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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依然沒個好語氣,目光像是隨時都會上來打他一樣。

伏天臨微微抿唇,用小聲、但堅持的語句同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輸贏當然重要。”

對旁人來說可能沒什麼,但對首席來說……沒事他都要找點事來裝逼,榮耀即生命,輸還是贏比他能不能找到道侶還要重要。

當然,贏是最終目的,中途失敗都是常事,他沒當上首席之前也輸過不少次。

但首席覺得繼續打下去他未必就會輸給江聽玄,兩個人本就修為相當,而他比江聽玄更狠。

隻是掌教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他們繼續下去了。

輕傷那叫切磋或者論道,重傷勉強算是比試,可瀕死就不叫比試了,那叫腦子有病。

掌教當真覺得伏天臨和江聽玄這兩人指定得有什麼毛病,同為宗門弟子,甚至未來可能成為道侶,就為了分辨出誰更強些、誰更弱些,恨不得招招斃命,這是人能做得出來的事?

江聽玄以前隻是性子冷了些,可行事還是穩妥的,如今和伏天臨攪在一起,兩個人手段越發相像了,像極了那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掌教帶著強烈的情緒看了眼半邊臉都被鮮血染紅、臉色卻十分無辜單純的伏天臨,那眼神仿佛‘惡婆婆’看‘醜兒媳’一般,讓首席有些莫名其妙。

倒是江聽玄按著腹部,溫和淡定開口:“算師弟贏了。”

索性也打不成了,伏天臨微微歎了口氣,收起手裡的冰刃,語氣隨意:“罷了,今後再說,師兄不必謙讓,算我贏了也沒什麼意思。”

江聽玄聞言沒反駁,隻緩緩越過掌教走到他身邊,看了看他的傷口,露出些許疼惜之色:“那早些回去療傷。”

傷是他造成的,他卻露出這樣的神色,在外人眼裡看來實在是有些奇怪和違和。

伏天臨卻沒絲毫詫異。

這才是師兄真正的體貼。

戰時竭儘全力是對他的尊重,之後目露疼惜是真的心疼他的傷勢,隻是這些東西旁人難以理解。

首席綻開笑容,也不避諱,帶著滿身鮮血和他勾肩搭背,邊走邊道:“走,一起回去,師兄,你可得努力了,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我拋下。”

神子也微笑道:“好。”

兩個人說說笑笑,也沒理會彆人,走下演武場,很快便拖著一身傷痕消失在眾人眼前,隻留下掌教還站在一片破敗的演武場上,臉色肉眼可見地不太好看。

六長老靠近,聽見他咬著牙低聲道:“老子遲早有一天忍不住捏死這兩個目無尊長的混賬東西。”

第185章 長見識了

對戰完, 伏天臨拒絕了江聽玄想幫他包紮傷口的想法,和師兄簡單聊了兩句,便獨自回了君臨閣。

結果一進門就看見曇麵帶微笑站在他庭院裡, 似乎在欣賞庭院中的風景——雖然他院中實在沒什麼風景可賞。

伏天臨微微挑眉, 進了庭院,一邊掏出丹藥服用, 一邊語氣緩慢道:“前輩怎麼來了?”

倒是沒再喚他‘爹’。

曇也不介意, 示意他在庭院中坐下, 兩個人聊一聊。

伏天臨見此便道:“我先去包紮沐浴, 你等等,等我沐浴完再聊。”

身上都是血,有他的也有江聽玄的, 黏糊糊的, 很不舒服。

曇依然點頭。

伏天臨便留他一個人坐在這裡,獨自入了房內。

弄了一大桶清水過來,伏天臨把衣服一脫,隨意擦了擦身上的血跡,便整個人泡了進去。

雖然修者不染纖塵, 無需像普通人一樣日日沐浴更衣, 但泡一泡澡總是會舒服些。

首席靠在木桶裡, 雙手搭在桶壁上,閉著眼緩緩吐出一口氣。

大約泡了一刻鐘左右,他聽到一聲帶笑的聲音響起。

“小友, 泡好了嗎?”

伏天臨睜開眼, 扭頭看去, 見曇麵帶微笑坐在窗邊, 目光溫和地靜靜注視他。

陽光照在他側臉上, 讓人有種極為溫暖和光明的感覺。

可這位前輩顯然沒什麼顧忌。

伏天臨看了他一眼,也沒有流露出尋常女子的嬌羞,他坐在巨大的木桶裡,隨意換了個姿勢,依然悠閒坐著,還大大咧咧道:“前輩來訪,想同我說些什麼?”

曇沒有直接開口,打量了他一眼,才笑道:“小友倒是不拘小節。”

顯然意有所指。

首席自己低頭看了眼泡在水裡的%e8%83%b8脯,手臂一揮,依然毫不忌諱道:“這有什麼?前輩是我的再生父母,父子之間何必做那小兒姿態。”

他語句在‘父母’這兩個字上加重了些。

曇微笑的眼眸微凝,旋即麵帶笑容、語氣平靜道:“小友,你想不想知道‘父母’生怒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這話威脅之意太重,首席訕訕一笑,清了清嗓子,終於收斂了些狂放姿態,端正了些,才認真道:“前輩找我有什麼事?可是住得不舒服了?若是不舒服了我去同掌教說,總不能苛待了前輩才是。”

麵對他的關切,曇,沒有回答,隻似笑非笑看著他:“你今日和你師兄比試,我倒是看出來幾分,看來你還是做出了選擇。”

“什麼選擇?”

