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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88 字 6個月前

說話,王承柔搖頭歎氣:“就衝你現在這個狀態,我也該早日讓新人入宮。張安眠,你真覺得你在宮中的生活如魚得水安穩無憂?我也想讓你充滿安全感的活著,但現實條件達不到,我們的處境,居安都算不上,怎麼能夠不思危。”

“你先回去吧。”王承柔喚清香,打算讓她送眠眠回去,她有些話還要對同行而來清心說。

張安眠看了看菊雅,想說什麼,卻在母親的目光中忍了下來,她聽話地同清香離開了元尊殿。

待人一走,王承柔對菊雅道:“你回聖康殿去,跟派你來的嬤嬤說,就說是我說的。去吧。”

菊雅一楞,這就完了,她私自議論了關乎國本的選秀之事,還私自品評了娘娘所為,皇後娘娘卻並沒有罰她,隻是把她貶回了聖康殿。

她一個勁地謝恩,王承柔卻覺得,這人回到聖康殿,就算管事嬤嬤不會對她如何,李肅也不會再用她了,她的結局必不會好。心裡想著,本都是彆人案板上的魚,她根本起不了罰她的心。

菊雅謝恩離開後,王承柔看了一眼清心,清心不用她說話,馬上跪下道:“主子我錯了。”

王承柔道:“你還知道錯了,怎麼年紀越大越活回去了,我把眠眠交到你手上,你怎麼還不如阮雯頂事。要記得,包了糖衣的□□還是□□,它變不成糖果子。”

這廂解決了眠眠身邊不安定因素,同時也敲打了清心,待晚上,得了消息的李肅如王承柔所料來到了元尊殿。

王承柔把手邊的蠟燭挑了挑,屋裡一下子亮了些,她回頭一見,李肅走了進來。

第97章

王承柔站起來, 輕輕下腰,李肅手上一墊, 把她扶了起來。

李肅坐下拿起燭剪, 他常年握刀舞棍,手心有永久性的繭,但他手背卻與這份粗糙不符,白暫光滑, 青筋可見。他很巧, 幾下就把燭火剪到了位, 王承柔剛才忙乎了半天,不如他這幾下子。

“其實,聖上真的是個很優秀的人。會投胎出身好, 固國公府的嫡長子, 三歲開蒙的時候,雲京城的名師們搶著當您的老師, 都是些真正的大家大儒。正因為是真正的大儒,可見並不是為了攀附國公府才行此舉,是真的被小公爺的早慧明智所折服。”

二人目光皆從火燭處望向對方, 李肅沒有因為王承柔難得誇他而高興, 他是了解她的, 這樣的開場白,後麵絕不是什麼好話, 所以, 他不接, 他隻道:“你這的宮人怎麼連個燭火都剪不好?”

王承柔自說自的:“少年時, 小公爺一腔男兒報國心, 彆的貴家子弟還在逗狗遛鳥的時候, 您一匹單騎走邊關,趕上戰事,奮勇殺敵眉頭不怵,生生耽誤了一屆科舉。”

李肅放下燭剪:“還是要注意下眼睛,哪怕不讀書不做針線活兒,屋裡也要亮一點才好。”

王承柔:“終於,您在又一屆科舉時趕回了雲京,有尖酸刻薄善妒者,等著看您的笑話,他們失望了,小公爺還是那個小公爺,狀元及第金榜題名。一文一武兩不誤。臣妾,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您。”

李肅眸光發散,鏢圓賽,他們第一次相見的契機。

王承柔:“後來,臣妾領略了您的政治抱負、權謀野心。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為日後布局,哪怕臣妾曾為棋子,如今回首來看,都要感歎一句,國家有如此君王幸甚矣。”

李肅眸中有了實光,他道:“所以?”

“所以,這一世您依然優秀,哪怕人變了,時局變了,天下還是您的,臣妾,也依然在原地。若說上一世臣妾看到了您謀權的手段,這一世則是見識了您的隱忍之心。”

“哦?我忍了什麼?”李肅終被她勾得參與到這個話題。

“您忍了張憲空,忍了我,忍了南境的三年。”

李肅把腿盤到了榻上,身子向後倚,來了,他不愛聽的要來了。王承柔接著說:“您若是不忍,直接拆散我們,我必與他生死相隨,同心永駐。可您忍了,忍到我與他淡然收場。南境的三年,明明您想要的已唾手可得,卻為了大局,忍下私欲放下一切奔了戰場,若隻是大承的臣民,我必為國家有此君主而自豪歡呼。”

李肅一笑:“那是你不知道,上一世你不在了後,大錚是個什麼鬼樣子。我這一世之所以會顧全大局,是因為知道,待我回首,你在目光所及。”

李肅收了笑:“已經把我拔高到這個高度,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承柔:“臣妾想說,皇上英明了兩世,卻犯了同一個糊塗。臣妾是真的配不上聖上,上一世不配,這一世也不配。”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不愛聽的。

“臣妾空有色相,就算長得好些,全國若是找起來,必是有不少比臣妾姿色更佳者,聖上可借此次選秀的機會,從民間選撥,必定能尋到絕色佳人。

李肅點了點頭:“空有色相,嗯,還有呢?“

王承柔忽然發現,她原本並不是要說這些,明明該說的是她遣走眠眠宮中婢女之事,隻是忽然有感而發,要是李肅不糾纏、肯放她而去,她與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他們本可以相忘於歲月。

她不想再進行這個話題,她知道就算她列舉一堆自己的缺點,李肅也會無動於衷,陷入執念的人怎麼可能清醒自救。

見她不說話,李肅倒是有話要說:“你霸道不知迂回,當初追我時,很是讓人不適,但心是誠的意是真的。想嫁進固國公府的人不少,但到了真格的時候,她們皆會權衡,多一分付出都不肯。隻有你,一無返顧地一頭紮了進來。”

這下換王承柔不愛聽了,她不想提及上一世的蠢事。她站起來:“聖上喝茶嗎?”

