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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扯,心情竟意外變得很好了。

本來明日是可以休息的。

可他心情好,決定還是淩晨三點起來看書。

這也是從小養出來的習慣,從無更改。學習一日都是不可荒廢的。

哪怕是大婚,都不能讓他停下上進的腳步。

坤寧宮的床榻極大極深,比他在武英殿的床榻大了許多。

被褥柔軟馨香,康熙習慣睡在床榻外側。

安撫完小皇後,康熙便睡了。

齊荷神色警惕的坐了一會兒,發現康熙是真的睡了,而且殿內沒有一點動靜,那教引嬤嬤也不曾再進來,殿內紅燭靜燃,寧謐的她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了。

齊荷這才放鬆下來,把軟枕貼著身體放好,抱了兩床被褥過來,團團將自己圍住,然後她也鑽進被褥裡,睡了。

忙了一天,實在是困得很,什麼也顧不上了,睡覺最大。

淩晨三點,殿內紅燭還有一半,靜靜散發著奪目的熱意。

都曉得皇上今日放假,梁九功也不曾來叫起。

康熙生物鐘準時,到了正刻自動醒過來。

被褥裡熱乎乎的,他花了片刻想起,自己是大婚了的。

這時不在武英殿,而是宿在坤寧宮中。

帷帳中流動著的淡淡馨香,那並不是他武英殿中清新沁涼的氣息。

視線所及,沒瞧見他的小皇後。

與他並排的枕頭上空無一人。

皇後呢?

康熙開始找人。

床榻正中央,被褥中間鼓起一大包。

康熙似有所感,輕輕掀起被褥角往裡瞧。

裡頭一張小臉露出來。雪膚烏發,鬢發散亂,鼻尖和唇瓣都是紅潤潤的。

唇還輕輕撅著,嬌嬌的還挺可愛的。

也不知齊荷在裡麵悶了多久,被褥裡都是她身上清甜的氣息。

就這樣睡,難道不悶嗎?

康熙還未及什麼動作,被褥裡的人仿佛是感受到了吹進去的一點冷意,齊荷的小臉往裡頭縮了縮,她竟換了個方向,又把臉埋進被褥裡去了。

睡相周正的康熙,從未見過有人這樣睡覺。

他倒不是看不慣,他是怕他的小皇後悶死了。

給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被褥,然後試圖讓她的臉露在外頭,可齊荷好像很怕冷,一直在躲,一直在試圖往被褥裡鑽,企圖把自己再次埋起來。

齊荷就喜歡埋在被子裡睡覺。

從小的習慣了,穿越也還改不掉。

她睡眠質量特彆好,怎麼擺弄都是很難醒的,但隻要把臉露出來,不讓她埋在被子裡,她就會迷迷糊糊醒過來。

爸爸媽媽知道她這個習慣,想要叫她起床的時候總會用這一招。

齊荷都養成習慣了,嬌養長大的小姑娘,人都沒清醒過來,睡得天昏地暗迷糊的不得了,就依照往日的習慣撒嬌。

“抱抱……親親……”她是跟爸爸媽媽撒嬌來著。

完全忘了她已經穿越了。

閉著眼睛軟乎乎的鬨,還想要抱抱親親之後再得到一些睡眠時間的齊荷其實麵對著的是康熙。

小皇後突然就跟迷糊了的奶貓似的哼哼,為了弄被褥被迫跟著小皇後轉了一圈,從床榻外側到了裡側的康熙,瞧著她的樣子,唇抿的緊緊的。

抱什麼。

親哪裡。

昨天還說怕疼,躲得遠遠的。

怎麼早上又來撩他了。

昨天晚上自己說的話,都忘了麼。

康熙隻牽過她的手,握過她的手腕。

軟軟的,很白淨。嫩生生的,瘦骨伶仃。

但是很漂亮,很精致。

就是抱上去的話,她會不會怕啊。

抱,也不是不可以抱的。

康熙開始認真思考,怎麼樣親不會把人嚇跑。

“親親呀。”齊荷有些急了。

臉在外頭有點冷,齊荷半天得不到爸爸媽媽的愛意,齊荷困得不行了。

她決定放棄了,向困倦屈服,完全忘記了自己沒有得到親親的著急,又把臉自動埋到被褥裡去了。

康熙錯失良機,懊惱不已。

他又把人從被褥裡露出來,這回他用枕頭把旁邊的被褥給壓住了,保證齊荷怎麼鑽都沒法再鑽進去埋臉了。

被褥突然變得好重,而且怎麼扯都扯不動,不論找哪個角度她的臉都埋不進去。

這麼折騰,齊荷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看著麵前好大一片陰影,齊荷嚇得一怔,再一看是康熙盯著她。

齊荷嚇得整個人往後縮了縮。

她整個人趴在被褥裡,覺得還是沒有什麼安全感,乾脆坐起來,用身上的被褥將自己整個團團包裹。

才小心翼翼的問康熙:“皇上,現在是要起床了嗎?”

她都沒睡醒,不自覺打了個嗬欠,可她記得,好像大婚第二日是要早早起床去拜見宮中貴人長輩們吧。

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好像天都沒有亮。

康熙看著她,說:“朕起來讀書。你不用起。”

“你還可再睡兩個時辰,等天光大亮。再同朕去拜見太皇太後與皇太後。”

齊荷哦了一聲,聽說不用早起,心中一大鬆。

齊荷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撒嬌的事。

她裹著被褥,看著康熙從她身邊越過,然後撩開帷帳下床。

齊荷想立刻躺倒就睡,但她撐了一下,決定等康熙出去了再睡。

康熙下了床榻,就瞧見齊荷還裹著被褥,用一雙斂著朦朧困意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康熙驀的就想起,剛才她黏黏糊糊的催著人快親親她的樣子。

康熙輕輕抿了抿唇,轉了個身,麵對齊荷。

他抬手,用食指指腹輕輕貼了貼自己的唇瓣,然後伸手過去,用指腹點了點小皇後光潔的額頭。

他似是笑了一下,說:“親了。”

然後又說,“彆埋著頭睡。彆把自己悶死了。”

說完,康熙就出去了。

外頭候著的人聽見動靜,自然上前服侍。

剩下齊荷在帷帳裡呆呆坐著。

她這是被康熙給調/戲了嗎?

