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雨林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它們與雙樹共同拱衛著奧摩斯港,形成了天然的一片綠色巨幕。

在港口的通道上,無論是販賣各種須彌本土蔬果、各色香料或者當地特產的商人小販都數量眾多,往來購物旅行的客人絡繹不絕。

在遊人之中,有一些人會身穿一種通體幾乎是由深綠色為主的學院風製服,頭戴一頂綠色的帽子。無論男女。

這倒不是這個國家的人都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癖好,而是在須彌這個“智慧”國度中負責做學問的學者們通常都是穿著這樣統一規製的服飾,隻是不同的學院會有不同的細微設計或者裝飾品來區分學院派係罷了。

此時正是清晨,一位身穿深綠色學者製服的女子獨自站在海邊,眺望遠方。她的身形柔美,目光溫婉柔和,說話輕聲細語,單是那背影就很自然地讓人有一種想要憐惜她的衝動。

但是奧摩斯港的當地人都知道這位女學者是“因論派”伐護末那學院的交換客座學者。這個學院主攻探究知識的來源、構成及其本質。最初起源於對於【赤王】殘留理論的破斥與反思,後來從中誕生了各種社會科學。

此人之所以是“交換客座學者”,是因為須彌教令院與彆國的高等學府之間存在有留學生、交換客座導師等成熟的交流製度,其中就包括了璃月大學。這麼多年來,兩國之間都有優秀的學生和導師往來學習的慣例和相關製度。

褐色長發的女子行走在奧摩斯港,路過的熟人攤販都向她打招呼問好。而學者也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

崇尚“智慧”的須彌人都很尊重學者和那些有智慧的人,哪怕隻是最底層的民眾也是一樣。

“赫莉女士,早呀,要不要來一點魚?剛剛捕撈上的海魚!可新鮮了!”

一位五大三粗的漁民招呼道。

“早上好,哈拉圖先生。多謝您的好意,但不必了,我已經用過早餐才出門散步的。”

一路微笑的赫莉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奧摩斯港的海邊,任由海風吹拂著她微卷的深褐色長發。

——出門已經有數年,也不知道家裡人最近都怎麼樣了。

但在這個和平年頭,以他們的身手能力……想要出點事情估計也挺難的。因此赫莉並不擔心璃月的親友狀況。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白色影子翻過山頂和樹木上空,身手矯健地飛過來,最終輕盈地落在碼頭地麵上,帶起一陣旋風和灰塵。它那張開的兩側羽翼加起來將近一米八的長度,目光犀利,顯然是一頭空中猛禽。

“啊,是你呀,‘走錯屋了’!”

赫莉吃驚又懷念地打量著這隻渾身雪白的雪鷹“走錯屋了”,但仔細看的話,它身上似乎有點灰毛摻雜其中——而這正是“璃月雪鷹”這一支族群的特色。

這種有點灰毛的雪鷹曾經是【塔尼斯特】的眷屬之一,後來被鳴海棲霞真君這位璃月仙人挑選了幾隻,使用仙術精心培育,最終將這種忠誠又勇猛的大鳥訓練成為了超遠距離的合格信使。

“走錯屋了”的脖子上係著一塊明顯是人為係上去的金褐色小方巾,上麵繡著璃月的標誌,同時它腳上綁有精致的煉金符文鐵環,旁邊有一根小管子鑲嵌著紙條。

尋常人可能會以為情報裝在這根小管子裡,但赫莉很清楚——小管子隻是一個“障眼法”罷了,以防止雪鷹落入敵人手裡,被人發現真實情報。

所以……真正的情報,是那塊方巾底下被壓著的某根特殊絨毛。

赫莉伸手要取下雪鷹脖子上的方巾和絨毛,卻被這隻過於靈性的鳥兒撇開了頭,往旁邊跳了幾步。

“咕咕咕!”

猛禽如同鴿子一樣大聲地叫了起來,而這也正是這奇怪名字“走錯屋了”的來由——當它還是個蛋時,被粗心大意的父母混進了一窩野生的鴿子蛋之中……等孵化出來後就開始跟鴿子們一樣成天咕咕叫了。

哪怕是鳴海棲霞真君也沒能糾正“走錯屋了”的鴿子口音。

普通人大概以為這隻鳥隻是在進行尋常鳥叫,但是在赫莉聽來這幾句話卻變了個意思,分明是:【整點薯條!整點薯條!】

赫莉盯著這隻貪吃的鳥鳥,沉默了幾秒,說道:“你最近跟誰學壞了?”

“咕?”走錯屋了以一副疑惑又天真的表情歪著頭盯著她。

這讓赫莉想起了某個朋友……她不禁有些唏噓。因此說話語氣也變得和緩起來:“想吃薯條……你是認真的?”

“咕咕咕(整點薯條)!!!”這一回,雪鷹的聲音比剛才更大幾分,這堅定無誤的鳥叫聲吸引了周圍的幾個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赫莉:“……”

赫莉:“你說我在這奧摩斯港去哪裡給你整點薯條呢?這附近倒是有賣‘烤飛餅’。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可以給你搞一點飛餅過來。”

“走錯屋了”仔細地想了想,覺得入鄉隨俗也好,因此轉而變成得意洋洋的【整點飛餅!整點飛餅!】的啼叫。

赫莉沒有撒謊,她轉去賣烤飛餅的小攤上買了兩塊飛餅,塞給了這隻貪吃的雪鷹。這一回契約成立,“走錯屋了”也不再耍賴,而是任由赫莉將自己脖子上的絲巾和特殊絨毛取下,讀取情報。

伴隨著指尖不明顯的元素力流淌,赫莉讀取到了那銘刻在羽毛上的真實情報信息。

【帝君疑似隕落,速回絕雲間,共商大事。——留雲借風真君】

赫莉聽到這個消息,臉色當時就變了。

自己前幾秒還在想著璃月老家的親朋好友們最近應該過得不錯,下一秒事實就打她的臉了!

