

那攝影機的閃光燈讓人無從招架,裴雲廷的舉動也讓人無從招架,初潯完全不知所措,他不能成為新聞的主角,他不能跟這個人有任何牽扯,初潯擺擺手說:“不用了……”

藥盒塞進了初潯的手裡,裴雲廷沒容他多說,隻是在初潯耳邊落下性感的聲線:“知道今天來拍的是我嗎?”

初潯不懂他的意思,隻是誠實地點點頭,結果裴雲廷的下一句質疑就讓他懵住了。

“那還願意過來?”

第4章

初潯原地愣住。

他戴著口罩啊,他和裴雲廷從來沒有這麼近地麵對過彼此,他是什麼意思?他認出了自己?他知道口罩下藏著的人是誰?

初潯轉過頭去,那讓自己方寸大亂的人已經在攝影機的圍堵下離開了。

身側似乎還有那道不明的信息素味道,隨著裴雲廷的離開而消散,手裡的藥盒上還殘存著一點溫度。

他真是高大,俊美,比電視劇裡陰沉的反派形象溫柔許多,他剛剛是釋放了信息素安撫了自己嗎?他認出了自己是當年和他緋聞滿天飛的校友嗎?如果是,他在心裡怎麼看待自己呢?

初潯是個心思敏[gǎn]的人,他和裴雲廷雖沒有什麼交集,但彼此對對方都不算陌生,他們的名字曾經牽扯在一起,以曖昧,以熱情。

“我是瞎了吧,”周慈已經完全愣神,放棄了追拍裴雲廷,她遲鈍地走到初潯身邊,微張著嘴,不可思議地說,“那是裴雲廷?我們今天拍的真的是裴雲廷?”

她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看錯了人,裴雲廷的粉絲多,黑粉也多,黑他什麼呢?黑他的脾氣,黑他沒有教養,黑他不懂得禮貌,黑他冷漠,裴雲廷是娛樂圈裡出了名臭臉大師。

正是因為他看向跟拍攝像頭的時候總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和煩躁,初潯深有體會,那一瞬間裴雲廷在他攝像頭裡的表現就夠凶。

所以這麼一個人,體貼地給一個跟拍他的攝影師感冒藥?這是見鬼的事。

周慈不得不懷疑,裴雲廷的經紀人給他上課了,讓他在鏡頭麵前的表現和善點,可就是這樣,周慈也不敢相信裴雲廷能和善到這種地步。

“吃之前先驗一下毒吧。”周慈看著初潯手裡的感冒藥,玩笑地說。

這一趟出街的收獲頗豐。

周慈把視頻發給了初潯,讓他也一並抓住機會,寫一份關於裴雲廷的八卦新聞,他的身份特殊,是今天被裴雲廷關照的本人,周慈說他可以誇大事實,多加點素材,寫個小故事出來,在網上一定能爆火,到時候在社交賬號上她再@初潯一下,順便給公司的幾個頭條號多帶點粉過去。

但是初潯拒絕了。

他放棄了這個周慈嘴裡一定能爆的機會,周慈說他連獎金都不想要了,是不是瘋了。

Omega的工資是三個階層裡最低的,他們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已經不易,做不了重活的他們隻能做一些不費體力的工作,這些工作多數薪資較低,娛樂新聞的公司裡要求就更高了,有時候一篇爆火的文章能抵幾個月的底薪,大家才拚了命地挖猛料,扭曲事實,博取眼球,對他們來說藝人都是斂財的工具,想怎麼寫就怎麼寫,瀏覽量才是他們唯一關注的事。

初潯在這個公司裡算是一股清流,他並不參與編寫藝人的八卦頭條,他負責的隻是一個特彆小的賬號,裡麵都是些明星用過的好物推薦,當然,也有蹭熱度的嫌疑。

這是上司欣姐分派的新任務,初潯最近主要負責這件事,其他的都可以先放一放。

工作之餘,母親給他來了電話,問他的近況,母親很擔心他在鐘家的處境,畢竟沒有信息素這件事對Omega來說太嚴重了,母親擔心他在鐘家受委屈,又怕他被鐘家嫌棄退婚之類的,母親是個保守的人,她接受不了這種後果。

