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瞬間,便能給予敵人足夠凶殘的傷害。

褪色者揮舞著燃燒著黑色火焰的長刀,每一刀都是沉重如山的轟擊,斬得周遭這幾根血色鎖鏈眨眼間就不成模樣。驟然間它們崩解成無數血色符文,不再以鎖鏈的形態存在,反而如同血潮般的螞蟻那樣飛撲而來。

褪色者抬起左手掌,高空的烈風在她的掌心裡凝結壓縮,最終化作了一發狂嘯而出的風炮,一炮就打散了這些被風力給吸成一團的血色符文!

符文們不甘示弱,旋即更多的血色鏈條彙聚於此,但迎接它們的,卻是褪色者頭頂上方一瞬間浮現出一片漆黑星空的光影。

【起源禁忌魔法·創星雨】

這是足以與先前的魔力洪流所相提並論的學院起源派係的禁忌魔法之一,正常來說是發射12道輝石流星……但如今,無數深藍的輝石從虛空中破出,身後拖著一道道熊熊燃燒的魔力光焰!

它們如千萬顆細小的流星彙聚而成的災難一樣,轉瞬間就砸在了符文和鎖鏈之中,最終將它們打得潰不成軍、難以成型!

做完這一切,褪色者放眼望去——明亮的太陽在高空中懸掛著,似乎大地的一切汙穢天氣都與它毫無乾係,遠處的天空島是如此縹緲遙遠。

而在這片雲海之上,她站在這頭惡螭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背脊上提刀而立,周圍的螭龍血肉是一片鱗片焦黑、血肉凹陷的慘狀,那頭威嚴巨大的銀白色古龍噴灑著驚人的藍色火焰從他們的頭頂飛過。

然而這傷痕累累的螭龍轉過首級來,祂雙目流血,不再嘗試其他招式,反而張開血盆大口和滿嘴利齒朝自己咬下來!

“來得正好!!”

褪色者不懼不讓,縱使自己如今的人類身形在這座恐怖扭曲的螭龍首級麵前宛若螻蟻一樣渺小,連塞牙縫都辦不到,但她依舊是快步向前。

她越跑越快,最終違反地心引力的在近乎90°的龍軀上禦風騰飛而起!

比鄰的刀身上散去了黑焰,熟悉的藍綠色風場開始一圈圈地凝結,它變得更加鋒利,修長……因為對於一位風屬性魔神而說,沒有比自己的本能力量更好用的元素了!

最終,它化作了一把長度將近上百米的恐怖風刃大刀!

與此同時,在惡螭的身後頭頂,那古龍停止了噴火,爪子中凝聚出兩柄長度、亮度都頗為驚人的藍白色雷槍——冰雷槍!

這是誕生自交界地的地下那已經被毀滅的國度,那裡的生靈到死亡都未曾見識過真正的天空和閃電,便以這冰雷槍為武器。

問題在於,如今褪色者以古龍的身軀來使用出這一招“冰雷槍”,那麼它的威勢就幾乎遮天蔽日,寒氣與電光四溢,幾乎掩蓋住正常的陽光投射。

一時間,高空,雲海,烈日,持掌風刃卻逆行而上之人,投舉雷槍俯衝下來的古龍,被上下夾擊、垂死掙紮的惡螭……所有的一幕,都定格成轉瞬即逝的永恒。

…………

……

轟隆!!!

天空中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氣浪衝刷著大堆的厚實雲層,天空中竟然直接破開了一圈空白,讓人能短暫地瞥見那更高遠的九天之上的蔚藍色澤,這個突發倩況極大程度地影響了下方依舊在鏖戰的雙方。

很多人都抬起頭,想要知道一個結果……然後,他們如願地看見了兩個芝麻大的黑影在雲層深處逐漸放大,最終一前一後地墜落而下!

敗者,正是被當場斬斷首級的惡螭!

祂的身軀與腦袋分彆斷裂,傷口上纏繞著不肯散去的冰霜凝結與細碎的電流,然而真正斬斷那頭顱與身軀的,卻是如同狂風席卷而過的一刀!

