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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來說,齊佑已經是太子。待他繼位之後,他如今住的府邸,則是潛龍之地,哪能讓人隨意住進去。

何況,住進去的,還是被圈禁的廢太子!

齊佑誠懇地道:“汗阿瑪,我並不在意這些,宅子空著,久而久之沒了人氣,很快就會爛掉,浪費了太可惜。鹹安宮破舊不堪,二哥身邊的人……也多。侄兒女們還小呢。”

康熙微微閉上眼,神色動容,深深歎了口氣。

胤礽被圈禁後,身邊的女人接連二三懷孕,連著生了一堆兒女。早夭了幾個,還有好幾個繈褓裡。

雖然生氣胤礽的不知節製與放縱,到底是親孫子,康熙舍不得他們吃苦受罪。他板著臉罵了幾句胤礽,說道:“看在小輩的份上,你這個當叔叔的豁達,我就不多攔著了,到時候就讓他們搬出去吧。還有弘皙,你如今忙,他再跟在你身邊,可會礙手礙手,耽誤了你做事?”

齊佑沉%e5%90%9f了下,說道:“弘皙讀書的時候多,平時又聽話得很,還是按照以前那樣吧,不用變動。倒是他還住在阿哥所,他後宅的人多,在裡麵擠得很。得替他尋間宅子,讓他搬出去。”

康熙一直擔心,作為太孫,弘皙住出去會被人教唆帶壞。

齊佑已經是太子,這份顧慮,康熙順勢甩了出去,以後就落得清淨,隻用享祖孫的天倫之樂。

康熙愉快同意了,照例叮囑幾句:“以後他搬出去,叔代父職,有你看著,他惹不出什麼禍事來。”

仔細一算,齊佑豈是單單帶著弘皙,胤禔胤礽胤祥的兒女們,都是他在養育。

康熙眼神柔和了幾分,苦口婆心道:“你膝下就弘暖弘曙兩人,後宅也隻有一個那拉氏,實在是太少了些。我哪怕不勸你後宅添人,你們還年輕,總得再多生幾個兒女。”

齊佑深情鄭重了幾分,肅然說道:“汗阿瑪,我還是以前那句話,兒女皆看緣。我知道汗何瑪的顧慮,我隻有弘曙一個兒子,以後若是他長歪了,或者不堪當以大任,大清後繼無人。”

康熙在立齊佑為太子之前,的卻將他子嗣不豐的情形考慮了進去。

後來康熙想到齊佑年輕身體好,他還可以繼續生養,就打消了這個顧慮。

若齊佑就隻有弘一個根獨苗苗,不知多少人會往他身邊湊。弘曙不成器,以後齊佑都沒得選擇。

關乎著大清江山的安危,康熙不得不慎重,沉聲道:“弘曙是聰明伶俐,但他年紀尚幼。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就算他長大後照樣聰明,若是性情不好,與你想不到一處去。你往東,他往西,屆時你又當如何,你們父子該當何處?”

齊佑淡定而堅決說道:“立儲當立賢,立聰慧者。弘曙並不是我的唯一人選,我有那麼多的侄兒們,誰堪當大位,我就傳給誰。”

