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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30 字 6個月前

親說:“那於你妹妹不是她想要的,以你妹妹的脾氣秉性,他們之間已積重難返,況君恩難測,難保以後二人不會結仇,還是不要以聖上嶽家自居的好。”

再後來,他欣賞嶽丈的人品,與妻子感情又好,自然心就偏向了那邊,加上王承柔一直過得不順心,母親回家說,皇上有拿眠眠做人質,脅迫皇後之意。

王亭真徹底起了不忠之心是在父親的喪禮上,他親眼見到妹妹對皇帝的抗拒與躲避,甚至到了心裡都出了問題的程度,當時隻怪自己無能為力,不能把她們娘倆從宮中接出來。

如今王承柔說,皇上不敢動他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就知道了,這是妹妹在宮中與皇上周旋的結果。試想能讓皇上對他的躍躍欲試按兵不動,王承柔在其中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但如王承柔不想把王亭真牽扯進來一樣,王亭真也不想把王承柔牽扯進來。

他道:“不用為我做什麼,過好你自己的日子,我什麼都不懼。”

王承柔:“不是的,哥哥,我這次來不完全是來勸你的,你不要什麼都瞞著我,真出事了,不要讓我一無所知,也許我可以幫你,多一個份力量總好過單打獨鬥。李肅這人是有一些傲氣在身上的,他可能根本就沒把咱們看在眼中,不覺得是他的對手,這一點倒是可以利用。”

王亭真想了想:“我知道了,若是以後有事要與你相商,會派人通知你,你到了家中再說。”

從保帝侯府出來,王承柔走向守在門口的管青山:“皇上有說必須直接回宮嗎?”

管青山:“是,娘娘,皇上的意思您隻能去一個地方。”

王承柔輕輕道:“哦,那就回去吧。”

王承柔在馬車剛走上宮道時,與清香道:“先不回元尊殿,去看看眠眠。”

王承柔很少去眠眠的華昭宮,上次去也是因為想著要查看她那裡的環境、生活用具、以及房間布置是否有差錯才去的,這一頭子下來,距上次去華昭宮也有段時日了。

“是。”清香應下娘娘的旨意,擺駕華昭宮。

一進殿,就見隻阮雯迎接,王承柔站住問:“公主呢?”

阮雯:“公主去禦花園了,殿下不讓我跟,清心陪著呢。”

王承柔繼續往屋裡走,接著問道:“去了多久了?”

阮雯:“走了有一會兒了,想是該回來了。“

王承柔點點頭,跨過門檻進到屋去。

她發現屋裡多了很多東西,珠光寶氣的,竟有些耀目。王承柔皺了皺眉問跟在身後的阮雯:“這些東西都是皇上賞的?”

阮雯略低了低頭:“是。”

王承柔眉頭皺得更深了,一個才7歲的孩子,與這滿屋的貴氣著實不附。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李肅那樣心思縝密,聰明多智的人,與她這個親生母親比起來,在養育眠眠的過程中,最缺的就是計深遠。

要知道古代先賢所著《訓子》一書提到,撫育子女溺愛最是要不得。於貴於財甚恐多餘,主清苦知恥為正,以清雅正心為妙。如今李肅所為,哪一條也不沾邊。

王承柔不再查看屋中之物,隻問了阮雯一些眠眠平常用膳睡眠的情況,阮雯一一答了。

王承柔聽著聽著,忽然問出一句:“今日是初六嗎?”

阮雯停下之前的話頭,回話道:“是的娘娘,今日正是初六日。”

王承柔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月的初六,皇上一般會在禦花園召見言臣,這個傳統從前朝就有了。所以,雙月的初六,禦花園裡偶遇皇上這個事,前朝就有很多宮中傳言可以講。

而眠眠今日去到禦花園,也不得不讓王承柔多想,因為她是知道那孩子的,與她不一樣,眠眠更喜靜一些,並不喜歡滿園子跑。

王承柔沒有再坐下,她直接出了屋子,出了華昭宮,對清香道:“去禦花園。”

第109章

禦花園裡有個諫言閣, 就是個亭子,二百多年的習俗了,皇上為顯清正, 雙月的初六會在此聽取言臣的批評建議。

二百年下來,很多東西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後麵偶有皇上在這方麵做得很好, 但大多是擺擺樣子說了不聽的。至於到了李肅這裡,實際情況是, 根本沒有言臣敢說什麼。

他是赦了所有朝中大臣, 但並不代表他寬容仁慈,大承建朝這二年裡, 他手上殺掉的臣子並不少。

兩年的臣君磨合中, 這一朝臣子雖沒完全摸清皇上的脾性, 但多少也摸清了一些他的逆鱗,言臣們彆說是批評,連建議都提的含糊,因為他們這位帝王,就討厭被人指手劃腳。大承朝這個雙月初六的禦花園諫言, 基本就是個擺設。

君臣走個過程,各自便利的事, 所以亭中氣氛還算和諧。若是到了冬日,亭中會生爐火,一盆爐火快要滅了的時候, 會也就散了。這也是另一種智慧, 可避免把皇上貴人們都凍壞了, 還可避免有些言臣越說越激動, 不知適時打住的情況。

如今冬日未到, 亭中並未擺火,今日輪到的兩位言臣沒意義的車軲轆話說得也差不多了,李肅終於肯開口道:“愛卿們說的極是,當真是為朕分憂了,今日就到此,都回吧。”

兩位言臣行了跪拜大禮,依次從亭中離開。

李肅喝了小桌上的一杯茶,茶杯在他手裡轉了一圈,他一攏手,杯子轉了兩圈後,立在了原處。他微微側目道:“出來吧。”

九宇公主已經很久沒見過皇上了,算算日子足足有一個多月。這一段日子裡,皇上不叫她去聖康殿,也不來華昭宮,甚至連一件東西都沒有賞下來,好像把她忘了一樣,這令張安眠十分不適應。

她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她讓奴婢去打聽,得來的消息朝中並沒有出什麼事,皇上的起居也與往常無異,可為什麼聖上跟以前不一樣了呢,是她說錯做錯什麼惹他生氣了嗎?