伴隨著這場戰局的真正終結,天空中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血雨。

“主上敗了!主上隕落了!!”

有人大喊著丟掉了武器,有人跪倒在璃月這一方的仙神麵前瑟瑟發抖,也有人軍心暴跌、掉頭就跑。

整個戰場眨眼間變得一片混亂,仙家與夜叉們顧不上追殺這這些敵人——要知道,就算是幾萬頭豬,殺也要殺好幾天——因此他們隻能儘力逮著敵方的頭目們開展追殺。

螭龍的首級與身軀分開摔在了地上,中間隔著好幾公裡遠的距離,汙血橫流了一地,所過之處瞬間腐蝕了地麵上的草木植被。

褪色者此時已經與自己的龍身重新合為一體,但她不再維持古龍的可怖戰場姿態,而是化作人形重新降落在那雙目半盲的螭龍龍首前。

此刻她的外表不再光鮮亮麗,銀白色的盔甲上沸騰著殘存的惡螭之血,頭盔的邊緣甚至還在滴落著汙濁色澤的液體。但沒有人敢小看亦或者嘲笑這一刻殺氣騰騰的褪色者。

“呼……呼嗤……”

僅僅隻是一個殘存的首級,惡螭的鼻腔依舊噴吐出兩股強勁的呼吸氣流,像是一個死不瞑目的詛咒。

但祂聽見了風裡傳來某個人降落的聲音,縱使失去了大部分身軀,以至於對外的感知能力下降,但這惡螭還是惡狠狠地咬著牙獰笑起來。

“塔尼斯特,你的確……贏了我……”

“啊?”褪色者愣了一下,她還以為這臭蟲的嘴跟祂的能力一樣惡心呢。

“但我也沒輸……呼……呼呼……”

這劇烈喘熄的惡螭首級吃吃地笑起來,劇毒的唾沫順著嘴角不受控製地流下,但祂依舊在放肆的、癲狂地嘲笑著自己的敵人。

褪色者一下子警覺起來,立刻追問:“你什麼意思?!”

“塔尼斯特,你不應該斬斷我的身子的!”祂大聲詛咒著,狂笑著,“現在,連我也控製不住那具不知存儲了多少力量的軀體了!!!”

褪色者心中生出不妙之感覺,猛然回頭,卻看見幾公裡外的那具布滿惡心肉瘤和膿包的螭龍殘軀驟然崩解,化作了漆黑的洪水與四麵八方的雨水、血水和積水混雜在一起!

這片平原上本來就積蓄著河流的流水,再加上這幾日來的不斷降雨,那些滿是惡意的黑水瞬間融入了這片土地上流淌的水流中,挾持著生前的諸多怨氣,帶著惡螭臨死前的詛咒,最終化作了洪澇的災害,向著著南部的地區直直地衝刷而去!

此時,銘海棲霞真君飛舞著翅膀回到了褪色者的身邊,他驚恐地凝視著洪流奔湧的方向,說話都在顫唞:“棱遊!這大水的架勢,分明是要……”

這一刻,沒人能看見褪色者那頂麵部全覆蓋的頭盔下表情如何,但她自己知道,一定是非常陰沉可怕的神色。

“——水淹天衡山!!”她一字一句地補上了友人說不出口的恐懼話語。

第60章 雨一直下

時間倒退回惡螭身軀崩解前幾分鐘的璃月。

如今的璃月受到了遠方戰場天氣的影響,因此也從早到晚都在下雨。

幾位仙人站在如今的天衡山山頂上,沐浴著風雨,俯瞰著山下的千岩軍軍士與璃月港城。

他們多以本體的動物形態,但任由雨水衝刷在皮毛鱗片上,這些仙家也不會因此感冒風寒之類的得病。

“真不錯啊……如今的千岩軍。”

“確實,有了軍陣之力後,他們倒也算是能在正麵戰場上對我等提供一些幫助了。”

