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藍色跟銀色的光影漸次打在他身上,將他精瘦野蠻的身軀跟削瘦爽利的麵孔做了高光,他是那麼誘人。
適才他出現,將對阮愫不規矩的陸聞盛拽起,摔下,再左右開弓賞陸聞盛耳光的時候,阮愫又一次的為他墜了。
阮愫今晚為何會這麼使勁砸陸聞盛,執意將場麵鬨大,因為阮愫知道古皓白在這裡,他一定會為她出頭。
他是對阮愫有求必應的古皓白。
第30章 薄荷糖
阮愫前幾天加了葉淨楠的微信。
兩個小時前, 她刷朋友圈動態,看到葉淨楠發動態,說在極光嶺喝酒, 是一張她的自拍。
旁邊有一隻男人的手,正伸出來端杯邊插著檸檬片的龍舌蘭酒, 阮愫眼尖的看到了他手上戴的腕表。
那塊銀色的鑲鑽定製腕表, 阮愫在被古皓白帶去見藤淺的當晚見他戴過。
阮愫很確信今晚古皓白跟葉淨楠在這裡。展婧打給她的時候,她正想找個借口從鯨落的局裡脫身, 去極光嶺找古皓白。
今晚阮愫既幫展婧出了氣,也在古皓白麵前秀了一波存在, 阮愫不信都這樣了, 她都被抓去蹲局子了, 古皓白還能對她置之不理。
隨著阮愫跟展婧被帶上警車,救護車的哇啦哇啦聲音也響起。
陸聞盛被120接走了,這哥們兒傷得不輕。先前被阮愫拿小型滅火器罐砸得頭破血流都不算什麼。最後冷不防,被人拽起來扔到茶幾上那一下, 才是傷得慘重。
那人看起來斯文得很,穿著打扮都極有品味,像個闊公子, 不是那種糙漢子肌肉男,怎麼動起手來,狠得像個專業殺手。
陸聞盛知道對方沒有使出全力,要是全部使出來的話, 陸聞盛今晚可能不是被醫院的120接走,而是被殯儀館的喪葬車接走。
警車越行越遠, 阮愫回頭, 不斷的眺望站在冰藍跟銀白顏色交雜的燈影裡抽煙的古皓白, 他站在那兒,靜謐的,沉默的,懶痞的,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很勾她。
阮愫覺得自己挺賤的,為什麼總是想方設法的想讓他認真看她一眼,他卻總是避著不看。
展婧發現了阮愫的不妥,悄聲問:“愫寶,那男的誰啊?你怎麼一直回頭看他。”
阮愫這才扭過脖子,回答:“蘇禹初的一個兄弟。”
“啊?幸好今天他在,要不然我們就芭比Q了。”展婧心有餘悸的回憶起當時那場麵。
阮愫真不用那麼激動,明明她就長得漂亮,陸聞盛這些天天在社會上浪的人,真不怕她犯渾。
展婧想起今晚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瞎了狗眼,被陸聞盛這種渣男騙,阮愫這麼仗義,真的很難得,小聲告訴阮愫:“阮愫,對不起,總是讓你因為我的事遭殃。你的錢,恐怕我隻能晚點再還給你了……”
“沒事。”阮愫握展婧冰涼的小手,笑道,“我們是好朋友。就應該相互扶持。”
展婧哭腔,眼角又濕了。“阮愫,謝謝你。”
阮愫哄她:“傻丫頭,下次不要再被渣男騙了。騙錢都是小事。要是被騙了其它的,就慘了。”
阮愫的意思是每個女孩子都要自愛,除非是真的遇見了真正值得的男人。
“嗯。”展婧聽明白了,點頭答應。
深夜十一點半,警車駛出繁華的夜店區,繞過空曠的街,幽深的巷,漸行漸遠,阮愫的心也隨著那些曲.徑通幽漸漸變得落寞。
他真的……不管她?
