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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39 字 6個月前

陽光下。”

這個過程,王承柔早在趙陸那裡就聽說了,如今又聽李肅說了一遍,看來此傳言不假,過程該當如此。

李肅本以為王承柔聽了此事,至少會稍感憤怒,可見她無悲無喜,不知是因為在趙陸那裡已聽過此事,還是對張憲空已全然放下的結果。無論是哪一種,李肅發現他更喜歡王承柔現在的表現,他是真的不喜歡她對除了他此外的任何人表現出情緒。

當然,王承柔的表現也提醒了李肅,有必要在趙陸那個小院裡安插眼目了。他倒不是怕南邊的與之聯係,隻是想第一時間知道王承柔的情況,所有與她接觸的人,李肅都要嚴密的監控起來。

他本以為王承柔獲準出宮的機會後,會把侯府作為目的地,不想她竟還會去往那個瞎子的破院子,那個地方那個人,李肅都快要忘記了。

“陛下今日前來就是要與我說此事?”見李肅一直不說話,王承柔問他道。

李肅:“也不是特意,就是覺得你該知道。不過這件事裡確實有一個有趣的地方,你看得出來嗎?”

現在的王承柔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把自己封閉起來,把李肅說的話屏蔽在五感之外,她如今有所圖、有所謀,她必須要聽清李肅所說的所有言語,一字一句都不能漏下。

是以王承柔把剛才李肅所說一一過了一遍,並沒有找出什麼有趣的地方。她如實道:“臣妾不知。”

李肅朝她傾身,語氣認真起來:“再想。我這是在教你東西。”

王承柔心中一悸,李肅這是知道了什麼嗎?她才剛起了謀算的心思,他就說要教她,不可能的,她還什麼都沒做。

王承柔頂著壓力,沒有向後仰身,倒是真的更仔細地思考起來,不為彆的,就為既然李肅能從此事中看出什麼她看不出來的,這就說明,她不夠敏[gǎn],不夠多智。

她雖早就過了小女孩慕強的審美時期,但承認李肅在足智多謀方麵確實出色並不是什麼壞事,她要與他鬥,要在他這裡討到便宜,從他身上學習是最便捷與正確的。

於是王承柔再一次沉思起來,到底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的,是需要特彆注意的。

稍許,她慢慢道:“這所謂的巧合,並不是巧合?”

“繼續。”李肅飲了一口茶說道。

“南邊的情況不穩,張憲空有些著急了。”

李肅點頭:“他著急了,但他有些事並不能親自去做,於是這一幕就被有心人看在了眼中。”

王承柔不解,臣子看主上著急,去為他謀算,這算什麼趣事,甚至到了要拿這事指點她的程度?

李肅看得出王承柔的疑惑,他引導的也差不多了,於是給出了答案:“你那個養子不簡單。”

“王尚?”王承柔喃喃道。

“王尚?你給起的名?”李肅問。

“是,當時覺得此字很好,現在發現此名姓有些托大,好像這樣於小孩子並不利。早知我就不親自給他取名了,雖是他母親的遺願,但我已把姓氏給了他,名字還是該請個師父來定的。”

談到尚兒的名字,勾起了王承柔對一些往事的回憶。

李肅嗬笑了一聲:“哪裡大了,此時看來真是人如其名,此子心思了得,堪當一個大命格。”

王承柔皺眉:“此事與尚兒有什麼關係?就算是他助了元成帝一臂之力,要不,是巧合,要不就是陛下所想,有人教給他的罷了。”

李肅搖頭:“這就是我要教給你的,你對人性還是知之甚少,這世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會為自己打算,傾儘一切辦法來謀得自己想要的。”

這是在說他自己嗎,王承柔聽後就這一個感覺,他拿他自己與尚兒相比,真是太高看尚兒了,那隻是個孩子,沒了親生爹娘的可憐孩子。

人性什麼的王承柔不想與李肅爭辯,她隻說:“就算像你以為的那樣,尚兒是自己拿的主意幫助他義父,那也不至於給個孩子扣上耍心計的帽子。”

李肅:“吃虧不利於己的事誰會做,你難道忘了,張憲空假太監的事被揭出,對你那尚兒最為不利。此事之前,南部追隨者都拿他這個義子來安慰自己,雖主上不能人道沒有子嗣,但至少還有一個義子。如今張憲空可以再娶再生,不會再有人擁護這個義子,他從萬眾矚目到不再重要、不被關注,最重要的是,未來的儲位與他再無關係。”

李肅說到此,王承柔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此於己不利之事,就算是有人教唆尚兒,他也決不會去做,更彆說能教唆此事之人當是看的明白局勢,是不會找上尚兒的。

所以,隻能是尚兒自己的主意,自己行的事。

李肅的聲音繼續傳來:“此子心思長遠,知道就算不是由他捅出來,張憲空也會為了穩定局勢、凝聚人心遲早會自曝,那還不如由他來做這個推手,還能令他的義父高看他一眼,認他個大公無私,另生出一份愧疚之情,真是一舉多得。”

李肅說完,對著王承柔淡淡一笑:“你這義子認得好,讓他姓了你的姓氏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第116章

與李肅輕鬆的語氣不同, 王承柔眉眼沉重了起來。

她知道李肅說的很有道理,令她無從反駁,但尚兒在王承柔心中就是個小孩子, 他真的具備這樣的心機與能力嗎?這件事但凡是個有點心路的成年人都會這樣做, 而尚兒如此行事,唯一違和的地方就在於他還是個孩童。

她道:“臣妾不明白,就算一切如聖上所料, 這又跟尚兒與我同姓有什麼乾係?”

