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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打不過哥哥他們。”

康熙被齊佑逗得直樂,虛點了他幾下,笑容一收,佯裝惱怒說道:“打得過也不能打,敢打架,我照樣打你板子。”

齊佑重重點頭,“嗯,我不打架。斯文人都不打架。”

康熙又想笑,揮了揮手說道:“你下去吧,記得好生讀書。”

齊佑恭敬告退,離開東暖閣回阿哥所。從乾清門出去,經過內左門,剛轉過彎,齊佑便被氣鼓鼓的三阿哥在拐角堵住了。

三阿哥眼裡冒著火,盯著齊佑恨恨說道:“老七,我今兒個沒空,明日下學之後,你且給我等著!”

由於三阿哥太生氣了,可又不敢太大聲,壓低嗓子惡聲惡氣。門牙漏風,哭過後聲音嗡嗡的,鼻子還冒出了個大鼻涕泡,顯得特彆可笑。

估計三阿哥也覺著這樣有損威風,掏出帕子用力抹了把臉,臉頰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了。

三阿哥使勁吸了下鼻子,剜了眼齊佑,不忘強調道:“明兒個不許跑,跑了還有下一次!”

齊佑實在是想笑,他怕笑了三阿哥會更生氣跳腳,強忍住笑問道:“三哥,明天下學之後,您還要打我嗎?”

“誰說要打你了?老七你不要亂說話,我沒有要打你!”三阿哥愣了下,趕緊朝周圍打量,生怕會被康熙再抓著。

三阿哥急得直轉圈,一時想不到找齊佑做什麼,隻是心底那股子不服輸與怒火太甚,又急又氣,麵紅耳赤一個勁重複著:“我沒有要打你,你不要亂說,聽到沒有!”

齊佑點頭說知道了,故意提醒道:“三哥,你怎麼還在這裡,等下你還要拉兩遍弓呢。”

“何止是要拉兩遍弓,還要寫一百篇大字!”三阿哥氣得揚起了拳頭,不敢朝齊佑身上招呼,隻能在空中亂揮舞。

“我被汗阿瑪罰了那麼多功課,都是因為你!”三阿哥悲從中來,眼淚啪嗒直掉,靠著牆邊蹲了下來,往地上一坐。

地上太冷涼屁屁,他又蹭地站起身,靠著牆壁悲痛莫名控訴:“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被罰。”

齊佑打量著鼻涕眼淚糊滿臉,不時拿帕子抹的三阿哥,納悶地問道:“三哥,我哪裡得罪你了?”

“你還沒得罪,你敢說你沒得罪!”三阿哥瞬間怒了,逼近齊佑一通噴:“汗阿瑪以前隻我誇我功課好,學習好。你上學後,現在變成了誇你不說,汗阿瑪還責備我學習不刻苦,讓我向你學習。我四書都學到《中庸》,五經都學到《尚書》了,你不過還在學《千字文》,你拿什麼跟我比!”

原來如此啊!

齊佑訝然,他成了三阿哥口中彆人家的倒黴孩子,三阿哥成了他的對照組,不時想打的那種。

不過,這樣的感覺,真是爽啊!

齊佑微微一笑,湊上前神神秘秘說道:“三哥,我也在學四書五經,《中庸》《尚書》都已經快背完了。”

三阿哥嘴張得滾圓,瞪大眼睛盯著齊佑,滿臉的難以置信,嘴唇哆嗦著,最終擠出道:“什麼?!”

齊佑但笑不語。

三阿哥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嗚,老七你好壞!”

齊佑深藏功與名,爽得幾乎想仰天大笑。

不過,冤家宜解不宜結,三阿哥不過是個缺牙的小屁孩,欺負過就算了。

齊佑動了動左腳,慢吞吞說道:“三哥,我腿腳不好,就隻能讀書了,這大概是上天給我的補償吧。”

三阿哥順勢看向齊佑的左腿,眼淚漸停,片刻後咧嘴笑了起來:“也是,你騎馬拉弓總比不過我。”

齊佑附和說道:“肯定比不過你,大哥他們我都比不過。”

三阿哥想到大阿哥的壯實,癟嘴又想哭了。但是大阿哥他不敢惹,氣咻咻哼了聲,胡亂抹去臉上的淚與鼻涕,眼珠子一轉,斜著齊佑,含糊著說道:“我要寫一百篇大字呢,老七你.....”

