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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 蝗蝗啊 4252 字 6個月前

就不悅的麵色更加陰沉起來。看得出來公子是真生氣了,一直都沒有叫虎嬌起來,於是管青山也識趣的閉嘴裝死。

沒一會兒就聽旁邊屋有了新動靜,是吃好了要離席的聲音。待這聲音消失後,李肅問:“張憲空個人的詳細情況如何?”

屋內的另一位四組成員虎擎忙回複道:“張進之子,張前冒之孫,父經年體弱多病,無建樹,爺爺倒是中了舉人,但也沒有功名在身。張家論起來,隻張副指揮最撥尖。武功習的是丘山周派,全家住象兒胡同,是祖宅並無翻新。沒有跡象表明,他與齊家相識,或與朝中勢力有所勾結。”

李肅聽後,隻道了一句:“象兒胡同?好哇,住東正大街的什麼時候可以與象兒胡同的私混在一起了。”

保帝侯府就在東正大街,而象兒胡同確實是北城地界最便宜的地方。管青山這時才驚覺,難不成是因為侯府王姑娘舍棄了他們公子,重新選擇了一個哪裡都不如他的窮小子而憤怒?

管青山一直沒有往這方麵想,是因為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侯府這位小姐纏的他們公子有多煩,他還以為王姑娘不再出現,公子該是鬆口氣,甚至說吃碗喜麵都不過分。

會是這樣嗎?雖然公子不喜王姑娘,但被她主動甩開,因此覺得傷了他的驕傲,意難平了?

王承柔與張憲空直接朝店外走去,她並不用當場給店家銀子,她是這裡的常客,有備銀在這裡。

張憲空也不會為了大男子的麵子而搶著付錢,這頓飯明顯不是自己能消費的起的,他安心吃下這一頓請,成全彆人的心意,自是不會充大。

當然,張憲空內心也並不是全然不受震動,他再能麵對現實不自卑,也不想在王承柔麵前一直拿不出銀錢來,至少不能永遠這樣。

他想著這事有點出神,沒注意有一人擋在了他麵前。待他抬頭去看,發現竟是義父站在了他麵前。

也是巧了,宋衛要辦的事,其中一件就是請人在此吃飯,他正想著要找這個義子好好談一談,他就出現在了眼前。

宋衛正要說話,但見張憲空旁邊的姑娘。他在宮中當差多年,王承柔這樣的貴女,自然是要記在心裡的。

於是他忙給侯府小姐請安:“王姑娘安好,奴婢監廠宋衛。”

他說完不看張憲空,張憲空心裡明白,義父這是不想在此與他相認。於是他按規矩來,恭手道:“宋副監安。”

“嗯。”宋衛隻回了他個鼻音。

王承柔進過幾次宮,若說前世的自己肯定是不記得這位監廠的宋副監,但重生回來,她倒是知道他的,改朝換代的時候站錯了隊,被新帝李肅抓了典型,殺雞儆猴,下場極慘。

“公公不必多禮。”王承柔道。

宋衛站直了身子,在張憲空與王承柔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給了張憲空一個眼神,多年的義父子間的默契,張憲空知道這是義父找自己有事。義父在宮中服侍正監大人與皇上,自是不能隨便出宮,所以,他要找個日子去到宮側門見義父。

李肅等人隨後也出了酒樓。他本是坐馬車來的,但當李肅正要上馬之時,忽然定住了身子。

管青山不解,正要詢問公子是還有什麼事要辦、要吩咐,就見公子回身抽出他的劍,朝著馬與馬車之間的馬搭上砍去,隻一下,馬匹脫離了馬車,公子把劍扔回給他,隨即上馬揚長而去。

管青山隻楞了一下,馬上用同樣的方法,把另一匹馬也解放了出來,騎上後去追公子了。他暗自慶幸今日出行的是輛雙馬車,否則的話,他駕著毀了一半的馬車,拿什麼去追他的主子。

管青山雖然追不上公子,但還能跟上,一直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看公子行進的路線,這好像是往湖對麵那片空曠草地的方向,有了這個認知後,管青山忽然想起,他們最後聽到王承柔與張憲空的談話內容,正是相約著坐船過湖,去放紙鳶。

另一邊,下船的時候,需要有人搭把手,張憲空這次可以完全不用顧慮世俗,伸出手來給王承柔搭。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如她的名字一樣,柔柔軟軟的。比起張憲空平生還未與女孩子有此接觸不同,王承柔卻是記不清上一世裡,她抓握過李肅多少回手了,但每次都是她主動。

而當時得逞後的悸動,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而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應。

這片空曠草地,沒有樹木,有的隻有花草,所以天氣好的時候,在這裡放紙鳶的很多,賣紙鳶的也多。張憲空給王承柔買了一個,她挑了半天,挑了一隻小兔子。

張憲空笑道:“兔子會飛?”

