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米下方的沼澤池裡,當即沒了聲息。

剩餘的幾個男人僥幸撿回一條爛命,如今趴在山崖邊上,悲痛地大喊大叫那些死者的名字。

褪色者:……

“你們在乾嘛?”她疑惑地說。

兄弟,為了第一次見麵的客人就願意以身飼虎什麼的……也太不拿她這位姐妹當外人了吧?

“那個,打擾了,我想問一下,我要怎麼才能見到……”她打斷了這些狂信徒的無聊哀嚎。

此時趴在山崖邊上的幾人已經顧不上澀澀的想法了,轉而凶狠地抬頭衝她怒吼:“你納命來吧,賤人!”

他們醜惡的嘴臉令褪色者感到一陣無語。

“什麼啊。遷怒無辜之人是弱者的無能行為。”褪色者委婉評價。

說完,她猛地一踩地麵,半透明的衝擊波隨著這一下產生,地麵開始劇烈搖晃,頓時出現道道蛛網狀的裂紋。

【撼地】!(注2)

——眨眼間,這處本就脆弱、沒有多少支撐點的山崖邊緣就塌方了!

發癲的幾個狂信徒來不及驚恐和呼號,就感受到強大的失重感傳來,他們不得不伴隨著跌落的岩石土塊向下方巨大的沼澤池子裡摔去。

那麼罪魁禍首呢?她也一起陪葬了嗎!

當然不……褪色者再次使用了【獵犬步伐】,一瞬間跨過十幾米的距離,重新抵達山壁上。

“還好還好。”褪色者吐了吐舌頭,眼神依舊乾淨清澈得像個把84消毒液倒進螞蟻巢%e7%a9%b4的天真小孩,“差點忘了逃跑時要怎麼操作。果然,人就是要偶爾逼迫一下自己呀。”

說罷,在敵人們一眾急速下墜的慘叫聲中,褪色者滿意地點了點頭,表揚自己今天也是好學勤奮的一天。

…………

……

夕陽西下,住在山洞裡的狂信徒們做完了集體的禱告,按照慣例,禮讚了強大又寬容的劇毒魔神博內蘭後,終於有人發現好像有一支狩獵隊沒有按時回來。

大家開始討論派誰去查看失蹤者的痕跡,這個時候,一位不速之客施施然地登門拜訪。

看守洞口的兩位狂信徒被褪色者這個隨機刷新出來的野生美女給震撼了,但他們依舊強自忍耐,詢問對方有什麼事。

看到這些好哥哥們能夠正常交流,褪色者其實也是比較高興的,畢竟在這破爛的土地上跋山涉水好幾天,見到的人與其說人,倒不如說卻更像是野獸,可想而知她作為一位純情的外鄉人美女是個什麼感受。

褪色者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我想覲見博內蘭大人。”

守門的好哥哥一聽,噢喲,同道之人!更好了!

於是他們抱持著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極力邀請褪色者進入山洞去找大祭司,仔細詳談此事。

當然,在他們看來,進了他們的地盤,還有出去的道理嗎?

像是察覺不到這份來自他人人心的惡意,褪色者依舊爽朗答應。

他們進入了山洞,穿過了好幾道哨卡,還聽了沿途其他狂信徒的不少汙言穢語。

褪色者對此麵色坦然,保持和善的微笑,她發現生活在這兒的人都是男性,沒有女性和孩童老人,而且看起來個個都是結實有力的青壯年。

於是,她放心了。

在山洞的中央聚集著不少人,其中為首的大祭司是個乾瘦乾瘦的老頭子。

這個死鬼老頭兒明明老得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兩隻眼睛卻依舊死死地盯住穿著布衣的褪色者,似乎想從那些寬鬆的衣袍裡看出任意曼妙的身體曲線線條。

大祭司忍耐著情緒地問她:“你有什麼訴求嗎,女人?”

