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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下的古老異種,往日裡也不是沒有掌教高層向他討要,可那是掌教高層, 伏天臨一個弟子能得到這花, 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竟還真搭上了仙靈宗的門路, 倒是有幾分本事。

不少人露出看好戲的表情。

天極宗一門雙傑,可若這雙傑彼此敵對、勢均力敵則更好了,比起江聽玄一門獨大, 旁人顯然更想看見這一幕。

隻有天極掌教臉色難看, 眼看著他一步步登台, 走到自己身邊。

伏天臨長身一揖, 同其他掌教都問了好, 才十分嫻熟地搬了之前那把小凳子坐到天極掌教身邊,在掌教冷漠的目光中,他舉起手裡的仙靈花。

“弟子身無旁物,隻偶爾得了這些花,還算有幾分特彆,不知掌教……”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天極掌教冷聲道:“本座對這些沒興趣,你可以退下了。”

伏天臨麵色微怔,旋即才笑道:“義父您誤會了,這不是給您的。”

他眉眼間流露出稍許靦腆,“本想托江師兄,可我一時沒找到師兄蹤跡,便隻好麻煩義父,還請義父將這束花送給掌教夫人,以表弟子些許心意。”

天極掌教目光陡然詭異起來。

他壓低聲音,將伏天臨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才道:“你要送給本座夫人?”

“是。”

伏天臨欣然點頭。

掌教的臉色卻一陣變幻,最後在難看中化為徹底的冷意。

他壓低聲音:“欺人太甚,爾等豎子竟敢侮辱本座夫人!”

伏天臨有些疑惑眨眼。

“義父,我隻是聽說義母喜歡花卉。”

雖然在外人眼中,他拿著仙靈花來獻給掌教,本身就是一種挑釁,昭示著他搭上了仙靈宗的門路,又多了一些後盾,可實際上伏天臨此刻還真有那麼幾分真心。

若不是沒找到死冰塊,他也不用找天極掌教了。

“你一個外人,還是個小輩,竟敢給本座夫人送花,你可知此為何罪?”

江赫海聲音染著怒氣,卻儘量壓低聲音,不想讓這宗門不幸之事傳揚出去,免得有損天極宗顏麵。

伏天臨在他磅礴的怒氣下`身軀有些沉重之感,深吸了口氣,他才道:“弟子以為,心中坦蕩,所行之事便無所畏懼。”

“你放屁!”

這是天極宗掌教第一次口出臟話,從前無論如何,至少他沒說過如此粗俗之語,不知是不是這次涉及到掌教夫人的緣故,他看起來比之前還要氣憤,隻是不完全顯露在表麵,也不曾提高聲音。

往旁邊的坐席看了眼,江赫海目光染上了些許暗色:“旁的便也罷了,你再挑釁本座,侮辱本座夫人,本座今日就斃了你。”

“可弟子真是一片純然肺腑之心。”

伏天臨捧著那束花,言語懇切:“弟子隻是想感激義母先前對甜甜的照拂,義父實在不必太過擔心。”

天極掌教平日裡行事多為直爽,沒想到涉及掌教夫人時卻如此謹慎,讓伏天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可能掌教其實是個愛妻狂魔?

隻是他再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去勾搭掌教夫人好不好?那可是江聽玄的母親,萬俟仙王這麼想就算了,天極掌教也警告他就很離譜,難道他看起來像個這麼狂放浪蕩的人?

儘管他百般解釋,天極掌教依然冷聲道:“帶著你的花退下。”

送花無果,伏天臨坐在他身邊靜默了一會兒,終於起身,他極輕聲開口:“那弟子回宗之後親手送給義母。”

“回來!”

天極掌教的聲音有些像喉嚨裡擠出來似的,他抿著唇角靜默了會兒,改口道:“給本座。”

伏天臨這才麵帶笑容獻上手中的花,還不忘囑咐一句:“義父,這花我儘量留了根%e8%8c%8e,應該還能種下,您記得和義母說清楚。”

江赫海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伏天臨見此又叮囑道:“您一定要告訴義母,這是我送的,之後我會詢問江師兄的。”

萬一掌教說這是他自己弄來的,那他多虧,雖說沒有想刷掌教夫人好感的意思,可伏天臨覺得做好事不留名,猶如錦衣夜行。

天極掌教臉色很不好看,收起他的花,便立刻道:“退下!你近日再靠近本座座前,本座絕不姑息,若不信,你便試試看。”

伏天臨對他的話視若無睹,微笑著行禮退下。

他又不傻,這兩天沒事才不會靠近天極掌教,萬一哪天掌教壓製不住脾氣,真捏死他了,他到哪兒說理去?

送完了花,伏天臨在眾人詫異目光中走下觀禮台,儼然一副和天極宗掌教關係親切的樣子,仿佛掌教臉上的冷色都是幻覺,看得其他人有些麵麵相覷。

不多時,刑仇悄悄來到他身邊,他聲音低沉道:“我請了一位兄長去挑戰江遊龍,在一百七十八號擂台。”

伏天臨目光一亮,立刻勾唇道:“很好,引路。”

刑仇一言不發走在前麵,悄無聲息穿過人群,腳步竟有些鬼魅。

伏天臨花了不少心神才看清他行走的軌跡,心道仙靈宗果不愧最古老的仙門,門人弟子雖不多,但確實不凡。

到了一百七十八號擂台,伏天臨剛剛站定,便看到江遊龍和一個麵帶薄紗麵具的墨衣修者登上擂台。

似乎有些疑惑,江遊龍沉聲道:“我不拒任何挑戰,不過刑霄兄,我好像沒有得罪你吧。”

他麵前這遮擋麵容的修者就是仙靈宗這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之一,刑霄。

如他們這般修為的弟子之間彼此挑戰也不是沒有,不能算罕見,但一般都在仙門大典後期,所謂壓軸,修為越高的弟子自然越晚出場,幾乎不會在大典開啟前幾日就對戰。

所以江遊龍有些奇怪,他方才正準備去尋那伏天臨的晦氣。

他麵前的刑霄卻沒什麼好語氣,他冷聲道:“你敢辱我族弟,當我仙靈宗無人嗎?”

