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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

“在不在乎和你有什麼關係?況且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矯情?”

付甜甜理了理衣領,朝江聽玄邁去。

“江聽玄不能死,而我可以分享他接受的傳承,兩全其美,有何不可?”

她麵容十分冷靜,一點也看不出驚慌或是什麼異樣情緒,見萬俟仙王還想說些什麼,她直接用神識壁壘將他包了起來,隻留下一句話:“接下來的畫麵不適合老處男觀看,仙王,請你暫避一下。”

萬俟仙王:“……”

他突然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現實世界中,暫時解決了萬俟仙王的付甜甜走到江聽玄身邊,她蹲下`身子,重新靠近他。

江聽玄看得出很痛苦,他緊緊咬著牙,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池水,溼潤一片,他用僅有的意識再次開口:“離開……”

付甜甜與伏天臨兩情相悅,他是知道的,如今也算是認可了,否則之前喝合巹酒的時候不會避嫌,如今她行來靠近,江聽玄便是沒有多少清明也明白她想做什麼。

這和上次不一樣。

上次付甜甜有被人奪舍之危,生死關頭,她那麼做無可厚非,但這次她很清醒,江聽玄的意誌讓他無法做出這等違背情義道德之事。

他的抗拒來自於內心深處的認知和堅持。

付甜甜幽幽一歎,把他從池水裡抱了出來,她扶著他的肩膀,儘量露出了一個安撫溫和的笑容。

“沒關係的,首席他若知道了,定然也會選擇救神子。”

江聽玄大約是聽到了‘首席’這兩個字,麵上痛苦之色愈加濃重,但他此刻實在沒什麼抵抗之力,付甜甜微微抿唇,乾脆把他背了起來。

她覺得她非常好心,甚至都沒有像江聽玄抱她一樣公主抱,給這位神子留了幾分顏麵。

她背著江聽玄,四處走動,終於找到了一間殿門敞開的雪白殿宇。

付甜甜抬頭看了一眼,見牌匾上是仙氣飄飄的四個字‘仙道昭昭’。

她微微撇嘴,側頭看了眼已經有些神誌不清的死對頭,歎道:“就這吧,我們可真是和仙族有一段孽緣。”

回回遇見仙族,還次次都要做點不能描敘的事。

大約秋長老和掌教也沒想到,本來隻是想弄個幻境培養一下感情,這下好了,一步到位,就是那兩位看不到這成果了。

付甜甜微微笑了笑,背著他邁步走進殿宇。

殿門轟然關上,隔絕了外界一切窺探。

走進殿宇之後,她找到了一個還算平坦的地方,想了想,付甜甜先從芥子戒中拿出幾件衣袍鋪在上麵,然後才把江聽玄放了上去。

神子麵露痛苦,指尖陷入掌心,他蜷縮在地,額角甚至有青筋暴起,可見這記憶洪流對他衝擊之大。

付甜甜也不敢再耽擱,站在旁邊比劃了一下想著怎麼下手,上次是生死危機關頭,求生本能促使她行動,可這次她很清醒,這……雖然知道睡了江聽玄她也不虧,但兩個算熟人,又是兄弟的,還真有那麼兩分難為情。

好一會兒也沒想好從哪裡開始,付甜甜見他要堅持不住了,乾脆一咬牙撲了上去。

第54章 離開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付甜甜這次比上次熟練了許多,儘管有那麼兩分難為情,可她還是很快地扒了死對頭的衣服, 將眉心貼在他眉心, 銀白色星之力與月之力彌漫開來,化作一團濃厚的光將兩人圍住。

係統自然地屏蔽了自己的視線, 就像上次一樣。

光繭中, 兩個人氣息逐漸濃烈起來, 化作衣料摩攃與有些痛苦的喘熄聲。

仙族鼎盛時期締造的秘境, 其中的傳承和陳庭宇接受的不一樣,除了功法、秘術,還有龐大的記憶洪流, 這才是最致命的。

他們兩都是二十多歲,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記憶不過二十多載,可傳承中的記憶洪流卻是無數年,紛雜破碎,一個不好, 就算最後成功接受了這些記憶, 也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因為自小到大的記憶才是支撐一個人道心的根本。

付甜甜通過《移星換月》分享了他腦海中的傳承,也分享了那些紛雜的記憶。

痛苦掙紮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雖然依舊太過龐大, 但至少多了一個人, 好上許多。

