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辦完事了?”他嘴角帶笑,看向兩手空空,從樓梯上走下來的褪色者。

“嘿嘿,是的。”

阿褪從懷裡摸出那個名貴的純金鑲寶石懷表,想要還給他,但是客卿先生反問:“你覺得這塊表如何?”

褪色者思考了幾秒後給出高度讚揚:“款式精美,時間準確,很好用。”

“那就好。”鐘離像是鬆了口氣般緊接著說,“這小東西……阿褪你留著繼續用吧。”

褪色者愣了幾秒才意識到他的意思是“送給自己玩”,連忙擺手拒絕:“無功不受祿。這懷表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這話要是讓【公子】聽到了,鐵定哭暈在如今銀行那老鼠進去都會哭著出來的金庫裡頭。

可惜,他聽不見。

於是鐘離很不客氣地按住她遞過來懷表的手,往她懷裡推,同時用一種真誠中帶著幾分憂傷的眼神望著那雙黯淡眼眸說道:“你我的情誼,莫非還比不上這區區身外之物麼?”

阿褪:“……”

背後的冷汗一下子冒出來了!

怎麼事情已經嚴重到威脅我們友情的程度了?

借朋友的東西,用完後還給人家不是應有的事情嗎!怎麼,你鐘離已經錢多到可以無視財富的地步了……等等,他好像真的有這種兆頭。

“如果你真的覺得這點小禮物都受之有愧。”鐘離思索了幾秒,“不如為我做點彆的事情。”

褪色者忙問:“比如?”

“陪我去喝杯茶吧。”

“……現在?”

阿褪抬頭看了一眼毫無陽光的濃厚烏雲,隻覺得有股山雨欲來的既視感。這種鬼天氣下,鐘離居然還有心情喝茶?

她開始懷疑這家夥出生時是不是手裡拿著一個茶杯降世的。

鐘離似乎心情極好,並未受到周遭惡劣天氣的影響,因此點點頭:“正是。”

…………

……

話分兩頭,且說外鄉人少女熒妹兒帶著向導派蒙,兩人一路緊趕慢趕,終於趕到了身處璃月腹地位置的【黃金屋】!

這裡,是全提瓦特大陸貨幣生產的唯一工廠,因為“摩拉”這一貨幣的存在,本身就是要利用【岩神】的神之力來構造生產的。

隻是如今【帝君】摩拉克斯已然“逝去”,鑄幣廠上下都不知道未來該如何繼續工作和發展。據說,【七星】已經在商議新的貨幣改革來應對“摩拉無法再生產製造”的危機了。

但再便捷迅猛的改革也非一日之功便能達成,起碼也要等帝君的“頭七”和“葬禮”結束才行。

當金發少女趕來這附近時,才發現原本嚴加看守此地的眾多千岩軍戰士有的昏迷、有的受傷不起……雖然看得出下手之人沒有故意把所有人弄死,但至少短期內這些凡人是爬不起來重新戰鬥了。

熒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所有受傷和昏迷士兵身上的那種特製腰牌都被摧毀了,地上尚未蒸發殆儘的水跡中殘留著不少腰牌的碎屑。

派蒙也發現了一個古怪的問題:個彆軍官的腰帶上,某個小竹筒不見了。

那看起來像是裝了乾糧或者清水之類的食物,也不知襲擊者偷走這個乾啥。

儘管迷霧重重,她們還是順利抵達了無人防守的【黃金屋】大門口,發現這麵鍍金的大門果不其然是虛掩著的狀態。

外鄉人們走了進去。

一進門,如同海洋般奪目耀眼的無數摩拉金幣堆積成山,位列於鑄造廠兩側的巨大池子中,令見過不少大世麵的熒和派蒙都瞠目結舌,眼睛幾乎變成摩拉的形狀。

“好多摩拉,又沒人看管……是不是多一點少一點都不會被發現?”派蒙眼巴巴地問。

熒連忙警告她:“事情可沒那麼簡單。”

“好吧!原來是陷阱……”

“熒!快看!”

派蒙一指【黃金屋】的最裡頭地方,那裡存放著一座透明高大的柱子,裡麵盤桓著已然死去的“仙祖法蛻”。

儘管不再有任何生息,但任何人看見這條龍的模樣時,都會意識到祂生前的威勢和不容侵犯的強大。

“你們作為‘引路人’的職業已經完成,為什麼要來自找麻煩呢?”

“如果你們是至冬人,還能得到來自冰之女皇的一筆賞賜……可惜不是,你們就隻能成為礙事者了。”

一個熟悉又爽朗欠揍的聲音從二者背後傳來,熒連忙拔出武器,轉身看去,發現果然是孤身一人的【公子】達達利亞緩步前來,靠近她們。

“來的居然隻有你們兩位嗎……”達達利亞欲求不滿地略微皺了皺眉,但想起了自己與那家夥的戰鬥約定後,情緒又重新變得高興起來,“也罷,就當是正餐前的免費小菜好了。”

“你竟然當我們是免費的餐前小菜!”派蒙勃然大怒,“我起碼也是收費的奶油小麵包!”

【公子】愣住了。

熒也無語地看著這個笨蛋隊友,感覺全隊的平均智商隻剩下自己在堅持拖後腿、沒有暴跌至平均線以下。

【公子】如今不再遮遮掩掩,也不再露出那種老好人般的傻笑,而是得意地在這遍布摩拉的大廳中四處踱步,就好像這裡是他家的廁所一樣輕鬆愜意。

“【公子】!”熒怒斥他,“外麵的那些千岩軍士兵……你到底做了什麼事?”