“?”

江遊龍明顯愣了一下,“辱你族弟?你說的誰?”

不曾想這句話竟讓刑霄怒意更甚,他的聲音甚至染上了些許殺氣。

“你辱我族弟,如今竟還這樣羞辱他,江遊龍,今日我要與你分生死!”

他掌心光芒彌漫,一把血色長劍從空中抽出,霎時間便直刺江遊龍麵門。

伏天臨在底下看得有些驚歎,他回過頭低聲詢問:“你說了什麼?”

刑仇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道:“我對族兄說,江遊龍趁著人不多在隱蔽處敗我,還在我輸了之後踏在我的%e8%83%b8膛上羞辱我,說我們仙靈宗都是廢物。”

伏天臨這下子真的有些驚了。

“你那師兄相信了?”

“師兄與外界接觸不多,平日裡最為爽朗。”

通俗點說就是這位刑霄師兄為人有些單純,容易被激。

即便如此,伏天臨還是對他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他原來還以為刑仇就是個明明可以去和仙靈宗掌教說、但非要私下裡挖掌教花圃、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塞給他的憨憨,可如今看來,這小弟有點東西啊。

說辭一套一套的,能把這位刑霄師兄哄得這麼相信,指不定還在他麵前演了一番自己是如何被江遊龍‘欺辱’的過程,否則那位師兄不會如此義憤填膺,還有話也說得很妙,什麼‘踩在%e8%83%b8膛上羞辱他’、‘說仙靈宗都是廢物’等等,彆說刑霄,就是伏天臨聽了也不能忍啊。

看起來沉默寡言的憨憨樣,原來這個小弟這麼腹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伏天臨總覺得自己好像又開發出小弟的新特長,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在大家都被擂台上的戰鬥吸引了注意力,沒什麼人關注到角落裡這一幕。

擂台上江遊龍和刑霄也打出了幾分真火,一開始江遊龍還想解釋兩句,他雖性格有幾分霸道在裡麵,可沒做過的事,自然不想白白背在背上,隻是隨著戰鬥愈演愈烈,他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了。

修者,一切皆憑實力說話。

他和刑霄年歲差的不大,都是仙門嫡係,自然要分出個高低來。

擂台下伏天臨又看了一會兒,頓覺得有些無聊。

這兩位實力相仿,到了這個境界,戰上幾個時辰才分勝負也是常事,他卻沒這個心思在這裡看他們打幾個時辰,總之這一戰之後,江遊龍大約也沒什麼心思來找他麻煩了。

伏天臨便對身邊的刑仇道:“走吧,我傳你一些魔族秘法。”

這兩件事小弟都做得不錯,所謂打一棒給一顆甜棗,恩威並施才能讓座下小弟更加信服。

他帶著刑仇離開了圍觀的人群,隻留下`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圍著擂台,十分熱鬨。

仙門嫡係對戰,這熱鬨可不是時常都有的,不少人很感興趣。

走出些距離,伏天臨道:“你傳道自仙靈掌教,自然是知道不少魔族秘法,不過本公子傳給你的,是來自吾王的秘法,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萬俟仙王確實有不少秘術功法,畢竟他曾是上古稱霸一個時代的霸主,伏天臨這些時日也從他嘴裡挖出來一些皮毛,雖然聊勝於無,可用來獎勵小弟卻夠了,要知道,這可是來自萬俟仙王的秘術,和他們魔之血脈最是契合,仙靈掌教當初就是個普通族人,不可能知道許多嫡係秘法。

刑仇果然目光一亮,雖然被麵具遮著臉,有些看不清楚表情,但伏天臨能感覺道他升起的些微熱切,他無聲彎唇,道:“我說了,跟著本公子自然不會虧待你,我便先傳你一門血祭之法,可以利用自己血脈增加戰力,此秘法為當初吾王征戰時麾下之軍所用,可以……”

他話隻說了個開頭,餘光突然窺見一襲雪白衣角。

法衣‘飄雲’,這是死冰塊的衣服。

果不其然,放眼望去,伏天臨便發現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江聽玄重新出現,隻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起來有些蒼白。

他原本還準備和刑仇好好誇獎一下這個秘術有多難得,以彰顯自己對他的大方,可看見死對頭,他立刻沒什麼耐心了,十分囫圇地把功法傳給了小弟,伏天臨匆忙地叮囑了一句:“好好為我效力,不會虧待你。”

便迫不及待地往江聽玄那個方向走去。

他身後,新得了仙王秘法的刑仇有些開心,第一次誠心行禮,聲音略顯輕揚:“多謝公子。”

然而伏天臨已經走遠。

他快步來到江聽玄身邊,麵容帶笑詢問:“師兄這是怎麼了?怎麼麵色有些蒼白?”

旁人看來,定然是嘲諷表情,不過江聽玄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回了句:“無妨,隻是受了些傷?”

“受傷?”

伏天臨聲音微冷,傳音道:“誰打傷了你?師兄你告訴我,我去幫你報仇。”

江聽玄眸光有些暖意,他輕輕搖頭,然後從芥子戒中拿出了一樣還染著血跡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什麼?”

伏天臨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