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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石頭與水 4331 字 6個月前

在官學讀書,可這會兒宗學挺需要咱們支持的,咱們就支持一下官學,好不好?”

“宗學當然要支持。眼下的確是宗學整頓的節骨眼兒上,可如果這時候應了郢王所請,便中了他的計。”榮烺道,“我不在朝中,也聽說宗理事官在獄中自儘的事,那個理事官我見過一次,就是那回我和皇兄去宗學,宗學做假給我們看。那次的做假,郢王似是不知情的,但理事官一定知情。”

“這說明理事官與宗學一案關聯極深,這樣的人,突然在獄中死了,我想想都覺著蹊蹺。宗學的案子是交給郢王查的,他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是少不了的。”榮烺說,“郢王出現這樣的紕漏,父皇能放心把整頓宗學的事交給他?”

“這是兩碼事。”

“這是一碼事。”榮烺非常有原則,“父皇想一想,官學不過吏屬翰林院,官學出事,鐘學士都會引咎辭去差使。宗學原屬宗人府正管,宗人府的事務遠沒翰林院繁忙,我們也沒問罪郢王,他卻連案子都查不清,致使重要罪證死在獄中。”

榮晟帝算是明白,郢王直接將矛頭對準榮烺,算是把榮烺得罪完了。

榮烺問,“父皇,今天早朝,都誰說我壞話了?”

“做什麼?你還要再說回來?”榮晟帝問。

“我不是那樣人。”榮烺特彆明理,“我就是想知道,誰反對我,反對我的理由是什麼。我沒上朝,沒聽到,父皇你跟我說說,我好逐一解釋解釋。”

“無非就這麼點事,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榮晟帝靠在圈椅裡,眼中似含著笑,並不太在意。

榮烺說,“見微知著,父皇您彆覺事小。宗室也上萬宗室子弟,給郢王這麼個糊塗人管著,糊塗事多了,下頭難免積怨。”

“我還擔心宗學的差使,郢王這左支右絀不務正業的樣兒,還不知哪年哪月能查清呢。”榮烺感慨一聲,不再談論郢王的話題。

不過,私底下,榮烺可是跟榮玥念叨了一回,榮玥說,“祖父上了年紀,肯定腦子就轉的慢,還有些刻板的。”

“他在家也這樣?”榮烺好奇。

榮玥點頭,“是啊。我娘說,人跟器物是一樣的,許多器物上了年歲,運轉便不如剛做出時靈光了。人也如此,上了年紀,就不如年輕時腦子活。”

榮玥說,“公主您彆跟我祖父生氣,他很大年紀了,許多事想不周全的。要是有年輕人,把事情交給年輕人做,肯定更快。”

榮烺拉著榮玥的手大為感慨,“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同樣是宗室,你們還是祖孫,差距咋這樣大呢。”

榮玥眼睛彎彎,“是我總與公主在一起,公主總是鼓勵我,我才能有一點點進步的。”

郢王如今也在緊密的關注此次宗學官學之爭,他認為以榮烺好顏麵的性情,必要跳出來大鬨一場。或是將他叫進宮,當麵辯上一辯。

結果,等了整整一日,宮中竟無動靜。

這與郢王的期待不符。

對於這樣的進展,子晴先生也難免失望,隻是,這是給世子擦屁股的最好方式。饒是子晴先生也沒料到,世子為除後患竟然把理事官在獄中弄死了。

這簡直是……蠢啊!

原本把那女子除去,理事官再如何攀咬,也是無憑無證,更多人得說這是失心瘋。結果,事理官一死,這不明擺著宗學一案有更大的幕後指使麼。

當今之計,唯有將水攪渾。

可把水攪渾也得有個理由,眼下能找到的理由就是這個了。

這不是個高明的主意,卻是能挽留住聖心的舉措。

眼見榮烺沒動靜,第二日,翰林院新掌院學士上書,如今官學案子已了,還請公主退出官學,以後官學依舊歸翰林院所屬,官學一應事務,也應由官學館長向翰林院回稟。

這是個毫無挑剔的上書,尤其新掌院學士也大為讚頌公主殿下對整治官學所做出的貢獻,但礙於朝中規矩,還需明晰官學的管理權,不然一衙二主,對官學對翰林對公主,都不是好事。

新學士文辭優美,便是請公主退出官學的話也說的無比委婉,無比感激。

榮烺也沒想奪官學的管理權,隻是,對這件事的走向,她隱隱有些不舒服,她就直接說了,“當初我就是覺著官學太不像話,才管了一管。官學也的確該歸翰林所屬,可我這心裡……”

摸摸自己心口,榮烺疑惑,“難道我是管的久了,就不想放手了?”

薑穎先不服,“官學還不是全賴公主支持,才能有如今氣象,如今翰林說的天花亂墜,無非就是想摘果子。”

榮烺說,“官學本就歸翰林院管的。”

鄭錦道,“殿下,話不能這麼講,您身份不同。官學的確是歸翰林管,可您是公主,官學全賴您才能重整氣象,您難道還不能過問官學之事了?”