伏天臨也不知是真疑惑還是裝疑惑,可就在他剛想再說兩句的時候,芥子戒中突然有所異動。

首席麵色微頓,一絲靈氣注入,發現是傳訊符,而且又是那枚付甜甜的傳送符。

江聽玄又找他什麼事?

本著懶得隱瞞、和江聽玄之間也沒什麼大事可藏的想法,伏天臨直接當著曇的麵將傳訊符拿了出來,點開一看,發現江聽玄給他傳訊了這麼一句話。

——甜甜大約何時至此?我去接你。

伏天臨:“……”

單這句話實在看不出什麼,但若聯係上之前那次傳訊,這句話便可以理解為,江聽玄在催他過來雙修。

首席心中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江聽玄催他過來雙修?

師兄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明明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聽見雙修這兩個字都會臉紅的男人。

伏天臨暗道一聲人心不古,旋即便想著怎麼回他。

這幾天肯定不行,得療傷,最關鍵的是他要以何等姿態去麵對他,兩人,不,三人之間的感情實在錯綜複雜。

他正沉思之際,坐在窗邊的曇卻悠然道:“怎麼?你的小情人這麼眼巴巴地尋你,是要做什麼?”

他不知道上一條傳訊的內容,所以還不知道江聽玄尋他是想雙修。

首席自然不會直接告訴他,畢竟曇是個焉兒壞的家夥,因此他略略思索,道:“沒什麼,師兄找我敘敘舊。”

“是嗎?”

大妖點了點頭,語氣極為溫和地同他說:“屆時我也聽聽小友的敘舊。”

麵對他溫和從容的笑容和目光,伏天臨這才想起,以這位的境界和神識,想探聽天極宗任何一處的消息都輕而易舉,防禦陣對他沒用。

“……”

些許的沉默後,首席艱難開口:“前輩,您到時候能不能,不要偷聽我和我師兄說話。”

“為何?你們所言之事難道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況且我既然是你的再生‘父母’,又有什麼關係呢?”

曇清雋麵容上有種極致的優雅溫潤之意,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實際上是個滿肚子壞心思的大妖。

伏天臨坐在浴桶裡、抿著唇,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深吸了口氣,而後他又靠在桶壁上,姿態也慵懶起來。

“隨你,我和師兄雙修,你想看就看吧,反正也不是沒人看過。”

“哦?”

曇沒在乎他前半句話,反而對他後半句感興趣:“小友還有這種愛好。”│思│兔│在│線│閱│讀│

“是啊是啊。”

伏天臨甚至坦然點頭,勾起唇角,十分邪魅地輕笑了一聲,滿麵都是悠然。

“反正萬俟仙王和禦仙王都看過,也不差前輩你一個,你們這些上古強者都是萬年老處男,對這種事情感興趣我也可以理解,前輩你放心,我不會怪你沒有見識的。”

曇優雅溫和的笑容終於凝固了一瞬。

但隻有短短一瞬。

大妖很快若無其事道:“也好,你先回了你師兄吧。”

伏天臨不知道他口中的‘也好’是什麼意思,不過他當真沒有客氣,視曇為無物,拿起傳訊符,想了想,便給江聽玄發了一道訊息。

“三日後,聽風閣敘。”

他都沒說什麼紅楓林或者什麼秘境,直接就讓他在聽風閣等著,伏天臨自己都覺得自己真體貼,雙修直接送到家。

傳完了訊息,他收起芥子戒,閉著眼睛又泡了一會兒,伏天臨睜開眼對依然還坐在窗邊的曇道:“前輩,我要起來了,你避一避吧。”

曇麵上的笑容加深:“吾兒,既然是‘父母’,為父看看又有什麼呢?”

大妖這句話明顯不是真想看些什麼,大概率是在調侃他或是戲弄他,曇就是這麼個性子。

伏天臨凝視他許久,最後乾脆點了點頭:“也是,那您仔細看看,我身材很好的,還有六塊腹肌。”

說完他直接按著木桶邊緣便站了起來。

然而就在伏天臨從水中站起來之後,再望去,便見曇已經消失在窗邊。

首席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老處男還想跟我鬥。”

走光什麼的他在乎嗎?他完全不在乎好不好,人隻要不要臉就是無敵的。

心情愉快地哼著小曲子,伏天臨從木桶裡爬出來,慢慢悠悠地擦乾身上的水珠,緩緩穿上衣服,整理一番,擰乾頭發,恢複成翩翩公子模樣,這才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曇依然坐在庭院裡,隻是石桌上多了一套茶具,他正在喝茶。

伏天臨眉眼似湧起邪肆之意,大步走到他對麵坐下,直接搶了他麵前一杯茶,喝了口才道:“前輩害什麼羞?你反正是草木之靈,非男非女。”

這話多少有些嗆人。

曇則執杯歎道:“小友,你畢竟是個女子。”

大妖沒見過這樣的女子,當真是毫不在乎什麼名節和臉麵。

“不是前輩你想看嗎?”

伏天臨微微挑眉:“我這個人一向知恩圖報,你想看什麼我都能滿足你,不必客氣。”

“你在萬俟玉麵前也是這樣?”

“那自然不是。”首席將杯子放在他麵前,示意他再給倒一杯,而後才繼續說:“阿玉可不是前輩你這樣的,其實若真隻是雙修之意,我也不是不能答應他,他算是我在這個世上為數不多的朋友,可是他非要談什麼感情,當一件事摻雜了感情時便會變得複雜,而我不想和一個朋友糾纏不休。再說了,他太強勢了,我喜歡小鳥依人的。”

這話倒是讓曇有些忍俊不禁起來。

“你師兄好像也不是小鳥依人那種。”

“前輩你不懂。”說到這裡,伏天臨有些鬼祟地湊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