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擺滿了主人們喜歡的東西,精致的木櫃上了深綠色的漆,櫃子上擺著三個精致的洋娃娃,穿著和主人一樣的衣服。
房間裡擺滿了各式裝飾品,女孩們喜歡的顏色和風格並不統一,但混在一起,竟然還能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
閒乘月轉了一圈,觀察完,確定自己沒有遺漏之後才走出房間。
他沒忘記關上門。
關上門的那一刻,透過玻璃門,閒乘月又看了屋裡的女孩,以及站在門口,開門讓他進去的,穿著淺藍色長裙的女孩。
躲在宿硯背後的馮瑞瞪大眼睛:“!!!”
女孩也正瞪著眼睛,噘著嘴,惱怒道:“我開門你為什麼不進來?”
女孩嗔怪:“我一開門你就躲起來!你太壞了!”
閒乘月也沒有辯解,他臉上依舊掛著恰到好的溫柔笑意:“那我錯了。”
女孩的眼睛轉了轉,古靈精怪:“罰你陪我說話。”
女孩也沒有再要求閒乘月進房間,她就像隻被關在籠子裡的鳥,隻能從閒乘月身上一瞥自由的滋味,即便隔著一扇門也能跟閒乘月聊得很開心。
“我不喜歡他。”她坐在地上,嘟嘟囔囔地跟閒乘月說,“他總是來找我,管家跟我說他很愛我,因為他願意送我一座島。”
閒乘月安靜的聽著,覺得她嘴裡的男人確實挺愛她,不管是哪種愛,島總是不便宜。
女孩仰著頭:“可是我不喜歡他,他長得不好看,不像王子,像王子身邊的壞蛋!”
“你是王子嗎?”女孩問他。
閒乘月:“不是。”
女孩遺憾地“哦”了一聲,又對閒乘月說:“很多人喜歡我,他們有時候會給我送禮物。”
她眨眨眼睛,眼裡似乎有星星:“你會送禮物給我嗎?”
閒乘月搖搖頭,十分誠實地說:“我忘記帶禮物來了,對不起。”
女孩笑道:“我不生氣!”
“那你會跟我約會嗎?我們可以去花園。”
“姐姐說花園裡有個地方,外麵的人都找不到。”
閒乘月:“……”
他第一次被這麼撩。
閒乘月抿了抿唇:“如果有機會的話。”
女孩高興了,她衝閒乘月拋了個%e5%aa%9a眼:“一定會有機會的!舞會的時候我們可以偷偷溜出去!”
她似乎不是在說幽會,而是在去哪裡玩,眼裡沒有一絲羞澀。
宿硯忽然輕聲說:“管家在三樓,快上來了。”
閒乘月:“我還有事,得先走,有機會再來找你。”
女孩也不強留:“那你走吧,我會思念你的,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可以給我一個擁抱嗎?”
閒乘月:“……?”
女孩興奮的臉蛋有些紅。
閒乘月矜持的點了點頭,並在管家踏上最後一層台階時站直了身體。
不過幾秒的時間,坐在門口的女孩已經回到了室內,跟另外兩個女孩聊得正火熱。
當閒乘月轉過頭,果然看到管家正站在最後一層台階上看著他。
管家年輕的時候應該很英俊,即便老了也不掩五官的優越,他有一雙深邃的祖母綠眼眸,鼻梁高挺,鼻頭並不大,如果忽略臉上的皺紋和花白的頭發,看起來跟年輕人差不了多少。
但是此時,管家嘴角的笑容不再,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閒乘月,目光掃過宿硯和馮瑞,最後重新落到閒乘月身上。
周圍寂靜無聲。
閒乘月也看著管家。
馮瑞覺得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管家的目光陰森,裡麵沒有一點情緒,身上也沒有人氣。
過了不知道多少,馮瑞覺得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管家才忽然笑起來。
他微笑著說:“裁縫已經到了,請客人們去一樓,他們會仔細測量你們的尺寸。”
“好。”閒乘月微微點頭,然後毫不留戀的朝前走去,跟管家擦肩而過。
宿硯清楚的看見閒乘月經過管家的時候,管家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
就好像閒乘月做了什麼不能原諒的事。
但管家沒有動手,既沒有要了閒乘月的命,也沒有轉身給閒乘月一拳,甚至沒有為難閒乘月。
宿硯緊跟著閒乘月離開,馮瑞慢了半拍才跟上。
“閒哥。”台階上,宿硯小聲問,“我們不能跟那幾個女的在一個房間,是因為一個房間裡隻能容納一個時空的人。”
這句話讓閒乘月停下了腳步。
宿硯跟閒乘月相差兩步台階,以至於此時閒乘月要仰頭看宿硯。
閒乘月的眼睛微闔,他點點頭:“你發現了。”
宿硯一步走下兩層台階,湊到閒乘月耳邊,他的呼吸噴灑在閒乘月的耳廓。
閒乘月抖了抖。
宿硯:“所以才有玻璃門,必須要透過玻璃才能看到她們。”
“就像吃飯的時候那六個看不見的客人。”
閒乘月拍了拍宿硯的肩膀:“你很聰明。”
宿硯有些受寵若驚——他還以為閒乘月一直覺得他是蠢蛋。
雖說他並不介意扮演蠢蛋。
閒乘月:“多看看。”
然後閒乘月就希望下走。
那一瞬間,宿硯覺得閒乘月就像是教導主任。
說不定閒乘月要是去當老師也能乾得挺好?