此時營地裡所有的魔神狂信徒都聚集過來了,在火把的照明下,他們興致勃勃,每個人的影子如魔鬼般倒映在牆壁上,像是期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一些事情。

於是褪色者又耐心地說了一遍自己想見到魔神的事情。

大祭司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如果是不重要的問題,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替你施法轉訴。”

“真的嗎?那太好了。”褪色者格外靦腆地笑了起來,抬起手,“其實我聽說喚醒博內蘭大人的話需要一些人作為貢品……但我沒有帶那麼多人來,可以請你們當我的貢品嗎?”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千層浪,狂信徒們平時就很狂妄,仗著魔神的威懾力到處狐假虎威,惡事做儘——如今這群人難以置信居然有人敢蹬鼻子上臉到家裡來了,紛紛開始罵起來。

大祭司眼睛一眯,很危險的正要說什麼,他麵前的人就刹那間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脖子上傳來的那一抹轉瞬即逝的涼意——

那蒼老的身軀頓時僵硬,伴隨著跌落在地、死不瞑目的首級,一股烏黑腥臭的鮮血狂噴而出!

在屍體後方重新所凝聚出身形的褪色者若無其事地握著一把黑色的斷刃,像是殺死村口的一隻雞那樣,相當卑鄙的當麵偷襲殺掉了大祭司!

一刀梟首,她將刀橫在麵前,恰好黑色斷刀的陰影將她兜帽下的麵孔一分為二,顯得陰暗晦澀。

作為一個法爺職業,褪色者很清楚——她最討厭其它法爺。

襲擊來得太突然,狂信徒們都傻了,大祭司就人頭落地了。

這個結果讓山洞裡似乎死寂了一瞬間。

“殺了她!為大祭司報仇!!”

有人如此嘶吼著,眨眼間,一呼百應。

褪色者深吸一口氣。

山洞裡的氣味不太好聞,氣流流通性很差,樹木與火焰燃燒的氣味,人的汗水與鮮血,當然……還有那些明晃晃的殺意與惡念。

多麼熟悉。

下一刻,她的左手撫過刀身,一寸寸的藍色魔力刀刃隨之附著、延長……給武器當麵附魔的褪色者在恍惚間,感覺自己就跟回了交界地老家一樣。

到處都是那麼的人嫌狗厭,殺機縱橫!

——這可真是太親切了吧!?

片刻之後,當一切躁動都平息,隻有滿身是血的褪色者依舊好整以暇的站在山洞中央。

其實要知道,占星者布衣最初是米白色的主色調,而褪色者身上這套被血染到無法褪去的深色布料,到底曾經沾染過多少鮮血呢?

如今周圍的牆壁上、屍體上,全是劍氣斬擊時發出的餘波痕跡,甚至山洞中央被拓寬了不少,鬆動、跌落的巨石砸死了幾個倒黴鬼。

嗯?她是法師沒錯啊,但誰規定法師就不能客串一下劍士?

褪色者看著自己又一不小心就乾掉所有人的血腥場麵,毫不驚恐,隻下意識地覺得有些懷念。

——怎會如此!

我明明是個柔弱的人!

褪色者當即習慣性地撓撓頭,無視了腳邊的屍體,隨手掏出了幾塊沒有沾到血的黃褐色木頭開始吃起來。

這是當地一種解毒的木頭木心,正好能夠對應微弱的克製博內蘭所產生的劇毒。

但這種木頭口感生澀,十分火辣,吃起來簡直不是給人吃的。

就連當地人也是中毒中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才會咀嚼這種難吃至極的東西來解毒,但褪色者明顯擱這兒拿它當晚餐來吃了!