齊佑馬上懂了,三阿哥是要他幫著寫作業。他的時間都不夠用,才不會幫三阿哥捉刀,何況被康熙發現,兩人會一起倒黴,說道:“三哥,我才剛學寫大字不久呢。”

三阿哥臉立刻垮了,怏怏說道:“也是,我們字跡不同,汗阿瑪一下就能看出來。”

齊佑指了下天,“三哥,天色不早啦,等下說不定外諳達還得罰你。”

三阿哥哎喲一聲,朝齊佑揮揮手,屁顛顛跑了。

齊佑望著三阿哥疾奔離去的身影,很快收回視線,不緊不慢回了阿哥所。

這條腿還是很有用,三阿哥那麼嫉妒,隻要提到腿,就立刻解開了心結。

他就算再出頭冒尖,太子他們都不會把他當作對手。興許,這條腿,真是上天對他的補償吧。

回阿哥所時,會路過戴佳氏的住處。戴佳氏哪怕生了兒子,如今仍是沒名沒分的庶妃。連東西六宮都沒得住,與康熙其他沒名沒分的庶妃,一起擠在阿哥所旁的西二所。

齊佑望著藍底白字的匾額,眼前是戴佳氏溫柔卻始終展不開的眉,沉默一瞬,繼續往前走去。

他要變得更強,戴佳氏才能從西二所搬出去,撫平眼底的愁與苦澀。

第二天下學,戴佳氏差了人來,把齊佑喚了去。他甫一進屋正準備請安,戴佳氏飛快上前攙扶住了他:“你腿腳不方便,快彆多禮了。你可有哪裡受傷?快讓額涅看看。”

齊佑見戴佳氏臉色慘白,眼眶通紅,不由得臉色微沉,問道:“我沒受傷,好著呢,額涅,您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何事?”

第六章

戴佳氏神色變了變,勉強擠出一絲笑,攜著齊佑在榻上坐下,“屋裡暖和,先把厚衫脫掉。”

齊佑伸手,戴佳氏手下輕柔,脫下他的厚棉衫疊好放在一旁,寬聲安慰他道:“額涅沒事,你不用擔心。倒是你,平時上學可好?功課都會嗎?學堂裡有沒有人欺負你?額涅沒出息,不能看顧著你,你都得靠著自己。”

戴佳氏一迭聲說完,就眼淚流了下來。齊佑像是看到了前世為他操碎了心的媽媽,心中跟著難過不已,一句句回答道:“我上學很好,汗阿瑪經常誇讚我呢。學堂裡沒人欺負我,我還與同窗都成了朋友,與揚丹他們處得很好。額涅您放心,我沒事的。”

“好,好,好。額涅的七阿哥長大了,變得有出息了。”戴佳氏慌忙轉過頭,拿著帕子輕拭眼角,故作輕鬆說道:“你看我,儘顧著跟你說話。橘實,快去把奶酪端上來。”

宮女橘實很快送進來奶酪,戴佳氏將碗推到齊佑麵前,慈愛地說道:“吃吧,平時你最愛吃這個,上了一天學,回來也該餓了。”

齊佑心中歎息,戴佳氏對他的母愛不容置疑,一進屋就洶湧撲來。生怕他餓了,冷了,受了委屈,卻絕口不提自己的難處。

哪怕戴佳氏不說,齊佑也能猜到她肯定是受了彆的嬪妃刁難。想到昨天他與三阿哥的事情,毋庸置疑是在榮妃處受了氣。

他與三阿哥沒事,估計榮妃卻不那麼想,雞毛蒜皮的事情就能當成天大的事情。找不到他頭上,戴佳氏就成了榮妃的出氣筒。

齊佑暗暗記在了心裡,他要想個辦法,讓康熙至少提一提戴佳氏的份位。以後有人再想找她麻煩,總得掂量一二。

剛來的時候,齊佑還挺喜歡吃奶酪,吃多之後就膩了。現在他早已不喜歡吃,不欲令戴佳氏這個可憐的母親多想,低頭吃了起來。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戴佳氏不錯眼打量著齊佑,拿了一件快完成的衣衫在他身上比劃:“七阿哥長得真快,眼見著就高了一截。等天氣暖和起來,聽說你就得學習拉弓騎射了。每天汗濕得快,額涅給你多做了幾身裡衣,到時候交給得高,你出汗之後,一定要馬上換了,仔細著著涼生病。”