顏姑娘最後說話,意思與鄭錦仿佛,顏姑娘道,“殿下,這就像家父。家父不是哪部尚書,也沒往哪部任職,內閣首輔,無事不可問。殿下`身為公主,當然事事可問。翰林這本上的,多餘且蠢。”

給大家三言兩語說的,榮烺的心倒是漸漸開闊起來,她笑一聲,“我險鑽牛角尖。這新學士雖說小心眼兒,也真會說話,我險叫他蒙了。”

顏姑娘道,“他們這一類人,慣會給女子帶高帽,賢良淑德、敦肅,說的雲山霧罩,歸結起來就一句話:女子啥事都彆攙和,我們男人來。”

這話聽的大家都笑了,薑穎鄭錦都給顏姑娘鼓掌叫好,“阿顏你這話真說到點子上。”

榮玥也抿嘴笑,心裡很讚同顏姑娘所言,說,“怪道顏相這般有作為,隻看阿顏你就明白了。”

榮烺說,“阿顏你給我起草一封告翰林書,告訴他們,官學歸翰林所管,這是自始至終都未變過的。但皆因翰林失察,方致官學墮落、貪賄叢生。我要不定時考察官學,若再有不體麵之事,照樣要問罪翰林。”

顏姑娘%e8%83%b8有錦繡,略一思量,便寫就一篇文字。文采自然比不得翰林老手,但也將事說的明白周祥。

榮烺看過後便令林司儀取來自己的私印,蓋在文字下方。

之後,榮烺就召來萬壽宮大總管,著大總管明日一早,帶著這封《告翰林書》去往內閣,將這文字高聲宣讀給翰林新掌院知曉。

鄭錦攔住榮烺,給榮烺出主意,“殿下不如宣白館主進宮,看看白館主對此事的意見。”

薑穎說,“要是白館主有心,不必殿下宣召,他都會主動進宮求見殿下。他可是殿下親手提攜的。”

顏姑娘點頭。

白館主果然午間過來求見榮烺,上午榮烺得讀書,中午方得空。一見榮烺,白翡便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他是希望公主殿下能一直關注官學,支持官學的。

白翡說的實在,“便是臣,也難免有自己的私心。真正對官學無私,一意盼官學能教導出真正傑出學子的,也就是太後娘娘、陛下、與兩位殿下了。”

榮烺心裡非常熨帖,她不在意其他朝臣如何看自己,但那些她看中的人,她希望他們能支持自己的用心。

榮烺正色道,“你放心吧。我身為公主,自然事事可問。官學新規都是我自製定的,我與官學的這份兒淵源,始終是在的。你有難處,隻管來找我。能為你解決的,我一定為你解決。但是力有不逮,我也一定為你儘力。”

白翡再次起身一揖,謝過公主殿下支持。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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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四零章

榮烺隻看重自己在意的人,旁的,她根本不理。

所以,榮烺也不在乎第二日壽安宮大總管帶著她的公主令旨到內閣大聲朗誦時,旁人是什麼樣的看法。

連齊尚書都險驚出一個跟頭來,不著痕跡的瞥了新調任翰林院掌院的吳學士一眼。

吳學士年過五旬,五旬而知天命的年紀,硬是叫這公主令旨數落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待壽安宮大總管宣讀完,還上前將公主令旨送至吳學士跟前,對吳學士道,“關於吳學士的上書,公主殿下的回答都在裡頭了。殿下說了,這份令旨,殿下送予大學士,大學士若有不明,隻管求見殿下,殿下會親自向大學士解釋。”

吳學士強令自己伸出雙手,恭敬的收下公主的令旨,嗓音也儘量不讓人聽出不適,“殿下的意思,臣已經明白了。”

大總管微微一笑,拂塵一甩,帶著小內侍回宮複命。

內閣諸人紛紛起身,史太傅扶了吳學士一把,吳學士輕聲道,“官學的事,我捫心自問,委實沒有半點私心。”

史太傅身為公主的經學先生,替吳學士遞個台階,“公主年少,說話行事是有些隨性的。”

吳學士無奈一聲長歎,心下愈發覺著,鐘學士當年硬杠榮烺不是沒有緣故,天底下竟有這樣跋扈的公主。他上前同顏相請教,“公主乃後宮貴女,可否直接頒令旨到內閣訓示?今上隻公主一女尚好,倘以後再有公主誕下,公主們皆效此例,我們內閣當如何應對,還請顏相明示?”

顏相不急不徐的坐下,方道,“吳相莫急。今天的令旨是說官學跟翰林院的事,說來都是你翰林的事。你之前應先與公主回稟,說清楚。你隻管上書,公主自然也隻能以書還你了。”

吳相年紀不似顏相年輕,保養的卻也不錯,當然有些急切,問顏相,“我一外臣,如何能求見後宮貴女。”

“公主又不住後宮,公主是與太後娘娘住在壽安宮,壽安宮離內閣不遠,你給太後娘娘安,順道拜見,公主也不會不見。就是不見,你稟明太後娘娘,也是把事說明白了。”文史添了茶水,顏相取來一盞,徐徐說著,擺明不會給吳相出頭。

吳學士道,“許是我初來,不懂這宮裡規矩。朝臣都能拜見公主了?”

齊尚書道,“當然能的。我還想請公主給我弄點銀子修幾間賢人閣,趙尚書一直說戶部銀錢吃緊、沒錢。史太傅修城牆也是公主幫他弄的銀子。”

史太傅略有尷尬,齊尚書對趙尚書道,“要不趙尚書你勻我幾千,不然我們有事都找公主,沒準哪天你這戶部尚書也不吃香,叫公主給頂了。”

趙尚書剛因妻室違法丟了大人,滿心晦氣,麵若黑煤,聞言隻道,“那樣,趙某甘願收拾包袱回老家。”

有齊尚書這一打差,吳學士的事情沒有繼續說下去。

待中午用過午飯,內閣也散了,吳學士回翰林院,刑部方尚書與他一道,勸吳學士,“公主時有異於常人之舉。咱們做大臣的,真跟公主較勁,贏了不過贏一女孩子。若被公主給個沒臉,更是有苦說不出。”

吳學士就是那個被公主給個沒臉的,也的確一肚子苦說不出,聞言更是氣苦,甩著手道,“我就奇怪如今的風俗,顏相身為首輔,竟也由公主教訓到內閣頭上?我請公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