其實她還有彆的辦法來解決“劇毒”,但……那沒法填飽肚子。

就這樣,這個死老頭兒去真正的覲見博內蘭了。其他惡心的渣滓的靈魂也去見他們的主了。

隻留下一堆屍體在山洞裡。

吃完木頭的褪色者也不嫌棄臟,將屍體一具一具地抬起,背出,堆放在山洞對麵的祭祀懸崖處排列整齊。

等把所有人都搬出來以後,褪色者開始向下方的劇毒沼澤池裡投喂屍體。_思_兔_網_

雖然不清楚喚醒魔神的正確方法,但“禮多人不怪”是非常有用的社交禮儀。

表麵上的褪色者:想要回老家的柔弱小姐姐一枚吖~

實際上的褪色者:cnm,都給我當敲門磚貢品。

沼澤池子來者不拒,那模樣像極了米*遊的限定氪金卡池,都是那麼的有去無回,歪了就不要再掛念逝去的原石和保底。

直到投喂了超過幾十具屍體以後,下方的沼澤開始異動,開始沸騰,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麵鑽出來了。

但褪色者依舊在勤勤懇懇地投喂魔神博內蘭,根本沒有停下毀屍滅跡行為的意思。

厚顏無恥的褪色者忍不住得意地稱讚起自己,甚至還模擬出第三者的口%e5%90%bb來假裝旁人稱讚。

“你是何等的仁慈與博愛,褪色者!既滿足了這些信徒們敬愛他們神明的念頭,又滿足了你的做客見麵需求!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完美的事嗎?”

“不愧是我.jpg”

“哈哈,沒有錯,褪色者,你果然是個聰明的人!”

想想吧,當你帶著武器去頭一回拜訪的陌生人家裡做客,不僅殺了陌生人全家,還把屍體投喂給對方的老板吃——多麼符合禮貌禮節的一個文明小故事。

伴隨著褪色者那沒完沒了、不停表揚自己的恬不知恥話語,風裡多出了幾分異常腥臭的味道,緊接著,一聲絕非人類能發出的怪物長鳴從地底與沼澤中轟鳴而起!

第4章 交涉大成功

劇毒的沼澤池裡翻滾泥水,深綠色的毒氣四散而起,博內蘭在一眾煙霧繚繞中呈現出大半個身形——那是一隻類似於某種蛙類生物的魔神,通體呈現出與泥沼相同的土褐色,背上背負著層層疊疊的岩石狀甲殼,一股股毒氣自然而然地從那些架殼的縫隙中飄散而出。

看起來就好像有熊孩子往這隻魔神的肚子裡扔了個正在燃燒的炮仗,如今即將爆炸那樣……

但當祂支起大半截身軀時,兩顆人類房屋一樣大的渾濁黃色眼睛半耷拉著眼皮,視線恰好與這座山崖的位置差不多,距離底下的泥潭表麵足有超過百米的高度。

可想而知,這是一個體型多麼龐大的魔神。

身為成年人的褪色者站在祂麵前,渺小得就像是一顆芝麻粒。

“此次貢品——吾已收下。”博內蘭像是沒睡醒那樣緩緩地開口道,“凡人啊,汝有何訴求,有何苦楚,儘數告知於吾吧……”

“吾既收爾等供奉,當為汝解難,且說,且說。”

褪色者一言不發地雙手抱%e8%83%b8,看著這個吃人的怪物在那裡念像模像樣的神仙台詞。

博內蘭嘮嗑了幾句話後終於清醒一點,長滿土色膿包的厚實眼皮終於撐開些許:“莫塔爾,為何久久不言……等等!汝乃何人?吾之祭司呢?”

褪色者這才知道那個死老鬼祭司的名字——但已經不重要了。

隻見她隨口扯謊:“莫塔爾他尿頻尿急尿不儘,臨時上廁所去了。閣下你懂的,他年紀大了,控製不住膀胱,又沒有成年紙尿褲可以穿……”

——作為一個垃圾褪色者,一張口就是滿嘴屎尿屁之類的玩意兒也是很正常的社交技巧。

用過的人都說好。

對人類老年人生理反應了解不多的魔神博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