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撞在了地上,摔成了一灘血肉模糊的馬賽克。

生命的奇跡並未發生。

山頂的成年雪鷹見此狀況,頓時發出悲愴的哀鳴,它從巢%e7%a9%b4裡飛出,在幼子的屍體上方盤旋起來。

將雛鳥推出去的是它這父母,悲痛萬分的同樣是它。

——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日常。

小夜叉有些遺憾地挪開了視線,輕聲說道:“學不會,就得死。”

褪色者沉默了幾秒,決定不再去搭理遠處那隻不斷啼叫哀嚎的野生動物,而是說:“走吧。沒什麼值得看的了。”

“嗯。”

在回去的路上,褪色者想了很久,還是問了沉默寡言的小夜叉一個問題。

“金鵬,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會去旅行嗎?”

“……?”

金鵬不解地看著她:“我,去哪兒?”

“哪裡都可以!”褪色者伸開雙臂,像是要擁抱這片天地,“男子漢的心就要像是這片提瓦特大地一樣!”

金鵬猜測:“寬廣遼闊,厚德載物?”

褪色者:“不,是刀兵四起,殺氣衝天。”

金鵬:“……”

褪色者放下手臂,轉頭認真地看著他:“成日殺戮,你也很辛苦吧?”

“夜叉一族,不就是生來為了殺戮嗎。”金鵬麵無表情,像是一台機器那樣背台詞地說,“我……熱愛此事。”

少年,你渾身上下的厭惡氣息都快溢出來了,是怎麼昧著良心說自己“熱愛殺戮”的啊?

總不能你也是個以殺為樂的“褪色者”吧?

真正的褪色者不以為然地笑笑,再次說回原本的話題:“所以呢,有機會的話,你會去旅行嗎?”

“旅行……如南風你這般四處走走停停?”

“也可以算是吧。”紅發的人類流浪者點點頭。

金鵬這次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久到褪色者以為他突然站著睡著了之類的,他才緩緩道:“我不會的。”

“為何?”

“這亂世中,哪裡不是一樣呢?”小夜叉平靜地說。

褪色者脫口而出:“璃月啊。”

“……南風,你想我去璃月嗎?”

“現在問的不是我的意見。”褪色者強調,“是你自己的想法。金鵬,是你的選擇,不要被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人乾擾了你自己的意誌!彆人可以給你提供意見,但你的路……是你自己要走。”

金鵬很認真嚴肅地想了想,但最後還是搖搖頭。

“不必。”他說,“我已經是……無翅之鳥了。”

褪色者呆滯了片刻,顯然沒想到小夜叉會這樣形容自身。

無翅之鳥,既不能飛,也沒辦法飛。

被困縛於此地群山中,像是戴上鎖鏈和鐐銬的籠中金絲雀,生死操控於他人之手。

小鳥,正因你沒資格,所以你沒資格啊。

小夜叉並未注意到她的走神,自顧自地、像是憋了一大口氣那樣迅速地說出來剩下的話語:“其實我昨日來赴約,也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南風……倘若有機會,你這流浪之人,也早日離開這地方吧。馬尼城不是表麵這般簡單——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忠告。”

“這一年來你的過往恩德,我銘記於心。但是……仙凡兩彆,我們就在此告彆吧。”

說罷,他的身形閃爍,消失在原地。

“誒?誒!!金鵬!金鵬你出來!”

但沒人出現。

褪色者抓了抓頭發,沒想到金鵬居然被自己嘗試誘拐的話語給嚇得跑了。

不,或者說,他本來近期就想要與自己告彆,隻是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今隻是恰逢其會罷了。

麻煩了,果然是太著急嗎……

唉,摩拉克斯,你那套忽悠人來給自己打工的帝王滿級嘴炮我學不來啊!

臣乃武將,不善言辭.jpg

她歎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山邊,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小夜叉已經將她護送回到馬尼城附近了。

褪色者愣了一下,最終長歎一聲:“金鵬啊……”

第87章 【6.0加更】紈絝子弟

小夜叉似乎下定決心要跟褪色者這個凡人告彆了,因此連暗中觀察的次數都大幅度減少。

褪色者對此很無奈,但養這種彆人家的小鳥就是這樣,人家不想跟你玩,故意躲著你走,你也不可能衝到艾利歐格的家裡去綁架金鵬……

因此褪色者的日常又恢複了自己平平無奇的客棧掌櫃打工人的故事節奏去。

當新一年來臨時,褪色者所經營的這家“鴻運客棧”已經生意比以前好很多了,雖然搞不清楚具體原因,但很多新住客都表示是奔著這股璃月味兒專門來的……

褪色·精神璃月人·璃月創始人之一·天生自帶變革潮流·者:雨我無瓜.jpg

這日,褪色者睡眼惺忪地從樓上走下來,卻看見自己的夥計們聚在大堂門口不知在討論什麼。

“一大清早的,都在說啥新鮮事兒呢?”

員工們紛紛抬頭看過去,識趣地讓出一條路來:“掌櫃的早啊。”

“大家早。”

“掌櫃的,您瞧瞧這個。”廚娘阿紅拿著手裡兩桶今日剛配送過來的新鮮牛奶,打起一勺給她聞聞,“這牛奶味道是不是有點怪?”

