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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337 字 6個月前

不給我?”這麼說著,榮烺也有些拿不準,“如果是密探,倒不一定給我。這事關係重大,給也當給父皇。”

聽到後麵這句,趙珣險當場翻白眼,按下轉身回老家的衝動。趙珣正色道,“太後隻會將這件無比重要之物交給她最信任、最看重,能繼承太後、超越太後的人。”

趙珣目光灼灼,意有所指,太過明顯。榮烺望天,“我真的啥都沒得到。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不知道有這事。”

“那殿下要好好想想了。”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頭緒,祖母都沒跟我透過信兒。”榮烺倒也不如何灰心,她有一項優點,那就是喪氣的時間很短,永遠著眼當下,向前看。

榮烺說,“先管眼下吧。把我交待的事做好。”

趙珣隻能答應,“是。”

“提起點精神來,跟著我錯不了的!”榮烺看趙珣無甚精神,著緊的給趙珣畫了個餅。

趙珣:真擔心一世英名都砸公主手裡。

當天,榮趙二人進行了友好會麵,中午大長公主設宴,大家儘歡方散。

第356章 殿下之二二

殿下

正文第三五六章

榮烺的情況大出趙珣意料,沒想到公主真就隻得了太後的一點私房。

要緊的事卻一無所知。

固然榮烺會畫餅,但趙珣的年紀閱曆,不會真叫哄住。不過,他很喜歡榮烺身上的爽朗氣。

果然逆境煆練人,這才不過一年,公主已不再是去年那個天真到有些冒傻氣的小姑娘了。

其實,公主的天真與傻氣也很可愛很動人。

但,如果要掌握天下,那是遠遠不夠的。

還是現在比較好,已經明白要有自己人,要收集市井的消息。

沒有用來監視朝臣,隻是留意市井。

連私產都險叫人算計去,卻依舊是滿肚子的憂國憂民。J

看來公主與陛下的關係尚可。

榮烺見過趙珣,心情也極好。聽著雪粒子落在車廂的聲音,榮烺愉悅的哼起小調。林司儀笑著遞上一盞溫茶,“殿下這樣開心。”

“當然了。”榮烺接茶吃兩口,“我信遞過去也個三五日,這不過半月,趙族長就到了帝都,可見是一接到我的信,二話不說就來了。就憑這份義氣,便知趙族長是個可以結交的人。”

不論到何時,榮烺都是一派樂觀,“如今也正好看看,誰待咱們真心,誰是假意。”

林司儀微微淺笑,“殿下說的是。”

榮烺回宮的時間並不晚,但今日有雪,故而天色顯沉。她披著玉色的暗紋披風,往上一拉兜帽,根本不必相迎的宮人打傘,雪片裹著寒意一衝,她更覺精神,見雪若鴻毛、紛揚而下,不禁道一聲,“這雪真好。”

“殿下不要久站,在屋裡賞雪也一樣。”

“說的是。”

榮烺精神抖擻的邁著步子往正殿去了。

屋內燒的暖若三春,宮人已備好熱湯熱水,榮烺去了披風,旋身坐在榻上,留守的大宮人端來熱乎乎的甜羹,榮烺問,“我出去這一日,咱們殿裡可有事?”

自從母妃出壞主意要謀她私產,榮烺就從麟趾宮搬到含章殿自己住了。早在萬壽宮時她就有當家作主的派頭,如今自己主了,那簡直更添排場。

大宮人笑稟,“倒沒旁的事。就是剛剛皇後娘娘打發人來問了一遭殿下回來沒?剛剛殿下回宮,奴婢已著人去鳳儀宮稟告娘娘殿下回宮之事。”

榮烺頜首,“再打發個人過去,告訴母後,我一會兒過去陪她用晚膳。這樣好的雪,一人用膳無趣。”

“是。”

自有小宮人再去跑腿傳話。

一時,麟趾宮也著人來問榮烺是否回宮。

見公主已回來,那宮人請了安,說了好一通咱們娘娘記掛公主的話,又說,“娘娘親自著膳房備了上好的熱湯鍋子,就等殿下過去一道品嘗。”