李肅點了下頭:“也是,是我多慮了, 隻要有我在,你誰都不需要, 什麼後路都不用留。”

王承柔心裡不認同李肅所言,正是因為他的存在才令她舉步維艱,處處想著要留後路的。而她給自己找好的光明後路恰是被他掐斷的。

王承柔不接話, 李肅走向她,最後在她身前站定。她坐著他站著,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道:“以後有什麼想知道的,不明白的,就算是南邊的消息亦或是那人的消息也不要緊, 你都可以來問我。我不僅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還會像今天這樣教你、指引你。比你浪費每月出宮的機會去求教什麼眼瞎心瞎的強。”

王承柔認為, 這世上但凡說出口的話沒有一句是多餘的,李肅這樣多思機辯的人更該如此。所以, 他其實對她去見趙陸是不滿的。

這可如何是好,她還想著能從趙陸那裡把眠眠運去南邊, 此事能成功的前提就是, 她能一直去往那個小院。

王承柔不能不開口了:“臣妾今日就受教了, 若是陛下不說,我連個孩子都看不透。不過說到心瞎,趙公子心瞎與否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的眼睛是因我而瞎……”

她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李肅已明白了她的意思。當初這事做得是有些狠絕,並不是後悔弄瞎了趙陸,可著他的心意虐殺對方的心都有,是不該當著王承柔的麵逼著她看了全程。

想來那一幕映入她眼的同時也入了她的心,她愧疚、憐惜對方李肅也不是不能明白,不過是心裡不舒服罷了。

這份不適令心頭泛上酸意,全部醃在了她的那句公子上。他道:“什麼公子,趙陸也不小了。”

這話說得沒道理,趙陸不管多大年紀,他沒有成婚就可以被稱為公子。王承柔這樣想的時候,李肅也想到了,他忽然道:“你既然覺得對不起他,不如為他做點實事。”

王承柔可不認為李肅會發什麼善心,她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警惕地問:“做什麼?”:-)思:-)兔:-)網:-)

李肅:“剛說他歲數也不小了,該成婚了。他眼不好,沒有女子主動就他,那我們就幫幫他。”

王承柔第一反應是拒絕,李肅那裡能有什麼好事,他不害人就不錯了:“還是算了吧,”

“他一個人在那荒院裡苟活,你怎麼知道他不想找個伴,不想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到底是你不希望他找還是他本人不願意,你確定要替他做這個決定?”李肅冷冰冰地打斷王承柔。

王承柔聞言一楞,是啊,先不論李肅有什麼目的,她確實是不知趙陸怎麼想的,若他真如李肅所說,也想找個合心意的伴兒,那她現在替他拒絕不是太自私了嗎。

見她不再說話,李肅臉上放晴了一些:“就這樣定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他找一個穩妥之人來照顧他的。”

王承柔心裡有些慌,她隱隱覺得不妥,覺得自己好像又給趙陸惹了麻煩。她隻能急道:“不急吧,怎麼也要先問過他的意見。”

李肅壓下要說的話,想了想道:“可以,以免我派過去的人你不信任,還是你親自走一趟吧。”

“我去?”

“你去,明日就去,許你出宮。”

李肅說著扳著她的雙肩擁她入懷:“夜深了,就寢吧。”

還沒等王承柔反應過來,她就被李肅推倒了,她急道:“聖上還未洗漱,”

李肅嘴裡已含糊:“完事再說。”

一開始王承柔還是走神的,她腦子裡裝了太多東西,一會兒是尚兒的早熟多智,一會兒是眠眠要如何順利出逃,最後開始擔心又給趙陸惹了麻煩,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來回翻滾,但沒過多久,她就什麼都想不了了,隻應付一個李肅她就用儘了全部的心力。

李肅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他在磨人心智上很有手段,王承柔以前也試過放空自己,可根本做不到。

她有血有肉的一個大活人,並不能假裝自己是個木偶,無論她心有多堅,李肅不讓,她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提到了趙陸與張憲空,讓他心裡存了氣,這一夜於王承柔來說很是難熬,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暈過去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想,哪有什麼更難熬,每一次其實於她來說都不容易,不過是她自己事後安慰自己,騙自己的罷了。

王承柔的感覺並沒有錯,李肅是帶著點兒氣的,她見了趙陸,他們私下聊到晚回了宮,他們還談論了南邊,自然也會談到那個人。

李肅說不清自己更介意誰,是近在眼前的趙陸,還是遠在南邊的張憲空。他們雖一個瞎一個遠,但都不能讓李肅毫無芥蒂,哪怕他在心裡勸自己,她人終是他的,隻有他能觸碰,能相伴,但這個事實也隻能讓他不至於因憤怒而失控。

李肅不承認自己多少有些失控,但王承柔的感受與他並不相通,直到他看到昏過去的懷中人,他才意識到剛才的一番談話還是影響到了他,看來給趙陸婚配的事要早些安排了。

林中小院中,趙陸哪怕是眼睛上蒙著白布,他驚詫的表情都能一覽無遺,見他久久不說話,王承柔就知道了他的態度,她道:“對不住了,我又連累了你。”

趙陸的表情平靜下來,本來就是一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