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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不守婦道先勾引曲子銘、定是她命中帶煞帶衰鄒遠道、此等不潔的女子當在受辱後一頭撞死……此類詆毀,層出不窮。

崔慕禮立即派人去疏導言論,就在此時,皇後娘娘做了一件事。

她將呂香禾請進宮中,與她暢聊兩個時辰,讚其出淤泥而不染,遇磨難而不折,實為天下女子之典範。

百姓們一聽,啥?皇後娘娘都開口稱讚了,誰要是再敢閒言碎語,就等於打皇後娘娘的臉!

曲子銘引起的風波就此平息。

呂香禾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公正,在離開前,特意向崔慕禮和謝渺告彆。

謝渺為她準備了一堆東西,呂香禾百般推拒。

謝渺道:“我們夫妻曾應許聰兒,要帶他去夜市上好吃好玩,卻沒有機會實現諾言。鄒夫人,你將我的心意帶給他,也算是幫聰兒完成願望。”

呂香禾感動萬分,“崔二少夫人,我代聰兒謝謝你。”

“哪裡的話……”謝渺剛說了幾個字,突然眼前發昏,差點摔倒。

幸虧崔慕禮眼疾手快,扶她坐到椅子上,“阿渺,你怎麼了?”

謝渺蹙眉道:“有些頭暈。”

呂香禾忙替她診脈,臉上緩緩露出笑意,“崔大人,恭喜你。”

崔慕禮問:“阿渺頭暈,我有何喜?”

呂香禾沒有直說,而是問謝渺,“崔二少夫人,最近是否覺得食欲不振,%e8%83%b8悶氣短,時常犯惡心?”

話音剛落,崔慕禮與謝渺都愣了愣。

“您的意思是,阿渺她……”說到後麵,崔慕禮失了鎮定,聲線幾不可聞地發顫。

呂香禾道:“是,崔二少夫人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本是來給呂香禾送行,不料得到天大的好消息,崔慕禮仿佛飄在了雲端。

阿渺有孕了。

他暈暈乎乎地回到崔府,暈暈乎乎地用膳洗漱,暈暈乎乎地跟妻子進臥室休息。

臨睡前,他才陡然清醒,抱著謝渺不斷重複,“阿渺,我們要有孩子了。”

謝渺也激動,她此前已隱約有感,隻是沒來得及去找大夫印證。

她輕撫腹部,有一瞬間回想起前世,很快又撇開愁思,近乎歎息地道:“是啊,我們要有孩子了。”

在謝渺看不見的角度,崔慕禮眼尾殷紅,似泣似喜。

“阿渺,你說它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

“為什麼?”

“因為我夢到過。”謝渺哽咽著道:“她紮著漂亮的小辮子,飛奔著向我跑來,跟我說,跟我說……”

娘親,我要走了,你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難過。

謝渺忽然淚流滿麵。

崔慕禮何嘗不感到心痛?他佯裝無事,輕擁著她道:“阿渺,我們為她取個名字吧。”

“叫笙苼。”

“笙苼?”

“對,鶴笙鸞駕隔蒼煙的笙。”

“好,就叫她笙苼。”

在慶元九年的七月初一,他們的笙苼回來了。

*

得知謝渺有孕後,謝氏大喜過望,叮囑謝渺不許到處傳,免得驚了胎兒的魂。

謝渺滿口答應。

謝氏又說起懷孕該注意的事項,足足說了兩個時辰,聽得謝渺耳朵快長出繭來。

謝渺打趣,“母親,日子還長,您非要趕在今天說完嗎?”

謝氏隻得停下,轉而想起另一件事,“你說,夕珺的婚事該如何是好?”

崔夕珺在三個月前回到京城,比過往要懂事得多,但在某些事上仍舊固拗。按理說她今年十八,早到了相看親事的年紀,但她一口咬定不願成親,誰勸都不肯改口。

謝氏心裡門兒清,她是還沒對周家那位死心。那位一日不成親,她便想繼續等下去,看看是否有柳暗花明的機會。

……哪那麼容易就柳暗花明?也不睜眼瞧瞧,阿渺都成親三年了,也沒見那位棄暗投明!

謝渺道:“您彆管了,等她自己想通就好。”

至於什麼時候能想通?誰曉得呢!

夜裡,崔慕禮與謝渺已睡下,沉楊突然有急事稟告。崔慕禮聽完沉楊的話後,起身去書房靜坐到天亮。

等謝渺起床,問他昨夜發生了何事,崔慕道:“了空大師圓寂了。”

“什麼?”謝渺驚愕不已,前世她發生意外前,了空大師仍舊健在,今生怎會這般突然?

崔慕禮神色恍惚,三天前,了空大師主動約他見麵,兩人高談闊論,對當下的民生、政事暢所欲言。

結束時,了空大師感慨:“大人乃天縱之才,不僅大齊,後世也需要你。今後望你保重身體,切莫再任意妄為。”

他朝崔慕禮深鞠一躬,道:“崔大人,貧僧在此向您拜彆。”

回想細節,了空大師似乎已預料生死,那他說的那番話,背後定有深意。

崔慕禮腦中浮現一個猜測,莫非大師用自己的命格——

“二哥,二嫂,你們起來了沒?我來給你們送糕點了。”

崔夕珺的到來打斷了對話,二人收整一番,到廳中品嘗她親手做的糕點。

“二嫂,好吃嗎?”崔夕珺親熱地問。

謝渺惜字如金,“不錯。”

崔夕珺道:“那我明日還給你做,你想吃什麼味兒的?”