張安眠終是坐不住,她知道雙月初六的禦花園諫言,這還是皇上講給她一些治策時說給她聽的,所以趕在今日過來,來堵皇上。

她不想被更多人發現,又不想離得太遠,就提前爬上了假山,躲在了亭子背麵。這邊,剛聽到大臣們退下了,正想著怎麼出來,就聽到皇上讓好出來的命令。

張安眠一點都不害怕聖上會責罰她,因為以前與皇上相處的經驗,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聖上都會和藹的對待她,在她心裡,皇上是個慈祥的父輩。

李肅很早就發現了張安眠,一個幾歲的小孩子,氣息與身形都不知道隱藏。虧得他對自己武功的自信,否則有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異常時就出手了,那樣的話,她的小命就得去掉半條。

李肅坐在亭中聽言臣說話時,琢磨過來,這孩子是來乾什麼的。他與王承柔做了交易後,所有身心都放在了元尊殿上,確實是把華昭宮裡的這孩子給忘了。

不過是他棋盒裡的一枚棋子,哪怕是很重要的一枚,也改變不了棋子的本質。本質就是,該到他“下棋”的時候才會被拿出來使用,如今他並不需要布陣,一時就把她忘記在了盒子裡。

不想這孩子竟然找了來,看來自己往常的功夫沒有白廢,這孩子真把他當依靠了。

他聽到身後磨磨蹭蹭的聲音,慢悠悠地回頭。張安眠看到皇上站起朝向自己,她覷著他的麵色,並沒有看到不悅的表情,心下一高興,就急著過來。▂思▂兔▂網▂

不知是否因為在後麵蹲的久了,腳麻了不利索,她腳下忽然不穩,一腳踩上裙底,身子晃了起來。

李肅眉頭一緊,手掌朝桌上一拍,整個人借力而起,朝張安眠的方向衝了過去……

王承柔問了園子二門的奴婢,二位大人已離開,她加快了腳步,直奔諫言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李肅私下經常與眠眠相見,但她這一次心裡莫名的有些慌,扣心自問,並沒有什麼緣由,這就更讓她心裡沒底了,就覺得馬上見到眠眠,才能消除這份不安。

王承柔眼見亭子就在眼前,她腳下步子更快了,但當她走到亭下時,看到了讓她驚心的一幕。

眠眠小小的身影左晃右晃地,最終也沒有站穩,而是一頭朝亭下紮了下來,她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提裙就跑了過去,隻恨自己生不出翅膀飛過去。

在朝眠眠跑的時候,王承柔心裡已清楚,她什麼都做不了,一切都晚了。

這種絕望的情緒還來不及蔓延,就見一道黑金色身影一閃而過,那道大的身影接住了小的,但由於速度太快,他們並沒有安全落地,而是撞向了另一側的假山。

這下亭子裡亭子下的奴婢都發出了驚呼聲,唯有王承柔,先前那一瞬間升起的絕望在一點點消失,她看得很清楚,李肅把眠眠護在了懷裡,撞向假山的隻有他自己。

王承柔在上一刻那麼短的瞬間裡,她其實已經想好,若是眠眠出了事,也沒什麼大不了,與她同去就是。她甚至生出了一股解脫感,她可以不用再累下去了。

王承柔在眾多奴婢奔向李肅的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剛才那些消極自毀的想法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憤怒。她的腿還有些軟,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氣的,但她還是朝前移動著。

王承柔跑到近前的時候,皇上與公主已經被眾人圍了上去,李肅很早就看到了王承柔,他想讓她無礙地走向他,他衝眾人道:“都退下去。”

唐九堅持了一下:“聖上,您不要動,奴婢們已經去叫太醫了,你先忍忍,不要起來。”

唐九知道摔到胳膊腿是不能亂移動的,他看著皇上龍袍都磨破了,金色刺繡的龍頭被毀壞,彰顯著大不吉。每看一眼,他心裡就顫一下,這可如何是好。

皇上像在忍耐著什麼,對他說:“起開,朕能起來。”

一隻小手按到他%e8%83%b8`前,是被他護在懷裡的張安眠,她眼眶是紅的,眼裡含著淚,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來,她撇撇嘴正要說話,就聽見母後的聲音:“眠眠!”

唐九見皇後來了,心裡有了主心骨,他這才讓開路,一邊對娘娘行禮,一邊道:“皇後娘娘,您快勸勸皇上,在太醫來之前還是不要起身的好。”

李肅正要用力撐起身子站起來,但聽到此話,他撐身子的動作忽然頓住,手上也泄了勁,充滿期待地看著朝他走過來的王承柔。

王承柔走到近前,一把把張安眠從他懷裡抱了過來,李肅正要告訴她,孩子沒事,他救的他很清楚,最多隻是受了點驚嚇。不料還未出聲,就見王承柔怒視著他,那雙眼赤紅,裡麵滿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憤怒與怨恨。

李肅被這一幕震到失語,下一秒,他眼見著對方伸出手來,這不是王承柔第一次對他動手,但以前每次都被他攔截了下來。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提前預判了她的動作,但他沒有伸手阻攔,他也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