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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的時候旺財腳下讓人嫌棄的汙水。

簡單清理了一下,他從身側的包裡翻出東西,上前給戰友處理傷口。

右臂受傷,子彈貫穿,還好是貫穿傷,沒有彈片留在裡麵,也很幸運,沒傷到骨頭,——他就說老王是帶點運氣在身上的。

“我剛聯係上總部,十分鐘後會有人來接應老王,——他們往邊境線跑了。”

“我又沒啥事!林岸都說了……”

“我說你必須要回去。”林岸打斷他的話。

老王被噎了一下,不說話了。

“你他媽還想不想娶媳婦?!”隊長踢了他一腳,“趕緊給我滾蛋!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跟你媳婦交代?!”

他們隊長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任務出到一半隊員受傷,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當然要回去進行醫治,老王這個婚禮都拖了好幾次了,這次不把人全須全尾地送回去指不定要被怎麼戳脊梁骨,再說,他們剩餘這幾個人難道就收拾不了幾個毒’販嗎?

“老王留下,其他人跟上。”隊長發了話,他們立刻戒備,開始行動。

已經能聽見直升機的聲音,這一場行動他們準備充分,確定好方位後一秒都不能擔擱,展開追捕。

在這個鳥不拉屎走兩步就沒信號的破林子裡待了快一個禮拜,這夥毒‘販非常狡猾而且熟悉路線,手上持有槍械,一開始藏身於村莊之中,為了村民安全,他們將人逼到了無人煙的森林,毒’販一路丟下同伴混淆視線,一夥人你追我藏,跟滑不溜秋的泥鰍似的。

“一定要在他們出境前抓到人!於海留活口!”

“收到!”

一瞬間神經緊繃,脫離這樣的生活許久,再次參與進來的林岸狀態非常之好,好到就像是從未離開過。

天徹底黑下來,一隊人隱入黑暗,對講機又沒響了,林岸鬼魂一般靠近一個持槍警戒的毒‘販,利落繳械,胳膊卡住人喉嚨拖入灌木叢,窸窣的聲響就像是蛇爬過。

最後幾人瑟縮在陰暗處,為首的男子在說著什麼,是中文,語氣很不好,大概率是在訓人,結果下一秒,就被天降神兵拿槍指著腦袋,話卡在了喉嚨。

再回首,兄弟們都被綁得跟粽子似的倒在地上。

很快,一串亂七八糟的臟話過後,剩下的毒‘販被活捉,把人捆好扔到一邊,隊長正在跟上頭聯絡,直升機馬上就到。

林岸從口袋裡摸出最後一根煙,腳踩著一個臟話不斷的毒’販臉,一根煙抽的欲‘仙‘欲’死,白色的煙霧飄搖而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天,整個人緊繃的肌肉也得以短暫的放鬆。

隊長安排完,走過來找他借火,林岸把打火機丟給他。

“這次麻煩你了啊,還從江城大老遠跑過來。”

“不麻煩,正好鬆鬆筋骨。”林岸回。

人家都轉業了,結果因為缺人又把人叫回來乾活,這事本來就挺那啥的,——尤其是在林岸因為某些人選擇轉業後又來這一遭。

隊長目光不自覺落到他垂著的右手上。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林岸右手手指動了一下,而後插進了口袋。

隊長沒說話。

——你們還能信他這隻端槍的手嗎?

他忽然想起那時在醫院聽到的這句話。

那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是現在,他想,他是信的。

林岸手受傷之後,端不了槍,更拿不了手術刀,聽從建議選擇轉業,然而沒有按照安排到某個崗位做公務員,反而自己去了個小村子,具體乾什麼他們不得而知。

“……最近過的還行吧?”

“嗯,還行,養了個寵物。”林岸笑了下。

“寵物?那條……德牧?”

“不是。”他說的諱莫如深,“養了個祖宗,有時間帶給你們看看。”

這語氣,好事將近啊。

隊長了然,而後斟酌著開了口:“這次是我沒攔住,以後再不會打擾你了。”【看小說公眾號:玖橘推文】

原本就是個小任務,對他們來說家常便飯的事,隊員臨時有事,不知道是誰提起來,竟然讓林岸卷了進來。

兩人從入伍就認識,他很了解林岸的性格,看起來對什麼都不上心,實際上事事都要做到最好,骨子裡是要強的。換做兩年前剛轉業那會兒他要是敢說這種話,林岸估計得當場給他擺臉色。

然而現在,林岸隻是笑,那張平時寫著“全世界都欠老子”的臉上竟然顯出幾分坦然和溫和,“謝了。”

直升機很快就到了,一隊人先安排了毒‘販們,終於能回到正常環境,拿到自己的手機,洗澡,換衣服。

林岸以前出任務的時候上交手機就跟喝水似的,沒什麼大不了,然而這次隔了這麼久,他竟然有點迫不及待起來,充電開機,點開微信,果然,收到了祖宗的消息。

請叫我富婆:救救孩子吧【泡麵圖片】

請叫我富婆: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幫忙帶個快遞唄~

請叫我富婆:?怎麼不回消息啊。

然後還有三個語音通話。

林岸看著手機,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簡直是大寫的春心蕩漾。

他順手脫了臟得沒眼看的短袖,拿上乾淨的衣服進浴室,給她撥了回去。

現在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一般這個點,小富婆都已經睡著了,不像他,城裡小姑娘的作息可是難得得正常和安分,跟她的外表一樣,十分乖巧。

電話接通,那邊似乎是被吵醒,說話的時候鼻音很重,她那嗓子平時就挺甜的,跟甘蔗似的甜,混著鼻音還有不明所以的輕哼,以及那一點點不耐煩,在他聽來都很可愛。

“睡了啊?”他聲音都放輕了,近乎於哄人。

“嗯……你沒事吧?”

