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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50 字 6個月前

人來報“李肅李大人求見太後娘娘。”

趙湧彥忍著攥拳的衝動,保持著平靜,聽太後道“皇上不介意我內侄晉見吧,他這孩子倒是偶爾會進宮來與哀家一同用膳。”

趙湧彥心跳如搗鼓,不明白太後的用意,但他也隻能道“朕不介意,宣李大人進來吧。”

一張大圓桌上,坐著三個人,坐上位的自然是皇上,然後是太後,最後是李肅。

趙湧彥發現,他如今成了皇帝,明明心裡恨毒了李肅,卻連有意不賜他座,都做不到。他又暗恨了恨,但還是能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這是在太後殿裡,六日後才是他的登基大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先忍下。

太後對李肅道“你倒是好口福,哀家正說最近皇上辛苦,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該是給他補一補身體的時候,特意叫人做了養生的粥,倒叫你趕上了。”

李肅“是微臣托了聖上的福。”

趙湧彥“不用多禮,李大人是我大禹的肱骨之臣,一碗粥而已,該是賞你的。”

李肅聞言一挑眉,但並未說話。一頓飯太後隻吃了幾口,就鬨著飽了,離席前對皇上與李肅道“阿雨陪皇上再用點,哀家去用些茶,消消這膩。”

太後一走,屋裡就剩下四個太後殿的奴婢,兩個太監兩個宮婢,跟趙湧彥來的貼身太監,宋衛的徒弟宋鑒,剛被太後攔在了屋外,此時正在院裡候著呢。

太後一走,趙湧彥就開始有點緊張,然後他見李肅一個眼神,那四個奴婢就一齊默默地退下了。趙湧彥手中的筷子差點就掉了,他忍著站起來的衝動,提醒自己,他現在是皇上,他要保持住皇家的體麵。

但趙湧彥還是忍不住,瞪大眼睛看著李肅。

李肅笑道“皇上這麼緊張做什麼?”他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拿起盤中的巾帕擦了手。

趙湧彥儘量用威嚴地聲音問他“李大人這是在乾什麼?朕還沒叫他們下去,他們竟敢私自離開,這屋裡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

李肅忽然抬高聲音道“趙五,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彆來無恙啊。”

趙湧彥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邊後退一邊道“你,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大膽!朕是皇上,豈容你如此無禮。來人啊!來人!”

李肅抬眼淡漠地看著他“你省些力吧,整個養安殿,不會有人聽到你的呼叫。”

趙湧彥去拉房門,發現門是鎖上的,他根本拉不動,捅破窗子,朝外看去,院中他帶來的人,像是睡著了一樣,倚在了廊上。

趙湧彥眼中布滿了驚懼,他望回李肅“你都想起來了是不是,不過我告訴你,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文武百官都認我這個皇帝,你那些邊關大軍可還在原地未動呢,能不能回來也要聽我這個皇帝的。我若是出了事,加上先帝的死,你就是最大的謀害君主的嫌疑人,到時,等不到你的大軍到,你李家就完了。”

“皇上太過激動了,臣怎麼可能會謀害你,你坐下,咱們好好說說話。”

李肅現在的樣子,一點不現他狠厲嚇人的樣子,反而麵帶微笑,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趙湧彥不知不覺地,慢慢地走了回來,坐回了椅子裡。

不知為何,他就是信,信李肅說不會謀害他,那他就不會。

李肅道“皇上想想,我若是想害你,又何必讓你順利登上了皇位,我多費這一道手有何用?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做無用功的,對不對?”

趙湧彥半信半疑“那你要做什麼?”

李肅“我若說我並不想做什麼,皇上您信嗎。您信不信都不要緊,事都是一件件行出來的,以後皇上就知道了,臣無意再奪一次這皇位。”

趙湧彥眼睛開始冒光“你,你是說,你這一世不想再做皇上了?”

李肅點頭“是的。那個位置我上去過,品嘗過,如今重來一次,我想換種活法。”

趙湧彥不說話了,眼睛開始亂轉,李肅又道“當然,為了自保,我肯定手裡也要握些東西,皇上您看這個。”

說著李肅掏出幾張紙來,趙湧彥馬上認真看起來,看完後他大駭,李肅什麼時候做的這些他根本不知道,一直以來,在先帝病重期間,他不都是沉默不言,從不湊前的嗎。

就是昨日,文武百官一舉把他推上皇位,他也是從善如流什麼意見都不發表。卻原來他在背後可沒少做事,他所有的罪證,李肅這裡都有,可以說是握住了他的把柄與命門。

趙湧彥也知道把手中的東西毀掉並沒用,但他還是把他們撕的稀碎。

李肅也不攔著,待他撕完後,他說“剛才我就說了,這隻是臣自保的手段,其實聖上往好處想,我們兩個互相掣肘,合作才能長久地進行下去。”

趙湧彥“合作?怎麼合作?”

李肅“微臣想到哪裡就先說到哪,第一,六日後的登基大典,這幾日禮部會擬新的國號新的禮製,皇上可有想過用什麼?”

趙湧彥搖頭“不曾,我,朕打算從中挑一個就好。”

“那皇上看看這個。”李肅又拿出一個小冊子。

趙湧彥翻開看了,裡麵有國號、禮製等內容。他問“這是?”

李肅“是臣為皇上精心挑選的國號。”

趙湧彥“你這是什麼國號,明明是你曾經建立的王朝,對我大禹一說,這是另起爐灶,否了我大禹的天下。”

李肅臉上冷了一分“若不是我放水,彆說大禹,這天下的君主恐怕都要改姓了。如今不過是我不要的東西給了你,但我再不要,給它起個我看著順眼的名字的權力總還有吧。”

欺人太甚!真當大禹、當他趙家無人了。可就算是有人,就算是姓趙的他登上了皇位又如何呢,還真就像李肅所言,是他不要了施舍給他的。

趙湧彥眼中的驚濤駭浪慢慢地消散下去,他問“那第二呢?”

