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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度,他的幾個兄弟們,幼年時過得很不好。

如今,他再走了順治的老路,因為他的態度,使得其他的兒子,欺負看輕齊佑。

康熙嘴裡苦澀不已,慚愧,後悔一點點在心裡升起。

他伸出手輕撫齊佑的腦袋,慈愛地說道:“你聰明伶俐,與其他兄弟們一樣,沒有給汗阿瑪丟臉。”

齊佑呼出口氣,如釋重負說道:“我什麼都不怕,就怕給汗阿瑪丟了臉。汗阿瑪,我不恨三哥,我的腿本來就不好,他說與不說,我的腿就這樣。但我可以想法子克服,我能做得與三哥一樣好,甚至比他還要好,他就不會再笑話我了。”

齊佑的一席話,令康熙鼻子直發酸。他好似看到了年幼的自己,盼著等著順治的關愛,總想著做得很好,能讓順治多看他一眼。

康熙狼狽地偏過頭,拭去了眼角溢出來的淚,拉過齊佑的手,仔細端詳著,說道:“你的手受了傷,明兒個就歇一歇。欲速則不達,你還小,彆傷了力氣,知道嗎?”

“嗯,我都聽汗阿瑪的。”齊佑乖巧答道。

康熙揚聲喚來梁九功,“去打水來,伺候老七洗漱更衣,再拿藥膏來,給他手抹一抹,等會他留在這裡陪我用飯。”

梁九功應是,很快出去領著小太監端著水,托著帕子藥膏進屋,伺候齊佑仔細淨了手。

康熙親自用銀勺挖了藥膏,輕輕塗在齊佑的紅腫處。藥膏涼絲絲,齊佑手掌的灼熱得到了些緩解。

“等下你將藥膏帶回去,記得每日塗抹幾次,等紅腫消退之後就沒事了。”康熙將齊佑的袖子放下來,溫聲叮囑。

齊佑使勁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嗯了聲。埋下腦袋,一頭撲進康熙的懷裡,哽咽著叫了聲汗阿瑪。

康熙被齊佑這一撲,直撲得心都化了,忙不迭摟住齊佑,輕拍著他軟乎乎的胖身子,怔怔出神。

抱孫不抱子,哪怕太子自小養在身邊,他也幾乎沒有抱過,其他兒子亦是如此。

如今摟著齊佑,他感到似乎比江山還要沉,心裡湧動著奇異的情緒,溫暖酸楚。

“好啦,這麼大了還撒嬌。”康熙聲音柔和得不可思議,笑著說道。

齊佑忙站好了,垂下頭羞澀地說道:“汗阿瑪,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與汗阿瑪更親近些。”

“哈哈哈,好好好,還害羞呢,我可是你老子。餓了吧,先去用飯。”康熙起身,帶著齊佑往正屋走去。

齊佑跟在康熙身後,再次悄悄呼出口氣,這一次又賭對了。

大阿哥與三阿哥跪在屋外麵的廊簷下,齊佑腳步不時望向他們,磨蹭著往桌邊走。

如今康熙在氣頭上,懲罰了大阿哥與三阿哥。跪這麼就已經足夠。再跪下去,腿腳變得不靈活,康熙就該心疼了。

三阿哥不算無辜,大阿哥多是遭受了無妄之災,而他已經快訂親,麵子上下不去,以後還有得麻煩。

康熙看了眼齊佑,又朝外麵看了眼,皺眉說道:“彆去管他們兩個混賬,該!”

齊佑見好就收,糾結地說道:“汗阿瑪,大哥三哥跪了這麼久,地上冷.....”

康熙眉頭一沉,“讓那兩個混賬滾進來。”

在一旁伺候的梁九功,很快走出去,領著大阿哥與三阿哥一撅一拐走了進屋,上前老老實實請安。

康熙神色威嚴掃過去,問道:“你們可知錯了?”

