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冷起來, 一到她家就離不開熱水袋和小太陽, 晚上宵夜必備,熱水袋要是冷了就燒水續上。
唐依依正在找電影,林岸的熱水袋涼了, 問她要不要續水, 她點點頭。
一壺熱水隻夠灌一個熱水袋, 林岸燒開後先給她灌好, 唐依依立馬抱到腿上, 他才給自己燒。
“看諜影重重怎麼樣?”唐依依挑來挑去,恐怖片不敢碰,最後還是選了這個經典電影,她以前就看過了,扆崋但已經忘的差不多,閒著沒事再看一遍消磨時間也不錯。
“我都行。”林岸又不挑。
唐依依是個會享受的人。
茶幾上的小爐子燒著水果茶,兩人一人一個玻璃杯,一邊喝茶一邊啃鴨脖,倒是自在。
沙發被拉開了,唐依依沒地方坐,坐在地毯上吧腿冷得直哆嗦,林岸看她怪可憐的,往邊上挪了一下,空出位置,“要不你把被子搬過來擠一擠?”
林岸都在她家打地鋪了,擠一擠也沒什麼,還能提前暖被窩呢。
唐依依甚至都沒有猶豫,就進屋把自己的被子搬了過來,還帶上了枕頭。
她連被罩都是珊瑚絨的,看上去就暖和,巨大一張被子,還是林岸幫忙接過來鋪好,她把熱水袋丟進去再把人塞進去,靠著靠枕,右手邊就是茶幾,正對著超大屏幕的電視,整個人都愜意得不行。
林岸看她沒有半點戒備,心裡很不好受。
他看起來就這麼人畜無害?
都睡一張床了,她怎麼還跟沒事人似的?
“幫忙拿下茶。”
她靠著茶幾,他跟茶幾之間隔著她,隻能讓她幫忙拿。
唐依依把他的茶杯端過來,貼心地問他:“還要鴨掌嘛?”
“嗯。”
唐依依平時就有收集塑料袋的習慣,這會兒兩人躺著,就拿了個塑料袋當垃圾袋吐骨頭。
電影剛開始,這時候的馬特戴蒙還是小鮮肉,嫩的能掐出水來,看到經典的一幕:伯恩走在街上一輛車過去人就不見了的場景時,唐依依還哇哦一聲。
林岸右手拿著茶杯捂手,看她沒見識的樣子,拿起遙控器,把進度條往前拖,將這一幕重新放了一遍,最後暫停在一個穿幫鏡頭,“看見了嗎,他人在車上,不是消失了。”
唐依依:“…………”
她的偶像濾鏡碎掉了呢。
原本牛逼哄哄的當場消失被揭穿,實際上就是偷偷鑽到車上而已。
“哼,你真無聊!”唐依依按了播放鍵,繼續看。
“電影都是騙人的,”林岸喝了口茶,整個人都是暖的,“專門騙你這種小姑娘。”
“……電影肯定是騙人的啊,我就是看著玩,娛樂懂不懂,你不要這麼較真,會少很多樂趣的。”
她今天洗了澡,披散著頭發,渾身毛茸茸,看起來乖的很,他離人還有點距離,但沙發就這麼小,也遠不到哪裡去,淡淡的水果香縈繞在鼻尖,隻是不知道是她頭發的味道,還是茶幾上煮的水果茶。
“你洗發水是什麼味道的?”
“蘋果味,怎麼啦?”
“哦,難怪,挺好聞的。”
“你喜歡哦?那我把鏈接發給你。”唐依依立馬就拿起手機查找訂單,給他發了個鏈接。
林岸:“…………”
果然撩妹還是有點難度的。
邊上放著小太陽,整個人都陷在柔軟的棉被裡,唐依依電影沒看多久就開始犯困,哈欠一個接著一個。
最近體力活多,她常常不到十點就犯困了。
林岸看她已經靠在枕頭上,整個人都在不知不覺往下滑,果然,沒幾秒,呼吸均勻,就睡著了。
頭發亂糟糟跟圍巾似的裹著她,臉頰因為太暖和都紅撲撲的,嘴唇也紅紅的,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原本靠在角落的身體不自覺朝她靠近,右手食指碰了碰人發燙的臉頰,小姑娘哪裡都是軟乎乎的,皮膚白皙又細膩,跟剛剝殼的雞蛋似的,跟他布滿傷口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溫度確實有點高了。
他換了左手覆在人額頭探了探體溫。
他的擔心有點多餘,這肯定不是發燒,單純就是她把自己捂的太熱了。
不可能讓人真的在這兒睡,林岸掀開被子起來,先把茶幾上的小爐子熄了,再俯身把睡著的唐依依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咕嚕一下,被子裡的熱水袋滾了出來,同時,樓下傳來一聲撞擊鐵皮的聲音,——她家後門是鐵門。
林岸放輕腳步,把人放到床上,整理好被子,而後又把熱水袋給她放進去,丟到腳邊,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腳,卻是一片冰涼。
這身體是真不行,拿熱水袋都捂不熱腳。
他把熱水袋往她腳心下放好,才蓋好被子。
二樓客廳就亮了一盞落地燈,電視的聲音也挺小,林岸拿遙控器乾脆給關了。
樓梯的燈沒開,他站在黑暗處,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音,貼著牆壁下樓,下到一半,正好看見在廚房摸索的一道人影,那人也看見了他,下意識拿起了廚房的刀,林岸動作更快,直接一手撐著欄杆從樓梯上翻了下來,她家廚房是開放式的,樓梯下來就是廚房的走道,閃身躲過劈頭的一刀,林岸反手就握住那人手腕,直接把人胳膊給卸了。
一聲殺豬似的哀嚎,菜刀落地。
這個點村裡不少人才剛睡著,他一叫,不少人都醒了。
林岸將他反手拿繩子綁了,然後打開燈,看清這人之後,摸出口袋的手機先給村長打了個電話。
這小子看起來不到二十歲,身高一米七左右,瘦的皮包骨,被他製住之後慫得不行,一個勁兒地喊哥,讓他不要報警。
“之前也是你偷的?”林岸問他。
“是、是,這不是快過年了麼……”
看林岸這身形就知道今天沒戲,小年輕還是很識時務的,嘴皮子叭叭求饒。
林岸聽著煩,樓上唐依依還在睡覺,他再這麼叭叭下去遲早要把人吵醒。
於是他單手把他拎了起來,帶到門口路邊,正好村長也過來了。
這大晚上的,村長睡的好好的,一聽抓到了小偷穿了個睡襖就出來了,林岸就比較抗凍,一身毛衣長褲而已,——就連人家小偷都穿得棉襖。
“認一認,是不是咱們村的?”林岸問村長。
村長一看那小年輕就氣不打一出來,一腳踹在人膝蓋,小年輕一下子就跪地上了,哎呦哎呦直叫,還叫村長叔。
“哪個是你叔!我沒你這侄子!”村長在一邊抽了根樹枝就往他背上抽,“你他媽不是在外邊打工嗎!狗娘養的偷東西偷到自己村裡!你丟不丟人!”
