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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搬進來。外頭需要歸置的地方也不多,朕不會讓他們亂碰的。朕隻是添置些朕的東西,你隻管安心歇息便是。”

齊荷是很相信康熙的。

相信他會安排的很好。

齊荷是真困了。

自己脫了外頭的衣裳,又鬆了鬆頭發,康熙替她展開被褥,伺候她睡覺。

甚至都用不上杏春香春了。

坤寧宮如今住著還是很舒適的,一應東西,物件擺設,齊荷都還挺喜歡的。

康熙的東西添置進來,就像是尋常夫妻般住在一處。

隻會讓坤寧宮更有生活氣息。

齊荷也挺高興的。

她不是一個人住在這裡,還有康熙陪伴,齊荷睡覺的時候,唇角都是勾著的。

康熙這一路回來,都有仔細瞧過齊荷的眼睛。

方才在寧壽宮用膳的時候康熙已給齊荷擦過藥了。

從寧壽宮出來的時候,齊荷的眼睛上便隻剩下一點點的痕跡了。

這會兒再看,齊荷的眼睛已然恢複如初,再不見方才腫起的模樣了。

待齊荷安睡後,康熙才悄悄退出了寢殿。

齊荷這一覺睡得踏實,也很是舒服。

她醒來的時候,身上暖洋洋的,整個人是睡飽了,但是卻不想立刻起身。

還想要在床榻上懶一會兒。

等她懶夠了,在又大又深的床榻上打了好幾個滾,才覺得身上的筋骨慢慢有了些力氣。

齊荷醒的時候靜悄悄的,外頭候著的人尚未察覺。

可她打滾的時候有了些動靜,杏春香春聽見了,忙進來侍候。

隔著床榻帷帳,兩個人輕聲喚主子。

齊荷趴在床榻上,用手把帷帳撩開些,她腦袋探出去了。

杏春香春見她醒了,連忙接手,將帷帳撩開,不讓齊荷辛苦。

齊荷想起前事,懶洋洋的問她們:“皇上的東西,可都搬完了麼?”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但感覺還挺久的。

也沒聽見些什麼動靜,直到現在,外頭都很安靜。

杏春香春忙說搬完了。

齊荷臉上掛了笑,又問:“皇上呢?”

杏春香春答說,皇上在隔壁書房看書。

康熙那頭便隻梁九功一人伺候著。

齊荷也不知道康熙讓不讓人打擾,她也不敢貿然過去打擾。

就是知道康熙還在坤寧宮中,她很高興。

便要起身,趕緊穿了衣裳起來,她要到隔壁書房悄悄看一眼康熙。

齊荷出了寢殿,再看自己的坤寧宮。

果然就能發現好多不一樣的地方。

物件擺設都還是那樣的,卻添置了很多屬於康熙的東西。

齊荷瞧了一會兒,唇角的笑越來越深。

心裡其實挺高興的。

她走路輕輕的,動作也輕輕的,就想著溜到隔壁窗格下去瞧一眼康熙就好。

等瞧完了,她再回來做自己的事情。

齊荷自認絕對沒有弄出任何的動靜,她甚至都沒讓杏春香春跟著,她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坤寧宮上下都安靜的很,宮人們都安守本分,各自侍立在原地,絕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響動。

結果齊荷剛過來在窗格前蹲下,下一秒剛想要找個合適的時機,透過虛掩的窗格瞧一瞧書房裡頭。

就聽見裡頭康熙帶了輕笑的呼喚。

“齊荷兒。進來。”

齊荷一愣,她被發現了嗎?

她都沒露麵,她才剛來,這怎麼發現的?

康熙手裡拿著書冊,含了笑,瞧著磨磨蹭蹭走進來的齊荷。

齊荷很抱歉:“臣妾隻是想在外頭悄悄看一眼皇上。沒有想要打擾皇上的意思。”

“皇上繼續看書,臣妾還是回去吧。”

康熙盯著她:“過來。到朕身邊來。”

齊荷磨磨蹭蹭走過來了,康熙牽她的手,讓她坐到身邊來。

康熙說:“你想來便來。不必悄悄的。大大方方的來看便是。”

“不論什麼時候,你都不會打擾到朕。”

康熙叫齊荷膽子大些。

齊荷還是覺得不好:“那皇上在忙啊。”

“忙的時候,還是不隨便打擾比較好。”

康熙笑了,給她看他正在看的書:“朕沒在忙。”

“況且,便是在忙。也沒有將你拒之門外的道理。”

齊荷看那書,是有關算學的書。她能看懂一些,有些圖形也能看懂。

粗粗瞧了幾眼,覺得能通能懂。

齊荷想,若是仔細研究,她約莫也都能看懂。

康熙要親政,一國之帝王,所讀之書涉獵廣泛,絕不僅僅隻是算學方麵的書籍。

算學方麵的書籍,甚至可以說是不務正業,用來消遣所用的。

難怪康熙會說,他沒有在忙。

康熙一個人待著時,那如同浸泡在冷玉中的涼意又遍布周身了。

齊荷覺得,好像她待在身邊的時候,康熙才能暖一些。

“皇上怎麼知道是臣妾來了?”

坐過來後,齊荷特意順著康熙的角度往窗格那邊瞧了瞧。

虛掩的窗扇擋著,其實她就算在外頭站起來了,康熙這邊應該也是看不見的。

康熙微微勾唇,湊過來些,在齊荷的下頜處,靠近耳頸的地方做了個輕輕嗅聞的動作。

然後笑了一聲,說:“你甜。”

是聞到了齊荷身上清甜的氣息。

康熙就知道,他的小皇後過來了。

齊荷抬手聞自己,她隻聞到了很淡很淡的香氣,並沒有太過濃重的氣味。

齊荷忍不住想,康熙這什麼鼻子,怎麼這麼遠都能聞的這般精準?