兩人怏怏答了知錯,康熙盯著三阿哥,冷冷說道:“老三,你上次也說知錯了,我瞧你卻不知悔改。”

三阿哥在冰冷的青石地麵上跪久了,膝蓋鑽心地疼,哭兮兮答道:“汗阿瑪,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悔改。”

康熙說道:“我見你就是嘴上說說,你犯了錯,欺負了老七,老七不計較,難道你打算與上次一樣,就這麼混過去?莫非,等會出去之後,你再去找他麻煩,威脅他一通?”

三阿哥急著說道:“我沒有,汗阿瑪,我再也不敢了。七弟,我不會再嘲笑你,我給你賠不是。”他躬腰抱拳,對著齊佑見禮。

齊佑沒有避開,眨巴著眼睛,小臉繃緊,無比真誠對三阿哥說道:“三哥,我沒有怪罪您。不過三哥,請您以後真不要嘲笑我了。我們是兄弟,您笑話我,就是在笑話您自己。我的腿與腦子一樣,都是天生的,可以靠著努力彌補。如今我學會了上下馬,三哥,以後請您也更加努力吧。”

三阿哥一臉懵懂,快被齊佑繞暈了過去,一時沒能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大阿哥直覺著不對勁,在那裡反複琢磨。

康熙以為齊佑隻心地善良柔軟,太過善良就未免軟弱。沒曾想他善良中不失棱角,這一發現,更令康熙欣慰。

他噗呲一聲,哈哈大笑起來,虛點著齊佑,“你個促狹的!”

再看到三阿哥與大阿哥兩人的反應,康熙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

感情兩個兒子加起來兩個腦子,四條完好無缺的腿,還比不過齊佑一個腦子,一條半腿。

大阿哥反應遲鈍,三阿哥被罵了蠢,還不知所謂呢!

第十章

從此之後,齊佑清淨了下來,如今他年紀小,兩耳不聞窗外事,隻管埋頭苦讀。

齊佑發現了康熙在看《資治通鑒》,他便借來書,每天抽空背讀上幾頁。在春花將去,夏蟬初鳴時,他見縫插針讀完了整本書。

漢文學習沒問題,滿文與蒙文齊佑剛接觸,加上要練習寫字,他不想太激進,每天將功夫都花在了這幾樣上。

記字認字沒問題,關鍵是還要能開口。內諳達還要教其他的同窗,齊佑不能成天拉著他們練習。

宮裡滿語講得好的比比皆是,齊佑原身會說一些滿文,他說滿文沒有問題。蒙語就不同了,宮中能講一口流利蒙語的,就隻有太後與太皇太後與身邊伺候的人。

齊佑將目光瞄向了蘇麻喇。

除此之外,齊佑最在意的,還是南懷仁。他想跟著南懷仁學拉丁文,順帶學習這時候的天文數學等知識。

大清不是世界,齊佑並沒太將注意力放在紫禁城身邊的兄弟身上。如果有機會,他還想學俄文,甚至藏文等。畢竟大清與噶爾丹還在打仗,西疆在他們的控製下。沙俄邊境,從來沒有清淨過。

太皇太後生辰在三月底,她已上了年歲,身體一直不大好,平時喜淨。除了見康熙外,對於曾孫小輩,隻在重大節日見見。或者身體好的時候,偶爾招寵愛的晚輩去跟前說說話。

太皇太後喜歡的晚輩,當仁不讓隻屬太子,遠遠輪不到齊佑。眼見太皇太後生辰到了,她不想大肆操辦,早早就發了話,由著康熙率人前去磕個頭,一大家子再圍在一起用頓飯了事。

後宮嬪妃準備的生辰賀禮,除了佟佳氏等幾個有頭臉的後妃,送上去能讓太皇太後看一眼。如戴佳氏她們的,隻能送到蘇麻喇手上。至於最後去了何處,亦不得而知。

戴佳氏囊中羞澀,每年隻做些針線活以表孝心。以前齊佑小,去太皇太後跟前磕個頭,隨著大流說句吉祥話就行。

今年卻不一樣,齊佑已經上學了,不比八阿哥等幾個還被奶嬤嬤抱在懷裡的小阿哥,由奶嬤嬤抱著代磕頭就行。

在太皇太後生辰前一個月,戴佳氏就開始坐立難安,將自己那點家當翻來覆去都快翻爛了,愁容滿麵。

齊佑前去請安見了,不禁問了緣由。待聽戴佳氏說了之後,笑著安慰她道:“額涅放心,給烏庫瑪嬤的壽禮,我早就想過了,不過還得額涅幫忙。”

