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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狂想 曲小蛐 4513 字 6個月前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

等到思緒轉過他才回神,抬起的手指在右額前停了一下,垂落插回兜裡,他側身,回向臥室去。

卻夏坐在窗邊,捧著劇本讀了不到十頁,於夢苒的最後通牒從天而降——

【於】:下一通電話再不接,你就給我等死吧。

“……”

卻夏直起腰,看向東邊。

陳不恪的臥室一直挺安靜,偶爾才隱有話聲,不知道是在忙什麼工作。

撥一通電話,又離這麼遠,應該聽不到。

卻夏剛想完手機就震動起來。

她低頭一看,沒了表情。

視頻通話。

卻夏:“。”

在紅色的掛斷上猶疑數秒,卻夏還是落去了綠色那邊。

視頻通話接通。

於夢苒:“立刻讓我看!你背著我偷偷藏了的狗男人是誰!”

背景似乎是拍攝基地。

難為她的好基友百忙之中還惦記著被她“綠”了的事情。

卻夏歎氣:“沒人。”

“少騙我,沒人你剛剛怎麼可能一直掛我電話!而且你還——”於夢苒抓狂的表情驟停,轉為疑惑,“你人在哪兒?為什麼背景如此陌生?”

卻夏麵不紅氣不喘還耷著眼:“拍攝基地。”

“哈?你怎麼又去影視城了??”

“臨時工作。”卻夏含糊過去。

“噢,這塊是H市影視城的新拍攝區嗎,怎麼之前沒見過?裝修得挺低調奢華哎,你起來轉兩圈,讓我看看全貌,我——”

“你看這是什麼。”

卻夏把手裡的劇本一抬。

【至死靡他】的劇本標題,果然第一秒拽走了於夢苒的八卦重心。

“我靠!他們把劇本寄給你了?嗚嗚嗚我也想看,陳不恪第一部 戲的劇本怎麼樣啊?對手戲多嗎?有%e5%90%bb戲嗎?有床戲嗎?有——”

“哢噠。”

一聲低低的輕響傳入卻夏耳中。

卻夏眼皮頓時警覺地一拎,但又克製下本能,沒有當著於夢苒的鏡頭轉頭去看。

應該隻是錯覺,吧。

“我這兒沒有他那部分。”這樣想著,卻夏還是第一時間打斷了於夢苒的發功。

於夢苒頓時失望:“啊?沒有啊?”

“嗯。”

“嗚嗚,最好都沒有,省得萬一陳不恪拍親熱戲不上替身,那豈不是太太太便宜秦芷薇了?媽的想想都好氣,嗚嗚嗚我也想嘗唐僧肉,憑什麼是——”

“咳咳。”

鏡頭這邊,窗前的卻夏忽然咳嗽起來。

手機被她假借彎腰的動作一把拍進單人椅裡,她繃著臉扭身,凶氣地瞪住了斜後方不遠處——剛剛忽然就從鏡頭一角擦出來又停下了的身影。

牆前。

陳不恪正單手插著鬆垮的睡衣褲袋,懶洋洋靠著牆,半笑不笑地望她。

“視頻通話。”

卻夏給他做威脅口型。

陳不恪點了點頭,似乎很善解人意就轉身要走。

卻夏略微放心,觀察他走出去兩步,才重新抬回手機,並且戒備地拿攝像頭背麵對著那人的方向。

於夢苒迷惑的大臉占滿屏幕:“剛剛怎麼黑屏了?你咳嗽什麼?”

“嗆到了。”

卻夏緩了口氣,剛要補充細節——

“哦,”不遠處,陳不恪忽然慢悠悠地停下,拉開旁邊的冰箱門,低磁嗓音揚過來,“你喝什麼,卻夏。”

卻夏:“…………”

卻夏:“???”

第18章 春日

白毛頂流的bking屬性下騷得如此真人不露相, 這是卻夏萬萬沒有料到的。

於是毫無防備下,那人辨識度極高的蠱人嗓音就被遠遠收入了這邊視頻通話的收聲器裡——

大窗口的於夢苒和小窗口的卻夏同時哽住了。

卻夏的視線躍過手機,橫向對麵。

扶著冰箱門, 肆無忌憚地展露他修長身形的白毛頂流看起來毫無懺悔之意, 他還懶洋洋側過身,拿著蘇打水隔空朝卻夏晃了晃。

白毛下淩厲的眉峰微微一挑, 既像挑釁又像調?戲。

窗邊的女孩一秒就麵無表情地攥起了拳。

陳不恪大約是知道, 卻夏不敢在視頻通話的關頭和自己有什麼言語肢體上的“交互”, 於是他拿了蘇打水後不但沒有離開, 反而散漫著長腿懶懶走過來。

隨著那人淺灰色拖鞋一步步邁近, 卻夏腦袋裡就像有個警鈴,烏拉烏拉地響個不停。

她強迫自己將目光轉回視頻通話裡。

對麵的於夢苒也在此時回了神, 她遲疑地拽了拽耳朵:“我幻聽了嗎?”

“什麼。”

卻夏繃臉,假裝無事,餘光卻一直在瞄著走近的陳不恪。

“我剛剛怎麼好像聽見了,”於夢苒忽然單手捧臉, 作嬌羞狀,“我老公的聲音?”

卻夏:“?”

但凡陳不恪不在這兒。

“你聽錯了, 隻是劇組裡的一個……”卻夏不自覺隨著陳不恪停到她麵前的身影卡頓了下。

那人停在她膝前,居高臨下,白毛鬆懶地垂過漆黑的眸。

細密眼睫下辨不清笑意有無。

蘇打水瓶被他纏著檀木串的手腕輕輕勾起, 陽光給他鍍上老碟片似的光影毛邊。冷白指骨略微用力,牽起手臂上微微隆起的筋脈,像清挺山脊蔓延過瑰秀的大地。

卻夏心跳忽地一漏。

手機正麵, 被擋住一切的於夢苒茫然接住快要砸到地核的話頭:“劇組的一個什麼?”