褪色者不以為意,你們這本地犛牛奶不都是味道重得要命嗎……不過看在阿紅眼巴巴的無聲請求下,她還是拿起一根筷子沾了點牛奶,往嘴裡塞著%e8%88%94了一下味道。

“嗯……跟往日的牛奶相比,今日的牛奶確實有點怪味——不新鮮嗎?”褪色者說。

這牛奶呢,能喝確實是可以喝,也沒毒,就是喝了怕有很小的幾率腹瀉……

阿紅苦惱地歎了口氣:“今日配送牛奶的小工說了,這炎炎夏日的,城裡的儲奶冰庫好像出了點問題,估計這段時間是修不好的……所以這些牛奶都以成本價一降再降地出售了。”

“冰庫壞了?扔幾隻冰史萊姆進去降溫不就好了嗎。”一旁的跑堂小哥馬修說道。

阿紅瞪了這個沒什麼生活常識的笨蛋同事一眼:“史萊姆會偷吃牛奶!”

馬修不敢招惹這客棧裡唯二的姑娘,縮了縮脖子,不再亂講話。

褪色者無視了下屬們的日常拌嘴行為,她仔細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拍板道:“這牛奶的品質不算太好,我怕一些腸胃不好的客人吃了相關奶製品的話會拉肚子,到時候對咱們店來說就很麻煩。”

“這樣吧,馬修,你去把店裡關於牛奶製品的菜牌都暫時下架。阿蔡,你回頭跟牛奶配送工坊那邊說一聲,這段時間咱們客棧先不訂奶了。你和你妹妹阿紅都暫時停了相關的奶製品菜肴的製作吧。”

員工們紛紛點頭,也沒反對褪色者保守起見的決定。畢竟牛奶這東西也不像是水或者食鹽那樣是生活必需品,一段時間不吃牛奶也不會出事。

比起掙點牛奶點心的錢,還不如為食客的飲食安全著想……

處理完這樁小事後,正要回去吃早餐的褪色者忽然感覺遠處有誰在看自己——她抬頭看向窗外的建築,發現遠處的一座樓房頂端有玻璃折射出陽光的閃光一閃而逝。

褪色者:……

臭小鳥,還學會躲起來拿望遠鏡偷看我了?↙思↙兔↙在↙線↙閱↙讀↙

但你是不是不知道望遠鏡鏡片也會反光這件事啊……

不過金鵬似乎也很快意識到了這點,此後褪色者幾乎再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暗中觀察行為證據。

哎,小鳥的翅膀硬咯!

褪色者搖搖頭,人各有命,緣分到了自然會散夥,不必強求。

可養了整整一年的小夜叉說跑就跑,最關鍵的是沒有拐騙走——褪色者還是有點不甘心。

員工們看出了她最近心情不佳,紛紛建議她找點新的樂子去抒發一下抑鬱心情。褪色者也覺得大家說得有道理,因此又在上班時間裡正大光明地出門閒逛(摸魚)起來了。

在經過當地最熱鬨、來自世界各地商隊的市場時,褪色者注意到來了一隊北方賣馬匹的馬隊。

周圍的客人似乎沒見過這種動物,因此好奇的圍觀上去,跟馬隊商人溝通打探起來。

無論是璃月還是馬尼城這一帶都不產馬,因此當地的馬匹最早多半是從國外進口,然後再進行本土化繁殖培養的品種。

“馬兒這種動物啊,非常的好啊!”見到許多人感興趣,賣馬的商人立刻站在一個台階上開始口若懸河地打廣告,“它們的性子溫順,能夠跋涉千裡,背負重物,給人們提供一個新的代步選項……”

“倘若認了主,就會忠心耿耿地跟你一輩子哦!”

馬商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說得周圍的不少人頓時心動了,紛紛圍上去試圖買馬。

褪色者站在人群外頭看熱鬨(她最愛到處看熱鬨和聽八卦),想起了自己當年在交界地也是個飆馬野郎……咳,說錯了,是個不錯的馬術騎手。

想當年,她也經常騎在馬背上跟龍對轟魔法光波,騎術但凡差一點就能直接領便當,那是相當的刺激。

而且,如果我養了一頭新的動物的話……嗯,會刺激到那隻小夜叉嗎?

試一試咯!

褪色者眼珠子轉了轉,下定決心,搞個“替身”玩法。

她在旁邊耐心地等了老半天,直到馬商周圍的顧客都把那些馬兒挑得七七八八了,她才擠過去,表示自己也要買馬。

“來來來,像閣下這樣颯爽的女郎,正適合一匹風馳電掣的好馬!”

馬商熱情洋溢,毫無半分尋常男人的性彆歧視觀念。

褪色者在這剩下的十幾匹馬裡挑挑揀揀了半天,這一匹摸摸耳朵,那一匹薅薅屁股上的毛……最後居然看中了一頭瘸了一條腿、半死不活的黑色瘦馬。

雖然走路一瘸一拐,這古怪的瘦馬卻昂著頭,對褪色者和商家主人愛答不理。

商人一看這病馬兒就笑不出來了,跟褪色者拚命解釋,這馬當初在野外捕獲時就不算強壯漂亮,離開了族群,形單影隻地掙紮存活,每天都在跟魔物打架之類的,非常叛逆。

最後,從北境來馬尼城販售的路上還因為中途踩空了一次懸崖,差點摔死從而讓一條腿受傷了。

總而言之,是一頭非常古怪、一點價值都沒有的病馬。

“就它了。”褪色者的意誌毫不動搖地說。

“為、為什麼?”商人不甘心道,“如果您需要,我下榻的客棧那裡還有二十幾匹好馬,每一匹的品相都比這家夥好!我可以明天帶過來……”

“不用了,就它了。”褪色者不耐煩道,“你就說賣不賣吧!”

“……行吧,5000摩拉就可以牽走,我們額外送您一套馬具和馬鞭。”

由於摩拉這種貨幣發行了也才不到五百年,所以當前全世界的物價還相對較低,璃月一個基層公務員的月工資也就五六千左右。

而這些馬兒不僅本身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