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覺得那都是與自己無關的人或者事情。

當聽著那些牛逼的過往,她頂多是“哦哦!”的驚歎幾聲,卻不會覺得“老子也那麼牛逼”——雖然她在生吃了兩頭魔神後,感覺自身確實變得稍微厲害了一點點。

厲害了,但不多。

她之所以會願意和熒與派蒙一起旅行,主要是想要報答對方將自己挖出來的恩情,以及……她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找回過往。

如果第一次見麵的那天,熒表示“我這兒不歡迎你”“你自祈多福吧”,然後把這個怪人扔在蒙德郊外的森林裡置之不理的話,褪色者大概也會迷茫困惑得原地打轉,傻乎乎地思考人生,最後等一個好心路過的%e5%90%9f遊詩人來撿走之類的。

可是熒沒有那麼做,雖然她當時也身無分文、失去了許多記憶,但還是熱情大方地幫助了剛剛“複活”過來的阿褪。

所以褪色者雖然嘴上不說,實際上心裡還是蠻感激那姑娘的。

熒是個好女孩兒,派蒙也是個很好的旅伴——跟她們一起踏上旅途,尋找異國的風景,結識新的朋友。

隻要這麼做了,褪色者就會覺得自己……好像就不那麼寂寞了。

也許是衝動,也許是一種直覺,褪色者將自己所麵臨的困擾儘數告訴了陳曦,向她尋求幫助。

“你看,這就是我起初不願意說這話的原因。”陳曦攤開手,“很容易就被人誤解是在挑撥離間……但阿褪,無論你還是熒小姐,都是我們璃月人的朋友。”

“璃月人向來歡迎五湖四海的朋友,無論是本地的朋友,還是外國的友人……隻要是抱著友好善意的念頭來到這片土地,我們都會熱情地款待。”

陳曦的聲音很溫柔,卻又很堅定,像是堅不可摧的石頭,卻又如暖風般吹拂著他人的內心。

“所以阿褪,你不必糾結。無論接下來是繼續與熒旅行還是想要留在璃月生活……我們都歡迎。”

陳曦說著低下頭,發現這隻傻麅子不知何時借著篝火的火光一路蛄蛹著爬過來靠近自己,頓時有點繃不住:“你怎麼了?”

“陳曦。”阿褪仰起頭來,那天真又真摯的模樣讓陳曦在某一刻回憶起很多年前那個小小的魔神幼崽,“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呢?或者說,你們這些璃月朋友,對我好像都好得有點過頭了。”

“……是嗎?”

陳曦一邊瘋狂思考到底是哪些老夥計背著自己在刷阿褪的好感,一邊很自然很親切地回答道:“我倒是覺得,還遠遠不夠。”

“你還沒說原因呢!”褪色者不依不饒地追問。

“啊……”陳曦一手撫摸著褪色者的頭毛,一邊忍不住微笑起來,“大概我們在上輩子……或者更早之前,是很好的朋友吧?這輩子才會那麼有緣分地相聚。”

褪色者被順毛大師給順得很舒服,眼皮子開始打架,有點困意了。

“緣分嗎……呼,也沒錯了……我也很喜歡你們這些朋友哦……”

她說著說著,慢慢地睡著了。

雖然原本說好兩人今晚住在遮擋風雨的【異風之守護】神廟裡,但是褪色者隻覺得待在這位友人身邊十分溫暖和困倦,就好像一上車就想趴在媽媽腿上睡覺的小朋友一樣。

所以歸終也沒有吵醒她,嚷嚷著要住什麼神廟的問題。

她隻是靜靜地垂眸,在火光的照射下,注視著那張久彆重逢的熟悉又陌生麵孔。

這道故人重逢的緣分……確實是有。

隻是,她和大家,都等了兩千五百年。

第252章 他說風雨中

深夜時分,漆黑的天空中布滿烏雲,一時間電閃雷鳴,風雨交織,居然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自然暴雨來臨了。

這下子,篝火被大雨澆滅,原本露宿山間的褪色者和陳曦不得不爬起來。

本來這個時候,要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應該是:阿褪放出【異風之守護】神廟,然後兩人進去避雨,繼續休息,等到明日天氣轉好後再繼續出發。

但是褪色者偏不!

她就是要在風雨中奔跑,就是要在電閃雷鳴的背景下翻山越嶺!

陳曦:???

比起某個出門總是忘記帶錢包還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某個天天吃喝睡覺根本不鍛煉卻一身腱子肉的老夥計們,作為女性,陳曦曆來做事的細心程度和觀察能力是甩了這群武癡好幾條街的……也就是說,陳曦可以完全模擬出“一個普通人”在遇到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時該做什麼反應。

於情於理,這種時候都應該避雨吧!

阿褪,你跟這破天氣杠什麼啊?

此時已經如同一隻精力活潑的二哈那樣在雨水裡四處蹦躂的褪色者轉過身來,遠遠地對陳曦大喊:“你還愣著乾什麼?快跟上,我們繼續去尋仙啊!”

陳曦完全無法理解,她大受震撼:“我們不是應該先避雨嗎……而且為什麼要突然在大半夜頂著風雨去尋仙呀?”

褪色者理直氣壯地叉著腰,任由自己渾身都被大雨淋濕了:“隻有頂住惡劣天氣的壓力,才能向仙人證明我們尋仙的決心!”