謝渺隨口說了一種,崔夕珺聽後,立馬到廚房找廚娘學習。

她自從去了趟滎陽,體會過寄人籬下的滋味後,便無比懊惱當初排擠謝渺的種種行為,鉚足勁想要彌補過錯。雖然謝渺反應冷淡,但水滴穿石,隻要她堅持不懈,總會贏得謝渺的原諒。

她在廚房裡忙到午後,丫鬟提醒她,“小姐,該去赴丁夫人的約了。”

丁夫人便是蘇盼雁。

崔夕珺回京後,她三天兩頭便跑來求和,崔夕珺都懶得搭理。直到有一次,崔夕珺在外頭遇上女子的那點宭事,是蘇盼雁及時發現,拿了新衣裳來給她替換。

經過此事,崔夕珺不好再擺譜,漸漸與她恢複走動。

今日她們約在了馬球場,兩人興致勃勃地打了會馬球,正要休息時,恰好撞見了熟人。

不遠處,溫如彬和一名女子在吵吵鬨鬨。

“溫如彬,你給我讓開,我今天非打馬球不可!”

“你身為女子,不會琴棋書畫也就罷了,但你成日迷戀打馬球,落在外人眼裡像什麼樣?”

“要你管那麼多,彆人要說也是說我,跟你沒關係。”

“你是我的未婚妻,怎麼會跟我沒關係?快跟我回去!”

“我不走,你敢碰我一下,我便大聲叫非禮了——”

蘇盼雁拉著崔夕珺走遠,到沒人的地方才道:“那是溫如彬和他的未婚妻秦曉筱,她是百裡盛的妻妹,兩家前些日子剛定的親事,過兩個月便要成親。”

“他們湊在一起倒是熱鬨。”

“誰說不是呢?”

崔夕珺打量她,見她神色如常,問道:“盼雁,你真的放下了?”

蘇盼雁用帕子試著額際汗水,笑道:“夕珺,表哥待我很好。”┇思┇兔┇在┇線┇閱┇讀┇

一句話抵過千言萬語。

曾經的蘇盼雁在溫如彬和崔慕禮間搖擺不定,在失去一切後,幸有丁明軒噓寒問暖。他了解全部的她,仍對她關愛有加,得夫如此,她還有何不滿意?

除去一點——

“什麼?”蘇盼雁聽完丫鬟的稟告,咬著牙關道:“公子又去花月樓聽曲了?”

丫鬟戰戰兢兢地道:“回夫人,是。”

蘇盼雁氣惱地蹙眉,雖知道他是單純的愛好風雅,但有哪個妻子喜歡丈夫上花樓?不行,她必須去逮他回家,好好教訓他一頓!

她匆忙離開,獨剩崔夕珺在城中瞎逛,沒過多久,她便精準地逛到定遠侯府門口。

沒錯,她還是喜歡周念南。

上個月,她不顧女子矜持,在他出門的時候攔住他,一股腦地訴說衷腸。但他冷冷淡淡又堅定地道,這輩子都不會成親。

她知道他沒在說笑,他向來是言出必行之人。

她開始信念動搖,一輩子真的很長,他有毅力堅持,可她呢,做得到將來不悔嗎?

她陷入糾結,是繼續等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喜歡她的人,還是聽母親的話,選個家境殷實、人品出眾又對她好的人?

如盼雁那樣,嫁一個待自己好、知冷知熱的丈夫,婚後也會變得幸福。

崔夕珺悵然若失地離開,一輛馬車與她擦肩而過,裡麵坐著的正是周念南。

他在宮中值了兩天的夜,得空回來休息,豈知剛坐下用膳,便聽左青道:“公子,您之前吩咐屬下去調查的事有結果了。”

“哪件?”

“瑞王那件。”

周念南記起來了,下個月瑞王要返京述職,屆時慶陽郡主也會陪同前來。他隱約聽聞慶陽還未對自己死心,便派人去打聽瑞王,看看能否抓到什麼把柄,用來製服慶陽的無理取鬨。

“說來聽聽。”

“瑞王在西境名聲極佳,將燕都及周邊都城管理得井井有條,明麵上看不出任何毛病。”

“背地裡?”

“屬下調查到,瑞王暗中藏了一座銀礦。”

“哦?”周念南玩味地挑眉,“私藏銀礦可是死罪。”

自古以來,礦石均由朝廷一手把控。金礦生金,銀礦生銀,鐵礦生兵器……每一樣都關係到國家局勢。

瑞王敢私藏銀礦,便意味他不如表現出的那般閒散無害,他心底定為某件事在籌謀劃策。

“先彆聲張,繼續深查。”

“是。”左青道:“屬下還查到一件事,瑞王身邊有名侍從夏海,您知道他從前乾過什麼嗎?”

周念南睨了他一眼,“痛快點說,我還等著用飯。”

“這家夥是京城人,曾經在地下鬥獸場做過事。”左青摩拳擦掌地道:“公子可還記得在京丹馬場遇過的狼襲?當時我們推測是張明暢搞的鬼,現在想想,極有可能是瑞王的栽贓陷害。”

周念南對那次狼襲記憶猶新,他被事先調換了馬兒零嘴,引得兩隻苔原狼攻擊,幸虧有謝渺舍身相救。

他斂眸,淡道:“將夏海捉來,我要親自審他。”

假設真是瑞王搞得鬼,他必須得送還一份絕世大禮才是。畢竟他發過誓,要將受到的傷如數奉還給始作俑者。

洗漱完畢後,周念南回到臥室,打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