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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290 字 6個月前

罵出的汗珠子,乖巧無比的說,“小臣知道了。再有此等事,殿下隻管放心,小臣知道怎麼做了!”

榮烺道,“我就等著看你以後表現!”

陳府尹連忙保證,“必能讓殿下滿意!”

榮烺問他,“帝都城有什麼新鮮事兒沒?”

陳府尹苦笑,“最新鮮的就是小臣族中事了。”

“更換族長算什麼新鮮事。”這事兒榮烺都知道了,“還是說你們對順柔姑媽有什麼微辭?”

“那不能!”陳府尹立表忠心,“大家都曉得是前族長犯了重罪,哎,說來是陳家對不住長公主。這回換的新族長,頗頒布了幾條新族規,現在全帝都都曉得了,我們陳家小二十年沒這麼轟動過了。”

榮烺來了興致,“什麼族規?”

陳府尹道,“新族長說了,族人四十無子方可納妾,若有違背者,立逐出族。”

榮烺“唉喲”了一聲,倒是很欣賞這位新族長,道,“你們陳家這也算吃一塹長一智。”要是那位前駙馬國公當初跟順柔姑媽好生過日子,陳家必定不是現下光景。

陳府尹歎口氣,“這倒是。另則,族學從明年起一月一考,要對族子們嚴加考教。”

“這是好事啊,你歎什麼氣。”

“原本族中教學的是兩位族老,其中一位還是小臣的父親,都叫新族長開回家了。新族長說明年請進士來給孩子們講課。小臣已聽父親抱怨數日,因心裡明白族長也是為族子們好,隻能苦苦忍耐父親抱怨。”陳府尹揉揉耳朵,可見恐怕不隻聽了抱怨。

榮烺笑,“你們這新族長挺有魄力的啊。”

“可有魄力了。前兒剛帶著族人把後街三房一位出嫁的族侄女從夫家搶回來了,人夫家告帝都府去了。我一看,親親相隱,這案子小臣不能接。他們就告刑部去了。我們族長也把那家人給告了,告他們虐待婦人,小臣看,好不好要和離。”陳府尹愁苦的不得了,“族中好幾個要定親的閨女,出了這事,現下都無人打聽了。真愁死小臣了”

“這愁什麼,好女不愁嫁。”

“是啊。族長也這麼說,還說明年撥銀子再立一所族學,專教家中女孩子讀書。”陳府尹頭疼,“反正現在我們家可是在帝都出大名兒了。”

榮烺一陣笑,“我看你家是異人有異象,你家新族長選的不賴。你這跟我叨叨這半日,必是想舉薦他給我知道,趕緊說吧,他叫什麼名字,現下在哪個衙門當差?”

陳府尹見自己那點兒小心思被公主殿下一語道破,老臉一紅,厚著臉皮道,“小臣已這把年歲,全得靠殿下指點,以後成就也有限。小臣是看族長雖年輕,卻很有魄力,忍不住想介紹給殿下認識。”

他囉嗦了一堆,方道,“族長單名一個童字。他官職不高,如今在北軍任八品司庫,不是小臣吹噓,又清廉又實乾的年輕人。北軍不少將領都被三司叫走了,我家族長被白大將軍親讚的賬目清晰、來去明白。”

榮烺對陳司庫有些印象,道,“上次我與皇兄去北軍見過他,記得頗斯文模樣。做事倒是雷厲風行。”

“可不是麼。以前族老議事,三天三夜都議不完,現在新族長任事,半個時辰就擬好章程了。”陳府尹難得換上一幅清朗擔憂的麵孔,“隻是族中積弊並非一日,他想革舊鼎新,必要得罪許多族人,將來詬病他的也非一人。我本領有限,也就仗著能跟殿下說上話,厚顏向殿下推薦我們新族長。若將來殿下聽到有關新族長的壞話,不必太信以為真。”