親眼見她被警察帶上警車,他就佇立在那兒,漠不關心的抽他的煙,陪著葉淨楠跟她的一幫名媛朋友告彆?
知道她在看他,他也不回避?
我操——
阮愫低聲罵。
古皓白,誰再喜歡你,誰是狗。
*
到了警局,阮愫跟展婧被帶向問詢室,抓她們回來的刑辭負責給她倆做筆錄。
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刑辭一直不停的搖頭。
這種事他們派出所天天處理得不要太多,這些小年輕在一起恩愛的時候,真的是要天上的星星都可以為彼此摘,一分手,馬上暴力相向。
他們今晚鬨這些,都還算好的,上次有對小年輕,分手的時候,提著菜刀在極光嶺門口互砍,男的斷了手,女的掉了耳朵。
刑辭把這事講給麵前兩個乖乖女聽,教訓她們道:“社會是什麼,知道嗎?社會就是可怕再可怕,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跟你們在象牙塔裡遇到的人不一樣。你們每天接觸到的老師跟同學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他們善良美好,不代表社會上的人都是善良美好。”
刑辭看向展婧,他是內雙,斂著眼睛,認真看人的時候,似乎還有點撩。
展婧跟他對上眼,看他穿著深藍警服,英姿颯爽,劍眉星目,浩然正氣,仔細一品,他媽還真有點帥,比天天往臉上塗脂抹粉的陸聞盛順眼多了。
“是,我們知道了,刑警官,我們謹記這次教訓。”展婧乖乖受教,在問詢桌邊坐得筆直,視線一直停在刑辭那張頗有幾分陽光俊朗的麵孔上。
而坐在她旁邊的阮愫的認錯態度就十分不端正了,她趴在案桌上,伸出一隻纖長的手臂,把臉貼在上麵,百無聊賴的等著刑辭的說教結束。
不羈模樣像是等著不識趣的拖堂老師快點下課的頑劣學生。
“這是你同學?她好像挺不把我當一回事的。”把展婧教育得差不多以後,刑辭又將焦點對準阮愫。
邢辭發現她真的挺桀驁不馴的。
展婧嘴角漾開甜笑,為自己的好姐妹做解釋:“邢警官,她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麼能把你當一回事呢?”
“說什麼呢?都把我們人民警察當什麼了?”刑辭咳嗽一聲,使勁敲了敲桌子,叫阮愫,“你,給我坐正了,現在開始問你話!”
一直趴在那兒喪的阮愫這才勉強直腰杆,抬頭,睜眼,興趣缺缺的看了刑辭一眼,道:“問唄。”
“你把傷者砸成那樣,你知道錯了嗎?他可以告你蓄意傷害,要是情節嚴重,你會被刑事拘留,嚴重一點,你會蹲局子。”
“我不會蹲局子。”阮愫很篤定。
“你哪來的自信?”刑辭好奇。
“因為我沒做壞事,我是正當防衛,他想非禮我。”阮愫一板一眼的告訴刑辭。
“陸聞盛說是你先動手的。”邢辭說。
“我沒先動手。”阮愫答,“是他先伸手摸我。你可以調夜店的包廂監控。”
“行……反正你現在走不了了,今晚就在我們派出所睡吧。”刑辭覺得這姑娘太衝了,簡直不把人民警察放在眼裡,本來刑辭還想幫她們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隻要她們認錯態度端正。
阮愫比了一下嘴。
這時候,派出所裡有人來了。
說是來接阮愫走的。
“誰啊?誰啊?誰啊?”阮愫的剪水雙瞳一下就亮了幾個維度,想知道是誰來接她了。
“刑辭,有人來保釋她們了,說認識我們鄧局。讓先把她們放了,後麵有情況再聯係他們。鄧局剛才也給組裡來電話了,說情況他都了解了,先放人。”跟刑辭同組的警官敲了敲問詢室的門。
