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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60 字 6個月前

喝一杯,若我毒發了恐不能第一時間製止,所以第一杯都是拉著你的手倒的,生怕這酒壺拐了方向。”

他說話比剛才費勁了許多,嘴上的血跡他也不抹掉,任它鮮紅赤目地掛在那裡。

王承柔本能地朝外麵看去,雙手撐著桌子就要起來,李肅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說:“我綁了他們在外麵,就是防著不讓他們進來攪和你我說話的,那清香清心隻會亂叫亂跳,晳白會在知道了我的意圖後,欺君犯上的帶我殺出去,以圖東山再起,但我要的早就不是這些了。還是我虎刹門教出來的人可靠,他們會誓死都忠於我的命令,咳,咳,”

李肅開始嗆咳,從他嘴裡流出的血越來越多,但這不耽誤他更緊地按住王承柔的手,他說話喘了起來:“你可想好了,難道我死不是你最想看到的結果。“

李肅能感覺到他手下的那隻小手放鬆了下來,李肅嗬嗬笑地鬆開了她:“我到底在擔心什麼,我都多餘按住你。你本是大善之人,我知道的,上一世你之所以選擇決絕地離去,並不是因為什麼後位之爭,也無關情愛,而是你背負不起那些人命,那些本是我造的殺孽,你統統算在了自己頭上,你的良善讓你痛苦,讓你活不下去,你的世界崩塌了。可此刻,你這樣的善良之人都可以見死不救,眼睜睜地看我去死,我終於明白你是有多恨我。”

王承柔把自己的手從李肅手下抽了出來:“沒錯,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不會去叫人的,你的死狀我曾幻想了無數次,終於,我要如願以償了。”

“哈哈哈哈,”李肅笑了起來,爽朗又肆意,笑夠後,他聲音已啞到聽不得,不知是不是毒藥已傷到他的喉嚨:“很好,你所有的狠都給了我,可其實知道錯了的我、現在的我,是你最不需要防著的人,我把管青山留給你,虎刹門留給你,我當然希望你用不上,但那三個都不是好東西,不要信他們,離他們遠遠的,去過你自己的小日子,趙陸倒是個好人,是個能信賴的,你可讓他做你義兄。”

說著李肅又悶悶地笑了起來:“真遺憾啊,龍虎相爭,毒蛇伺機而動會是怎樣精彩的一番撕咬啊,可惜我是看不到了。承承,如果我們還有下一世,無論你多不想見我,但答應我,把你今世所見講給我聽啊,那肯定是場精彩的故事。”

李肅眼睛開始迷蒙,聚不起焦來,他終是不支,倚向身後的靠背,說話聲音小了下去,近似於呢喃:“我特意選了這款毒,。藥,它毒發時間長,會一點點剿滅我身體各部,這樣痛苦的死去,可有讓你解了那麼一點恨,原諒我那麼一點點呢?承承,我看不見了,我也算是體驗到了趙陸的痛苦。”

“我其實還是用了心計,不管這兩年裡我有多想碰你,我都忍住了,就為了你最後記憶中的我,不再是那個逼迫你做不喜之事的人。因為太愛你,因為太想你能少討厭我一些,我忍的那麼辛苦,但我做到了。”

“下一世,不管我有沒有這一世的記憶,我一定會在人群中找到你,堅定地毫無保留地選擇你……”

李肅說話開始不連貫,東一頭西一頭,王承柔知道毒,。藥已開始攻擊他的大腦。終於他不再說話,李肅的身子還是倚在那裡,但他的胳膊從腿上掉了下來,他嘴裡流出來的鮮血染紅了他的前襟,他麵色平靜,眼睛半睜著,但並不淩厲,似空無一物又似在凝視萬物,看不出他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王承柔不錯眼珠地看著他,然後慢慢起身,探出身子去以手試他的鼻息。然後她對自己說:“沒有用的,如果他真的是假死,怎麼可能讓你看出來,他可是李肅啊。”

王承柔收回手,“謔”地一下站了起來,她打開大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管青山,她大聲道:“聖上薨了。”

管青山一個閃身進了屋,然後就聽到他的哭聲,王承柔指揮著聚在門口的黑衣人,這些人應該就是李肅所說留給她的人吧。

她對著他們道:“去幾個人護送我宮中人,把公主與駙馬請來。去給嚴大人他們鬆綁。”

“是。”這些人一點遲疑都沒有,馬上遵命行事。

王承柔親自給清香清心鬆了綁,然後她對清香道:“李肅死了,我們自由了,你現在馬上要決定要不要跟嚴濤走。”

“我自然跟著娘娘,”

“沒有什麼娘娘了,我若不是還有事情要做,我也會離開這裡,你知道的,我現在很安全,你不用再為我操心,可是嚴濤不是,他要馬上離開,否則誰也說不好他的下場,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把敵人安好地留在身邊。”

清香朝嚴濤望去,管青山看來是有備而來,他準備了棺木,他把皇上放了進去,嚴濤此刻在對著棺木磕頭。

“我,”清香猶豫了,王承柔看在眼裡,她倒是毫不猶豫,馬上喚了嚴濤過來。

“你帶她走,還有你的人,好好對她,好好生活,這也是你的聖上給你安排的結局。你也去,”王承柔對著唐九道,前主的舊人怎麼可能會受到新主的待見。

嚴濤一把抓住清香的手,給王承柔磕頭後,衝著他的人說道:“我們走。”

清香含淚望向娘娘但沒有掙開嚴濤的手,王承柔衝她揮手:“去吧,好好的。”

清香離開後,王承柔對清心說:“你呢,可有打算?”