像是一根羽毛緩慢又折磨般在他心尖上掃過。

大晚上的,差點給他聽硬了。

“沒事,”他沒開花灑,怕吵,抖出根煙點燃,“我明天晚上到江城,還要帶快遞嗎?”

打火機的聲音被她聽見,開始嫌棄他了,“你又抽煙啊……小心肺癌。”

“放心,肺癌得不到你身上,寶貝兒。”他說,耐心又重複了一遍:“要帶快遞嗎?”

“不用了……嗯……”她打了個哈欠,“我自己拿了,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喝奶茶,一點點……”

“知道,冰淇淋紅茶三分糖標準冰加咖啡凍。”一根煙抽完,沸騰的情緒並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在她軟糯的嗓音下越發囂張,內心越躁動,他說話就越平靜,甚至好心情地問她:“要不要帶點吃的?比如燒烤?”

“燒烤吧,可是……帶回來就不好吃了。”

“鎮上有,我開車接你。”他看了下時間,“明天晚上大概十點到家。”

“哦,那好吧。”

聽她聲音困的下一秒就要睡過去,林岸都能聽見她逐漸平穩的呼吸,自己都跟著開始犯困,——在林子裡當野人太久了,睡眠嚴重不足。

“嗯,睡吧,晚安。”他大發善心放過她。

“嗯,晚安,”她說,“注意安全啊。”⑨思⑨兔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他輕笑,嗯了聲掛斷電話。

洗去一身汙漬和黏在皮膚上的血液,肩上的傷口沾了水一瞬間變得刺痛,之前跟毒‘販交手被砍了一刀,刀口不深,臨時處理了一下,因為天太熱傷口有點發膿了,自己又對著鏡子重新處理了一遍,處理完,看著鏡子裡野人一樣的臉,嫌棄地嘖了一聲,拿起刮胡刀清理乾淨,伸手摸了一把,不太紮。

嗯,能見人。

一想到明天就能見到她,他忽然開始期待回去。

第30章 燒烤

唐依依大晚上好像是做了個夢。

她夢到林岸給她帶了燒烤回來, 香噴噴的烤肉串烤脆骨烤玉米還有雞架,還有一杯奶茶, 可惜還沒有吃到嘴裡, 夢就醒了。

迷迷糊糊爬起來,照常洗漱,刷牙的時候想起來看看手機, 才發現昨晚上真的跟他通過電話。

對啊,林岸說今天晚上回來接她去鎮上吃燒烤!

唐依依瞬間就精神了。

一整天的好心情由此開始。

哼著歌到一樓植物房檢查各個植物的狀態, 查看之前種下的綠鵝錦的小球有沒有發芽, 小崽子們給了她驚喜,全部都發芽了, 正在茁壯成長,空調開著, 植物們享受著舒適的溫度和速度,長得十分迅速, 唐依依拿今天洗臉過的洗臉巾,正好下來給一些植物擦擦葉子,比如她那棵巨大的灑金龜背竹,還是短頸的, 整個植物看起來就很敦實, 很可靠。

其實龜背竹對濕度和溫度的要求不是特彆高,正常室內溫度就夠了,而且估計下個月溫度就會正常穩定在三十, 唐依依給它擦完葉子, 最終下了個十分衝動的決定, ——把它搬到二樓客廳做裝飾。

她家二樓客廳的光照還算可以, 目前實驗下來雲母蔓綠絨能長得很好, 所以同樣光照要求不高的龜背竹應該是能適應的。

這棵灑金龜背竹目前有八片大葉子,最大的葉子葉長將近一米,上邊是規則的孔洞,養大了的龜背竹自帶一種雨林和巨粅氣質,放在客廳坐裝飾就很合適。

唐依依是個近視眼,在村裡沒什麼社交也不怎麼出門,所以日常也習慣了不戴眼鏡,據說多看綠植對眼睛好,不管怎麼樣,她也要試一試。

順便改善一下她家二樓的空氣質量嘛。

然而這一個二十七口徑的帝羅馬摩卡色陶盆養著的巨大灑金龜背竹,裝滿了土再加上植株本身,重量十分可觀,她搬起來一口氣隻能走兩步路就要停下來休息,爬樓梯的時候還需要格外注意它的葉片,這種觀葉植物葉片一旦受損傷欣賞價值就會大打折扣,所以要儘量保持它葉片的完整性,隔三差五檢查有沒有蟲害呀什麼的,再就是長新葉的時候不要隨隨便便扒拉人家,不然新葉稚嫩很容易損壞,——不要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灑金龜背竹,搬了十五分鐘,才折騰到樓上,最終放置在靠近沙發的一個架子上,可以隔著玻璃享受到陽台的陽光。

這個架子原本是留給雲母蔓綠絨垂吊下來的,現在雲母蔓綠絨被當成掛件掛到電視機那邊了,這邊的架子就空了下來,放置龜背竹特彆合適。

唐依依拍了張照片發了微博,再次感慨,灑金龜背竹真的是太好看了嗚嗚嗚。

灑金跟白錦龜背竹都是普通龜背竹變異來的,白錦是白色,葉片配色就是白綠色,看起來就很ins風,但是唐依依更偏愛灑金,為什麼?大概是中國人的通病吧,她就喜歡這麼大氣又富貴的名字,聽起來就很吉利,而且灑金葉片的黃也非常漂亮,墨綠配上金色,簡直就是富貴逼人啊。

搬灑金龜背竹這件事給了唐依依靈感。

她可以拍一期用植物布置房間的視頻呀!

多麼好的素材!

她從前養植物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