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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這些草木之靈是不是化形的時候腦子沒化好,全變成了修為。

棲封目光一怔,旋即有些不解:“可公子已為我們加封了稱號,約定好三月之後便出征。”

他們能相信伏天臨,主要還是因為曇從來沒有在眾人麵前否定過他曇之子的身份。

曇大人的孩子,身份尊貴,這世間哪個身份尊貴的人能做得出這種丟臉的事?不僅丟自己的臉,也丟曇大人的臉。

而曇從未對外解釋過,實則是因為他並不在乎這一點,對於他這等強者而言這不過都是些小事了。

誤會就這麼誕生。

按了按眉心,曇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許不好預感,他一邊往自己的樹屋裡走,一邊淡聲道:“那你三月後與他出征便是,與本座多說什麼?”

棲封不敢隱瞞,他低著頭:“公子取走了我幾族信物,說讓我們來受大人賜福。”

語氣略頓,他又忙道:“公子還留下了他的信物。”

說著話,他取出一片潔白細長的花瓣,正是曇的本體花瓣。

也正是這片花瓣,讓他們昨夜相信了伏天臨的話。

曇往前的腳步一頓,瞥了眼那片花瓣,突得問他:“他取走了你什麼信物?”

“吾族有一顆棲鳳珠,其中孕育鳳凰真火,公子說這枚棲鳳珠等級不高,不過於十萬大山中其他大妖有用,他暫且取用,讓我們來找您再領一顆。”

他說完又有另一族大妖也道:“我族有一把神木鑄造的射日神弓,箭出能追蹤三千裡,神異無比,也被公子取走了。”

“還有我族……”

“……”

曇臉色平靜地看著他們。

直到幾個人都說完了,他才言語平緩、目光淡漠道:“草木沒腦子,可你們如今化靈,應當有些腦子才是。”

傳聞血肉大妖比草木之靈要聰慧些,曇從前覺得繆談,如今突然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了。

倒是棲封幾人怔怔看著他,良久,才有人顫聲開口:“那位小公子不是您的孩子嗎?”

曇微抿唇角,想起伏天臨抱著自己大腿一邊喊爹一邊哭天搶地的樣子,難得有些無語:“當然不是。”

幾人麵色白了幾分。

其中一位大妖麵色顫動,竟流出淚來。

“我族的寶物可是我族中定鼎之物,這可如何是好啊,那小公子都走了……”

就連棲封臉色也不太好。

幾位大妖中不乏長得牛高馬大、身材魁梧的,卻當著曇的麵哭了起來,幽幽怨怨,十足地悲傷。

曇覺得吵鬨地緊,而這幾位的本體又都長在樹屋旁邊,哭喊起來本體顫動,一片狂魔亂舞之姿,可不是伏天臨之前那哭嚎幾嗓子可比的。

放下按著眉心的手,曇麵色恢複了淡定,他語氣略顯冷淡道:“罷了,隨我來吧。”

旋即他朝樹屋走去。

世人隻知道‘幽夜曇花’有晝夜更替之能,花開便是永恒,一瞬定人生死,卻不知除了殺人,他也能賦予修者些許時光之力。

千年修為不可能,但給這幾個大妖加上個五六百年修為倒不算太難。

不過這種神通隻能用在大妖身上,因為隻有大妖才能承擔得起這種時光更替所帶來的後遺症。

這其實也是他從前被稱為妖中‘無冕之王’的原因,可惜如今沒幾個人知道了。

幾個大妖麵麵相覷,但很快收斂起麵上悲傷,對視一眼,飛快跟了上去。

實際上昨日伏天臨是這麼同他們說的。

“前輩,做個交易如何?”

伏天臨首先找到了棲封,他言語從容:“我需要一些寶物,絕世寶物,前輩若有,我必然不會讓前輩吃虧。”

棲封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隻是詢問他:“公子能給我些什麼來交換?”

“提升修為。”

伏天臨壓低語氣,見無人偷聽,才暗戳戳地同他說:“我爹的本體你知道吧,‘幽夜曇花’花開能使晝夜更替,掌握時光之力的強者,你覺得他能為你提升修為嗎?”

“曇大人的偉力我自然不懷疑,可公子為何不直接向曇大人討要?”

“我爹說年輕人就該多多曆練,不管用什麼方法,我掙來的就是我的,但他不會賜予。”

伏天臨無奈歎道:“明日我又要出去曆練了,人族的仙門還等著我回去繼承呢,前輩你也看到了,我爹挺寵愛我,你放心好了,你按照我說的做,我爹絕不會虧待你,他是至強者,哪有至強者不要臉麵的?”

說這話時他壓低了聲音,還左右張望了一眼,有些鬼鬼祟祟地同棲封抱怨:“想要繼承我爹這一大片基業還真是不容易,也隻能求前輩們幫幫忙了。不過我不讓前輩吃虧。”

伏天臨說著話便拿出了那片花瓣。

“這個給前輩,就當我送給前輩的,還有這個。”他更加小心地拿出了一根紅色發絲:“梧桐木一族也是上古時期就有的,前輩定然也見多識廣,這是魔國之主的發絲,珍貴無比,我一並送給前輩,還望棲前輩幫我再找幾位前輩,這兩樣東西,我爹的花瓣當做信物,這魔國之主的發絲便當做報酬,也算我一點心意,之後我爹再幫你們提升修為便算正常報酬,如何?”

