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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天天乾活天天哭,——單純是累哭的。

她累著了,林岸還得給她煲湯養身體。

一晃眼就是十二月底,世界杯都結束了,決賽法國對阿根廷,唐依依毫不猶豫選擇了梅西,在群裡又贏了一把,創業資金越發豐滿起來,心情都十分美好,一聽說林岸要去幫村裡人殺豬,還來了興致要跟著去看看。

她入鄉隨俗,穿著粉色的棉襖棉褲,戴著帽子,腳上一雙毛線靴子,手裡帶著兔毛手套,還抱著熱水袋,小尾巴似的跟著林岸去殺豬。

首先開刀的那隻豬唐依依還有點眼熟,“咦,這不是上次喝啤酒的那隻嗎?”

林岸點點頭:“您眼神真不錯。”

殺豬是件力氣和技巧具備的活兒,村裡著名的殺豬匠親自出手,就在村裡一塊小廣場上,角落已經擺好啦臨時的灶,上邊一口大鍋燒著水,三四個男人一起進去抓豬,然後摁在板凳上,殺豬匠手起刀落,對準臉盆,放血。

唐依依倒吸一口冷氣,抱著熱水袋捂著眼睛不敢看。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殺豬。

殺豬在村裡是件大事,村裡娛樂項目比較少,今天要殺的豬還挺多,周圍圍了不少人圍觀,相比唐依依沒見識得跟小屁孩似的,其他人就淡定多了,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評價這隻豬長得怎麼樣,這塊肉適合醃臘肉,那塊肉適合做蒸肉等等。

邊上還用木板搭了個平台,殺豬匠嘴裡叼著煙,光是看上去就殺氣十足,一身黑色的皮質圍裙,胳膊上戴著紅色碎花護袖,手裡拿著一把看上去挺普通的刀,但卻十分鋒利,開膛破肚就跟切豆腐似的簡單,看他拆解一隻豬就像是看一場行為藝術,完美的卡在關節處拆解,很快一整隻豬就被攤在了木板上。

等他把豬殺完,一塊一塊肉放在木板上,唐依依才鬆了口氣,——她還是習慣這樣的豬豬呢。

林岸是逮豬摁豬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畢竟村裡會摁豬的青壯年太少了,讓那些老頭上場還怕一不小心摔個骨折。

這些豬肉都是現場賣的,林岸問她想吃什麼肉,他順便買了。

村裡人買豬肉都是想著現在醃臘肉的,唐依依其實不太愛吃臘肉,“你會做香腸嗎?我感覺那種川味的臘腸蠻好吃的。”

“那給你留點腸子,豬血豬肝吃不吃?”

“吃!”自從吃了林岸做的雞湯她就愛上了內臟,現在唐依依可喜歡吃內臟了。

最後林岸挑了兩塊豬血一塊豬肝,兩斤排骨五斤筒子骨,豬肉也挑了一些,腸子也是讓人幫忙洗乾淨了,他們這邊還有絞肉機,買的豬肉幫忙絞碎,回去就能自己灌香腸。

這裡甚至有灌香腸的機器,趁著方便,林岸回去調好味道就回來順便灌了。

林大廚威名遠揚,一聽說他要灌香腸,不少老太太都來讓幫忙調味,林岸忙了一下午才弄完。

今日收獲滿滿,跟著林大廚這麼久,唐依依也對食材變得挑剔起來,這種新鮮的食材可遇不可求,當晚豬肝就上了桌,爆炒豬肝,鍋裡還燉著筒子骨藕湯,留著宵夜。

草莓又成熟了,今年過年早,估計接下來一個月唐依依都忙得要死,提前籠絡好林岸是非常重要的,最近幾天做飯她都搶著幫忙,旺財的夥食也蹭蹭往上漲,狗都被她養肥了不少。

後院的狸花貓在唐依依堅持不懈的投喂下現在已經會進她家門了,偶爾還會對她撒撒嬌,簡直讓唐依依受寵若驚。

冬天吃飯就得快,不然菜被冷風一吹很快就冷了,冷了就不好吃,唐依依現在吃飯都跟打仗似的。

“今天殺豬的時候我聽楊阿姨說村裡最近有賊啊。”唐依依跟他閒聊,“你平時要關好門哦,小心進賊咯。”

林岸看了看她這細胳膊細腿,“這話我原封不動送給你。”

“……”緩過神來唐依依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林岸這個身板,要是真進賊了,吃虧的肯定不會是他。

吃飯的時候唐依依提了句賊,也不知道是烏鴉嘴還是碰巧,林岸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聽見後院有動靜,旺財也聽見了,大晚上汪汪叫了兩聲,等他爬起來的時候人都跑沒影了。

第二天跟唐依依說這事,倒是把膽子小的唐依依嚇了一跳。

“完了,我感覺今晚得輪到我家了。”

昨晚上楊阿姨家也遭了賊,一早上來跟唐依依罵人,她的金項鏈金耳環都被偷了。

“不至於。”林岸倒是心大。

“真的,我直覺很準的,”唐依依認真起來,“要不你把旺財借我幾天,不行,他昨天見到旺財了,萬一今天提前做了準備對旺財下手怎麼辦!要不你在我家客廳睡吧?”

