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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4407 字 6個月前

敢說話的趙峰在心裡罵了一句,但還是搶占了閒乘月左邊的床位。

外麵的吵鬨聲終於停歇,蔣忠旭情真意切,又像成熟的長輩:“天快黑了,先回屋吧,把床鋪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人群中有個女生忽然問:“蔣哥,剛剛那個老……老爺爺說,晚上不能出屋,不能點燈,還有什麼?我們是不是得聽他的?”

蔣忠旭笑了笑:“先聽,我剛剛也說了,先適應環境,寧願先按這裡的人說的做,也不要一開始就自己拿主意。”

屋裡的趙峰冷哼了一聲:“也就騙騙新人了。”

趙峰看了眼閒乘月,繼續說:“我以前就跟他進入同一個關卡,當時也跟現在一樣。”

趙峰還沒能把八卦說完,外麵的人就走進來了。

一個屋子住六個人,正好四個屋子,閒乘月剛抬頭,就看見了第一個進來的人。

進來的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外套,裡麵是一件短袖,他大約有一米九左右,劍眉星目,進來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桀驁不馴,他很不認生,十分自來熟。

“帥哥。”他跟閒乘月打招呼,“我,宿硯,剛剛想給你口香糖的那個。”

閒乘月看了他一眼,很冷淡地點了點頭:“閒乘月。”

宿硯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說:“從今若許閒乘月,拄杖無時夜扣門,好名字。”

宿硯這句話落音,還不等閒乘月有什麼表示,其他人也進來了。

他們這個房間六個人,四男二女,先做了自我介紹。

男的有閒乘月、宿硯、趙峰和陳煒。

女的有梁舒、謝悠敏。

梁舒年紀不大,頂著可愛的波波頭,齊劉海遮住了眉毛,她還穿著校服,行為舉止也還帶著少年人的意氣和天真,在外麵時已經跟另一個女生混熟了。

“可能就是什麼電視節目。”梁舒一邊鋪床一邊說,“也可能是外星人做什麼實驗,反正走一步是一步吧,可能也沒我們想象的危險,剛剛蔣哥不是說了嗎?新人多的時候就比較安全。”

趙峰悠悠地說:“小妹,沒那麼簡單,你怎麼解釋剛剛死的那個人?”

梁舒:“可能是仿生人,或者障眼法什麼的,魔術比這離譜的多得是。”

“哪有這麼簡單!”謝悠敏站起來,她雙眼通紅,聲音又尖又細,“我聽出來了!比較安全!那什麼是不安全?!”

她吼完以後,梁舒不再說話,她們都沉默了。

梁舒的話是在粉飾太平,謝悠敏就把這粉飾的太平直接撕開。

“天黑了。”梁舒看著外麵最後一道光消失,喃喃道。

閒乘月已經躺進被子裡了,他似乎跟其他人活在不一樣的世界,他平躺著閉眼,好像世間萬物從這一刻起都跟他沒了關係,趙峰也學他一樣躺下,閉著眼睛睡覺,也不管睡不睡得著。

黑暗似乎更讓人不安。

屋子裡安靜的像沒有住人。

老村長的警告起了作用,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點燈,床鋪到一半也不敢繼續鋪。

宿硯右邊是趙峰,趙峰的右邊是閒乘月,閒乘月的右邊則是陳煒。

男生睡一邊,兩個女生睡一邊,中間硬生生擠了一塊可以再躺一個人的空間,兩個女生緊緊抱在一起,不敢說話,也不敢哭,死死閉著眼睛抱著對方,似乎這樣可以給自己增加一些勇氣。

宿硯靠牆坐著,他視力好,就著月光打量這間屋子,然後目光慢慢轉移到了睡著的閒乘月臉上,對方看起來就像是真的睡著了。

閒乘月沒有蓋被子,也沒有脫鞋,似乎隨時準備醒來。

這個晚上,所有人都沒能安穩睡覺,因為恐懼和陌生環境調動了所有感官,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們驚醒。

宿硯靠在牆邊,他並不困,手裡把玩著硬幣,外麵有風聲,還有樹林裡野獸的聲音,因為安靜,所以外界的聲音反而更清晰。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宿硯準備閉眼小憩一會兒的時候,尖叫聲打破了夜晚可怖的安靜。

“啊——!”

那一聲慘叫之後,就是高低起伏的哭喊聲,叫聲和求饒聲。

嘈雜的腳步聲在院子裡響起來,宿硯似乎聞到了血腥味。

叫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閒乘月就掙開了眼睛,在宿硯聞到血腥味的那一刻,閒乘月就已經站在了門口。

這裡的窗戶是紙糊的,沒有油燈,隻憑月光並不能看到屋外的影子,不開窗就什麼也看不到。

梁舒嚇了一跳,正要張嘴,忽然被身後的謝悠敏捂住了嘴巴。

還沒等梁舒冷靜下來,房間的木門忽然劇烈搖晃起來!

有人在外麵踹門!