李肅像她剛才那樣,不理她轉移的話題,自顧自地道:“但了解你後會發現,你是隻紙老虎,對有了感情的下人都霸氣不起來,對我亦然。被下了正妻的名份,連罵我都不會,可是被我欺負的慘。”

王承柔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留個後背給他不曾回頭。

李肅:“我還看到,兔子急了咬人的時候,才知你心底有股狠勁。平常咋呼的厲害卻連隻螞蟻都不願踩死的主兒,為達目的,不惜推人下井殺人越貨。”

王承柔閉上了眼,待睜開後她轉身:“臣妾與聖上,真的是很會戳對方的痛處。”

李肅搖頭:“不是,我不是在戳你痛處。我隻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霸道張揚的你,懦弱膽怯的你,還有心狠手辣的你,你所有的樣子我都見過,我都愛。怎麼可能不配呢,明明就是照著我的喜好長的,外在、內在,皆是我心頭好。”

屋裡一時安靜下來,稍許,李肅道:“不是要給我上茶嗎?”

王承柔去拿了茶放到桌上,李肅喝了一口道:“華昭宮那婢子的事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打發了就是。”

她打發宮婢一事,料想李肅也不會說什麼,但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答應阮雯的事。

王承柔道:“這一次多虧阮嬤嬤,否則還不知眠眠身邊竟有如此不穩重之人。”

李肅看向她:“阮雯?我記得你不是不喜歡她在公主身邊嗎?”

王承柔心下一動,原來他真的動了撤換阮雯的心思。她道:“有她在眠眠身邊挺好,臣妾並無不滿。”

李肅無言地看了她一會兒,他道:“我知道了,會如你願的。”

李肅說完看了眼重新暗下去的燭光,這一次他沒有再挑亮它,而是吹滅了其中一支,他道:“很晚了,就寢吧。”

一個月,她妥了一個月,忽然又要與他同床而眠,王承柔有些接受不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人的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以前他天天都來,她好似習慣了一般,除卻怕懷孕之外也沒覺得怎麼樣。如今,習慣了清淨的日子,忽然又要麵對如山的壓迫,避無可避的侵略,王承柔不再習慣難以接受。

一通梳洗後,二人坐於帳中。李肅剛一碰上她的手,王承柔渾身一抖,她沒忍住躲開了。

李肅麵有不愉,但他道:“我今天又說錯話了,惹了你不快,下次再不敢了。”

他說著摟著她躺下,王承柔渾身僵硬,李肅也發現了其中關竅,他內心裡想,真不該與她僵持這一個月,以前明明已經習慣了他夜夜宿在這裡,如今卻比第一次都要彆扭。

他忽聽王承柔道:“臣妾若說今日不想,聖上可否遵我意?”

李肅在上麵看著她,看了好久,然後他躺了下去,躺在了她身旁。王承柔輕輕呼出一口氣,聽李肅在旁邊道:“今日允了你,不代表以後你可依此行事,相信你也不願看到帝王之雷霆之怒。”

一夜,二人皆沒睡好。李肅早早地離開,下了朝回到聖康殿,宣了阮雯來見。

阮雯跪在地下,已跪了很長時間。主子不叫起,她連頭都不敢抬。她知道,就算她求了皇後娘娘,就算皇上允了皇後娘娘,自己這一關也不好過。

她也是怕的,可若是可以留在華昭宮,她願意承受來自帝王的壓力。

李肅放下筆,擦了手,終於肯把眼神瞥向地上所跪之人。他把布巾往旁邊一扔,道了一句:“平常真沒看出來,你倒是忠心。”

阮雯趕緊作答:“奴婢一向忠君愛主。”

李肅陰沉的眼盯著她:“忠君?你還知道你的君你的主是誰嗎?”

“奴婢不敢,奴婢自然知道。”

李肅:“另起心思的人,朕一般不會再用,可你聰明找對了人,讓皇後替你說話。你可以留在華昭宮,但虎刹門裡再無你的名號。”

阮雯沒想到,不過是一個於皇上皇後還有公主都好的提醒,竟會惹聖上盛怒至此。雖沒有打罵,但除名虎刹門,意味著她將成為一枚廢棋,永世不會被皇上所用,她這輩子隻能在華昭宮度過了。

阮雯沒想到的是,她竟沒有第一時間替自己哀嚎,反而憂心上了公主。如此看來,可以確認皇上對公主的好都是假的。

自己才剛為公主著想一回,就得了皇上的厭棄,不得不說,還是皇後娘娘看得分明,一門心思廣納後宮,讓公主正視現實,不至陷得太深。

阮雯跪得時間太長,從聖康殿裡出來,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華昭宮,皇後娘娘能那麼痛快地答應替她這個厭惡之人求情,是否已經想到了這一步,想到了皇上會棄用她,比起忠於皇上的人,一個不得皇上信任之人,在公主身邊更能令娘娘安心吧。

阮雯苦笑,她莫不是成了帝後相爭的犧牲品。

擇選的日子到了,因著李肅把此事全部交給了王承柔,皇後的元尊殿一下子熱鬨了起來。每日不停進出的秀女,名冊上的寫寫劃劃,王承柔覺得她就不該答應李肅,這活兒就該他自己來乾。

沒選幾日,外侍官傳來噩耗,保帝侯府的老侯爺生了急病,人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