康熙受到接連二三大的衝擊,他端著茶碗的手,此時因著激動,佩服,感慨,酸楚,溫暖,空製不住簌簌發抖。

兒子們都是親的,孫子們也是親的,對康熙來說,選賢明的孫子當儲君,他當然雙手雙腳讚成。

可對齊佑來說,侄兒們雖親,究竟隔了一層。康熙不由得捫心自問,換作他自己,哪怕親兒子全是廢物,他舍不得,也絕不會將江山社稷讓給旁人。

齊佑的話,康熙從不懷疑。知道他沒必要撤謊,要真是舍不得大權旁落,那拉氏生不出來,他可以娶側福晉,納格格,還怕生不出親兒子來繼承皇位。

隻有弘曙一個兒子,對齊佑來說,從來不是問題。他還有弘暖,以及其他侄女們。

康熙作為傳統的帝王,女兒們都掌去撫蒙古了。他肯定不能接受齊佑的想法,還不得大發雷霆。

齊佑極為巧妙掩飾了過去,省得節外生枝。

等他當政之後,要改的多了去。估計康熙聽了會吐血,立刻將他廢了。

第112章 番外二

攘外先安內,齊佑準備徹查積重難返,貪汙橫行的內務府。

立太子之後,康熙看了一段時間,完全放心之後,逐漸不再管事,基本由齊佑監國。

不過齊佑做每件事,都會與康熙仔細商量,說服他之後才開始進行。自己的錢包被人順手牽羊,康熙肯定不乾,齊佑很快得到了他的同意。

內務府算是皇家自己的事情,康熙想到他閒著的幾個兒子,說道:“將差使交給老八,讓十四在旁邊打下手吧。”

齊佑很快應了,招來老八與十四,將差使交給他們。

自從齊佑成為儲君之後,老八他們私底下折騰了一翻,最後發現沒什麼用不說,反而顯得他們跟跳梁小醜似的。

跟著他們的官員不傻,榮華富貴是令人心動,關鍵也要有那個命去享受才行。

主要原因是康熙年紀愈發大,常年住在暢春園,極少過問政事,齊佑成了當仁不讓的決策者。

還有更為很重要的一點跟著齊佑混,不一定比跟著老八他們一係差。

齊佑不會管他們是誰的人,隻要有本事,肯認真做事,都會得到重用與尊重。

尊重這個東西很玄乎,沒有的時候,無甚感覺。一旦嘗到個中滋味,再被當做奴才呼來喝去,不放在眼裡的時候,尊重就顯得尤為可貴了。

齊佑的風度與%e8%83%b8襟,就是敵對勢力都沒話說。私下裡,他能談笑風生,令人如沐春風。

在朝臣麵前講話時,條理清晰,令人信服的同時,總能挑起人的情緒。或者興奮,或者激動,或者狂熱。

老八與十四一係感到沒勁,漸漸便歇了手,消極混日子。

聽說齊佑要見他們,老八與十四兩人瞬間想了很多,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齊佑的無名莊。

齊佑沒搬進暢春園,照樣住在原來的莊子裡。莊子還是與賜下來的時候一般大,沒按著他的儲君身份擴張。隻略微在裡麵做了些改動,每年檢查一下是否漏雨,補齊破舊之處。

兩人在大門前下馬,下意識看向大門廊簷上空白的匾額。這塊匾額太過出名,新奇又令人遇想連篇,天下幾乎無人不知。

侍衛與門房輕手輕腳走了出來,端看其舉止,便非尋常。

十四看向老八,兩人對視,各自澀然一笑。

幾人上前恭敬請安,侍衛眼神淩厲敏銳,不動聲色在兩人身上掃過,朝門房比了個手勢。

門房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領著兩人進了莊子。一路上,花草樹木長得生機蓬勃,除了擋路的枝丫,未做精心修剪,任由其恣意生長。

老八順眼看去,入眼處是深深淺淺的綠,姹紫嫣紅的花。不見名貴,隻見欣欣向榮與喜悅。

十四還是第一次來無名莊,他同樣看得目不轉睛,走上前,興致勃勃對老八說道:“八哥,以後我們莊子裡也不打理了,就如這般,任由花啊草的隨便長。”

老八看了眼十四,笑笑敷衍了句。

十四的莊子裡,種滿了貴重的花草。貴的花與貴人一樣,向來嬌氣。若是不精心伺候,經常打理,很快就枯萎了。

除了在暮春太陽裡飛舞的蝴蝶與蜜蜂,四下靜謐,幾乎看不到人影。兩人跟著門房沿著小徑,來到一座不甚起眼的院落。┆思┆兔┆在┆線┆閱┆讀┆

門房請他們稻侯,上前敲了幾下虛掩著的院門。很快,極輕的腳步聲之後,院門無聲打開,得高走出來,上前請安:“兩位爺請進。”

