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催吐的那種!”

“那你還全都吃完了?給本仙全都吐出來!”

要不是陳曦從後麵一把抱住暴怒的留雲借風真君往後拖,仙鶴女士可能要撲過來毆打童言無忌的褪色者。

然而阿褪隻是眨巴著自己那雙清澈又黯淡的奇妙眼瞳,以一種無辜的表情看著這對“仙凡友人”。

也許是某種奇妙的直覺,褪色者的潛意識裡覺得“就該這樣對付這位美女仙人啊”“她一定很喜歡彆人這樣跟她親近”。

經過一番鬨劇,留雲也熄滅了跟這混蛋認親的念想了。

總感覺要是認了這個老夥計,自己的餘生恐怕要折壽個幾十年都不止……

因此她疲憊不已地坐下,開始給自己倒茶。陳曦連忙也坐在一旁,生怕兩人接下來又發生什麼衝突。

結果留雲倒了茶壺幾秒,發現既沒了茶,也沒了水……

——我上輩子是欠了你這個飯桶什麼嗎。

心如死灰的美女仙人放下茶具,冷冷地說:“凡人……阿褪,你有何來意,速速說來!說完就滾!”

陳曦擔心地看向褪色者,生怕她們又一言不合就起了爭執——畢竟這在當年完全是仙神日常。

但作為一位和善且心寬的友愛女子,阿褪完全無視了對方話語裡毫不掩飾的嫌棄,從懷裡掏出了裝有雷獸殘餘骨灰的盒子,詢問當年提供封印服務的是否就是眼前這位仙人。

“正是本仙。”留雲倒也不至於否認自己過往做過的事情,“怎麼,你想問什麼?”

見她不否認,褪色者也板起臉來,一拍桌子:“呔,你這仙人!做事好不利索!你當年直接處理這玩意兒不就好了,何苦給後世凡人添麻煩?”

雖然褪色者沒有對德裡克說什麼太多的安慰話語,但他外公徐束之和隱脈信徒先輩們所做的一切,她都猜到了幾分。

一頭惡獸的骨灰,在那兩千年裡到底要經曆多少的曲折和過往,才能最終平安無事地抵達到她的手上。

感動之餘,褪色者也對留雲這家夥生出了幾分疑惑和質疑。

“嗯?!”

留雲一聽這指責,頓時也惱了。

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讓你這個“骨灰的主人”有朝一日可以處理自己的物品?

至於那些當年自願保管此物的凡人,也都是你的信徒,個個都是自願傳承此物……本仙也不過是在成全他們的一片赤誠之心!

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反而成了本仙做事拖拖拉拉、不夠利索的證據了?

眾所周知,留雲是一位非常擅長聊天的仙家,如果她此時耐心解釋幾句,必然可以解開她與阿褪之間的誤會。

所以仙人傲然道:“本仙行事,自有章法!何須向你一介凡人解釋?”

一旁重新喝上新一輪茶水的陳曦差點被嗆到。

毫不意外,褪色者也不高興了。

不解釋是吧?不乾活是吧?受了委托還不幫忙消災是吧?

那我讓你乾活!讓你消災!

她一怒之下,將骨灰盒扔過去:“既然留雲真君你那麼厲害,就自己去處理當年留下的爛攤子吧!”

同樣麵色不快的留雲用力一甩袖子,直接將骨灰盒扔回來:“爛攤子到底是誰留下的,你調查清楚再回來質詢本仙!”

褪色者直接拍打盒子回去:“這是你的!”

“不,是你的!”

在這一來一回、反反複複之間,骨灰盒本就不太好用的開關不慎打開,於是一小撮骨灰在眾目睽睽之下跌落在半空中,變化出阿裡修亞那張生無可戀的殘疾貓貓頭。

此情此景,就連受害貓阿裡修亞的殘魂都忍無可忍地大喊:“吾真是服了爾等這群神經病!”

第253章 心想事成

由於受害者骨灰的慘叫聲太淒厲了,簡直字字泣血,聞者落淚——褪色者和留雲借風真君不得不尷尬地停下了互相“踢皮球”的行為。

“總、總之!”掛不住麵子的留雲索性腳下抹油,直接開溜,“這麻煩是你帶過來的,自當你來處理!”

說罷,沒等褪色者和陳曦說什麼,這個仙人就瞬間消失在自己的洞府中呢……

見到阿褪還在氣鼓鼓的模樣,陳曦乾脆直接關上了骨灰盒,把阿裡修亞那張倔強又惱怒的貓貓頭虛影給關了回去——本來雷獸殘魂還不太情願的,直到陳曦沒什麼多餘感情地盯了它一眼後,它就認出這個看似和善的凡人女子是什麼來頭了……

媽的,你們魔神都紮堆出沒是吧。

下一秒,同樣悶悶不樂的貓貓頭被關進骨灰盒裡了。

“現在怎麼辦?”褪色者坐下來給自己倒茶,“仙人跑了,真是不靠譜……連家都不要了!”

何止是連家都不要了,恐怕是連臉皮都不要咯。

就在陳曦準備回答這個問題時,她們忽然聽見附近的洞府大門處傳來機關開啟的異響。

一位渾身冒著寒氣的姑娘從門外走了進來——那是雨水被【冰元素力】所凝結,從而蒸發、掉落出來的奇異景象。

這位神色淡漠的年輕靚麗女性將一頭銀白色長發紮成垂至膝蓋後方的麻花辮,以紅繩束縛。

這姑娘又身穿一身緊身的銀黑色相間旗袍衣,%e8%83%b8部以下儘是黑絲衣物,將凹凸有致的軀體完美呈現,整個人顯得格外清冷聖潔又性感。

……簡單來說,比起某些打骨灰盒玩的仙人和前失憶魔神,這姑娘看起來更像是出塵修道之人。

“……嗯?”

