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地問:“你不會是要現在衝進去殺了山內他們吧?”

褪色者驚訝極了:“我是那種為非作歹的人嗎?”

熒沒有說話,但那副不讚同的表情分明是在回答“你就是這種人!”。

見金發少女依舊很擔心地看著自己,褪色者反而笑了,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色大衣:“我背後寫著什麼?”

“下班了!”派蒙搶答。

“沒錯,我都已經下班了,哪有空閒和那份心思去殺人呢?”褪色者攤開雙手,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再說了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之輩,如果沒了你們給我撐腰,哪裡還敢去舞刀弄槍地說什麼要人命的話。”

熒半信半疑地信了,但還是不敢輕易放鬆警惕。在吃飯過程中一直牢牢盯著這家夥,直到確定她是真的興致缺缺、懶得多管閒事或者當眾砍人之後才放心下來……

當天晚上,褪色者表現得一直相當正常,直到她對熒說:“今晚吃得好簡單,你們要不要跟我出去吃宵夜?”

“人肉宵夜?”熒大驚失色。派蒙也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們。

莫非是稻妻口味的……

“不要侮辱神聖的宵夜好嗎!”褪色者大怒,“我隻是想去抓頭野獸來點燒烤而已!”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熒一下子又躺平了:“算了,我要養精蓄銳,為明天奪冠做準備,今晚就不跟阿褪你去胡吃海塞了。”

既然熒懶得來,派蒙又不願意丟下熒一個人待著……褪色者隻好獨自出門了。

不過,這家夥已經很快又找好了新的宵夜飯搭子——香菱!

來自璃月的天才廚師少女一聽說阿褪要去整點蒙德本地烤肉來吃,當即就“好啊好啊”的答應了,然後在璃月老鄉們欲言又止的表情中,扛著單車、帶著鍋巴就跟褪色者深夜私奔了。

在她們背後的帳篷裡,一位璃月小哥說:“躍山大姐,你覺不覺得那個人長得有點像塔尼……”

躍山繃著一張臉,喜怒難明:“神明的事情——我們凡人少管。”

…………

……

兩人一熊在深夜的蒙德荒郊野嶺上飆車,一路創死了不知道多少魔物,最終抵達了那宏偉空曠的建築群。

直到這時,被美食衝昏頭腦的香菱才慢慢回過味來。

“這裡是……”

眼前四麵八方的狂風湧動,形成了鮮明無比的風場,這些肆意縱橫、讓人難以靠近的一麵麵淩厲風牆像是在向後人揭示著當年那場“風神內戰”的殘酷與慘烈。

而香菱今早才來過這裡。

——風龍廢墟。

鍋巴從香菱的車架上探出頭來,也呆呆地看著眼前疾風肆虐的殘垣斷壁。

褪色者則是大笑三聲,跳下單車,理直氣壯地對著風裡大喊:“特瓦林!特瓦林你在哪裡?我要見你!”

起初,風是沒有反應的,但當四周的風場開始出現劇烈的波動,如同一頭巨獸鑽出了深海的水麵,那頭體型龐大的藍色四翼風龍便從高塔的殘破缺口探出頭來。

它深藍細密的鱗甲不緊不慢地摩攃著磚石的表麵,如同流動的風被具現化了。

“我在此。”特瓦林神情威嚴地說,“……是你,有什麼事。”

雖然這頭風龍看起來不太高興,好像有點起床氣,但是對於褪色者來說這算什麼呢?

因此她依舊爽朗地說:“你當初親口承認欠我一個人情,對吧?現在,我要你對我報恩啦!”

不愧是阿褪!竟然能讓傳說中的【風魔龍】【東風之守護】欠下人情!

香菱立刻用敬佩的眼神看向褪色者,小熊也好奇地看著這一幕。

此時的特瓦林還不知險惡的結局即將向自己襲來,當即坦然道:“沒錯,你說吧,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

…………

……

半個小時後。

風龍廢墟裡,熊熊燃燒的篝火火光照亮了每個人的眼瞳……包括鍋巴與特瓦林的眼睛。

香菱的眼睛亮閃閃的,充滿著對未來的美好希望。鍋巴也不例外,一邊幫忙看火,一邊搓著熊掌擦口水。

褪色者喜滋滋地在烤肉上刷著自製獨家醬料,詢問特瓦林:“你真的不來一口嗎?”

“切了我後腿的肉還敢說這種恬不知恥的話?”特瓦林惱怒極了,“我會向那個家夥投訴你的!等著吧!”

說罷,它一瘸一拐地呼嘯而起,飛著離家出走了。

真他媽的欺龍太甚。

居然被人跑到自家開燒烤大會,還被邀請吃自己的肉?你瘋啦?還是我瘋啦??

隻是……不知為何,當自己被阿褪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注視著,詢問能不能切點鮮活龍肉之際,自己整個龍心都開始劇烈的顫動、軟化。

都怪阿褪!害得自己居然心軟到同意自割腿肉來產糧了!

褪色者:對龍特攻屬性了解一下.jpg

不管怎麼說,褪色者和香菱的這頓宵夜吃得兩人都是肚皮圓滾,心滿意足。

熊熊也快活地趴在褪色者的腿上打鼾歇息,像是回到了當年兩位廚神在魔神戰爭期間那種廚藝爭霸的擂台上。

“謝謝你啦,阿褪。我還是第一次吃龍肉呢!”香菱開心極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璃月也有一種傳說級的食材,隻有在每一屆的廚王爭霸大賽上的冠軍獎品列表中偶然會出現幾次。”

褪色者當時就豎起耳朵:“是什麼?”