王承柔沒笑:“我希望它會。”

這隻小小的風箏才剛剛放上去,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慢慢地聲音越來越清晰,竟是有人繞過了這片湖,直接騎了馬過來。

馬蹄聲陣陣,帶著呼嘯之勢,王承柔呆呆地看著離她越來越近,且沒有停下意思的高頭大馬,能反應過來的,唯有緊緊地抓住手中的“小兔子”。

第25章

張憲空當然也發現了險情, 但他心裡有數並不慌,全神貫注地關注著衝過來的馬匹情況。

待他正要顧不上男女禮節, 伸手欲去把王承柔帶離險境之際,身前忽然出現一個追犬的小女孩。眼見連人帶狗都要被馬蹄踏到,張憲空往前一撲,抱住小女孩一起滾到了旁邊。

他做這一切時,已研判了形勢,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他選擇撲向的方向也是王承柔這邊, 這樣若是王承柔有危險,他也可以在第一時間化解。

但, 他料錯了一點, 這匹馬,或說駕著這匹馬的主人, 真正的目標正是王承柔。

一切發生的毫無預兆,王承柔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待她能看清眼前景物時, 已被李肅攬住腰坐在馬上他的身前。這馬多搭了一個人,速度不僅沒見慢, 反而奔跑的更快了。

張憲空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是這麼個走向,他以為的縱馬驚人, 卻是有目的地掠人。

張憲空並沒有放棄, 他爆發出飛快的速度,在馬後拚命的追趕。但兩條腿的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 慢慢地, 他連馬兒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王承柔還握著那個白兔紙鳶, 握得手都要僵了卻不自知。因為她陷在了上一世的記憶裡, 腰上被卡的力度,熟悉的冷硬%e8%83%b8膛,還有他身上冷燭的味道……

每一個都是她想要擺脫的,為什麼?她明明以死明誌,舍棄了生命,為什麼此時此刻,王承柔還有一種從來沒有逃脫過的絕望。

風聲呼呼,他們來到一個狹小過道,過堂風刮得王承柔臉疼,她終於清醒了一些,她已重生,她不是李肅的任何人,她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現在沒有理由這樣對待她。

終於過了這條狹長小路,眼前是開闊的樹林。那雙青筋乍現的大手,終於肯拉緊韁繩,馬兒慢慢地停了下來。

王承柔小心地觀察著周圍,這地方她從來沒來過,她已不記得是怎麼從湖對麵的草地跑到這裡的。

李肅先下的馬,正欲抱她下來,王承柔卻一個翻身,利落地自己下了來。他倒是忘了,她曾騎著馬追了他半個城,當時甩掉她可是費了些功夫,可謂騎技了得。

李肅看著她不說話,王承柔心裡發涼,這樣的李肅她太熟悉了,上一世他逼迫她時,就是這種感覺。不能任這詭異的氣氛進行下去,王承柔害怕了。

哪怕理智告訴她,這不是在前世,他也還不是皇上,但上一世的烙印太深,到現在,王承柔每次沐浴前,都會忍不住朝鎖骨處查看,那個位置她一眼就能鎖定,哪怕現在光滑白膩,她也還能在腦中描繪出牙印狀的疤痕。

所以,她怎麼可能不怵呢,尤其是在單獨麵對李肅的時候。況且她不知李肅今日這出是為了哪般,她就算再慌再亂,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她還是記得的。從她重生回來,並無招惹,沒有交集,連采花節上做遊戲也避著他了。^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王承柔平複著雜亂的心跳,鼓起勇氣,規規矩矩行禮後道:“謝謝小公爺相救,若不是您及時拽我上馬,我可能會被驚馬傷到,您可真是救了我一命。”

李肅把馬韁繩甩開,道:“哦?我救了你一命。”

他言語態度過於認真,弄得王承柔不敢答了。真怕他會借題發揮,讓她無故多了個救命恩人。不得不說,在上一世與李肅的爭鬥中,王承柔雖鬥不過,但經驗還是攢了不少。

“嗐,其實不麻煩小公爺出手,我看我也應該會沒事。”王承柔儘力笑笑。

可惜,李肅見過她纏著他時的笑容,也見過她選張憲空時的笑容,現在王承柔的樣子,與那些毫無相似之處,透露出她已儘力在掩飾的敷衍與假意。

“王承柔,你這是想行忘恩負義之舉?”李肅雙手背在身後,令身姿更加挺撥,壓迫感也更強。

他連名帶姓的喚她,令王承柔內心一悸,上一世每當皇上這樣叫她時,都是她惹到他了,最後若想平複他的不稱心,她都要把傷害與委屈咽下肚去。

她本想打著哈哈回避任何可能與他扯上關係的說辭,但顯眼,李肅不讓她走這條路。

王承柔收了假笑,看著他問道:“小公爺把我帶到這裡來,所為何事?”既然繞不過去,那就直麵於他。

她能不再那樣笑,李肅心裡的暗火降了一些,但她這樣問,倒是把李肅給問住了。他本該早就坐上回府的馬車,此時應該已經到家,而不是親手砍毀馬搭,騎了馬不畏距離地繞湖追上她。

但他就是這樣做了,回想在上馬車之前,他定在那裡時心中所想,皆是王承柔清脆又略帶嬌羞地介紹著她的家世與她的私事。這一點他並不陌生,就在不久前,她也是這樣地像個小尾巴似的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告訴他,她屬兔,跟他的屬相很配的。

而不同的是,當時的他並沒有像張憲空那樣理她、回應她。

是衝動了些,但他不後悔,他還是有衝動的資本的,他也衝動的起。從酒樓出來後的所做所為,全都是遵循本心,令自己不再暗憋暗氣的本心。

“你過來。”李肅道,語氣不溫不冷。

王承柔未動,李肅不與她擰,主動向她走去。

王承柔見此,忍著向後退的強烈意願,眼睜睜看著李肅走到了她麵前,與她不過一尺的距離。

他道:“伸手。”

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本著不與他鬨僵的原則,王承柔伸出了雙手。就見李肅從她手上拿走了那個小兔紙鳶,手上一用力,剛還好好的東西,一下子毀在了他的手裡。

竹骨架儘折,畫紙也成了碎紙,破破爛爛地被李肅丟棄在空中。然後他回身,從馬身側麵取下那個在他疾馳之時順手取走的老鷹紙鳶,遞到王承柔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