“我作為【愚人眾】的執行官,要做的事可多了,隻是你們幾位忙著跟客卿先生一起操持【送仙典儀】的籌備,沒看見我的辛苦忙碌罷了。”達達利亞攤開了手,火紅色的細長圍巾鬆鬆垮垮地係在他灰白的上衣脖頸處,“不過……忙碌了那麼久,總算到了可以收獲成果的時刻。”

他滿懷欣喜地扭頭,不再看向金發少女,而是目光灼熱地看向那柱子裡的巨龍遺骸。

熒立刻衝到了他麵前,阻隔了【公子】的視線,然後用劍鋒指著他:“想要拿走【岩神】的‘神之心’,就先打敗我!”

“我倒是不清楚,你什麼時候成了一個‘璃月人’了,熒小姐。”【公子】饒有興趣地說,他開始毫不避諱地活動筋骨,骨關節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彈響。

派蒙怒氣衝衝地反駁:“阻止你們【愚人眾】的陰謀,難道還要看國籍嗎?”

“……也是哦。”

【公子】似乎有點自嘲的複雜笑了一下,但旋即,某種如同惡獸般毫不掩飾、明目張膽的惡意就從他身體內最深處湧現而出。

“身為武人,向來追尋所有值得一戰的對手……阿褪是個厲害的對手,而你也會是一個好對手,熒!”

他戴上了腦袋上一直斜掛的麵具,周身水汽翻湧,腰間的【水元素神之眼】開始亮起刺眼的光芒。

來自至冬的武人大笑起來,全心全意地投入這場戰鬥。

“交易和算計的時間已經過去,但為了女皇,我都能忍耐……接下來,我們可以享受一些單純的,快樂的事情。”

“來吧,戰鬥!熒,快用你的身體和技藝,徹底取♂悅我吧!”

金發少女的臉色頓時黑得跟鍋碳有得一拚。

她感覺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性騷擾。

偏偏那該死的至冬男人跟即將去下水道裡扔鞭炮的熊孩子一樣,滿臉都寫著迫不及待。

她把劍鋒一橫,眸光冷厲。

“好啊,我成全你。”

接下來的戰鬥自然無需多說,掌握了【風】和【岩】元素力的熒對上了掌握了【水】元素力的達達利亞,因此雙方幾經交手,很快就分出了勝負——

作為擁有至冬黑科技“邪眼”技術的執行官達達利亞,居然同樣臨時擁有了第二種元素【雷】!

他手中雷槍飛舞,然而熒在戰鬥中抓住了對方一個破綻,將其貫穿刺入遠處的牆壁中!

但當煙塵散去,熒和派蒙看清楚裡麵的場景,頓時臉色大變。

因為【公子】的落腳點不是彆處,正是藏有【仙祖法蛻】的透明棺柱旁邊!

“劍法不錯!熒,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達達利亞依舊非常愉快地大笑,渾然不覺得自己說出的台詞大有歧義,“但是——感謝你送我來到【帝君】大人的身邊……”↑思↑兔↑在↑線↑閱↑讀↑

“不要!!”

派蒙驚恐大叫,熒下意識地拔腿向前衝去,卻都阻止不了【公子】的手掌凝聚雷光,一巴掌拍碎透明玻璃,將戴著黑手套的一隻手刺穿【仙祖法蛻】並在裡麵開始摸索的場麵。

幾秒鐘後,熱切狂喜的笑容浮上了【公子】那張英俊熱情的麵孔上。

“抓住了!”他高聲宣布,“看吧,這就是【岩神】的神之心!!”

神明之心,僅在我手!

然後,熒和派蒙的目光落在了那隻展示某個物品的手上,頓時目光呆滯了。

那不是什麼散發著金色神力或者元素力的“國際象棋”旗子,而是一個小小的、陳舊的人偶。

閉上雙眼、似乎沉睡很多年的小人偶早已失去最初的光澤,它身穿一件暗紅色的璃月袍子,腰間插著一把短短的小刀,手裡還拿著根意義不明的小木棍(法杖)。

看似陳舊的小人偶身上,似乎蘊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眼看二人呆若木雞,達達利亞沒有收到想要的反應,頓時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物品,當時也驚呆了!

這不是……這不是……

派蒙的語氣幽幽地響起:“我明白了,【公子】,你暗戀阿褪。還隨身帶著人家的人偶。”

熒滿臉嫌棄:“好惡心的變態。”

達達利亞:“……我不是!我沒有!!我是清白的!!!”

“這是我從【仙祖法蛻】裡摸出來的,你們不都親眼看見了嗎?!”

他慌裡慌張地解釋起來,哪還有半分戰鬥狂的模樣,分明是被班主任冤枉早戀的倒黴高中男生。達達利亞的表情一時間像是想扔掉手中的燙手山芋,又覺得怕引起更多不必要的誤會。

熒選擇冷笑,一個字也不信:“誰知道你是不是提前把阿褪的人偶藏在手掌心裡,假裝去掏?”

派蒙也大聲嘲笑:“就是啊!總不能是【帝君】暗戀阿褪,一直把人家的人偶帶在身上吧?”

達達利亞:“…………”

我哪裡知道帝君生前到底在暗戀誰啊!

這一刻,他真的比竇娥還冤。

第227章 弱智

由於自己怎麼辯解,熒和派蒙都不相信,甚至露出了一副看待“變態人渣”的嫌棄眼神。

【公子】勃然大怒,他這輩子被人當成過錢包、武癡、壞蛋……但從來沒被當成過這種暗戳戳意□□性的變態!

太沒品了!

他當眾把手裡的【嬌小棱遊】人偶往地上一扔,以示自己與人偶的“割袍斷交”之意。

“你……”熒瞪著這個戴麵具的家夥,十分惱怒。

就算那僅僅是個人偶,好歹也是自己朋友的形象啊!而且人偶本身也沒做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