“【太歲肉】!”香菱侃侃而談,“據說是古代一位璃月神明留下來的血肉……不過更像是傳說啦。但這種食材有很高的保密性就是了……”

最後,兩人約定好了,要是回頭香菱參加廚王大賽並有幸得到了這種傳說級食材,一定會邀請褪色者來品嘗一番!

褪色者想象著傳說級食材的美味之處,忍不住發出感慨:“要是明天就能吃到【太歲肉】就好啦!”

吃飽喝足,自閉的特瓦林眼看還沒回來。大家便熄滅了篝火,用木炭在地上留了告辭的便簽條,騎著單車打道回府了。

…………

……

營地裡,僅穿著一件背心的男人坐在龍脊雪山的山腳下,他麵前擺著兩個杯子和一瓶透明的烈酒,此刻卻抬頭凝視著這座巍峨的神跡雪山。

傳聞中,【風神】巴巴托斯將蒙德地區的風雪吹拂聚集至此,用冷風為這些萬古不化的寒冰畫下了囚籠,將溫暖的大地還給了蒙德人……

“不管你信不信。”安德洛列夫神情平靜地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開口,“我對於蒙德和西風騎士團其實都並無惡意。”

“是嗎。”

在他身後的一座帳篷背後,閃出了一個雙手抱%e8%83%b8的藍發男人身影。正是騎兵隊長凱亞。

“我說自己對【愚人眾】也充滿了信賴……這種話你會信嗎?”

宛若毛熊一樣壯碩的至冬人咧開嘴笑了:“我當然相信!”

“……”凱亞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並沒有也跟著傻乎乎地發笑。

安德洛列夫指了指自己麵前的另一個杯子:“來一杯?故鄉的伏特加,寒冬時節的救命之水。”

“免了吧,安德洛列夫。你的故鄉……並不是我的故鄉。”凱亞似有所指地回答道,他走上前來,毛絨披風垂落在身側,一同在昏暗中凝視著眼前這座難以翻越的高聳雪山。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近距離監視著這個【愚人眾】武官的舉動。

毛熊般的男人似乎很遺憾:“我本來可以和你成為朋友的,凱亞隊長。”

“下輩子再說這種夢話吧。”凱亞歎了口氣,“你作為【女士】的心腹部下之一,我又是【西風騎士團】的人。站得那麼近卻能不拔出武器彼此相對都已經算是非常克製和理性了。”⊕思⊕兔⊕在⊕線⊕閱⊕讀⊕

伊萬諾和安德洛列夫,這“一文一武”同為【第八席·女士】而效力。從過往的戰績來看,這兩人都是非常難纏的對手。

這也是為什麼凱亞會一反常態的來參加什麼競速大賽——他的本質上,是為了監視這個混進比賽隊伍的【愚人眾】武官,免得對方搞什麼破壞。

“哈……也許咯……”

安德洛列夫長出了一口氣:“其實我從頭到尾,都隻是在享受這場競速遊戲而已。什麼上司的命令,還是家國責任、【愚人眾】的榮譽——都跟如今的我沒關係。”

至少在比賽結束前,他都自認為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參賽種子選手而已。

凱亞沉默著沒有回答,風吹起了他的長發馬尾,就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般佇立在蒙德的大地上。

…………

……

蒙德城,燈火通明的西風騎士團總部,本應該下班歇息的騎士們如今卻一反常態的忙碌著。當然,對外他們是宣稱自己是“為了山地車大賽而協助籌備”罷了。

作為代理團長,也是整個騎士團的核心人物,琴看起來依舊精神無比。

雖然她白天作為評委參與了比賽點評,晚上還要回總部加班,做本職工作,但這一切都並非毫無意義……

“優菈那邊怎麼樣?”她詢問自己的助手麗莎小姐。

“漁夫還蹲在河邊,隨時準備收網哦。”麗莎答非所問。

可琴團長明顯放心了一些。

“這種事……對她來說未免太過殘忍了。”

聽到好友這般歎息,麗莎依舊微笑,隻是笑容裡透著一種看淡生死的漠然:“這是她自己的決定,也是那些人的決定——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了決定就要為此負責。當年溫妮莎大人網開一麵的善心並不是毫無回報的,最起碼,在這麼多年後,依舊有優菈這樣的好姑娘站在我們這邊。”

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我隻是很遺憾……對這件事即將到來的結局感到惋惜罷了。”

“不珍惜善意的人,就不必再對其報以善意。”麗莎冷靜無比地評價道。

此時,門響了,一身紅衣的偵查騎士安柏探頭進來,想要彙報工作。

“琴團長,麗莎小姐!你們都在呢?”

麗莎露出了溫婉的微笑,而琴則是點了點頭:“辛苦了,安柏……不過這些天來,你怎麼每次回來都比上一次要更晚?”

安柏苦惱的撓撓頭:“主要是原本靠近蒙德城的那些丘丘人營地都在【風魔龍】事件後逐漸遠離了城市外圍,我不得不追蹤得更遠了。”

琴:“那也算是好事吧?起碼魔物遠離了人們居住的地區。”

一旁的麗莎沉思起來,她總覺得這事情背後似乎另有蹊蹺。

…………

……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夜過去,有的人懷揣著不同的目標而奔走行動,但對於山腳下的這群參賽選手來說,外界的一切乾擾都無關要緊。

因為他們今日要麵臨的是最難的路程,也是過往曆屆比賽將超過9成選手篩選下來的寒冰“地獄”之旅!

第三日的路線隻有一個要求:活著,橫穿龍脊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