齊佑笑著應了好,“額涅不用替我操心,得高桂和伺候得儘心儘力,我不會有事。”

戴佳氏著說道:“得高桂和打小就在你身邊伺候,倒是個令人放心的。不過啊,隻要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不能完全放心。”

齊佑吃完了奶酪,戴佳氏遞上了清茶讓他漱口,拿了帕子親自給他擦拭著嘴角,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道:“你晚上功課可多?如果不多的話,就在額涅這裡用了飯再回去可好?”

“不多,我陪著額涅一起用飯,”齊佑見戴佳氏期盼又帶著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裡一酸,滑下塌幾,說道:“我去讓得高把飯菜提過來。”

齊佑不顧戴佳氏勸阻,跑出去喚來得高,吩咐道:“你去把我的晚飯提到額涅這裡來,還有我的錢袋,屋裡的燭火,都拿上一些。”

得高忙應下去了,齊佑站在廊簷下,打量著不大的院落。

過年時新粉刷過,朱紅色的廊柱,襯著綠簷黃瓦,顯得很是明亮。隻是細看,總無端覺著冷清。

等回到屋裡,齊佑才明白了冷清從何而來。

戴佳氏的住處,不過一間屋子,中間用多寶閣隔開,裡炕外塌。屋內昏暗,早早就得點燈。

後宮嬪妃的月例都有定數,依照戴佳氏的等級,上麵不克扣的話,還勉強有餘。如果克扣的話,就捉襟見肘了,燈點得早,晚上就必須早些歇下,不然燭火不夠用。

如今天還未黑,其他庶妃的屋子尚未點燈。春寒料峭,門窗都緊閉著,看上去像是暗中張開的黑洞,令人後背發麻。

“額涅,我讓得高去提了飯菜,我們兩人吃足夠了,您不用吩咐橘實再去要我的一份。”齊佑對戴佳氏說道。

戴佳氏愣了下,撫摸著齊佑的臉頰,難過又欣慰:“好,我今兒個就享享我兒的福。”

齊佑笑了起來,說道:“額涅的福分還在後頭呢。以後我一定好好孝順額涅,讓額涅吃得好,穿得好,住得好。”

戴佳氏眼眶一紅,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拿著帕子輕輕拭去,笑著說道:“好,我且等著。”

齊佑趁機說道:“所以額涅,您隻要好生吃飯,照顧好自己。彆人對你說什麼,你莫聽莫管,隻要汗阿瑪看重我,一切都無妨,誰也不敢拿您如何。”

戴佳氏沉默了下,淒涼笑了笑,說道:“我儘量不去聽,不去管。額涅早就習慣了,聽幾句不順耳的話,算不得什麼事。我隻擔心你,怕你吃了虧。”

齊佑理解戴佳氏的心情,長期被忽略被瞧不起,需要自己擁有一顆強大的心臟,需要很多的愛,才能掙脫出來。她沒有抑鬱,也是因為有他吧。

沒再多勸,齊佑撿了上學的趣事,仔仔細細說給戴佳氏聽。戴佳氏原本皺起的眉,終於展開了些,不時感歎驚呼一聲:“這些猴兒,真是頑皮。”

母子兩人親親密密說著話,晚上齊佑還要寫功課,為了不耽誤他的學習,得高與桂和提早送了食盒匣子進屋。

橘實打了水進來,戴佳氏親自給齊佑洗手。她看到得高擺出來的飯菜,神色黯淡了瞬,欲言又止。

齊佑覷著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