親什麼。好端端的怎麼就親了。

齊荷想,還好康熙純情,隻用手指貼貼。

若是用旁的貼貼——

齊荷阻止自己再想下去了。沒有彆的可能。

小朋友不可以貼貼。

康熙似乎是吩咐了外麵的人,不讓他們進來打擾齊荷。

齊荷蒙頭大睡,一個多時辰後天光大亮,她才被杏春香春叫起來。

她梳妝的時候,教引嬤嬤在她身邊說:“皇後主子隨皇上去慈寧宮覲見太皇太後。”

“兩宮皇太後也在慈寧宮等著兩位主子的。”

說了許多規矩和注意事項,教引嬤嬤就出去候著了。

尋得些空隙,杏春香春見她身邊沒人了,才偷偷告訴她:“天不亮教引嬤嬤就去過一趟慈寧宮。主子與皇上未曾圓房的事,太皇太後及兩宮皇太後,應已知曉了。”

“主子須得心中有數。一會兒好應對。”

齊荷昨夜拒絕康熙,是相信康熙的話,他說不會傷他。

現在聽到杏春香春的話,又開始緊張了。

她應對什麼?怎麼應對?

她即將要麵對的,可是孝莊啊。

威名赫赫的太皇太後,哪有那麼好糊弄的。

齊荷梳妝妥當,出了殿門,滿院殘雪裡,容光煥發的康熙負手而立。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見了她來,微微一笑,伸手過來,要牽著一起走。

齊荷看著他的手,輕輕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十指間的空隙被他指間的溫熱填滿。

額間指腹輕柔的觸貼仿佛就在上一刻。

齊荷想,他牽的這樣緊,仿佛他們是真的新婚夫妻。

相攜一道去見家中長輩。

從此之後恩愛不疑,白首到老,相互扶持度過人生風浪。

齊荷想,康熙絕對是個可靠之人。

隻是不知道,他能否成為她終身的依靠呢。

第4章 004

康熙即位後,順治帝的皇後博爾濟吉特氏尊為母後皇太後,為仁憲皇太後。

生母佟佳氏稱聖母皇太後,為慈和皇太後。

現下兩宮皇太後,都在太皇太後的慈寧宮中,等著剛大婚的皇帝帶著皇後前來覲見。

康熙牽著小皇後,走得並不是那麼快。

他淩晨起身後,讀了一個時辰的書,然後又在武英殿內活動活動筋骨,等到了時辰,才來坤寧宮接皇後。

等至慈寧宮與太皇太後及兩宮皇太後見禮後,再行用早膳。

今冬是有些冷的,哪怕此時天光大亮,晴光萬裡,出了暖和的寢殿,刺骨的寒風便往人身上撞。

康熙牽著的手柔若無骨,剛開始還有些溫熱,漸漸的卻有些涼了。

康熙瞧了一眼,小皇後的披風還是挺厚實的,沒被他牽著的手上抱著暖爐,小臉藏在衣領和兜帽密實的風毛後頭,隻染著一小片的紅暈。

這樣穿,大約還是有些冷。

康熙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係在小皇後的身上。

他人高,他的大氅給齊荷用,將齊荷整個人都裝進去了,大氅曳地,密密實實的護著齊荷,再是一絲寒風都透不進去了。

齊荷膽子小,不敢生受,掙紮著想要脫下來,康熙捏著她重新溫熱起來的手,沉聲讓她穿著,不許她脫。

齊荷手涼不是冷,她是緊張。

看康熙的意思是誤會了。

齊荷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好任由康熙誤會。

還要小小聲說:“謝謝皇上。”

康熙嗯了一聲,心裡卻想,怎麼不叫哥哥了。

康熙的大氅有點重,開始齊荷就走得不快,後麵她就走得更慢了。

等走到了慈寧宮宮門前,齊荷甚至還出了些汗。

進殿後,杏春香春過來將她身上的大氅與披風都取下,齊荷周身一輕,她才在心裡長長出了一口氣。

太皇太後當初為康熙選定皇後,送來的畫像其實也沒有幾份,太皇太後也沒有都看,直接挑中了索尼的孫女,而後看了索尼孫女赫舍裡氏的畫像。

她是先取中的出身,而後才看的畫像。

索尼養著的這個孫女,太皇太後有所耳聞,模樣性情都是好的,太皇太後瞧了畫像,十分滿意,心中早已權衡過了,就直接定下了他們的婚事。

雖得知康熙與赫舍裡氏昨夜尚未圓房,太皇太後心中不愉,但頭回見皇後,皇後也是頭回來慈寧宮拜見,自然是不能擺臉色給皇後瞧的。

待齊荷進了內殿,瞧見的便是三張笑意%e5%90%9f%e5%90%9f的笑臉。

太皇太後保養的極好,精神矍鑠,威勢甚重,目光如炬,齊荷承迎她的目光行禮,仿佛覺得自己周身血肉,都被這位老祖宗給看透了似的。

兩宮皇太後也是容光煥發的模樣,年歲上小許多,自然比太皇太後瞧著年輕了許多。

康熙非仁憲皇太後親生,此番她是母後皇太後,與康熙非是血親,笑得慈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