幾位仙人點評著如今正在戒嚴駐守於此的千岩軍,隻有一頭仙鹿不安地用蹄子刨了刨地麵上變得溼潤柔軟的泥土。

“咳咳……你為何一言不發,移宵。”一位身背大砍刀的兔子仙家雙爪抱%e8%83%b8,有些咳嗽,神態虛弱地隨口問道。

這正是鬥天踏地真君,平日裡千岩軍的主教官兼將軍之一。他在前段時日的戰鬥中不幸受了重傷,雖說被搶救回來一條命,可這次就沒有隨著兩支部隊出戰,而是待在大後方繼續養傷。

“鬥天,我有些沒由來的不安之感。”年輕的仙鹿緩緩回答道,在雨水中,它身後那深藍鬃毛的長尾巴正在不安穩地甩來甩去,濺起了不少水花。

兔子仙人看了它一眼,忍不住笑道:“難道是你是擔心棱遊閣下會突然出現,然後襲擊你的%e8%87%80部……”㊣思㊣兔㊣在㊣線㊣閱㊣讀㊣

移宵頓時繃住了鹿臉,頭頂的鹿角金光大盛,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模樣。

——說實話,有賴於某個無恥褪色者的福,移宵導天真君和它完美的屁屁已經成為了璃月仙神們之間流傳的笑話之一。

還有不少仙家會跑來跟它比試高下一番,或者突然蹦出來欣賞一下仙鹿的屁屁然後滿足地點點頭離開。

更有好事者,甚至專門邀請了褪色者來作為評委來評分。

【“棱遊,我與移宵真君的%e8%87%80部孰美啊?”】

然後褪色者竟然會真的認真點評,分析優劣程度,最後給出評價,判定雙方到底是誰獲勝。

目前移宵真君依舊是勝多敗少……

對於這一切的故事後續發展,年輕的仙鹿表示:麻了.jpg

……該死的棱遊,直接帶壞了一群本來很正常的仙家友人。包括它自己。(悲)

當然了,這些朋友間玩鬨的樂趣在魔神戰爭爆發以後就極大地減少了。當年有些開玩笑的損友有的還在,但也有的再也回不來了。

戰爭啊……

想到這裡,移宵導天真君輕聲歎息,吐出的那一口微弱熱氣很不起眼地消散在寒冷潮濕的雨水中。

忽然,它聽見了周圍的同伴議論聲忽然大了起來,而幾乎是與此同時,天地間原本稀稀落落的降水突然變得密集起來。

“北邊,北邊!!”

“糟糕!那個是……”

“難道棱遊和夜叉們沒能攔住敵人?!”

“說那些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怎麼對付這玩意兒!”

在天地之間發起衝鋒的,正是那飽含惡螭在戰敗之際所發出不甘詛咒的洪潮,它混雜於本就積蓄數日的大水之中,引導著這片浪潮衝向了南部的璃月地區。

先前的歸離集人,現在的璃月人怕是這輩子就跟水過不去。

漆黑渾濁的洪水率先抵達山腳,沿途衝毀了無數草木與山石,山頂的一位禽類仙人騰飛而起,向整個璃月傳遞警戒的訊號。片刻後,刺耳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座璃月港,這不僅是提醒仙家與士兵們的訊號,更是。

而背著大刀的鬥天踏地真君也從天而降,跳入千岩軍之中,它一邊咳嗽,一邊發出號令:“千岩軍的好兒郎們,結陣禦洪!運轉陣型為【水之玄武】!”

——將乃兵之膽。

能指揮的將軍回到了陣中,周圍訓練多日的人類軍士們立刻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那樣,勇氣大增,齊聲應諾,旋即每個人都做出了平日裡訓練中操練無數次的舉動。

隻見他們以最快速度解開了背後背著的長方形盾牌,將它舉在身前。

最前麵一排的軍士們單膝下跪,錯列而成,將盾牌底部深深地紮在地上。他們身後的第二排軍士衝上前來,彎著腰,將盾牌的凹槽與同袍手中的盾牌邊緣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