榮烺心說,難得陳府尹這樣的老油條也有這樣情真意切為旁人著想的時候。

第271章 燈滅之七四

殿下

正文第二七一章

陳家徹底成為帝都新年期間的談資。

榮烺都在聽許多誥命夫人或笑或嘲的提及,因為陳家新族長放出話,所有陳家外嫁女,若有在夫家受苦的,隻管告訴娘家人,新族長要替大家討回公道。

這些年,陳家因名聲問題,家中子弟婚嫁困難,女孩兒姻緣也受影響。故而,陳家教導女孩兒都是往柔順裡教,就怕家中孩子不好嫁。

要知道,陳家已經搶回一個出嫁的姑娘,在刑部跟男方打官司哪。

如今又有這般舉動,簡直驚掉半城人眼球。

當然,新族長也不隻一徑蠻橫。新族長也說了,凡陳家出嫁的姑奶奶所出子女,以後都可與陳家子弟一道入族學,學費夥食費全免,還有進士老師,若能考上官學,族中出學費。

而且,新族長還大公無私的拿出一千畝地歸入族產,專用於族學。

陳家忽地成為帝都熱門,這讓禮部有些犯難,給各有爵人家的春祭賞銀,這筆銀子是要在年前賜下的。

陳家先時是公爵府,前陳駙馬與長公主和離,已有禦史上表言陳駙馬失德,不堪為公爵位。不過,也有禦史認為,駙馬縱有失德,也並非削爵大罪。

如今前陳國公在家待罪,爵位的事還沒說定。

既涉及春祭賞銀,齊尚書少不得請教榮晟帝的意思。榮晟帝與母親商量,“如今陳家亂糟糟的,又有禦史彈劾新族長標新立異,亂禮胡來,這些都小事,新族長的爵位得定下來了。”

鄭太後問,“皇帝的意思呢?”

榮晟帝道,“我看這位新族長倒有些年輕人的朝氣,聽說人也年輕,剛二十出頭,難得他能擔這一族之長。隻是內閣也還沒議到此事,不妨暫且擱置。”

“也好。”鄭太後頜首同意。

如此,陳家春祭賞銀暫停。

給陳老夫人的年下賞賜也較往年有所削減。

這些事,榮烺隻過了一耳朵,她還得帶小夥伴們一道往寺觀為國祈福哪。

這次嘉平大長公主在帝都,榮烺邀請大長公主一道去,用榮烺的話說,“這是咱們公主為國家的祈福。”

經順柔長公主提議,這次還增加了宗室女的數目。

而且,增加的方式很有趣。除了榮烺認識的,順柔長公主熟悉的,順柔長公主在自己的公主府舉行了一次考試。

完全筆試。

考試內容不是什麼琴棋書畫,而是順柔長公主自《論語》中選的章句,她出上半句,女孩子補下半句。要不就是默寫某段內容。

從中取前五名,一起去為國祈福。

要說最鬱悶的就是郢世子,榮玥是每年都去的,這都不用考,就是考,榮玥讀好幾年書,也能考過。

讓郢世子鬱悶的是,二房兩個侄女都入選了,他的庶女,一個都沒選上。

倒不是長公主有意為難,題目出的難。皆因他那姨娘孫氏,一向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孫姨娘倒也識字,隻是她在娘家識的有限,到婆家這裡,郢王妃平生最厭惡就是滿腹詩書的妯娌鄭太後,郢王妃宗旨是,“女孩子家,認幾個字罷了,主要是明事理。”

不過,堂堂王府,也是有女先生的。

郢王妃很絕,女先生是自娘家請來的。

鄭氏是個軟糯性子,榮玥小時候也不大愛念書,鄭氏也不勉強女兒,隨便教了榮玥幾本啟蒙讀物。榮玥命好,榮烺選伴讀,就有榮玥的一個位置。

老話說的好,鳥伴鸞鳳飛翔遠,人伴賢良品自高,榮玥從此開啟人生新篇章。

郢世子胞弟之妻也姓孫,一樣是郢王妃娘家侄女。這位孫氏與郢王妃南轅北轍的倆人,孫氏看不上娘家女先生,自己花大價錢給閨女請的女先生。

孫姨娘跟郢王妃比較誌同道合,她的兩個閨女則跟著娘家女先生認字。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所以郢王府女孩子雖不多,卻是兩個女先生各自教。