“!”

卻夏倏地回神, “一個場務。”

話聲落時, 她抬手飛快拿走了陳不恪遞來的蘇打水:“謝謝。”

“場務?”

於夢苒這句似乎也問出了陳不恪的心聲。

於是那人眼神的存在感更重。

卻夏在他視線下備受折磨, 木了會兒臉才含糊應聲:“嗯。”

“聲音這麼好聽的場務也太可惜了?按我二十多年資深聲控的水平來說,他這把嗓子去做歌手,絕對大有可為啊!”

卻夏幾乎都能聽見那人低抑著的笑了,她微微磨牙:“五音不全,做不了。”

“?”

某位以變態高度的樂感天賦著稱的頂流歌手停了笑,緩慢插兜垂眸。

居高臨下,眸子漆幽。

背後垂地的長影裡好像都有惡魔翅膀快張開了。

“……”

卻夏心虛彆開眼。

於夢苒:“噢,聽起來你和他很熟啊?”

“負責給我們替演和群演送水的,認識一段時間了。”一不做二不休,卻夏說話時看都不看陳不恪。

“啊?還這麼低的職能,不會長得很磕磣吧。”

“是,特彆磕——”

卻夏話聲戛然而止。

因為麵前那雙長腿的主人忽然沒什麼征兆就彎下腰來了——四目對視,那人就懶懶散散地撐著膝:

[特彆什麼。]

卻夏:“……”

站在窗邊,對著這張臉說特彆磕磣,大概會被雷劈了吧。

女孩表情空白地繃了好幾秒,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耷下眼皮,臉腮微微動了動,不知道是在磨牙還是咬牙。

“還行。”

“哎還行就行,那你給我介紹介紹他唄,我這兒正好缺個——”

“導演助理喊我了,我去補鏡頭,回聊。”

卻夏毫無起伏地禿嚕完,一聲拜拜,搶先掛斷了視頻通話。

“…陳不恪。”

垂頭深吸一口氣,卻夏從單人椅上起身。

騷完她一局已經走出去的長腿停下,白毛下黑眸一抬,似笑非笑的:“嗯?擰不開瓶蓋嗎?”

卻夏沒表情,哢嚓一下給蘇打水開了瓶:“擰得開瓶蓋,也擰得開天靈蓋。”

“哇哦。”②思②兔②網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白毛頂流插兜勾著漫不經心的笑,“好怕。”

卻夏:“…你們頂流解約不該忙成狗嗎?”

“是很忙。”

“那你還有時間跟我——”

“就是因為太忙,”陳不恪不緊不慢地截住,“難得悠閒一兩天,總要找點樂子。”

卻夏:“……”

所以她就是他找的那個樂子?

原地一動不動地站了幾秒,女孩撇開臉,望向長窗外。

不知道是氣還是惱,她反而在哼聲後笑了起來。

如春水融冰,一點爛漫風情抹過她小狐狸似的微翹眼尾。

卻又轉瞬就撫平。

“無聊。”

卻夏坐回單人椅裡。她本想就此打住,但又怕之後再有類似情況,於是還是開口:“我這個朋友比較八卦,麻煩陳先生以後不要這麼——”

話聲一停。

仰頭的卻夏莫名蹙眉:“你看什麼。”

陳不恪被主人目光“抓”了現行也不在意,徐緩從女孩身上挪開視線:“樂子。”他懶洋洋說完,手裡提著的蘇打水瓶抬起,輕灌了口。

修長脖頸線勾著,喉結上下一動。

平複過的卻夏涼涼一笑:“你剛剛要是再鬨大點,就該彆人看你的樂子了。”

“?”

陳不恪%e5%90%bb著瓶口回眸。

“我可以和你保證,”卻夏一指落地鐘,“下午讓她知道我在你家,不用今晚,熱搜上咱倆的孩子就三歲了。”

“——咳。”

陳不恪猝不及防嗆了一口。

“^-^”

卻夏微笑。

扳回一局她心情大好,抱著劇本就窩回單人椅裡。

·

張康盛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小時,才到達陳不恪家中。

“祖宗哎,你還問我為什麼遲到?”張康盛怨念滿滿地進了門,邊換鞋邊念叨,“您那兒不接電話,雲雅全打我這兒來了,您說您就接一通,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不就沒這些事了嗎?”

“她想約見麵,我沒時間。”

陳不恪走出玄關。

張康盛聽得無語:“好歹同住一棟樓,也算鄰居了。人就說去樓上會所坐下喝杯茶,您連敷衍幾分鐘的時間都沒有?”

“嗯,有事。”

“您下午明明沒行程,能有什麼事?”

“接她。”

陳不恪最後一句輕慢落地,他也側了側身,讓出張康盛麵前的視野。

卻夏回頭,對上張康盛目瞪口呆的臉。

從這番完全沒拿她當外人甚至壓根沒當人的交談,卻夏就隱隱冒出“張康盛不知道她在這兒”的猜測來。

而此時,對方反應顯然證實了這一點。

“她她,卻夏為什麼會在這兒??”張康盛驚回神。

“……”

卻夏放下劇本,漠然看向陳不恪。

罪魁禍首若無其事:“你說要找她聊聊。”

“是我找她聊,不是讓您找她聊啊!”張康盛痛苦抓頭,“祖宗!你彆跟我說你親自去接的她!你倆現在是適合見麵的關係嗎?”

“哦,”陳不恪抬手,漫不經心地在卻夏和自己之間比劃了下,“我和她現在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