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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絝不讀書 五軍 4368 字 6個月前

不夠多嗎?”

“不是我家的,是我的。我爹不知道這事。”齊鳶道,“我也不打算讓彆人知道。這事隻有你我清楚就行。那莊子也用彆人的名義買下來,先把地契這些辦好了。”

“地方呢?”遲雪莊問,“要買個多大的?”

“地方不用太大,僻靜些的地方最好,或是山上,或臨碼頭。”齊鳶想了想,“瓜州附近,可能買到?”

瓜州距離揚州府城不遠,並非縣城,卻又是五省通衢,漕運要鎮。因商賈雲集,所以當地居民也相對富裕。

遲雪莊點點頭:“那我幫你留意著。不過……”他遲疑了一下,見下人們都離得遠,這才道,“齊二,你最近還是少出城吧。”

齊鳶疑惑地看過來。

“我小叔叔來信說,讓家裡囤些米糧,往北邊去的商隊也小心著些。說是從去年開始山東大旱,死了不少災民。那邊的官府辦事不力,已經有不少流民往南邊來了。”

“大旱?”齊鳶皺眉,“不是去年的事嗎?朝廷沒有賑災?”

遲雪莊搖搖頭:“朝廷前後派了兩員巡撫督管山東等地的營田河道等事務。至於有沒有解糧賑災就不知道了。我小叔叔說,現在國子監重開例監,讓我父親準備銀子,也給我捐一個監生身份。”

齊鳶內心一動:“那你要去京城了嗎?”

遲雪莊搖搖頭:“今年是大比之年,納粟入監的人太多了,名額已經滿了。納粟的銀子也水漲船高地漲到了一千多兩。等到明年,價錢落一落,差不多三四百銀子就能進去,到時候再去也不遲。你呢?你現在讀書也不錯,明年要不要一起去國子監?”

齊鳶之前還真未想過這個,但如果真能進入國子監,那自己兼顧兩邊豈不便宜?

當然自己不能納粟入監,老夫人已經猜到了自己來自北方。如果自己提出要去國子監,對方肯定會猜到自己來自京城,到時候恐怕會麻煩。

若是自己能在府試和院試中表現好一些,讓桂提學舉薦自己進入國子監,那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有遲雪莊作陪當然不錯。

齊鳶笑道:“讓你說得我也心動了。明年看看吧,若能一起去當然是更好的。”

遲雪莊眉眼舒展,如釋重負般笑道:“太好了。我還怕一旦跟你分開,怕是過不了兩年就要被你忘乾淨了。”

“我是那種人嗎?”齊鳶好笑道。

遲雪莊點點頭,埋怨道:“你朋友太多了。”

倆人聊得興起,把遲家小花園裡的小管家給急得不行,生怕他倆一直聊下去,就這樣把滿池子錦鯉給撐死了。幸好齊鳶心裡惦記著婉君姑娘的回信,呆了半上午便要回家去。

遲雪莊留不下他,隻得將人送到車上,又讓小廝包了兩匹上好的料子,一匹是紅地魚藻紋妝花緞,以片金、墨綠等色絨線為紋緯,彩織玉藻紋樣,華麗典雅。另一匹卻是米色地牡丹紋撚金紗。

齊鳶坐著車裡,看著遲家下人塞上來的料子愣了愣,就間遲雪莊在車對他笑道:“我看你最近喜歡淡色衣服,這匹紗料織造的十分精細,顏色也淡雅,你穿著一定很好看。”

齊鳶知道這是朋友的心意,便也沒客氣,心裡記著回頭要贈香還了這份禮。

孫大奎催馬離開,主仆倆正商量著是直接回府還是去玲瓏山底下看看,便遇到了跑著找來的常永。

原來婉君姑娘今天已經在玲瓏山等著齊鳶登門了。齊鳶學彆人家正經地遞帖求見,反而惹得婉君姑娘不太高興,直問常永齊鳶這是跟誰學的。

婉君姑娘本名姓趙,據說小時候是從大戶人家流落出來的,被養揚州瘦馬的富戶帶了回去,打算調養長大後高價賣出。後來那富戶家中敗落,婉君彼時雖已有些豔名,但到底年紀小,因此被低價倒賣給了一位老嫗。