其實曇能不能幫人提升修為伏天臨並不確定,他問了禦仙王幾句,可禦仙王對此了解不多,不過說話嘛,三分真七分假就行,反正他好處到手就走了,曇也不至於一毛不拔,他伏天臨不要臉,這位大妖多少還會要點,不至於真讓這些麾下大妖們血本無歸。

棲封看了眼那根紅色的發絲,眼眸微動,稍稍猶豫,他便點了點頭:“好。”

然後他又幫伏天臨找了其他幾位大妖。

這幾位大妖都送了首席一件珍藏的絕世珍寶,自然不是族中定鼎之物。

伏天臨之前先說服了棲封,再和這位大妖一起把其他幾位大妖也說服了,於是一人幾妖一合計,便有了這麼一出,他們對曇的說辭都是昨夜就商量好的。

就是料定了曇前輩不會太在乎這些,既然如此,算來算去至少不虧,還能與曇之子結個善緣,何樂不為?

至於曇說伏天臨不是他的孩子……誰信呢,不是當孩子這麼寵著?人家喊他爹也不反駁,還是個人族,連人家的小廝都住進了樹屋,他們十萬大山無數大妖,誰住過曇的樹屋?

總之大妖們並不覺得有什麼虧本,伏天臨也覺得很滿足。

就是從十萬大山深處的傳送陣回到外圍三千裡左右時,他一出傳送陣便急切道:“快走!”

其他師弟師妹:“?”

伏天臨也不和他們解釋,當即便拿出了自己最快的一艘飛梭,這是當初仙靈宗掌教送給付甜甜的。

幾人上了飛梭,他便急忙操縱飛梭迅速升空,見此賀師弟有些心驚膽戰道:“師兄,這裡是十萬大山三千裡處。”

在十萬大山裡駕駛飛梭,這可是要命的事啊。

伏天臨卻不停下動作,他迅速從芥子戒中拿出了一物,套在飛梭甲板前麵,然後全力駕駛,才道:“無妨,我偷了一件曇的東西,上麵有他的氣息,應該能嚇退不少高修為的妖修。”

至於那些低等妖修,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賀師弟目光怔怔盯著甲板前麵,難以置信:“這、這是……”

他怎麼瞧著是一件衣服?

“衣服啊。”伏天臨動作飛快,表情卻淡定,且理所當然道:“應該是貼身的吧,我也不清楚,氣息挺重的,誰讓他早上出門竟然不鎖門,連個禁製都沒有,我就住在他旁邊,這不是勾引我進去看嗎?”

然後他便真進去看了看。

結果發現什麼寶貝都沒有,全是些普通玩意,伏天臨暗罵一聲,本著不空手回去的想法,乾脆拿了他幾套衣服,貼身的不貼身的都有,把他房間裡翻了一遍,幾乎掏空了曇半個衣櫃才悻悻離開。╩思╩兔╩在╩線╩閱╩讀╩

他之所以跑這麼快不僅僅是因為拿了那些大妖的寶貝,也是因著這。

曇應該不至於因為幾套衣服跑出來找他麻煩吧?

伏天臨默默想著,又瞥了眼掛在甲板前麵的衣物,感覺上麵彌漫的強者氣息在逐漸減弱。

可惜了,用不了多久。

一行人心驚膽戰地在飛梭上渡過了半日,也許是曇的衣服當真起了作用,一路上除了一些作死的飛禽上來送死,倒是沒有旁的大妖出手。

半日後,幾人離開了十萬大山範圍。

因著都有心事,難以言說,一行人匆匆分開,冷師妹回了幻天門,賀師弟去了悟道庭,倒是伏天臨飛梭上留了四個人,隻是依然顯得尷尬沉默。

陳師弟看得出很想說些什麼來活躍活躍氣氛,緩解一下彼此的尷尬,可惜莫師弟自從昨日落鳳崖回來之後便一直低著頭,沉默幽暗,靜靜站在角落不做聲,神子更是麵色冷漠,顯出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來。

伏天臨也沒什麼談性,有些懶散地靠在甲板上看飛梭外的流雲,整個氛圍便顯得更加寂靜起來。

這種難捱的氣氛一直延續到幾人回到天極宗。

於紅楓林處停了飛梭,江聽玄率先下去,連看也沒多看他一眼,腳步微快往宗門內走去,守門的弟子們都看到了神子麵上一片冷凝之色,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

伏天臨則等他們都下來,他才收起飛梭,稍稍囑咐了兩位師弟一句,才往宗門走去。

於是守門的弟子繼看到神子麵容冰冷之後又看到伏天首席微歎著行來,兩人一前一後,相隔並不算遠,卻仿佛隔著天塹,沒有一點兒往日裡親切模樣。

他們不由有些麵麵相覷。

明明不久之前兩位師兄還親如一體。

伏天臨也不解釋,和江聽玄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飛龍秘庭,然後各自回了自己的庭院。

這一日,兩人也許外出回來有些累了,都沒有再出門。

第二日,宗門裡便流言四起,說伏天首席和神子這次曆練時反目成仇,連同行都不願了,關係赫然比從前還僵。

伏天臨也聽了幾耳朵,但他沒在意。

流言那是誇張了的說法,他和江聽玄頂多算是因為付甜甜而有了些摩攃,不至於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倘若那樣,神子早就一冰淩子捅死他了,還能坐他的飛梭回來?

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換付甜甜的身份回來,總之對他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差彆。

倒是掌教很開心,當日就找了幾個長老喝酒,用狂喜來形容也不過分。

伏天臨第二日去拜訪他的時候,隔著老遠就聽見掌教在哼著曲子,似乎還在小酌。

伏天臨:“……”

他和江聽玄吵架,天極掌教就這麼開心?首席甚至覺得入宗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掌教這麼欣喜的樣子,讓他無言以對。

唇角微顫,他甚至有些壞心地想著,要是他明兒就想個辦法把神子哄好,掌教今日喝的酒是不是明日就得哭出來?

心下腹誹,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