戴佳氏知曉齊佑得康熙看重,再看重也隻在平時多招他去跟前問一問功課,月例上並沒有漲一個大錢,依舊憂心忡忡。~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齊佑有自己的打算,嘀嘀咕咕與與戴佳氏商議起來。

戴佳氏聽得喜笑顏開,說道:“你放心,我保管做得好好的。”

到了太換太後生辰這天,康熙破天荒放了他們一天假。齊佑不用上學,依舊起得很早,天剛蒙蒙亮時,就前去了太皇太後的慈寧宮。

慈寧宮粉刷一新,裝點得熱鬨而喜氣。宮前的夾道,擺滿了盛放的花盆,宮裡伺候的太監宮女臉上像是貼了張假麵,全部掛滿了笑,與以前的肅然安靜截然不同。

齊佑到的時候,康熙還沒來。太皇太後攜著太子的手,由太後與五阿哥陪著一起說話,他則被領到了偏殿坐著等候。

太監剛上了茶,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陸續到了。齊佑起身見了禮,見大阿哥與三阿哥隔開分彆坐了。四阿哥與他打了招呼之後,就獨自坐在了角落。

大阿哥端起茶碗吃茶,三阿哥坐了會無聊,便去找四阿哥說話:“老四,六弟身子如何了?”

四阿哥頓了下答道:“還是老樣子。三哥,今日是烏庫瑪嬤生辰,咱彆提六弟了,免得惹來烏庫瑪嬤傷心。”

三阿哥臉色變了變,脖子一縮趕緊閉上了嘴。大阿哥不屑剜了他一眼,將茶碗重重放在了案幾上。

三阿哥聽到動靜,鼻孔冒出了兩聲粗氣,眼角斜向大阿哥,將頭扭向了彆處。

過了一陣,三阿哥又轉頭看向齊佑,問道:“七弟,你給烏庫瑪嬤準備了什麼生辰賀禮?先說好了啊,你可不許與我重樣。”

大阿哥與四阿哥都一並看了過來,齊佑笑著說道:“三哥,我得知道您準備的是什麼,才能回答您有沒有重樣啊。”

三阿哥眼珠子一轉,笑嘻嘻說道:“你真是狡猾,我問你呢,當然由你先說。”

齊佑大方說道:“三哥,您知道我窮,拿不出什麼貴重賀禮。烏庫瑪嬤也不會在意我們這些,端看我們一片孝心罷了。”

三阿哥不依,撇嘴說道:“誰不是這樣.....”話剛說到一半,太監進來回稟道:“幾位阿哥,皇上來了。”

大阿哥與四阿哥忙起身往外走去,三阿哥隻得悻悻瞪了齊佑一眼,跟著急匆匆往外走。

齊佑照常等他們走出去了,跟在了最後麵。太子與五阿哥一起迎了出來,向康熙請安。齊佑跟在三個哥哥身後請了安,康熙打量著他,笑著點頭道:“今兒個穿了新衣,還真是精神。”

“謝汗阿瑪誇讚,這一身新衣衫我可喜歡了,本來準備留著過節的時候再穿,今兒個特意翻出來穿了。”齊佑嘿嘿笑著答道。

家宴不用穿得太過正式,無需穿朝袍。齊佑生得白,身上穿著鮮亮的玉色袍子,看上去像是棵嫩綠的小樹,一看就令人心生歡喜。

康熙哈哈笑了起來,太子看著齊佑,跟著康熙一起笑。

太子能穿明黃,整個紫禁城他與康熙獨有的顏色,並不在意齊佑穿什麼。隻太子最近聽到幾個兄弟們的齟齬,知道齊佑讀書好,不免對他多看了幾眼。

五阿哥長期跟在太後身邊,與他們兄弟向來不來往,在旁邊陪著憨笑。

其他幾個阿哥,彼此看了一眼,朱紅深竹月雲山藍銀珠,皆鮮豔又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