這兩人吵得太熱鬨,林岸都頭疼,勸了兩句才緩過來。
“林岸,你這沒報警吧?”冷靜下來,村長才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沒。”林岸一看他這張臉就覺得眼熟,猜測是村裡人,就沒報警。
村長鬆了口氣,又踹了不爭氣的侄子一腳,“你沒偷人什麼東西吧?!”
“我……我剛撬門進來就被抓了。”
“另外幾家偷的東西呢?賣了?”村長又問。
“我賣了……”
“狗娘養的!你是不是又抽大’麻沒錢了!”
小年輕垂著頭一聲不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村長都快氣瘋了,朝林岸說:“你回去看看有沒有丟東西,這小子我來處理,你放心,他偷的東西明天我就讓他還給人家。”
說完,村長就揪著侄子耳朵找他爸媽去。
“他吸‘毒?”林岸叫住他們。
“……就大’麻,”小年輕還狡辯,“國外都合法!”
“這裡是中國。”林岸冷著臉,“人放這吧,我叫警察過來。”
村長都愣住了,“這是光華家兒子,真不能報警,都是一個村裡的……”
“您放心,他不是第一回 進去了,”林岸冷笑,一改方才的態度,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您也知道,我還沒退伍,要是他隻是偷東西,看在一個村的份上我不會多管閒事,但是他吸‘毒,抱歉,今天他必須要進警局。”
村長看看侄子,又看看林岸,咬咬牙,一巴掌扇侄子臉上,“你就等著蹲監獄吧!”
“叔!哥!!彆報警啊,我剛出來!哥,哥我求你了,這都快過年了……我家裡就我一個,你看在我爸我媽的份上……”
林岸正在打電話報告情況,看他真的報警,小年輕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忽然朝他撞了過來,剛剛村長準備帶他走的時候給他繩子解開了,他左手哆哆嗦嗦握著一把彈簧‘刀朝著林岸脖子紮。
林岸右手格擋,刀尖劃破手心,他滿手血扣住人手腕,一把把刀卸了,腿往人後一絆,直接把他摁在了地上臉朝地。
一邊的村長看見林岸手上脖子上都是血,嚇得魂都沒了。
林岸膝蓋摁著人,爆了句臟話,撿起手機報了地址和情況,那邊說已經派車出去了,問他要不要120。
“不用,我是軍醫,我自己能處理。”掛了電話,林岸再看向一邊腿軟得快要站不住的村長。
村長坐在地上死命捶著侄子:“造孽啊!!你造孽啊!!!”
他們這實在太熱鬨,不少人家亮了燈,披著衣服過來問情況,一看林岸滿身都是血,幾個老家夥又看見他摁住的人,以及邊上的彈簧’刀,情況再明了不過,幾個中年男人把人控製住等警察,讓林岸回去趕緊處理傷口。
林灣村離鎮上不遠,不到半小時警察就來了,一看是熟悉麵孔,了解了情況,在場也有不少家裡遭了賊的,一並上報,把人連夜帶走了。
大晚上的這麼一番折騰,唐依依在警車嗚嗚的時候醒了,眯著眼腦袋探出窗戶看見自家門口一群人,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下子就精神了,趕緊拿了件羽絨服披著下樓。
她腦子還暈乎乎的,楊阿姨就跟她生動描述了剛剛的場麵,——當然,都是她根據現場猜出來的。
唐依依就聽見五個字:林岸受傷了。
“我去看看林岸,”她聲音都有點慌,“楊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外邊冷。”
說完她就往林岸家跑,他家門也沒關,臥室亮著燈。
他家比她家就冷清多了,看著就很冷,唐依依推開臥室門,就看見他坐在桌邊,桌上放著醫藥箱,正對著鏡子處理傷口。
大塊的血跡看得唐依依頭皮發麻,就跟砍在自己身上似的痛起來。
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那傷口也太嚇人了。
“被吵醒了?”林岸正在處理脖子上的傷口,他家就一把椅子,於是給人指了指床,“這會兒跑下來乾什麼?不冷?坐床上。”
唐依依魂不守舍,聽他的坐到床沿。
他這張床估計就鋪了一層棉絮,坐上去都是硬的,還冷。
“你……疼不疼啊?”她看著他自己給自己消毒,想起了自己拔牙的時候,一下子就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