康熙瞧她這樣,輕笑道:“同床共枕數日,朕自然對你身上的味道,印象深刻,了如指掌。”

齊荷嘖了一聲,把倒扣在桌案上的書冊塞入康熙懷中:“皇上繼續看書吧。臣妾不打擾皇上了。臣妾走了。”

康熙照單全收,書被塞到懷裡他就揣著,人他是肯定不會放走的。

將齊荷的腰背攥住,康熙還挺霸道的:“不許走。留下來陪著朕。”

齊荷扯著嘴角笑了一聲。

康熙這力道掌握的還挺好的,她就像是卡在縫裡的小貓兒,一點都動不了,偏偏被他桎梏的地方還不疼。

讓她連呼痛的機會都沒有。

齊荷無奈:“臣妾在這兒。皇上還能有心思看書麼?”

就會占她的便宜。

瞧瞧那書,都在他們兩個中間貼在一處了。

也不知道書冊上有沒有做記號,齊荷還怕康熙找不到之前看過的地方呢。

康熙就笑了,還笑出了聲。

他眼睛裡頭是沉沉的笑意,嘴角卻隻勾起一點點,他把懷裡的書冊拿出去,隨意放在桌案上。

他同齊荷說:“朕原本就不是在看書。朕就是在等著你醒罷了。”

“齊荷兒,朕需要你陪著朕。”

第29章 029

康熙沉沉笑著說話,氣息卻輕緩,像是怕重了會嚇到齊荷似的。

齊荷又有那種感覺了。

她走進來的時候,心神還在被康熙發現的驚訝中。

心裡隻想著自己究竟哪裡暴露了被發現了。

就沒有注意太多。

現在坐在康熙身邊,因他那麼低沉沉的一句話,齊荷的心神又全都掛在康熙身上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似乎是不太高興的。

像烏雲沉鬱的天,雲層沉甸甸的,厚重的壓在那裡。

能感覺到厚重烏雲後麵擋著金燦燦的陽光,可雲層太厚。

光亮透不進來。

可她在這裡,烏雲仿佛散開了些,有些暖。

她仿佛看到光了。

“皇上是有些不開心嗎?”齊荷終於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先前在寧壽宮,沒能找到機會問,現在問出來,齊荷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沒有不開心。”康熙笑了一下。

他就是想要跟小皇後說說話。

康熙說:“朕從武英殿搬出來。搬到你這裡的同時。便讓梁九功將整修武英殿,稍後乾清宮會作為朕親政後處理政務的起居之所的消息放出去了。”

“但外麵,沒有一絲消息。有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康熙是想表明態度,也是想要試探。

但輔臣那邊,沒有什麼動靜。

齊荷說:“會不會是時間太短了?他們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

齊荷自己算了一下,消息放出去,大概還不足兩個時辰呢。

康熙淡淡笑了一下:“他們就在宮中值房處理政務。都在一個宮中,怎會來不及?”

“朕尚未親政,接觸不到朝政。但凡有大事,他們也無需過問朕的意見。”

“便是真的有什麼震動朝野之事,也是先稟報給皇祖母,再行定奪。”

“沒有反應,就說明他們不在意這個。”

“說明他們打定了主意,篤定朕,在這兩年裡,壓根就不會親政。不需要理會朕。”

最讓康熙不愉的,便是這朝中,除索尼之外的三大輔臣,皆不將他放在眼裡。

他們口口聲聲說忠於皇上,絕不結黨,絕不與王公大臣私相授受私下勾結。

可實質上,他們始終認定皇上是幼帝可欺,他們擅/權專/政。

先帝臨終時,念及康熙年幼,無法處理政務,須得有人輔佐。

可從前攝政王專政,乃至更早些的王公貝勒們擅權,給君主帶去了諸多的麻煩。

因此便不肯讓王公貝勒叔王兄弟們輔政,而是設置了他信任的大臣輔政。

精挑細選四個人,相互牽製相互製衡,再由太皇太後從旁監督,便不至於出事。

可這樣,大臣若始終忠心,便罷了。

若不忠心,那就成了康熙如今這般的局麵。

如今輔臣們大權在握,朝中新貴不能得罪。

他們身後還有累累軍功,結黨營私,身後是一串人的擁護。

幾乎不可撼動。

王公貝勒們,沒有實權,一心一意想要康熙歸政,可惜能出的力,還是太少了。

康熙總叫齊荷大膽些,齊荷就真的大膽開麥了。

齊荷說:“皇上一天一天的長大,日子一天天過,時間一年一年過去,皇上年紀漸長,他們不可能永遠不歸政。”

“瑪法帶領,叔父呼籲,朝中要皇上親政,讓輔臣歸政的聲音隻會越來越多。”

“他們緊攥著輔政的名頭不放,難免落人口實。除非他們想謀反,生了謀逆之心,否則將來,遲早要歸政。不願意也得願意。”

康熙看著她笑:“朕就知道,齊荷兒甚是聰慧。”

康熙說:“如你所說,他們不可能永遠不歸政。”

“朝中攻訐苛責,他們也受不住。”

“朕看,他們大概還是顧念當初先帝臨終前,稱讚他們忠勇之臣的話,舍不得剝下這層殼子。也怕被人戳脊梁骨。心中還是有些顧忌,還沒有到窮凶極惡的地步。”

齊荷其實覺得康熙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