李肅“皇上這是允了‘第一’嗎?”

趙湧彥頜首,李肅補充道“望皇上遵守與臣的約定,否則,若是皇上反把,那就不要怪臣直接掀了桌子。”

趙湧彥再次頜首,李肅這才道“第二,皇上日後納誰晉誰,由哪個皇子繼承皇位都要由我說了算。”

趙湧彥運了口氣道“可。還有嗎?”

李肅“還有一條,目前就這麼多了。以後想到什麼我會再稟告聖上的。這最後一條就是,有人欠我父親一個磕頭。”

趙湧彥不明白了“此話怎講?”

李肅“王承柔,這一世她還沒給父親大人上過一柱香呢。”

趙湧彥久久沒有說出話來,他怎麼就忘了呢,上一世王承柔死後,眼前這個男人瘋到了何種地步。重來一世,她雖然沒死,但他依然得不到她,並且還收獲了她的背叛,他應該還會再瘋一次吧,隻不過現在看來,是換了一種瘋法而已。

“可這事,朕也沒辦法,總不能直接下皇令,讓張家之妻去給老國公上香磕頭吧。”

“當然不會讓皇上這樣做,皇上隻需在登基大典過後的萬壽節上,私下召見她一次即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登基大典過後的第三日,正是趙湧彥的壽辰,登基與萬壽節趕到了一起,趙湧彥原想的也是要大肆慶賀的。

他不知道李肅具體要做什麼,但這三件事都不算太過分,趙湧彥可以答應。臨走的時候,李肅站起身來走到他身前。

趙湧彥不矮,但李肅更高,他站在自己麵前,帶給趙湧彥的威壓還是巨大的。從上一世從他小時候,他就怕他。如今經曆了上一世的恥辱,他本該恨他的,可卻在知道李肅不會要他的命,也不會搶他的皇位後,那份恨意竟減輕了許多。

李肅伸手給趙湧彥折了折衣服領子,並正了正他的冠,一開趙湧彥還有些抗拒,但後來,他就不動了。

從來沒有人對趙湧彥做過這些,從小到大,他收獲到的僅有的溫情是來自皇姐與王承柔的,而他在男性長輩親人那裡從來沒有得到過關心與愛護。

李肅做完這些,衝他笑了笑“聖上去吧,請您記住,隻要您聽微臣的話,無論你所做之事在群臣與天下人眼中是對是錯,微臣都會永遠站在您身後,堅定地支持著您。”

趙湧彥大腦一片空白,直到他走到門口,忽然轉身道“張憲空,如果你氣不過,我可以把他交給你,任由你處置。”

李肅心中泛起鄙夷,趙湧彥不僅是個蠢物,還是個歹毒的小人。他自然是麵上不顯,隻道“我與他的事不勞皇上費心,皇上於他,該用就用,不用顧及微臣。”

時辰好像都被李肅掐的剛剛好,趙湧彥一出去,睡在廊下的宋鑒迷迷糊糊醒了過來,見到皇上打屋裡出來朝他這邊走過來,馬上站起來行禮,心裡嚇得“砰砰”跳,生怕皇上怪責。

宋鑒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這才剛早上他就犯困,讓師父知道還不得剝了他的皮。好不容易因跟對了師父而能進入聖安殿伺候起皇上,他可不能把差事辦砸了,丟了師父的臉。

不過還好,皇上好像並沒發覺他的失職,隻衝他道一聲“回吧。”沒有說彆的。

五日後,哀帝下葬,轉過一天,多一日朝中都無人等,新帝皇五子趙湧彥登基。可在皇帝登基前,定立國號的時候,朝中曾發生過一場爭執。

新帝以哀帝過於年輕而薨逝,加上又是在老丞相死後昏倒,才有了這一命劫為由,要改禹朝國號。

眾臣自然不讓,國號豈可瞎改,那可是國之根本,但能起到決定作用的內閣大臣中,除皇甫宇光不同意外,其他四位,喻自文含糊其辭,剩下三人,以李肅為首都堅定地站在了皇上一邊。

最後,哪怕皇甫大人排位在第一,以因無人支持而勢單力簿,再加上皇上執意如此,甚至說出,若是不改,它日自己也遭受急病,所有反對他的人都是存了不忠之心。

最終皇上與內閣幾位如願以償,大禹改為大錚。是的李肅把他上一世的國號挪到了現在用,李肅並不在乎這個,一個國號而已,都是他定的。他上一世可以定這個,這一世就可以重新再定一個。本來他就不喜歡大錚了,他在那一個朝代中,失去了最重要的人,過著最慘的人生。

重來一世,那就通通重來吧,這個於他來說,帶著悲劇色彩的國號,就從改變它開始吧。

登基大典結束後,整個皇宮,整個雲京城都開始了忙碌。宮裡在忙著準備即將到來的萬壽節,宮外,各家夫人、姑娘們都在精心準備入宮參宴的服飾。

有存著進宮爭豔心思的,有存的進宮當娘娘心思的,還有心裡有意中人,想借此次聖上的壽宴見上一麵的。

總之無論什麼目的,前提都是要漂漂亮亮進宮,說算當不了最美豔最引人注目的那朵鮮花,也要儘量打扮的出挑一些。對於有些貴族來說,新的王朝,新的,新的期待,大家的心氣都很高。

與之想比,王承柔的心氣卻不高,她旁敲側擊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