不行,去當老師的話,學生就沒心思學習了,天天想著怎麼泡老師。
不止女學生,說不定還有男學生。
看來閒乘月還是當拍賣師更好。
就像管家說的,裁縫已經來了。
所有人都在一樓,任務者們顫顫巍巍地站直了身體,任由裁縫給他們量度身體,%e8%83%b8圍腰圍和%e8%87%80圍,還要量身長,腿長。
閒乘月他們一下樓,就有人迎上來。
裁縫們和女傭一樣,既不說話也沒有表情,宛如沒有感情的量尺寸工具。
宿硯倒是接受良好的張開雙臂,任由裁縫給他量。
閒乘月有些不自在,他穿的西裝雖然不是什麼頂級牌子,但因為是公司出錢,所以價格也不低,勉強算得上是奢侈品牌,但公司也不會出錢給他弄定製西裝,都是直接買成品。
所以他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細致的量尺寸。
裁縫蹲下去,給閒乘月量腿長。
快要量完的時候,裁縫才忽然問:“平時放哪邊?”
閒乘月茫然道:“什麼?”
已經量完了的宿硯走到閒乘月旁邊,臉上帶著彆有深意地笑容:“他問你平時穿褲子,那玩意都放哪邊?”
閒乘月還是沒反應過來:“什麼玩意?”
宿硯湊在閒乘月耳邊,小聲說:“生殖器官。”
閒乘月嘴唇緊抿,崩成了一條直線。
他格外鎮定地說:“左邊。”
裁縫點點頭,站起身之後退走了。
想看閒乘月害羞的宿硯失望了。
閒乘月似乎不知害羞為何物,反而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宿硯。
宿硯:“……我也喜歡放左邊,習慣了。”
閒乘月在心裡歎了口氣,再次認定宿硯“不知羞恥”。
除了閒乘月以外,大約沒有任務者會思考“羞恥”的問題,等裁縫都離開之後,任務者們聚在一起,分享自己發現的“情報”。
鄭輝身邊依舊圍了不少新手。
“鄭哥,我剛剛去五樓了。”女生低著頭,小聲說,“我發現六樓的門用的都是同一種鎖。”∞思∞兔∞在∞線∞閱∞讀∞
她抬起頭,眼中帶著希冀:“這算情報嗎?有用嗎?”
鄭輝沉穩的點頭,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微笑著說:“有用。”
女生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放鬆了不少。
“我、我發現傭人不走大廳的樓梯。”另一個女生說,“她們好像是走走廊儘頭的小樓梯上去,有門掩著,不仔細看不出來那是樓梯。”
鄭輝認真聽著,聽完之後也沒太多回應。
剛來第一天,能得到的情報少得可憐,任務者們不會針對性的去搜集情報,注意力會分散,得到的情報亂七八糟,反而擾亂視線。
等最後一個人說完,鄭輝才再次轉頭去看閒乘月。
這次閒乘月剛好抬頭,兩人的目光碰到一起,鄭輝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好像剛剛跟閒乘月目光碰上隻是個意外。
宿硯也注意到了鄭輝的目光,原本他站在一旁,在察覺到鄭輝正關注著閒乘月以後,他連忙走到閒乘月身邊,雙手放在椅背上,然後俯身,他的嘴唇幾乎貼在了閒乘月的耳垂上,聲音低沉沙啞,充滿磁性:“閒哥,今晚會死人嗎?”
“為什麼裡世界都是晚上死人?”宿硯眼底滿是求知欲。
閒乘月覺得宿硯離自己太近了。
他伸出手,手指放在宿硯額頭上,靠指尖那一點力氣把宿硯向後推開。
閒乘月:“晚上死人是規律,也是給任務者喘熄的時間,不然白天晚上都死人,任務就不用做了,逃命就行。”
宿硯摸著下巴點頭,正色道:“有道理!”
“不過那是對他們。”宿硯一本正經的拍馬屁,“就連白天晚上都死人,閒哥你也能夠通關。”
閒乘月閉上眼睛,不想再和宿硯繼續廢話。
“閒乘月?”忽然有人叫出了閒乘月的名字。
比起閒乘月,宿硯的反應速度更快,月字還沒有落音,宿硯就已經看向了發聲的人。
沒他高,比他醜。
宿硯安心了。
閒乘月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男人,眯起眼睛,表情很嚴肅,腦子裡卻在想——這人誰?
對方大約一米七出頭,穿著一身一看就不便宜風衣,高幫鞋,一張瓜子臉,小嘴巴小鼻子,瘦得像個竹竿。
“是我啊,白楊,你忘了?”白楊踩著他的內八小碎步,一臉“嬌羞”地跑向閒乘月。
閒乘月從對方做作的表情和步伐中想起了對方是誰。
白楊,一個跟他共同進過兩個裡世界的男人,一個神奇的男人。
膽子小,沒什麼脾氣,說話娘裡娘氣,並且經過的裡世界比閒乘月還多。
但是總裝可憐,喜歡“猛男”。
白楊跑到閒乘月麵前,很不客氣的走到閒乘月旁邊,也不管旁邊還站著個一米九的宿硯,一屁股把宿硯撅開,衝閒乘月拋了個%e5%aa%9a眼:“閒哥哥,你想不想我?剛來我就看見了,但你沒看到我,我就想給你個驚喜。”
閒乘月:“……”
喜倒沒有,全是驚了。
“閒哥哥還跟之前一樣,身邊總有人。”白楊悠悠地歎了口氣,掃了宿硯一眼。
一掃之下驚為天人,眼睛都在閃,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用屁股把對方撅到了一邊。
“你好,我叫白楊。”白楊伸出手,一臉正直的伸到宿硯麵前。
宿硯皮笑肉不笑的伸出手,跟白楊交握,嘴裡還說:“我叫宿硯。”
白楊朝宿硯眨眨眼睛,手指在宿硯的掌心撓了撓。
宿硯眉頭一跳,像被什麼臟東西碰到,迅速收回了手。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