“去跟母妃說,我這氣隻消了一半,還有一半沒消。等我氣消完了,再說湯鍋子的事吧。”榮烺將人打發走了。

徐妃在麟趾宮聽到這樣的回複,要說驚奇也並不驚奇。榮烺一直這樣,打小就愛賭氣。她明明一派好心,讓兄長打發可靠人手。結果,沒落得半點好。

連陛下都責怪她,說長子既已娶妻就是大人,焉能插手長子私產。

真是的。

彆說娶妻,就是八十歲,也是她兒子不是!

長子素來仁厚,焉能在意私產之事。說不得是兒媳婦不樂意,當她不知道呢。

就是陛下,也得給老姑太太麵子。

徐妃窩在軟香浮動的暖室,心下暗歎,平時瞧著兒媳婦也還孝順,到底隔了一層,那孝順隻在嘴上。她這親婆婆不過打發幾個人,就不樂意了,還挑撥到陛下跟前。

不願意直接同她講就是,她難道還真願意費力不討好乾這多餘事,不是擔心他們年輕被人哄騙麼。

結果,麵兒上答應,暗地裡使手段。

徐妃心裡對薑穎意見頗大,奈何,薑家勢大,徐妃一時也招惹不起嘉平大長公主,隻得啞忍。

哎,閨女不貼心,兒媳一肚子心眼兒,長子與丈夫每天外頭大事還忙不過來。徐妃身邊啊,委實少個貼心人。

她琢磨一圈,召來李嬤嬤說,“明兒收拾些滋補品,給老夫人送去,與老夫人說,待過了太後周年,就讓阿環進宮。我身邊很缺個知冷知熱的孩子。”

李嬤嬤笑,“是。待阿環姑娘來了,娘娘這裡也熱鬨些。那奴婢提前將偏殿收拾出來。”

“你看著辦吧。收拾的精致些,彆叫阿環委屈。”

“娘娘放心吧。”

主仆二人說會兒貼心話,鄭皇後的鳳儀宮也是笑聲不斷。因含章殿就在鳳儀宮邊兒上,真的是抬腳就到,榮烺換身衣裳就過來了,還問嚴宮令,“我愛吃紅燜羊肉的熱鍋子,給我燉上沒?”

嚴宮令笑,“這天兒正是吃羊肉的時節,知道殿下愛這口,娘娘早吩咐過了。”

“還有那小蘿卜小白菜小豆腐的,都給我備上。溫一壺好酒,我陪母後喝兩杯。”

與鄭皇後天生端肅的性情不同,榮烺屬於那種天生熱情類型,她一到就覺著宮裡多了二十個人不止,整個鳳儀宮都熱鬨起來。

鄭皇後眼中也含了笑,問她,“想是今兒見麵順利,這樣開心。”

“順利的很。趙族長以前是有些捏架子的,更像個清高的文士。母後您不知道,去歲我誠心誠意親自到他家請他,說了許多真心話,他都不應。今兒我說有事要他幫忙,一封信他就立刻來了,可見他為人真摯。”

“嗯,是個難得之人。”

榮烺仰頭笑了一陣,“還有阿錦姐,去歲聽我說趙族長容貌出眾,她還不信。今年見到阿慧,阿錦姐才跟我說,若趙族長貌若其女,的確是位出眾的美男子。今兒一見趙族長,阿錦姐算是服了,承認我去歲所言不虛。”

鄭皇後道,“趙族長如今也得年至不惑了,還是那樣的好相貌麼?”

“母後你認識趙族長?”