林岸:“……”

她甚至擔心旺財出事。

使喚他就一點都不心疼呢。

但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求著他睡她家,林岸也沒辦法拒絕。

唐依依這個說乾就乾的性格,當天晚上就把沙發拖開,她家沙發是可以拖開變成床的,茶幾也挪了位置,勉強夠林岸這個188睡下吧。

她之前買的被子也派上了用場,給他套了個棉被,還給人家灌了個熱水袋放進被窩。

“你晚上要是看電視聲音小一點哦,我家隔音不太好。”唐依依還提醒他。

她是個乖寶寶,要不是看球賽都不會熬夜,現在世界杯都結束了,她又恢複了她上學時候的作息。

林岸也不客氣,躺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找電影看。

他大冬天也穿得少,最近室外就隻有幾度,他還是毛衣了事,唐依依看著就覺得冷。

她之前買的快遞到了,正好他在這,她進臥室拿出來,“這個送給你的,很暖和的。”

唐依依每天恨不得把自己二十四小時捂進被子裡,保暖措施武裝到牙齒,林岸就是另一個極端,他好像非得把自己凍死,在這個人人都是大棉襖的季節堅定地選擇了毛衣。

她特地買的黑色的兔毛手套,就是怕他覺得娘不收。

果然,林岸看手套的眼神就很嫌棄,嘖了聲,“什麼玩意?”

沙發背拆開成了床,唐依依走過去坐到床沿,把手套遞給他,“手套呀,很保暖的。”

“娘們唧唧的。”

唐依依耐著性子塞到他手裡,“好貴的,一百多呢,不要浪費。”

林岸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這晚上賊沒來,林岸腳踩熱水袋,蓋著足足九斤重的大棉被,脖子下枕著柔軟的枕頭,睡了一個暖乎乎的覺。

確實比他家更舒服。

就這地鋪,他都舍不得起床。

兩人作息差不多,第二天一早上起床,唐依依就看見自家沙發回歸原裝,被子被憋屈地疊成了豆腐塊放在沙發角落,枕頭也回歸原位,就連熱水袋,都被倒了水放到茶幾下。

她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她下樓的時候,林岸正在廚房淘米。

冬天的水冰涼,他乾活利索,就是太利索了,一不小心就習慣性用右手沾冷水,刺骨的寒冷鑽到骨頭縫裡,幾乎是立刻手指就有了反應,不受控製地抽搐幾下。

他咬咬牙,右手隨便甩兩下就當是緩解。

一降溫就會這樣,估計是廢了,林岸想。

等手恢複,他下意識側頭看看唐依依,結果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的右手看。

“是不是很疼啊?”她問。

秀氣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一副痛在他手疼在她心的模樣,目光甚至帶上幾分憐憫。

林岸不太想談這個,跟沒事人似的煮粥,洗菜,“還行。”也就是下雨或者天冷的時候會疼一點。

“廚房水管可以放熱水的,”唐依依也看出了他不想說這個,“可以放熱水洗菜呀,這樣就不疼了。”

林岸扯了下嘴角,“我就沒聽過用熱水洗菜的。”

“哎呀,那是以前條件差嘛,咱們現在有這個條件,熱水洗菜怎麼啦,也總比凍手好啊。”

“也不冷。”

林岸固執起來跟她沒什麼區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唐依依怕冷怕得要死,她洗手就必須開熱水,看得林岸嫌棄得不行。

一早上的早飯比較簡單,吃完就得去草莓棚采摘草莓,這一批果子比上一批多多了,質量也高,得抓緊時間采摘賣出去,天冷,她的敞篷電三輪也被她拋棄,改成冷林岸的車,唐依依現在是有駕照的人了,平時都是她開車,車裡必定要開暖氣。

她上車坐好,係好安全帶,看他手上空空,不滿地皺眉問他:“你的手套呢?”

“……在你家二樓。”

“那你去拿唄,我在這等你。”

“寶貝兒,咱們是出去乾活,不是出去郊遊。”戴手套還怎麼乾活。

“今天外邊才兩度誒,而且你是送貨,可以戴手套的。”

“要遲到了,開車吧。”

“……那我上去拿。”說完唐依依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

林岸可煩死了,“您坐著,我去拿,行了吧?”

最後他還是麻煩地上了樓,拿到那雙毛茸茸娘們唧唧的手套,到了車上,唐依依就盯著他的手。

林岸渾身寫滿拒絕,仿佛手指碰到毛茸茸都是罪惡,無比嫌棄地戴上了。

其實就是個長筒形狀的手套,露出手指,穿戴很方便。

唐依依這才滿意發動車子。

兔毛手套的柔軟跟一般的手套完全不一樣,看上去挺厚實,實際上一壓就會陷下去,內外都是兔毛,往指縫裡鑽的感受就跟拿羽毛撓手心似的,一開始都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而且他這雙手戴這種小姑娘戴的東西,看著就不倫不類的。

但是過了幾分鐘,整隻手甚至沒有被包裹的手指都是暖乎乎的,平常冬日拉扯神經的刺痛都消失。

第55章 報答

乾農活是很累人的事。

然而一年的收成都在這個時間, 每天都是幾千甚至上萬的流水,唐依依根本躺平不了, 每天不是在聯係老板們就是在草莓棚裡摘草莓。

好在她們跟一個水果店老板混熟了之後, 老板也幫她推銷裡一波,人脈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那些品相不好賣不上高價的草莓也有老板過來收, 水果這種東西就是講究一個新鮮,尤其是草莓, 需要及時采摘及時賣出去。

唐依依在村裡也不講究, 穿衣服反正以保暖為主,已經不講究什麼形象了。

最近除了草莓棚忙, 家裡也在提防,好在林岸在她家打地鋪, 唐依依這才從接二連三的偷竊事件中找到點安全感。

要不然她一個人睡,估計天天都得提心吊膽擔心小偷翻牆進來把她植物房的貴貨全都偷走。

不過村裡的小偷應該不認識那些貴貨吧?

光是搬也很費勁呢。

家裡多了個林岸, 宵夜也有了保障,林岸抽空又給她鹵了兩鍋鴨貨,晚上兩人就一邊看電影一邊啃鴨脖,倒是和諧。

林岸在她的影響之下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