結果……

郢世子跟鄭氏抱怨,“倒不一定非得叫孩子們去祈福,可這沒考上就叫人難受。”

鄭氏放下手裡的《新貞烈傳》,她不緊不慢的歎了口氣,“當初二弟妹請女先生,還問了孫姨娘,要不要讓孩子們一起學。孫姨娘不叫二姑娘四姑娘去學,母妃也說二弟妹瞎折騰。要不再給二姑娘四姑娘請個女先生,書上說亡羊補牢猶未晚也。”三姑娘是二房,鄭世子弟弟家長女,姐妹間排行行三。

郢世子歎氣,“她們都多大了,現在學也晚了。二姑娘的親事,我想明年給她定下來。”

“世子看中哪家了?”鄭氏問。

郢世子道,“孫姨娘誇了幾遭孫公府的嫡長孫。”

鄭氏想了想,“那孩子我見過幾次,瞧著挺懂禮數,長的也好。孫姨娘既相中了,再不能錯的。不過城裡還有一家,我瞧著不錯,二姑娘也叫我一聲母親,我就多嘴跟世子提一句。”

郢世子頗信任鄭氏的交際圈,連忙道,“你是嫡母,自然該你做主。你說說看,是哪家?”

“陳家。”

郢世子的眉心皺了起來,“他家近來事兒可是不少。”

鄭氏斜倚引枕,“要說以前,他家名聲就不成。今非昔比,我聽聞他家新族規,族中男子不到四十不準納小。按理賢良人不該想這些正側之事,咱家二姑娘自然也不介意這個。我聽大嫂說這次選的新族長是個有能為的年輕人,世子何不去打聽一二。”

一聽鄭氏提的是陳家新族長,郢世子來了興致,又有些擔憂,“聽說今年宮裡停了陳家春祭賞銀,我看陳家爵位夠嗆。”

鄭氏好笑,“世子,咱們給二姑娘尋婆家,看得是小夥子人品。隻要人品端方,自己上進,以後必有好前程,有無爵位有甚要緊。”

郢世子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這不咱夫妻倆說話麼。若那孩子著實好,我也願意的。”

鄭氏一聽這話,就猜到他的意思。孫家長孫是能襲爵的,陳家族長無爵可襲。郢世子問,“現在那孩子任幾品官?”

“在南軍任八品司庫。”

“有些低了。”

“我給阿玥尋婆家時,也思量過許多門第相當的人家,十全十美的難有。陳家這新族長也有難處,陳家經與長公主和離之事,必然是不及從前的。且這新族長興利革弊,做他的太太,必然也要為族務忙碌。”

“是啊,我也慮至此處,咱們二姑娘秉性柔弱,陳家又是生處,隻怕她挑不起這擔子。”郢世子還是更願意孫家嫡長孫,好歹有爵可襲。

鄭氏並不因丈夫拒絕自己舉薦的人選而惱怒不悅,她一慣的溫柔若水,“的確。當年太.祖皇帝開恩,以顯德皇後著《貞烈傳》之功,特旨令孫家承恩公爵世襲。孫家又是二姑娘的外家,以後嫁過去處處熟悉,娘舅也必然照顧。這是孫家的好處。”

郢世子連連點頭,“就是這樣。”

他也知鄭氏的情,與鄭氏道,“你也是一心為二姑娘考慮。那新族長,我瞧著也是個能乾的人。”

鄭氏很實誠,“我也這樣看。新族長有殺伐氣,我父親常說,為將必要有殺伐氣。”

郢世子附和兩句,轉頭說起盞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