而且,“帝君隕落”……摩拉克斯怎麼好端端的就沒了?

那麼歸終呢,若駝龍王呢,難道他們兩位好友也跟著自己一樣不在璃月、外出遊曆了?

就算沒有魔神坐鎮,夜叉和仙人不還可以主持大局嗎?

……不,就算有那份能力,出了這種大事,絕雲間那邊估計也是慌得不行。

思來想去,赫莉也沒有繼續留在須彌做學問的想法了,她得趕回教令院去遞交提前中止學術訪問的手續。

不過在離開奧摩斯港之前,赫莉還是趁著旁人不注意,伸手在海水裡撈了一把——她白皙的手掌中部分殘餘海水迅速地化作一條手指粗細、通體雪白的“鹽魚”。

走錯屋了叼著飛餅湊過來,從麵餅的縫隙裡擠出幾個“咕咕”的聲音。

【赫烏莉亞大人,我可以吃它嗎?】

聽到這個問題,【鹽之魔神】赫烏莉亞憐愛地摸摸這隻貪吃大鳥的腦袋:“什麼都炫,隻會齁死你。”

走錯屋了:“……咕。”

這通體由雪白的精鹽所組成,但眼珠泛起詭異光芒的鹽魚在海潮聲的掩護下瞬間“活”過來,它輕聲開口:“吾主,請下達指示吧。”

“去璃月,找到身上最具有摩拉克斯氣息的人,向對方詢問帝君是否真的隕落之事。然後將答複告訴我。”

赫莉如此說道。之所以限定是“身上最具有摩拉克斯氣息的人”,是因為她也不知道那幾個塵世閒遊的老夥計今天換了什麼馬甲……但如果那幾位好友留在璃月,那麼摩拉克斯的氣息多半也會殘留在好友們身上。

鹽魚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然後轉身落入海水之中,順著海流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

……

今日一大早,褪色者就跑去北國銀行找自己的錢包兼未來的沙包先生……啊不是,是熱心的國際友人達達利亞幫忙轉賬付款給鐘離那邊。

說實話,當【公子】聽說這家夥買了套房子——還是那麼貴的房子!——整個人都無語了。

“阿褪小姐,”這位陽光開朗的北方人帥哥試圖把事情捋清楚,“你這樣讓我很為難,畢竟這些經費在名義上是專門用來讚助璃月的這場【送仙典儀】,但實際上……我回頭還是要寫資金使用報告的。”

然後【公子】開始跟她討論什麼交叉審計啊、內部監管啊、製造材料啊、書寫報告啊、領導簽字啊……之類有的沒的金融監管問題。

但是褪色者隻堅持一件事:“【公子】,你還想不想跟我戰鬥了?”#思#兔#在#線#閱#讀#

達達利亞努力跟她溝通:“阿褪小姐,我們在討論的是有沒有必要在一處昂貴房產上花那麼多錢的問題,我看不出它對於【送仙典儀】有什麼幫助……”

阿褪如同一台複讀機:“【公子】,你還想不想跟我戰鬥了?我出手是要收取勞務費的。”

達達利亞:“……”

有時候,喜歡戰鬥的人也許運氣會有點糟。

當阿褪興高采烈地拿著大額支票離開北國銀行時,背後的達達利亞苦惱地直抓自己頭發。

怎麼辦啊?回頭【富人】那個葛朗台般的吝嗇鬼一定會借此對自己發難的!

但是想了半天,以達達利亞那武人的腦子也沒想出什麼能夠完美化解同事詰難的好方法。

所以最後他自暴自棄地擺爛了。

隻要……隻要能得到那個東西!花多少摩拉都是值得的!

到了那個時候,彆說區區一套房產,就說自己要在璃月買兩條街的地皮商鋪,【富人】都一定會同意審批的!!

——懷揣著以上的美好心願,【公子】開啟了自己在璃月的工作日常。

…………

……

懷揣巨款的褪色者在約定的地點找到了那位幫朋友賣房的【往生堂】客卿,卻發現一位身穿深棕色改良旗袍、露出一雙雪白長腿、頭戴深色方帽的活潑美少女正在言語騷擾鐘離。

鐘離對於這姑娘似乎毫無辦法,隻能很可憐地站在【往生堂】門口,雙臂抱%e8%83%b8,微微闔眼,假裝沒有聽到自己身旁的各種吵鬨。

當褪色者靠近時,那帽邊插著幾朵鮮豔紅梅的少女聽到腳步聲轉過身,見到是生麵孔,當即大喜過望。

“早上好呀,這位陌生的小姐!找本堂主有何貴乾呀?啊,忘了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這位小姐難道是有什麼業務要來委托我們嗎?”

原來這個活潑亂蹦的小姑娘居然是鐘離的上司!

於是阿褪不假思索道:“早上壞,又是糟糕的一天。我不是來找你的,胡桃堂主。”

胡桃愣了一下,旋即愉快地笑起來:“你好有幽默感!但是為什麼要說‘糟糕’呢?”

褪色者也笑了:“我要把自己兜裡的錢送給彆人——難道不是糟糕的一天嗎?”

鐘離:“……”

他輕聲咳嗽,吸引了二者的目光:“阿褪小姐,我們的交易是公平自願為主,在【契約之神】的見證下,不必存在這般糟糕心情……”

而且說到底,你是在花【公子】的錢。

沉穩可靠又理性的客卿先生指出了褪色者的語病,試圖讓她對接下來的交易和相處保持一種好心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