“不算認識。偶爾見過。”鄭皇後道,“那時我年歲尚幼,趙族長他們是新翰林,帝都城裡的名人,偶然見過一兩遭,的確驚為天人。”

“如今氣度更勝。”榮烺不吝誇讚。

待一時榮綿薑穎前來定省,聽到趙族長來帝都之事,榮綿說,“去歲聽阿烺你說過,是個有俠義心腸的士紳。他又是正經翰林出身,既來帝都,可有為朝廷效力之意。”

“這我沒問。我是叫他替我管理產業的。皇兄你若有空不妨問一問趙族長,他於經濟一途尤其精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榮綿頜首,“既是人才,不可閒置。”

薑穎便問了問宴會之事,聽榮烺說的熱鬨,也不禁眼帶笑意,似是同享了這一場歡宴。

夫妻二人還要去麟趾宮,鄭皇後便未留他二人。

離開鳳儀宮,夫妻二人同乘宮輦,榮綿想到妹妹就發愁,“阿烺還不肯到母妃那裡去,可見氣尚未消。”

“我勸過阿烺了。她說必要氣一個月才能消氣。”薑穎抱著隻細巧的黃銅手爐說。

榮綿哭笑不得,“這一個月時間是怎麼算出來。”

“阿烺就是這個講究吧。”薑穎唇角噙著一抹笑,隻笑意未達眼底。榮綿在想母親與妹妹的事,並未留意。

待到麟趾宮,徐妃聽說榮烺在鳳儀宮用膳,難免又是一通抱怨,抱怨閨女生氣不來給她請安定省,也不來她這吃飯雲雲。

薑穎以往都會勸徐妃寬心,興許這些時日聽的多了,就有些懶怠開口,隻是靜靜的聽著丈夫溫言細語的開解婆婆,未曾言語。

李嬤嬤端量薑穎神色,心下暗自搖頭,大皇子妃也不是個笨人,見娘娘這般煩惱,竟然不去解勸一二,顯然是真跟娘娘離了心。

薑穎忽地問,“李嬤嬤,你有什麼事麼?”

李嬤嬤心下一驚,連忙說,“奴婢無事。”

“我還以為你有事呢。不然怎麼總盯著我。”薑穎看李嬤嬤一眼,就隻是看,眼神平靜無波深淺難測,竟已隱隱有些喜怒不形於色的威儀。

李嬤嬤連忙低下頭去,“老奴不敢。”

“沒事兒,問你一句罷了。”薑穎忽地一笑,似是看破李嬤嬤所思所想,轉而同徐妃道,“母妃不必煩惱,再過半月阿烺的氣就能消了。到時母慈女孝,跟以前一模一樣。”

徐妃歎氣,“我是一片苦心,她就這樣跟我賭氣個沒完。”

“這也不怪阿烺,阿烺年紀尚小。就是我,也是有了阿泰才曉得母妃對殿下的用心。”薑穎笑眯眯的說,仿佛剛剛的沉默並未存在過。她溫柔的望向徐妃,“待阿烺大些,就能明白母妃的良苦用心了。”

“那我得念了佛。”徐妃道。

薑穎一笑,“母妃真是風趣。”

徐妃也笑了,卻隱隱覺著薑穎的笑裡有些旁的意味。

不得不說,徐妃的直覺非常靈敏。

薑穎真是要想一想兒子才能咬牙跟徐妃維持著不露破綻的親近來!

她一樣是有兒子的人,卻絕對做不出兒子都大婚有子,親生母親還插手兒子私產之事!

當時薑穎聽說丈夫的莊園店鋪都換了人手,還換的是徐妃看重的人,當時真是氣的腦子嗡的一聲,好半晌才能回神思考。

這事就是榮烺不捅破,薑穎也絕不會啞忍!

真是豈有此理!

你要願意管,當初就直說!名麵兒上應著她管,背地裡莊鋪全都換上麟趾宮的心腹,將來莊鋪出事,還得她這個名義上的主事人頂缸!

不要說皇室,就是尋常略肯講究的人家,也沒有這樣的荒唐事!

薑穎自問嫁入皇室對徐妃禮數周全從未有失,徐妃卻說都不說一聲就去插手她管理的產業!簡直全然不將她這位皇子妃放在眼裡!

薑穎倒要看看,徐妃還能作出什麼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