老八與十四級首示意還禮,跟著得高進了院子。眼前是江南樣式的庭院,精致的小橋流水,一樣繁花似錦。

得高在門前站定,宋立在門前的桂和上前請安,頜首躬身道:“太子爺在書房等著兩位。”

一路走來,老八總有種奠名其妙的感覺。不知是周圍太過寧靜,還是在齊佑身邊伺候的人太過寡言少語,進退有度。他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令他走路與說話,都下意識輕了些。

進去書房,老八還好,十四卻忍不住短促驚呼了聲。

外麵看上起不甚起眼,麵調五間的屋子,除了承重的廊柱,其他牆壁全部拆掉打通。寬敞大氣朗調的屋內,靠牆放著與頂井齊平的書架,一眼望去巍然壯觀,令人稱奇。架子上的書卻極少,分門彆類放著一冊冊的文書、公函等資料。

在屋中央的空處,放著桌椅案幾。從琉璃瓦與琉璃藻井,加上琉璃窗欞透進來的光線,將屋內照得透亮。

屋內不見熏香,古樸尋常的花瓶裡,插著大捧五顏六色的花草,看上去熱鬨而趣致,幽香陣陣。

齊佑正埋首在書案前,書案上整齊堆放著一摞摞的文書折子。他聽到動靜抬起頭,溫潤清瘦的臉,那雙眼睛明亮如朝陽,卻又影影綽綽,看不清楚深淺。

老八與齊佑目光一對上,情不自禁垂下了眼瞼,與十四上前請安。

齊佑頷首還禮,招呼著他們坐。得高與桂和上茶後悄聲退出,順手帶上了門。

齊佑沒拐彎抹角,直被說了宣兩人前來所為何事,他不動聲色將兩人的反應瞧在了眼裡,微笑著說道:“八弟,十四弟,這件差使就交給你們了。”

自從老八一係落敗以來,幾乎沒什麼事情做。齊佑知道他們兩人突然被安排了差使,除了驚喜之外,還有驚嚇,生怕是陷阱。

齊佑仔細說了自己的要求:“你們定當知曉,內務府的貪腐之風,已經到了不能不改的地步。至於哪個環節出了紕漏,為何多年暴禁不止,八弟你領著十四弟,一起將此事裡清楚。並且做出切實可行的改善措施。”

查貪腐是得罪人的差使,老八暗自苦笑。他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哪有好事能落到他的頭上。

十四沒按耐住,不假思索說道:“太子爺,我性子直,就直接了當說了吧。太子爺指派給我與八哥的差使,我們隻怕做不好。內務府那些人,可不好弄啊。牽一發而動全身,究竟要如何查,查到什麼地步,還請太子爺明示。”

齊佑靠在椅背裡,雙手搭在身前,閒閒道:“十四弟這個問題提得好。在說正事之前,我先要講講自己的想法,你姑旦聽一聽。一般來說,說自己性子直的,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不那麼中聽,是在給對方提個醒。暗示對方若是聽得不舒服了,請彆怪罪,一切皆因為其人本性如此。若是聽話之人計較,就是那人心%e8%83%b8狹窄。十四弟,你可覺著是這樣的道理?”

十四神色不自在起來,身子在椅子裡動了動,訕訕辯解道:“我本來就性子直。”

齊佑盯著十四,不疾不徐道:“性子直,不是亂說話的理由。對方為何要原諒你的直性子呢?是因為不敢反駁,不得不原諒你;還是因為你覺著對方得罪得起,故而要些嘴皮子功夫,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老八楞在了那裡,十四更是漲紅了臉。他欲辯解,卻又實在辯無可辯,起身就要賠罪。

齊佑擺了擺手,“坐吧。我不用磕頭賠罪那一套。”

十四僵硬地坐了回去,耷拉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