刑辭起身,好奇誰啊,大半夜的能把他們鄧局都給驚動了。
“送醫院那個怎麼樣了?”刑辭問。
“沒死,也沒說要告他們。”
“那行吧。”刑辭無奈,“本來還想回饋社會,好好當一回通宵老師教育她們的。”
“誰來了?這麼大排場?”展婧好奇,誰來了。
阮愫起身,眼神憧憬的朝門口奔去,果然見到她一直在等的人。
他站在派出所狹窄的走廊裡,被蒼白的日光燈照亮比值的身形。
適才在夜店包廂裡,他一身黑衣。
現在,他在黑色高領毛衣外披著件煙灰色長羊絨外套,下`身緊身褲,188公分的修長身形被誇示得優美到了極點。$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頭,肩,頸,腰,腿,每個部位都是頂級男模級彆的優越。
在杳無人煙的邊境上呆久了,再回到燈紅酒綠的北城來,他身上反而一點都沒有突兀感。
純粹的黑和灰穿在他身上,是彆樣的透徹,亦是生動的誘惑,還是很高級的那類。
黑色翻邊毛衣領緊卡住一半性感喉結,讓它更加繃直在冷白的長頸上,欲得不行,再往上看去,是他端正英俊的五官。
挺鼻,薄唇,外加又硬又突的喉結,說有這幾樣東西的男人在床上活好,阮愫以前不信。
後來,阮愫信了。不信不行。
阮愫屏住呼吸,故意走得很慢,來到他麵前。
四目相對後,古皓白口氣寡淡的牽唇,嗓音悶悶的說:“蘇禹初在鯨落喝醉了,我幫他來接你。”
阮愫答應:“哦。”
“走吧。”古皓白說,“我送你回去。”
展婧站在他們身後,從適才那詭異的沉靜又曖昧的氣氛裡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化學反應。
特彆會察言觀色的展婧立馬識趣的轉身問刑辭:“邢警官,我好餓,能不能請我吃個宵夜。”
準備收攤,去宿舍眯個小覺等天明換班的刑辭一臉驚駭,特彆不耐:“啥?我是不是打著你們了?你們女大學生現在是不是都特彆嬌啊?進趟局子還要讓派出所管宵夜?”
展婧可憐兮兮的說:“現在都半夜兩點了,我們宿舍都關門了,你讓我去睡哪裡。外麵天又這麼冷,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個宵夜?要不,去spa房開個房間也行,你再繼續教育我一下?”
“……”刑辭黑臉,看來剛才的教育是白教育了。
刑辭看向來接阮愫的男人。
這人麵生,但是長相,身材,穿戴,氣質,涵養以及拳腳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那個標誌性能看清頭皮的刺蝟板寸頭,讓刑辭自然而然的聯想起某種職業。
再加上他又認識他們年紀輕輕就擔任了副局長的鄧局,刑辭知道這個人不簡單。
“兄弟,抱歉,給添麻煩了。”古皓白禮貌的上前,掏煙盒,給刑辭遞了根煙。
“沒事,都是自己人。”刑辭笑。
“先帶她回去吧,剛才你沒來,她喪得趴那兒了,生無可戀了。”刑辭說了一句玩笑話。
阮愫的臉止不住的紅了。適才她以為古皓白不會來撈她,她真的生無可戀了。
古皓白沒說什麼,帶阮愫走出派出所,讓阮愫上了他的車。
*
兩人坐上車,車子要啟動的時候,古皓白問:“你同學不走?”
阮愫應道:“她喜歡上那個警察了,她要留下來釣他。”
古皓白無言,當代女大學生讓他產生迷惑的行為,其中之一,應該就有這種日拋型喜歡,晚上在極光嶺發生的騷亂,古皓白都了解了。
展婧報複前男友陸聞盛,阮愫作為展婧的援助,不顧自己的安全,幫展婧強出頭。就憑她們兩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