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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全和永綬回府上住著吧。也見見他們的阿瑪額娘,和家裡的人一塊兒相伴過個節。等開了春,再把兩位小阿哥接到宮裡來住著學東西。”

“他們每日的大字,也讓他們的阿瑪看顧便是了。”

齊荷的意思,還是讓承炵回偏殿寢殿裡住著。

康熙得在這兒陪著她,小兒子不用這樣,隻要小兒子每天在坤寧宮裡寫字,齊荷就覺得很滿足了。

父子倆對齊荷的安排都很滿意。

見兩個人愉快的接受了,齊荷就叫了人,將承炵送到偏殿的寢殿裡去睡覺了。

等撤了小榻,宮人們都退了出去,康熙才同齊荷一道躺下了。

齊荷這回有孕,同懷著承炵的時候還是很不一樣的。

不僅怕冷,還很愛吃酸的。

什麼酸她就愛吃什麼。

先前懷著承炵的時候愛吃辣的,什麼辣就吃什麼。

外頭都說酸兒辣女,但大家還是堅信,齊荷會給大清添一位小太子。

結果還真的生了個小太子。

如今再說酸兒辣女,齊荷自己都不大相信了。

她這回愛吃酸的,難不成懷著的還是個小阿哥麼。

皇後娘娘的口味喜好傳出去,或者是叫大臣們瞧見了聽見了,真的是酸的人掉牙的果子,皇後娘娘也能麵不改色的吃下去,而且還覺得很好吃。

外頭人就說,這回皇後娘娘應該真的會再添一位小阿哥。

可有些人又說,這事兒擱在皇後娘娘身上不準的,沒準是位小公主呢。

說什麼的都有,都猜不著,都拿不準。

齊荷倒是不管那些,隻管安安心心的在坤寧宮裡待著,貓冬。

她冬天就是怕冷,偶爾有些孕期的症狀,可都不是那麼的嚴重,稍微緩一緩就能好。

隻不過蒙在被子裡睡覺,到底也沒有堅持太長時間。

以前年紀小,怎麼窩著睡趴著睡都沒事,現在有了身孕,呼吸不暢就不大舒服。

非得伸直了身子,還要把頭露出來,痛痛快快的呼吸才舒服。

但還是會冷啊。

齊荷怎麼辦呢?

齊荷也不要什麼暖爐湯婆子了,那些東西維持不了一晚上,也還是會冷的,而且還總得換。

齊荷就又把康熙給利用上了。

手腳都放在他身上,叫康熙給她暖著。

她現在也不擠人了,也不拱人了,康熙當然願意替她暖著的。

冬天過去的也挺快的,齊荷每天很暖和,日子就這麼晃晃悠悠的過去了。

她身體好,孩子胎像穩固,一切都還是挺好的。

天氣不冷了,就不怕冷了,可酸還是愛吃的。

開了春,每天晚上睡覺,還是喜歡抱著康熙睡。

準確的說,齊荷身子重了些,還是康熙選好了舒服的姿勢抱著她睡的。

齊荷很喜歡康熙身上的味道。

這次有孕,好像嗅覺更敏銳些,每回康熙沐浴過後,她都喜歡抱著康熙,在他頸間聞上許久。

輕輕的聞,輕輕的親,就是特彆特彆喜歡的樣子。

高興了還會蹭蹭他。

本來都是二十幾歲的小夫妻,也有些時候沒有親密接觸了。

天天這樣膩在一起,哪怕康熙自製力再強,也受不住啊。

先前懷著承炵的時候,康熙一直忍著,齊荷也沒怎麼樣。

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兩個人互相牽著袖子撥弄也就算是親近了。

可這回卻不一樣了,齊荷的忍耐力和自製力更差。

牽著袖子都不能滿足她了。

就總是在深夜裡,膩在一起的時候,跟康熙膩膩的黏糊,要他輕輕的,淺淺的,來。

康熙不敢縱著自己。

可瞧著齊荷那樣辛苦,他又心疼。

後來沒了辦法,他寵著她,就讓她自己來。

他在旁瞧著,不許她重了,隻要能滿足她自己就好了。

齊荷如願以償,很是舒服,也很是高興。

這可就苦了康熙了。

每每起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有時連齊荷草草的撫觸都得不到,人家倒是睡了,長夜漫漫,也就剩下康熙一個人睜著眼睛,自己慢慢平複,慢慢平靜。

也幸好,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

齊荷的肚子大起來,身子重起來,夏天來了,齊荷又特彆的怕熱。

兩個人睡在一張床榻上,中間的距離卻遠得很,可以放下一張桌案似的。

康熙瞧著齊荷行動慢吞吞的,變得遲緩起來,白日裡有他盯著,還有許多宮人們盯著,還有皇祖母額娘長輩們看顧,自然是沒有什麼要緊的。

但夜裡,康熙就怕齊荷動彈翻身壓到了自己的肚子。

所以夜裡,康熙總是十分的警醒,隔一段時間,便會醒來瞧一瞧齊荷,看看她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或者有沒有出什麼問題。

瞧見齊荷好好的,康熙才能安心再睡。

夏天裡,齊荷的睡眠質量還是可以的。

就是天氣熱,寢殿裡又不能多用冰,齊荷就有時候熱著了,睡得不大安穩。

康熙這夜醒過來,照例去瞧瞧裡側的齊荷,見齊荷熱的額頭上都是汗珠,康熙心疼,便悄悄尋了一把小團扇來,給齊荷輕輕扇扇風。

如今正是三伏裡最熱的那幾天,齊荷又怕熱,自然是要難受些的。

往常給她輕輕扇扇風,她便立刻會舒服些,而後就會睡得好些。

今夜卻仍像是不大安穩的模樣,康熙悄悄拿了床榻邊備用的乾淨帕子,給齊荷額頭輕輕擦拭汗珠的時候,那睡熟了的人,卻好像陷入夢魘之中似的,緊皺著眉頭,低低說了好幾聲囈語。