陳曦:“……”

可問題是,你要找的那個仙人是咱倆的老朋友之一啊……

你想跟老朋友證明怎樣的決心?作死的決心麼。

“唉……我怎麼會攤上你這樣的朋友。”

陳曦歎了口氣,還是從狹小的避雨巨石下方走了出來,任由風雨同樣對自己劈頭蓋臉一頓暴打,表明了自己隻好陪笨蛋走一遭的態度。

因此褪色者此時嬉皮笑臉地蹦躂過來:“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注1)

對於這家夥一言不合就開始唱起來的行為,陳曦已經麻了。

畢竟當你的朋友看見下雨就突然亢奮並且發神經,你也彆指望她能做點什麼正常事情。

見到這回漂亮姐姐沒有罵自己聒噪,阿褪頓時信心大增,動用力量調整自身的目光色彩,在黑暗中綻放出閃閃的、如同手電筒一樣的兩道燈光!

如此一來,便照亮前路了!

就這樣,兩人走在大風大雨裡,渾身被淋得像個落湯雞。

其中一人的瞳孔裡還放出了堪比鄉村歌廳的土味七彩光芒,隻見那彩色“目光”在飄搖的雨絲中扭曲出更多光怪陸離的色彩,伴隨著褪色者那隨性而起的歌聲,簡直就是讓人誤以為是什麼精神病人越獄出門了。

陳曦:…………

好丟臉,完全不想陪她進山了。

果不其然,此時一位正在風雨的山頂上修行的銀發姑娘看見了遠處依稀傳來的七彩光芒,頓時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哪位仙家是這般做派?

申鶴完全聯想不出。

算了,不管了。

反正以她自身的性格,也不是那種能夠親近他人的熱情性格。

…………

……

“所以,這就是你們兩個大半夜敲我洞府大門的原因?”

戴著紅色半框眼鏡的高馬尾女子滿臉冷厲地看著大半夜的不速之客,尤其是那個一臉癡癡呆呆,還在東張西望,好像頭一回來作客的白癡褪色者,頓時繃不住了。

這正是仙家【留雲借風真君】的人形化形,不過仙人們一般喜歡以獸型本體示人,因此也隻有極少數人才有幸見過祂們的另一麵。

然而此時的留雲真君並不是很高興——雖然千年的故友相逢,本應是喜事一件。

但是褪色者如今的表現和態度令這個女人很不爽。

啥玩意兒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棱遊,你當年不是拿我家當成自己家的嗎?

不僅仿造了我的洞府大門鑰匙密令,還天天跑來擼我可愛的麒麟徒弟玩!

怎麼現在裝得像個陌生人一樣了?跟老朋友相認一下有那麼不堪嗎!

難怪那天在打完“三魔神之災”的戰鬥後,【鳴海棲霞真君】還私下裡告訴自己,說他見到了一個疑似棱遊的家夥……

陳曦瞧出留雲真君滿臉不忿的意思,連忙將對方拉到一個遠離阿褪的角落裡,跟她簡單傳音地說了一下這個老朋友如今的失憶情況。之所以要“傳音”,還是害怕褪色者的聽力太好,直接聽到。

留雲一聽,原來是失憶啊,那沒事了。

反正那個混蛋沒失憶的時候也沒比失憶時好到哪裡去。

不過她還是皺起眉頭,傳音道:【“既然是失憶症,為何不請醫術高明的醫師前來診斷?亦或者說,需要找到一兩位妙手回春的仙家同僚前來幫忙一二……”】

陳曦,也就是昔日的【塵之魔神】歸終則回複道:【此非尋常醫術可以解決,是棱遊自身潛意識的防護機製限定了這方麵的追憶效果。因此帝君已經下了相關的禁令,“禁止任何人主動在棱遊麵前提及往事,以免觸發禁忌知識的封印失效。”】

說到“禁忌知識”這破玩意兒,留雲的麵色立刻陰沉了幾分,但並不是針對在場的兩位友人或者他人,而是針對這個殘酷的命運。

可是陳曦還在叮囑她好好演戲,不要在阿褪——以前的棱遊,如今的阿褪——麵前露餡。

【“本仙是何許人也?區區演戲,這點小事,自然是手到擒來!”】

見到好友如此傲然自信的模樣,陳曦放心了。

旋即為了不引起褪色者的疑心,兩人連忙一起折返回去。

返回客廳,陳曦與留雲真君發現褪色者貌似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喝茶,等著她們回來,然而桌上的一大盆新鮮瓜果和另一盒子的茶點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飯桶到哪裡都是飯桶.jpg

陳曦正想欣賞留雲真君如何演戲,結果對方一開口就讓她差點破防。

因為仙鶴女士開門見山地說:“棱遊!本仙的手藝如何啊?!”

旁聽的陳曦表麵平靜如水,內心劇烈波動。

啊啊啊啊說了不要露餡啊!

果不其然,褪色者麵露疑惑:“棱……馬什麼梅?你在叫誰?”

留雲借風真君看見一旁的陳曦表情微妙至極,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習慣性地叫錯了名字。

但是比起“棱遊”,“阿褪”真的是個很隨便的名字。

感覺沒什麼文化的樣子。

仙人隻好略帶嫌棄地開口:“你聽錯了,本仙剛才喊的是‘阿褪’……”

“哦哦。原來您就是仙人啊!”褪色者連忙站起來,非常客氣地說,“水果很好吃,很新鮮!”

留雲深吸一口氣,開始強壓那種不得不麵對弱智友人時的疲憊之感:“本仙說的是廚藝方麵——水果算得上廚藝麼?自然是指剛才那些點心。”

“點心嗎?非常難吃。”作為一位隱藏的民間廚神級高手,褪色者相當誠實地說,“既沒有發揮出食材的本味,把握不準美味生效的正確時間,甚至還糟蹋了不少好東西……拿去喂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