後來婉君姑娘獨立門戶,眾人這才知道那老嫗原來是她找來的。她年紀小小,便使計為自己贖了身。

隻是她到底個孤女,攢的銀子都拿去為自己贖了身,自立門戶後有些難以支應,少不得陪宦官名士攀談鬥笑。她早就跟揚州各名妓學過本事,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能,行姿坐臥也是風情萬種,因此結識許多名士巨儒之後,豔名愈熾,因此如今雖二十有四,也仍被眾人奉為揚州第一名妓。

齊鳶對於見名妓其實十分頭疼,他沒進入過風月場所,除了嚴姑娘外,也沒跟這行姑娘打過交道,不知道她們是不是有什麼規矩,會不會因無心之舉冒犯人家。

寫拜帖還是他讓小廝去打聽的,聽人說婉君姑娘一麵難求,據說連知府想要見她,都要先寫帖子去請。

齊鳶一聽這樣,自然也學著寫了個帖子,寫明自己姓甚名誰。

他自己覺得那帖子十分客氣,因此聽常永說婉君姑娘不太高興,便一邊往玲瓏山趕路,一邊反複思索自己是不是哪裡寫得唐突了。

馬車這次從玲瓏山大路上去,一路到了山館門前。常永已經來過一次,帶著齊鳶便直奔婉君姑娘所在的春雨樓。

到了地方並不敢徑自入內,請樓下的小龜奴代為通傳。

過了會兒,隻見樓上緩步走下來一位女子,烏發如瀑,雲髻上插著幾枚金簾梳,纖巧的蝴蝶墜在簾梳上,隨著女子走動翩翩欲飛。而女子身姿輕盈生%e5%aa%9a,遠遠望著果真是驚鴻顧影之態。

齊鳶不好意思多看,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尖。

不多會兒,婉君姑娘已經走到他的麵前,反而奇道:“小公子怎麼了?”

齊鳶忙作揖行禮,這才抬頭看向這位名妓。

婉君果真生得很美,麵若桃花,眸光盈盈。隻不過比起她的五官,那種骨子裡流露出的宜嗔宜喜的風情更為特彆。

齊鳶不是很自在,麵色微紅,先規規矩矩自報家門。

他心裡想著一會兒怎麼開口,卻不料婉君驚訝地看著他:“齊公子,你該不會不記得婉君了吧?”

齊鳶聽到這熟悉的質問,心裡咯噔一下,微微睜大了眼。

不……不可能吧?這又是什麼情況?

自己這次可是找人問過的,丫鬟小廝都說自己沒找這位名妓喝酒啊!

齊鳶眨眨眼,意外的情緒完全取代了緊張,隻茫然地看著婉君。心想莫非婉君也有個張大哥李大哥的讓自己幫過忙?

婉君也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真的不記得了?三年前的那個雪夜,奴陪了小公子一整晚啊!”

“啊?”齊鳶這下徹底傻眼,整個人都僵住了,“一整晚?!”

小廝們怎麼都不知道?莫非他們孤男寡女偷偷見得?那他們都做什麼了?

齊鳶越想越驚,倒抽了一口涼氣,小臉一下就白了。

第37章 送信差事

婉君姑娘輕輕眨動睫毛, 眼眸中似乎有些潮氣。齊鳶正覺手足無措,就聽樓上有人輕笑一聲, 喊道:“姐姐, 你彆欺負小公子了。”

齊鳶抬頭去看,發現嚴姑娘竟然也在。

婉君“噗嗤”一下笑了出來,這才對齊鳶道:“看把齊公子嚇得, 三年前婉君去梅花塢賞雪, 回程時因雪大無船,滯留在了島上。最後幸得小公子相助, 這才搭船回來。”

齊鳶恍然大悟, 這才知道這位名妓是在故意逗自己。他麵上一熱, 又覺得奇怪:“我怎麼不記得了?”