“我一切都好,媽你不用擔心。”初潯在茶水間倒水,杯子放在一邊,他站在門邊講電話,有個男人走了進來,是攝影組的,從他的外貌來看,應該是個alpha。

初潯拿過水杯,迅速離開了茶水間。

雖然他沒有信息素,但他在公司裡也算有點熱度,alpha們對他眉目傳情這種事,初潯第一天過來就感受到了。

他的外表繼承著母親的優秀基因,讓他不用釋放信息素,也能讓許多alpha前仆後繼。

“等一下。”身後的男人叫住了他。

初潯停步,那男人走出了茶水間,雙手插著口袋走過來,初潯無辜地看著他,他的臉長得實在太嫩,尤其一雙眼睛,帶著涉世未深的純澈,讓男人聯想到剛出生的小鹿。$$思$$兔$$在$$線$$閱$$讀$$

“有什麼事嗎?”初潯看著靠近自己的男人,在公司裡,他和許多alpha沒有交集,每天完成自己的工作就下班,存在感幾乎為零,如果他沒有這副姣好的容顏,恐怕很多人不記得他。

男人順著他的手指去看,那纖細白皙的手指如一塊精雕細琢的璞玉,指甲是粉色的,透著淡淡的光澤,一雙手該是沒做過粗活的,細膩柔潤,稍一使力就能掐出水來似的。

beta中也可以有像Omega的外表,柔軟漂亮精致,但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幾歲都不過分的人,顯然不可能是個beta,他絕對是個出色的Omega,光看外形就知道至少得是個A級或以上,可說是頂級又不太可信,那些為豪門世家傳宗接代的頂級Omega不會出來工作,加上剛剛離得那麼近,男人卻沒有聞到初潯半點的信息素,這不符合頂O的濃鬱信息素生物論。

於是男人十分拿不準眼前人的第二性彆是什麼。

“你是……Omega?”男人發出了質疑,初潯的外表很有欺騙性,不一定就是Omega,頂級的Omega信息素老遠就能聞到,像濃度特彆高的香水。

初潯的防備心調動了起來,他打量了麵前的男人一眼,這裡是公司,他不用擔心彆人對他做什麼不合規矩的事,公司也有明文規定,不許Omega釋放信息素勾引alpha,同樣的,alpha也不能拿信息素壓製Omega,一旦發現必有重罰。

初潯的防備心隻是出於他本能的小心,他的心思敏[gǎn],彆人不對勁的眼神,暗含深意的話,他就會揣測對方的動機,這是身為Omega的本能,他們沒有辦法保護好自己,被信息素壓製強行標記的Omega不在少數,社會對Omega沒有特彆保護的時候,他們必須自己足夠小心翼翼。

初潯沒有很快回答他,對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對麵前的人來說可能有歧義,男人匆忙解釋道:“你彆誤會,我是剛剛從你身邊走過,沒有聞到你的信息素,所以無法判斷你的第二性彆。”

沒有信息素,為什麼不把他當做一個beta來看呢?追上前來問他的第二性彆,這是一件不太禮貌的事。

“不好意思,可能有些冒犯,我沒有彆的意思,如果你覺得……”

“我是beta。”初潯打斷了男人為自己辯解的話,然後仰起頭,長睫撲閃,追問道:“您還有事嗎?”

男人固有所思所慮,也能感受對方刻意的疏離,吞吐道:“沒,沒了。”

初潯冷淡地說:“那再見。”

他轉身離開,繞過一個拐角,消失在了男人的視角裡。

“怎麼可能呢。”男人眯著眼睛,臉上是不解的情緒,真想不通,現在的beta已經可以有這麼絕的姿色了?秒殺了眾多Omega的姿色,讓那些靠外形吸引alpha的Omega顏麵何存?

初潯對那人撒了謊。

他不想跟那個人牽扯下去,向alpha表明自己的第二性彆並不全都是好事,社會眼光總覺得A就應該和O在一起,而這兩個性彆的人似乎也這麼認為,O向A表明自己的第二性彆,本身就帶有一種暗示的意味,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