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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準確來說,是一把神兵,劍刃上刻著極細的兩個字‘乘風’。

這是一把風係神兵,等級頗高,便是對他們這等天驕來說也非常珍貴。

江聽玄本人用的是掌教傳下來的特殊神兵‘翻雲’,和他的法衣是一體,就是那次在秘境裡和付甜甜一起闖關用來遮擋的巨大冰晶,可攻可守,珍貴無比。

而這把乘風比起這件神兵也隻差一星半點了,而且這是一把主攻的兵刃,所有神兵利器中,主攻兵刃最珍貴。

伏天臨目前所用的神兵利器都比不上這把‘乘風’劍。

他不由有些愣住。

握著劍柄,伏天臨難得不解:“師兄你這是?”

江聽玄輕咳了一聲,才平淡道:“這把神兵出世地突然,我本想喚師弟一起,隻是遍尋不到,所以自己去了,師弟看看順不順手。”

當時伏天臨在閉關,所以沒找到他。

握著這把染血長劍,伏天臨罕見地覺得這東西有些燙手,沉默半響,他把劍遞了回去。

“師兄,我不能要。”

江聽玄真的太會了,知道對付他要攻心為上,這要是拿了,他以後都不好意思薅他的羊毛了。

東西是好東西,可是真的燙手啊!

江聽玄並沒有接下,隻是微微搖頭,目光平淡而從容,也沒有絲毫想向他邀功的意思。

他坦然道:“師弟,你收下吧,便當是師兄從前對你輕視的歉意。”

他至今無法將那件事告知伏天師弟,這把劍,也能勉強彌補些他心中的愧疚。

伏天臨心頭更發慌了。

江聽玄這是做什麼?他好好一個逐鹿天下的霸主,突然給他搞什麼兄弟柔情?感情隻會影響他當上掌教的速度好不好?

沉默半天,許是見他實在不語,江聽玄便隨手指了指他腰間:“那師弟便將此物送給我做謝禮吧。”

伏天臨麵容靜默,隨手將腰間玉佩扯下來給他,但還是覺得手裡的東西燙手。

倒是江聽玄本隨口一說,收下玉佩之後仔細一看,發現和第一次付甜甜給他的那枚蓮花玉佩似乎是一對。

他麵色一頓,旋即有些慌亂地低下頭,語氣加快了一些:“師弟,新神兵要多多熟練,我便不與你多說了。”

他握著手中有些發燙的蓮花玉佩,眸光微慌,飛快從伏天臨麵前離開。

至於伏天臨則目光複雜地盯著他的背影,良久,他才在識海中道:“我決定了,等我當上天極宗掌教,我就把寂靈宗打下來給他。”

萬俟仙王:“?”

仙王於輕笑中悠悠道:“既然如此,你怎麼不乾脆把天極宗掌教之位讓給他算了。”

“那怎麼行!”

說到這裡,伏天臨立刻恢複了原樣,他認真道:“一碼歸一碼,誰也不能阻擋我統治修仙界,感情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對死冰塊和他爹好一點,嗯……隔幾天再去挑釁掌教。”

第64章 戰

因為被塞了一把‘乘風’劍, 伏天臨良心不安,便決定這幾日都不去挑釁掌教,讓他過幾天安生日子, 甚至還格外留心了一些, 想著什麼時候給他們一家三口都送點禮物,貴不貴重是其次, 主要為了聊表心意。

禮尚往來是良好美德嘛。

也因著此, 他都沒有去找冷姑娘送花, 想著仙門大典之後再說, 免得被江聽玄誤會他花心。

之後他尋了處人煙稀少的地方熟悉‘乘風劍’,閉關了好幾日不理世事,可剛出關, 便聽到有人說天極宗的神子戰敗。

伏天臨一下子就支棱起來了。

江聽玄戰敗?

江聽玄在同齡人中一向戰無不勝, 若說戰敗,隻有可能是比他大的嫡係弟子,比如那日的黎以情,仗著年紀壓人。

況且這次他為奪寶受了傷,之前見他時, 連臉上的蒼白都無法掩蓋, 可見傷勢不輕, 這幾日隻怕都是在養傷,有人這時戰他,豈不是乘人之危?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不是巔峰狀態。

伏天臨火氣一下子上來了。

這是戰敗江聽玄嗎?這分明是在打他伏天首席的臉!

他立刻找到刑仇, 詢問:“我這幾日在閉關, 江聽玄那事是怎麼回事?”

刑仇這幾日也在熟悉秘術, 不過他的消息倒是很靈通, 聽到伏天臨詢問, 很快便答他:“是迷夢宗的帝子夢玦淩,他前天出關了,昨日挑戰了天極宗神子江聽玄,險勝。”

“險勝?”

伏天臨嗤笑一聲,道:“怕是正好知道了江聽玄身受重傷,來撿便宜的吧?”

江聽玄冠絕年輕一代,罕有敵手,這迷夢宗的夢玦淩和他在天極宗地位差不多,也是天賦超絕,被掌教冊為帝子,而神子和帝子這等稱號,並非隨意可封,許多宗門隻有首席,沒有神子或者帝子。

夢玦淩是他和江聽玄的同代天驕,實力頂多和現在的他相仿,伏天臨覺得自己要是手段儘出,稍微使點法子,以江聽玄這直性子,平局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計謀也是實力中的一環,和運道一樣,但若要說正麵戰勝,很難。

死冰塊畢竟從小在仙門中長大,又受掌教指點。

伏天臨比他們晚了許多時間才修道,是以要花更多的時間才能趕上去,但這是對江聽玄。

那夢玦淩算個什麼東西?

迷夢宗的帝子,也敢乘人之危欺負他們家的冰塊!