清心眼睛瞪得大大地:“我不走!奴婢永遠跟著您。”

王承柔點頭:“好,你跟著我。”

這時,管青山的人抬著李肅的棺槨,要出元尊殿,與正要進殿的公主相遇。張安眠看了管青山一眼,問了他一句:“要抬去哪裡?”

管青山神色一慌,但馬上穩住了:“主上生前有吩咐,屬下自會按他說的辦。”

“我問你去哪?”公主不怒自威,倒有幾分主上的氣勢。

管青山答:“聖康殿。”

張安眠:“那裡?嗬,不是又憋著什麼壞主意吧。行了,彆那麼緊張,你去吧,與我無關的事我還能攔你不成。”

管青山離開,與公主錯身而過,駙馬對公主言:“殿下果然猜對了,聖上真的薨了。”

張安眠:“呆會兒少說話,過後見了南邊來的,更要把嘴給我閉上。”

駙馬聽話地道:“是。”

二人進到殿內,張安眠和駙馬與王承柔行禮,王承柔道:“你們隨我在這殿中,待亂局結束一切明朗後,再回該去的地方。”

張安眠進屋看到桌子上有長劍短劍,還有一桌子的酒菜,好不熱鬨,她讓駙馬去到偏屋,隻剩她與母親後,她問:“他,是怎麼死的?”

王承柔眯了眯眼道:“毒酒,自己喝下去的。”

張安眠又問:“母親你說,他會不會還留了一手?”說著望向桌子上的寶劍,“你沒補上一刀?”

王承柔:“沒有。”

張安眠:“要我是您,我肯定會這樣做,不然我可不安心,凡是令我不安的還是我親自來滅最保險。母親,你錯過了最佳時機。”

不知怎地,王承柔腦中回蕩著李肅那句話,“不要信他們,離他們遠一點“。她搖了搖頭,像是要把什麼搖散,拋出去一樣。

她們一直等到黃昏,忽然,外麵那些黑衣人一下子消失在院中,張安眠道:“他們是李肅留給您的人?”

她語氣裡有羨慕的成分:“他其實完全不用這樣,至少不用防著我,這世上不是隻有他愛您,我是您的親生女兒,您對我怎樣我心裡是清楚的,我怎麼可能會害您。”

張安眠這話剛說完,外麵就有了動靜,進來之人於王承柔來說是熟人,曾經沒落王朝大禹的總管太監,張憲空的義父,宋衛。

聖康殿前,張憲空收劍入鞘,他站在他向往已久的殿門前,久久沒有邁步。

王尚站在他身後道:“父皇,要不要兒臣先進殿一探,我怕有埋伏。”

這話他斟酌了很久才說出口,若在以前,他會直接說,父皇莫進兒臣先行探路,但現在不會了,他用了“要不要”,這種征詢對方意見的方式。因為這聖康殿不是彆處,是帝王起居的地方,他怕他先於父皇進去,父皇會多想。就算父皇不多想,那些時時盯著他的臣子,也會抓住這一點詬病他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張憲空道:“不用,我自己進去,你們在外麵等就好。”

果然,這天下最尊貴之人呆的地方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每一個帝王都對這裡充滿了獨占欲。

張憲空知道大承完了,李肅輸了他贏了,這裡不會有什麼埋伏,有的隻是等待他的權力之屋。

張憲空步伐堅定地走到大殿之前,然後在那高高的台階前停了一下,最終他還是抬步走了進去。

一進大殿,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副棺槨,那棺槨四周並沒有鑿上棺釘,上麵放著一個信封,張憲空把手放到腰間配劍上,慢慢地靠過去。

他繞著這棺走了一圈,把信封拿在手裡,然後一掌下去,棺蓋被他拍開了大半。張憲空湊過去,看到了李肅的屍身。

他也如許多人一樣,懷疑李肅是否詐死,他仔細觀察做了檢查,與王承柔不同,他對那些江湖把式很是熟悉,他從李肅身上沒有看出任何疑點,但張憲空還是不放心,他抽出劍來,照著李肅%e8%83%b8口的位置就是一劍。

寶劍穿膛而過,把李肅與棺槨底部釘在了一起。張憲空這才安心,把信插開來看。

這是李肅寫給他的,信上提到了他最在乎的兩個人,王承柔與張安眠,也提到了他那段最不堪最痛苦的過往,李肅甚至還料到了他會給他一劍……

張憲空哪怕有了心裡準備也還是被氣到了,不止,他快要氣瘋了,不得不說,最了解他的還是他的敵人。

他用內力震碎了手中的信件,然後朝外麵大聲道:“來人!”

外麵人應聲而入,就見張憲空指著一副棺槨道:“把人給我弄出來,丟到監行場,派人嚴加看管,等著朕來處理。”

而另一邊的元尊殿,宋衛上前一臉笑意:“娘娘,奴婢來晚了。”

他說完轉頭看向張安眠:“這是公主殿下吧,奴婢給二位請安了。”

張安眠有點失望,她以為該是她的親生父親,那位南禹的元成帝親自來此才對,他不是打著解救妻兒的旗號一路發兵過來的嗎,怎麼隻派了個老太監來。

張安眠直接問了出來:“我父皇在哪裡?”

宋衛道:“該是在聖康殿。”

張安眠想了想,回頭對王承柔道:“母後,如今局勢已明,宮內已大安,兒臣就先回去了。”說著她招呼上駙馬,離開了元尊殿。

宋衛恭送完公主殿下後,對王承柔道:“聖上那裡雜事太多,要晚一些再過來看娘娘,娘娘先在此歇著,聖上自會有安排的。”

聖上?這才剛走一個聖上就馬上又來了一個,王承柔一時還真難以適應,她隻點了點頭,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