接受的那一瞬, 她總算知道江聽玄為何那般痛苦, 以及萬俟仙王說的‘仙族鼎盛時期’是什麼概念。

她看見了無邊無際的雪白殿宇, 皆是以白玉鑄造,有的漂浮於天空,形成了一片片懸島,有的深陷於海底,化作水晶般的宮殿,還有的坐落於群山之巔,與白雪皚皚為伴。

所見之人皆是身材頎長、膚白貌美、眉間金紋橫生,雪白的發從背後流瀉而下,廣袖長袍之間,流光溢彩,無數玄秘化作金色光芒流轉其上。

這就是仙族。

仙族最鼎盛時期,所到之處皆春暖花開、沒有災禍、沒有鮮血、也沒有殺戮,一切都被雪白掩蓋。

直到仙族中期,萬俟氏王,以玉為名者心生魔意,率領氏族叛出仙族,自立魔國,從此開始了長達數千年的仙魔對抗,仙族逐漸衰弱,那些美輪美奐的殿宇在火光中化為了無數飛灰。

記憶洪流中,付甜甜看見了萬俟仙王原本的模樣。

一身雪白被血色代替,琉璃般清澈的眼眸化為赤紅,曳地長發被鮮血侵染,他那張令天地失色的美麗容顏上隻有純粹的惡意與張狂。

她看見他坐於雲端之上,漆黑王座被鎖鏈纏繞,腳下是白骨鋪就的階梯,他於高處投下漫不經心的目光,目之所及漫天遍野都是廝殺。

邪惡、張狂、魔寐、血流成河,這位仙族之王將仙族帶入頂峰,又親手摧毀了仙族的輝煌。

其中發生過什麼付甜甜不得而知,她隻知道,萬俟仙王果然不是什麼普通的金手指老爺爺。

平日裡和她鬥嘴看不出一點記憶洪流中的模樣,可事實上,她不相信看見的這些畫麵是假的。

隨著記憶逐漸被分解、接納,光繭中劇烈的喘熄慢慢平複。

不知過了多久,付甜甜睜開雙眼。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是她吸了江聽玄,這次是她幫江聽玄分擔爆體而亡的危機,她也承受了一半的衝擊和痛苦,以至於她睜開雙眼才不過幾息,便看到隔得極近的麵孔上,死對頭也緩緩睜開眼。

“……”

做的時候不覺得,可醒了突然有點尷尬了,畢竟以後還要做兄弟的。

付甜甜目光一眨不眨,怔怔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才能自然地渡過這一段。

偏生江聽玄也跟魔怔了一樣愣愣看著她,兩個人在密閉的光繭中硬是四目相對了半刻鐘。

最後付甜甜終於堅持不住了,她眨了眨眼,收回了目光。

“咳咳。”

輕輕咳了兩聲作為掩蓋,付甜甜低下頭,斂下眉眼,從他身邊坐了起來。

江聽玄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目光掃過她的身體,如被火燒著了一般,立刻也坐起來背對著她,隻是從付甜甜的角度依然能看到他火燒一般赤紅的耳垂。

之前都是淡紅,這次直接赤紅了,看來死對頭心裡波動不輕。

她微微凝思了一瞬,見他隻背對著她坐著,整個人沉默無言,仿佛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塑,她便隻好默歎一聲,開始尋自己的衣物。

還好她這次比較溫柔,衣服都沒撕壞。

付甜甜從一堆衣服裡從扯出自己的,一件件穿上,直到最後一件,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戳了戳江聽玄光%e8%a3%b8的背,小聲說:“你坐著我的法衣了。”

江聽玄驟然一僵,也不敢回頭,他默默地、小心地挪動了位置,把付甜甜的法衣讓了出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付甜甜把那件衣服撿起,穿好外袍,又理了理頭發,弄得能見人了之後,才對他道:“你、你不穿衣服嗎?”

江聽玄一直低垂著頭,背上肌肉十分緊繃,看得出他非常緊張,但因為他背對著付甜甜,她看不到他的臉,也無法分析他的細微表情。

聽到她詢問,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如蚊鳴般的聲音:“你……先出去吧。”

“好,那我在外麵等你。”

付甜甜大約知道他有些無法麵對,畢竟神子是個保守的人,從上次就能看出來了,怕是接受不了麵對麵這種情況。

想了想,她道:“生死危機之時,也是無可奈何之舉,我想首席也不願見你隕落,江聽玄,你是我們的朋友。”

說完她把光繭敲開了一塊,迅速鑽了出去。

直到她離開光繭,光繭中神子僵硬的身體才陡然一鬆。

他靜靜坐在地上,眉眼間浮起無法壓抑的痛苦之色。

不是因為曾經和付甜甜有過什麼,也不是因為剛才又和她做了那種事,而是因為他竟對此不感到抗拒。

他的心告訴他,這是錯的,是令他無比抗拒的,可他心底最深處,卻似乎有一個聲音在附和,在說:這也沒什麼不好。他慣來沒什麼親近的女子,但他不討厭付甜甜。

可付甜甜不是他的道侶,是伏天師弟心慕之人,他們兩情相悅,而非一廂情願。

若說從前他還一心想幫她離開伏天臨,覺得他對付甜甜不是真心,可那次探秘之後,江聽玄便明白,其實多此一舉的是他自己,伏天臨也並不如他從前印象中那般惡劣。

他會幫助師弟師妹,他心思敏捷,對待孩子十分溫和,有事總身先士卒,除掉那些偏見,就像付甜甜所說,微末崛起之人總有他人無法理解的苦楚。

十大仙門領袖弟子大多是從小入門,或是在掌教長老膝下長大,實際上像伏天臨和付甜甜這樣真正從微末闖蕩到至今的並不多,更何況他如今力壓眾天驕,其中苦楚旁人難以想象。

江聽玄不願做那個破壞他們之間關係的惡人。

隻是事與願違。

如今這樣的情形,他不知該如何麵對伏天師弟,也不知該如何麵對付甜甜。

付甜甜是為了救他,他內心竟還卑劣地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江聽玄眉間狠狠皺起,他垂下眼瞼,用力捂住麵孔,所有的情緒都被埋入掌心之中。

付甜甜在光繭外等了許久,幾乎把這間殿宇通體逛了一遍,看江聽玄還沒有出來,她都懷疑死對頭是不是暈在裡麵了。

正當她準備鑽進去檢查時,江聽玄麵色冷漠內斂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衣衫已經穿戴整齊了,頭發也服帖地挽好,可兩個人四目相對,依然有種說不出的尷尬之感。

付甜甜與他對視了一眼,側過頭去,她微微抿唇,才道:“我……”

她話還沒說完,便聽江聽玄沉聲道:“這件事我來告訴伏天師弟。”

他眼眸沉沉,似一汪深潭水,看不到半點色彩,隻有漆黑一片,在付甜甜有些詫異的目光中,神子閉了閉眼,才將後麵的話說完。

“你是為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