在伏天臨心中,江聽玄已經算他好兄弟了,有人欺負好兄弟絕對不行。

他眸光微壓,手中乘風劍微微挽了個劍花,負在身後,道:“好一個天驕帝子,你去幫我給那位下個戰貼,明日午後,我在擂台等他。”

刑仇有些不解。

“公子和天極宗的神子,不是有仇怨嗎?”

“我是和江聽玄有仇怨。”他看了刑仇一眼,語氣淺淡:“但本公子從不屑這種陰溝裡的東西,這種東西也配與我共稱天驕?我日後遲早要繼承天極宗,打天極宗的臉,豈不是在打本公子的臉?”

他輕哼一聲,冷漠道:“我與天極宗的江聽玄爭端,那是我和他的事,與旁人無關。”

真正的天驕都有自己的驕傲,比如天驕們很少去故意欺負弱者,從來隻向更強者挑戰,這才是天之驕子,真正的天才。

刑仇雖然覺得他的話有些奇怪,但也可以理解,萬俟仙王的嫡係後裔,自然有常人無法理解的驕傲,事實上他也覺得那夢玦淩有些令人不齒,雖然他贏了江聽玄,打了天極宗的臉麵,可許多年輕天才心中是不平的。

隻是他確實厲害。

伏天臨言語間輕鬆,但十宗年輕天驕裡,不算上代弟子,能贏夢玦淩的人屈指可數,不然他也不會被迷夢宗掌教賦予厚望,策封為帝子。

刑仇若有所思,帶著他的戰帖離開。

伏天臨則剛剛出關又尋了個地方開始閉關。

識海中,他語氣淡漠地問萬俟仙王:“給我一個類似於你們魔族血祭之法的秘術,但要我能使用的,我知道你有。”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網⑦提⑦供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萬俟仙王則輕笑:“怎麼?你竟還要為你那死對頭出頭不成,這次敗了,下次再贏回來不就好了,血祭之法,你沒有特殊血脈,用了總會有些後遺症的。”

“無妨,不過就是虛弱些時日,或者經脈內腹受些重創,不礙事,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伏天臨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依然冷淡平靜。

“可為了你的死對頭,值得嗎?”

“大丈夫行事不問值不值得,隻為一腔痛快、無愧於心。更何況我也不是全為了江聽玄,我是天極宗弟子,我的同門、長輩,皆在天極宗,打天極宗的臉就是打我的臉,誰打我的臉,我就讓他知道什麼叫後悔。”

雖然看掌教有些不太順眼,但其實天極宗大部分長老、高層人都還不錯,例如掌教夫人、那天吃大妖肉時同他說掌教隻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長老、大長老,還有一眾平日裡都不太言語的長老們。

以及麾下師弟師妹,包括那次出去曆練一直看他不順眼、被心魔逼哭的陸輕菱,有些小性子,但道心尚正,隻要不是那些肆意欺辱同門的弟子,他都是以看待弟弟妹妹來看待他們。

伏天臨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他的理智多於他的感性,但不代表他是個無情的人。

修者快意恩仇,夢玦淩狠不下心,他狠得下,這次不打他個半死他就不叫伏天臨。

見萬俟仙王不語,伏天臨又道:“我可以以道心發誓,仙門大典之後,必去仙墓探索,為你尋你的神軀。”

往日裡伏天臨總喜歡與他扯皮,撒潑打滾,想多薅點好處,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爽快,甚至以道心發誓。

萬俟仙王本可以趁機嘲笑他不像個霸主,竟然還會被旁的事情所擾,可不知為什麼,他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從前他覺得伏天臨像上古時期的他,甚至比他還要狠心、他對彆人狠心,對自己也狠心,許多事情實在做得出,哪怕他換位思考,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絕,但此時他又發現伏天臨還是和他不一樣。

他在上古時,是真的王,肆意猖狂、張狂邪惡,坐擁魔國,高高在上,他心裡沒有任何東西,就算萬俟氏族也頂多隻能讓他多看一眼,並無太大波瀾。

哪怕如今見到還有族人存世,他的想法也隻是覺得伏天臨裝他的後裔有趣。

伏天臨和他是不一樣的。

他還有心,他心裡既裝著天下,也裝著身邊的人。

萬俟仙王不知道這是好還是不好,他隻是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許複雜情緒。

原本想嘲笑他一下的心情頓時索然無味起來,仙王大人隻淺淡道:“罷了,我也勸不動你,我這有一法門,算是半血祭之法,能在瞬間讓你血氣上湧,靈氣倍增,實力提升四五成,不過會衝擊經脈,造成經脈破損,此戰之後,你至少要修養半個月才能再和人動手,除非有珍貴的天才地寶用來溫養經脈,隻是這種寶物難得,如今很少了,你做好修養的準備吧。”

半個月,幾乎要到仙門大典的尾聲了,而伏天臨原本還準備在仙門大典上一鳴驚人的,雖說與夢玦淩一戰大約也能驚人,可到底不是之後的宗門爭奪戰,總是少了些什麼。

伏天臨卻毫不在乎,隻道:“好,你傳給我。”

萬俟仙王將這秘法快速傳給了他。

在伏天臨沉下心神去融會貫通之前,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句:“小家夥,感情比你的理智還重要嗎?”

伏天臨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回他:“你錯了,感情也是理智中的一種,我不會因為感情的阻擾就放棄夢想,但若我關心的人受到了欺辱,我同樣會挺身而出,不需猶豫,哪怕要付出慘重代價。仙王,夢想不代表你要斷情絕愛,若是為了心中所想可以不擇手段,違背自己的原則,你便已不再是自己。”

說完,他沉下心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