“開門!!開門啊!!救救我們!!”有人在砸屋子的門。

砸門的聲音似乎從四麵八方襲來,鑽進所有人的耳朵。

“開門!!”木門被砸的不停晃動。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外麵的人哭嚎著,祈求著。

外麵的聲音逐漸弱了,似乎求助的人自己也放棄了,隻有微弱的聲音還在外麵喊:“求求你們……開門……”

屋子裡的人不敢說話,梁舒蜷縮在床上,伸手捂住了耳朵。

趙峰也翻了個身,似乎什麼都沒聽見。

第3章 荒村祭祀

敲門聲還在持續,但隻剩下輕微的,幾不可聞的聲音。

沒人敢去開門,誰都不知道開門後要麵對的是什麼,不知道門外是什麼樣的危險。

如果他們開了門,自己可能也會陷入危險當中。

宿硯輕巧的跳到地上,慢條斯理的穿上鞋,他走到門口,正準備開門。

就他的手要觸碰到門栓的時候,卻被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的人握住了手腕,宿硯一轉頭,發現閒乘月就站在他背後,悄無聲息。

既然不能說話,交流就隻能靠眼神。

宿硯看著閒乘月的雙眼,他在這雙漆黑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閒乘月的目光冷清,似乎即便閒乘月在看他,眼裡也沒有他。

宿硯在瞬息間回過了神,看了看外麵。

陳煒也爬了起來,除了宿硯這個不知道是天生膽大還是無知無畏的人以外,陳煒和閒乘月都是老人。

至於趙峰——這種人從來都是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閒乘月沉穩的打了個手勢,陳煒點點頭。

然後陳煒把宿硯推到一邊,自己抓住了門栓,隨時準備抽出來。

宿硯抿緊著唇,看向陳煒的目光瞬間變得凶惡,但又迅速收斂,再次變得平常。

閒乘月則站在門跟前,如果外麵真有怪物,第一個麵對怪物的就是閒乘月。

陳煒的手指在門上輕敲了三下,他的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手指第三次落下去。

——陳煒猛然拉開了門!

閒乘月在那一瞬間探出身,抓住了靠在門邊的人的衣領,他動作很快,疾迅如風,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門外的人早就已經沒有力氣了,陡然看到生的希望,全都往裡麵爬。

閒乘月的眼睛漆黑,目光看向對麵的屋子。

那間屋子的門敞開著,一個臃腫的身形一晃而過。

陳煒還沒來得及關門,一張臉忽然出現在閒乘月眼前!

閒乘月麵無表情,平靜異常。

那是一張腫脹的臉,分不出男女,冰涼的水從它的頭發滴落下來,黏膩的液體布滿它的皮膚,青紫的紋路隱藏在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下。

它的瞳孔和眼白幾乎融在了一起。

鮮血布滿它的身體,腥味和臭味從它身上蔓延出來。

閒乘月沒有動。

它的眼睛微微轉動,看向閒乘月身後。

閒乘月緩慢的動了動手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陳煒咬著牙,在心中默默倒數,然後用儘全身力量,瞬間關上了門。

關門的那一瞬間,陳煒把門栓插進去,緊張的心臟幾乎停跳。

陳煒脫力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伸手抓住%e8%83%b8口的衣服,不停喘氣。

門關上了,似乎也安全了。

閒乘月轉頭看向剛剛被拉進來的人,一共五個,四男一女,他們縮在屋子的角落裡,全身都被淋濕,顫唞的抱著自己的膝蓋,每個人都瞪大著眼睛,神情恍惚。

一切再次歸於沉寂。

閒乘月坐到了床邊。

陳煒把自己的被子扔給了縮在角落裡的人,夜晚陰冷,不能取暖一定會感冒,如果發燒,在這個村子裡不可能找到感冒藥,燒到最後也得死。

不過躲在角落的人還在恍惚,全都沒有回過神。

有人咬著自己的拳頭,強忍著不哭出來,有人把頭埋進膝蓋,肩膀不停聳動。

在所有人都覺得安全了的時候。

一顆巨大的頭顱忽然衝破窗戶,探進了室內。

腫脹蒼白的臉,滿臉的黏液,五官因腫脹擠成一堆,隨著頭的轉動,長長的濕發在地上滑動,滑出水漬。

它的眼珠不斷轉動,像是野獸在找自己的獵物。

梁舒和謝悠敏緊閉著眼睛,死死捂住對方的嘴。

趙峰自己捂著自己的嘴。

室內安靜到似乎隻能聽見緊張的心跳聲,沒人敢動,瑟縮在角落裡的五個人渾身濕透,僵硬地坐在那,淚水和汗水以及頭發上腥臭的水混合在一起,喘熄聲伴隨著水從發梢滴落的聲音在屋子裡回蕩。

終於有人崩潰了。

縮在牆角的男人滿臉水和汗,他眼睛通紅,臉色慘白,明明已經背靠牆壁,卻還是不斷的想往裡靠,雙腿不停往前蹬,蹬中了一個人的後背。

“彆殺我……彆殺我……”男人瞪大眼睛,喃喃哀求,“我家裡還有孩子……”

他身邊的人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絕望的情緒開始傳染,緊挨著他的兩個人渾身發抖,但還沒等他們也跟著男人張嘴——

周圍的空間似乎忽然被壓縮,一切就發生在眨眼的瞬間。

剛剛還在邊的人頭猛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雙似乎被蒙了一層白色的膜的眼睛,一點響動就讓它轉動。

男人崩潰痛哭:“憑什麼是我來這兒!!”

“憑什麼?!那麼多壞人,小偷,殺人犯,憑什麼不是他們?!”

男人絕望地大喊,雙手在空中亂抓。

不過是一刹那的功夫,怪物伸出爪子一樣的手抓住了男人的頭。

所有人都目視著它緊抓著男人的頭,它的指甲陷進了男人的頭骨裡。

男人瘋狂大喊:“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尖叫著,哭喊著,就像一道影子,被怪物從窗戶抓了出去。

陰冷的晚風從破損的窗子灌進來,宿硯往外看了一眼,一輪明月就掛在空中,但它的光輝驅散不了黑暗,反而讓這個夜晚更加寒冷。

地上的黏液臭不可聞,屋裡的人睜著眼睛,唯恐怪物再次出現。

隻有閒乘月躺在床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