申鶴疑惑地看著在座的兩個生麵孔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估計是師父的客人,不然也不會安然地坐在這裡喝茶還沒有被留雲借風真君趕出去。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

申鶴平淡地直接開口問,一點也不跟陌生客人客氣什麼。

褪色者也不生氣,隻是朝她招招手:“喲,是新朋友?過來喝茶,一邊喝茶一邊說。”

申鶴:?

她有點搞不清楚這到底是誰的師父家了。

但鬼使神差的,她還是安靜地走過來坐下,身板挺得如槍杆一樣筆直。

見她如此乖巧的坐下,阿褪原本被臭仙鶴給惹惱的壞心情頓時煙消雲散,當即眉開眼笑地自我介紹道:“我是阿褪,她是陳曦,咱們是來拜訪……仙人的。”

陳曦點點頭:“我祖上與留雲借風真君有舊,因此今日專程攜友前來拜訪。”

“在下是申鶴。”銀發女子氣質清冷地說道,“是此地主人【留雲借風真君】之徒。二位客人,既來拜見家師,是否需要我從旁傳話告知師父大人……”

陳曦一聽這傻姑娘要去搖她那個吵架失敗就跑路的師父,連忙製止了申鶴的熱心找人行為。

今天就彆叫留雲過來了,不然一會兒阿褪真的要跟人掐起來了。

然而申鶴凝視了陳曦這位灰發大姐姐好一會兒,這種行為也許彆人會覺得非常無禮,但是陳曦隻是耐心地與她對視。

最終,申鶴問:“陳小姐,我們是否曾經在何處見過?”

“並無此事。”陳曦搖搖頭,“我今生與你是第一回見。”

注意這個用詞。

是“今生”。

也就是說,陳曦不是這輩子的“陳曦”時,也許是見過申鶴的。

倒是褪色者聽到申鶴的自報家門後頓時心頭一喜,因為她依稀記得自己那個在路邊撿來的乾女兒甘雨似乎曾經說過她有個同樣在仙人手下修行的人類師妹來著……

因此褪色者便主動詢問:“申鶴小姐,請問你是否認識【月海亭】的秘書甘雨?”●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申鶴那沒什麼表情的冰冷美麗容貌在聽到這個名字後頭一回出現了堪稱是高興的短暫神情:“甘雨師姐……沒錯,我們同拜留雲師長為師,她是一位很好的師門前輩。”

阿褪頓時一拍自己的大腿:“巧了嗎,這不是!我是她媽啊!”

什麼?

此人竟然是長輩。

哪怕是久居山林、不通俗世禮儀的申鶴此時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因此連忙說道:“伯母竟是甘雨師姐的母親,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您真是保養有方。”

一旁的陳曦捧著茶杯:-_-

小申啊,你這眼睛是不是最近有點近視了。

褪色者嘻嘻哈哈地解釋自己與甘雨沒有血緣關係,自己的確是個年輕人,這才讓申鶴有些後知後覺的羞意。

“抱歉,是我看走眼了……”

“沒事啦沒事!”

阿褪揮著爪子,以一種慈愛的長輩眼神看著這個清清冷冷的姑娘——甘雨是自己的(乾)女兒,申鶴是甘雨的師妹,四舍五入一下,甘雨算是家裡小孩的同學啊!

雖然這個“家裡小孩”都已經是璃月內卷社畜王了。

誤會解開,申鶴依舊有些不太自在,畢竟她許久沒有與山外之人閒聊過,尤其是這兩位客人又是頭一回見到。

麵冷心熱的申鶴詢問她們今日找自己老師到底有什麼事情,自己是否能幫上什麼忙……褪色者也不客氣,指著桌子上的骨灰盒簡單說了一下此事。

“啊。是這個。”

其實從一進門就注意到東西的申鶴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伸手撿起這個裝有雷獸殘餘骨灰的盒子,通過上麵殘留的符文印記,確認是了當年自己師父的手筆。

“嗯……這封印應該是當年家師設下的,隻是百年來時間磨損外加人為保管中難免有些奔波,導致封印效果減弱,令惡獸殘魂出來作亂。”

“請二位放心,申鶴這就替兩位解決此憂患!”

申鶴鏗鏘有力地說著,原本清冷又有些依稀愁苦的眉眼頓時展露出某種類似於堅冰般的氣質,眼看摸出一打符籙就要將倒黴的阿裡修亞給直接打得魂飛魄散。

阿褪忙著看戲,欣賞美女妹妹做法,阿裡修亞在慘叫“那種事情不要啊”,隻有知曉事情前後真相的陳曦暗道不妙。

——於情於理,這個骨灰都應該給棱遊來處理。

【塔尼斯特】在魔神戰爭期間與眾多骨灰定下“契約”,如今雖然已經找不到二兩灰燼了,但既然有發現一個,便應當履行承諾。

所以陳曦不得不阻攔申鶴的施法行為。

“申鶴,且慢動手!”

申鶴周身的冰霧一頓,頗為疑惑地看著她:“為何不讓在下斬妖除魔?”

陳曦急中生智,給出一個像模像樣的答案:“你師父曾言,你如今殺性太重,才以紅繩束魂,壓製殺性……切不可因為區區殘魂就破了修持多年的心戒。”

半透明的殘疾大貓阿裡修亞嘟囔著趴在地上:“是啊,閣下就當吾是一個屁吧。”

終於停手的申鶴更加懷疑地看向陳曦:“我師父……把這事兒都跟客人你講了?”

做徒弟的,一點隱私都沒了?

陳曦不得不出賣老姐妹,捏造不存在的事實:“講了,剛才閒聊家長裡短時,留雲借風真君偶然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