康熙一開始的時候還沒聽清楚,過了片刻見齊荷好似真的魘著了,就湊近去聽了幾句。

他聽見了。

也聽清了。

聽清了後,康熙的臉色便不大好,微微皺了眉,手下擦汗扇風的動作,卻更輕了。

齊荷是真的做了噩夢。

她其實許久都不曾做噩夢了。

康熙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她在康熙這兒覺得很安心,一般連夢都是很少做的。

可能有時候夜裡是做了夢的,但是早上醒來時,她也都不記得了。

但是這回這個夢,好逼真,好可怕。

似乎要讓齊荷深陷其中,齊荷覺得很難掙脫,可她,還是掙脫了。

夢裡,是去年在木蘭圍場的那個秋天。

是她和噶盧岱說的那些話。

是她原本已經想通了的一切,但不知怎麼的,可能因為有了身孕,她現在是供應著兩個人,夏天又睡不安穩,她就做了這麼個很逼真的夢。

齊荷甚至都不願意去回憶噩夢中的事情。

她拚命逃離,拚命遺忘,她是要留下來的人,不是要走的那個人。

她知道,如果她能掙脫,她就會蘇醒。

然後,齊荷就真的驚醒了。

驚醒之後的齊荷,惶惶失神,隻知道自己一身是汗。

寢衣都被汗淋透了。

小鹿般濕漉漉的驚惶目光,對上了康熙沉靜幽遠的眼眸。

齊荷嚇了一跳,抱著肚子笨拙的往後退,靠在了床柱上,還尚未回神。

眼睛有些紅,人還在後怕。

康熙沒有貿然靠近她,怕驚著她了,輕輕動了動手上的帕子和小團扇給齊荷看。

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他輕聲哄著:“齊荷兒,彆怕。朕是給你在擦汗,給你扇風呢。”

就像他之前的那些個夜晚,對齊荷所做的事情是一樣的。

他的聲音好溫柔。

康熙的話入耳的那一刻,齊荷的眸中突然湧起了淚光。

他的樣子也好溫柔,齊荷看的清清楚楚的,他眼中情意繚繞,是對她的,深切的愛與關懷。

毫無預兆的,一滴淚從齊荷的眼角滑落。

目光盈盈,水光慢慢蓄積新的眼淚,她帶了點哭腔,有點委屈:“我做噩夢了。”

“那個夢,好可怕。”

康熙望著她,輕聲說:“朕知道。朕方才瞧見了。你睡得不踏實,朕想著,應該怎麼將你弄醒,你才不會害怕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見她淚落紛紛,康熙心疼,又柔聲問,“齊荷兒,你想朕抱抱你嗎?”

齊荷自己擦掉眼淚,眨了眨眼,說:“想。但是,你先彆過來。”

她有點,有點難受。

心裡還有點緩不過來。

總覺得不知道怎麼弄的,竟會覺得眼前的一切不真實。

康熙依了她:“好。那你自己先緩一緩。”

“朕就在這裡陪著你。朕不過去。”

兩個人之間又隔了一段距離,目光遙遙相望,眼中的關切根本阻隔不住。

齊荷抱著肚子,默默流眼淚,她是想自己緩一緩的。

可又覺得這樣不舒服。

她哭,這沒問題,但應該在康熙懷裡哭。

要康熙抱著她,要康熙哄著她,她嗚嗚落淚,然後再慢慢止住眼淚不哭了。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人慘兮兮的在這裡抱著肚子因為那個噩夢默默哭鼻子。

肚子裡的寶寶似乎動了一下,掌心都是她自己的熱淚,齊荷好像感受到了一種真實。

一種她身處在這裡,根在這裡的真實。

她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過去,但本能的想要尋求康熙的嗬護,想要尋求愛人的溫暖。

她抬眸望向康熙,眼淚還沒有湧出來,她能看見康熙的模樣。

可他的神情,卻好似不一樣了。

齊荷怔怔的,她竟看見她的愛人紅了眼。

那個懷揣著深重愛意,如高山如深海般厚重的男人,他似乎在傷心呐。

“你、你怎麼要哭了?”

“你彆哭呀。”

齊荷有點慌了,她嗚咽解釋,“我剛才不是要故意拒絕你靠近的。”

他怎麼能哭呢。

第97章 097

康熙微微紅了眼睛,朦朧光影中,他的眸中,似乎有若隱若現的淚光。

他微微笑了一下,像是怕嚇著齊荷似的,輕輕的說:“朕沒哭。彆怕。”

“朕就是心疼你。”

話是這樣說的,可穿著寢衣坐在昏暗光影裡的男人,深邃眸中的光亮,卻並未湮滅幾分,反而亮亮的流淌著。

康熙當然不會誤會齊荷。

他當然知道,她並不是在拒絕他,她隻是需要一個人緩一緩,安靜待一會兒。

隻是她哭的,讓康熙忍不住心中洶湧的憐愛與心疼。

許多複雜的未知的情緒在他心中翻騰。

他當然想,想過去抱住他心愛的齊荷兒,可又怕驚著她,又怕嚇著她。

他的心中,始終揮之不去,方才聽到的那幾句話。

明明齊荷就在眼前,在那兒紅著眼睛默默的哭,還懷著他的孩子呢。

他也明明知道,她說那些話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可康熙,還是必須要承認。

他傷心了。

是有些傷心的。

就像是一直以來想要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