小紈絝習慣使奴喚婢, 下人們都說不記得, 那應該是有彆的原因。

婉君掩嘴笑道:“那天我扮成了一個老嫗,你當然認不出來。不過你這孩子著實任性,你家嬤嬤不讓你睡你也不聽, 還是我講了半晚上的故事哄你。”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齊鳶:“……”

婉君已經含笑轉身,帶著他往樓上走去。

齊鳶聽得後麵, 已經大致明白了發生過什麼。而婉君稱呼他為“孩子”,顯然是將他當做小頑童來看的。

齊鳶想到這裡,暗暗鬆了口氣,終於覺得自在了一些。

他從小被約束得緊,對於男女大防更是格外注意, 親妹妹雲嵐找他說話都會被他嚴詞訓誡。因幼時曾被符相看中做孫女婿,符家來人他更是會刻意躲避起來。

他謹小慎微許多年, 從小見過的姑娘一隻就能數得過來。因此這次見婉君, 他也本能地為男女相處感到尷尬, 卻不想對方早已經陪小紈絝聊過了。

若今天來這裡的是小紈絝,他必不會如此拘謹。小紈絝生性灑脫,心地純善,也不會往男女大防上麵想。

想到這,齊鳶心裡也漸漸鬆快了許多,隨著婉君走到樓上。

春雨樓上,嚴姑娘正在烹茶,見齊鳶進來便笑道:“姐姐聽說齊公子要見她,特意空出了兩日的時間。卻不想齊公子竟學旁人也送什麼拜帖來。”

婉君頷首,輕歎一聲:“我還以為齊公子得了案首,也要學旁人招妓喝花酒了呢。”

嚴姑娘道:“若是旁人,我們定不會多嘴的。但齊小公子,你現在年紀小,又要讀書,可彆學旁人狎妓宴飲,以後說親姑娘家會打聽的。”

倆位名妓一唱一和地打趣,齊鳶應也不是,不應也不行,被鬨得臉紅起來,連耳朵都熱了。

婉君含笑看他,想起三年前的齊鳶還是個嬌憨可愛的雪娃娃,整個人賴在大紅鬥篷裡懶懶地發困,渾然不知愁苦的樣子。如今卻個子抽長,長眉如畫,神情雖時時含笑,卻凜如霜雪般叫人難以靠近,不由心裡輕輕一歎。

“那天憐雁說你要見我。我因最近借住在玲瓏山,所以不得不向謝大人說明。”婉君笑問,“小公子可是有什麼事情要婉君幫忙?”

齊鳶聽這話有些意外:“姑娘怎麼知道我有事相求?”

婉君笑道:“你若隻是閒玩,何必費這番功夫?想來是有事找我商量吧,著急在我去京城前見麵,可是要我在京城做些什麼?”

齊鳶心頭一驚。再看婉君姑娘雖麗色照人,但能看出她隻是淡施朱粉,釵環也十分簡單,除了幾枚簾梳外再無其他飾物,顯然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

這番猜測,可能真的隻是她的直覺。

齊鳶雖聽說過上品名妓十分擅長察言觀色,揣摩人心,但今天這番還是令他吃了一驚。他猶豫了一會兒後,才道:“的確,齊某想要拜托婉君姑娘代為打聽一點事情。”

說到這裡微微停頓,嚴姑娘已經起身,將兩盞茶放好,笑道:“張大哥送了我一個鵝溪絹做的茶羅,我剛剛忘記帶上來了,先去取來。小公子跟姐姐慢聊。”

說完盈盈一拜,走下樓去。

齊鳶看她走遠,這才思索道:“齊某想要請婉君姑娘代為打聽京中國子監的消息。”

“齊公子是有進入國子監的打算嗎?”婉君問:“那是要我打聽國子監的日常製度?還是教官聘任來曆,又或者是學生課業考核?”

“這些消息我都不清楚,若是可以,還請姑娘都記錄一二。”齊鳶道,“當然我最想了解的是國子監中的貢監生,聽說一個地方隻能舉薦一位貢生,不知道我們揚州之前舉薦的是哪位?今科鄉試中,北方士子可有格外突出的人才?這些人是什麼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