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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沒了,也沒有退休金,手頭應該也不寬裕吧。”冷兵又說。

梅霜給丈夫吵醒了,反問:“所以我不要,你就不給?”

“但你原來一直在要,你現在不要了,我怎麼給你。”冷兵反問。

梅霜氣的整個卷走了被子:“滾!”

她原來要,是因為她愛他,也一直認為他也愛她,她以為愛是相互的,她沒有任何保留的愛他,甚至不在乎尊嚴,但即使複婚了,他們已經回不到原來了,她沒單位,沒工資,花的一直是自己積攢的存款,她在坐吃山空。

可這狗男人,居然還在等她開口要錢,滾吧他!

……

神仙打架是神仙們的事,於凡人無乾。

領導們的被抓捕,被問責,或者調任什麼的,也隻是報紙上大家最懶得看的那部分,歌舞團的人隻關注文藝版塊,最近這個版塊一直在宣揚文藝於社會的貢獻,並且鼓勵文藝界同仁們多多創作新作品。

再就是,連著幾天都在講成立芭蕾舞團的重要性。

當報紙開始這樣說,就證明芭蕾舞團的籌備已經正式完成,隻等公布了。

陳思雨當然特彆期待,因為隻有單獨的芭蕾舞團成立了,她可以作為文藝參讚的隨員出國了,她才能參加芭蕾舞國際大賽,而要到那時,她才算走到她上輩子車禍前,倒下的那一刻,那才是她重新往前走的起點。

今天曲團和許主任去總團開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芭蕾舞團的事,陳思雨已經做了所有的努力,也確定自己已經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

可當涉及政治,太多事情就不僅僅是能力強就能解決的。

所以她也不確定上麵會不會給她來道緊箍咒,給她壓個大領導,又不知道那個大領導會是誰,就一直在等消息,但直到晚上八點了,她倆還沒回來,估計領導們是開完會直接回家了,正好軒昂等不到她,跑來接她,陳思雨這才怏怏的從單位出來。

公告欄前圍了許多人,正在竊竊私語的聊天,陳思雨不好熱鬨,跟弟弟繞開,準備要走,蘇愛黨卻喊她:“陳思雨,集體婚禮又要辦了,咱要發禮服了,福利單位一概解決,我看名單上有你呢,你倒好,平常不吭聲,遇事兒比誰都麻溜。”

關於集體婚禮,梅霜跟她聊過。

這年頭軍裝禮服不多,團級以上會當時就發,團級以下都是等婚禮才發,女式禮服是白襯衣,綠軍裝加藏藍色的裙子,漂亮嘛,女兵們都格外期待。

部隊結婚早,也是因為集體婚禮的時候福利發的好,基本一係列的生活用品就全解決了,今年元旦說了不辦了,怎麼又辦上了?

“真說要辦了?”陳思雨問。

蘇愛黨說:“可不。飛行隊總共12對呢,他們明天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我要拉高大光去六國飯店買新皮鞋,進口那種,這回他可不能再賴我。”

陳思雨湊過去一看,吃驚的發現,名單上不但有她和冷峻,冷梅和吳勇,還有很多新兵,何新鬆一直在前線的,原來的對象分手了,可他居然也報了名,要結婚了。

話說,也是直到這時,軒昂才終於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姐姐要結婚了。

小夥子的寶貝都藏在蜂窩煤爐子裡,而那其中,有一半是他媽留給他姐的。

軒昂早知道有這一天,邊走邊說:“姐,我媽是咋分的東西我早忘了,你自己看吧,看上啥拿上,要你全看上了,你就全拿走,兌點大黃魚出來,你也去六國飯店買雙皮鞋吧。”

衣服是單位發的,但團級以下沒有皮鞋,得穿膠鞋。

膠鞋配裙子不好看,大家都想要一雙新皮鞋嘛。

看弟弟一臉委屈,陳思雨試著開玩笑:“就不留一兩樣給小玉,全送給我?”

軒昂生氣了:“姐,我不喜歡宋小玉,你也不要開我們的玩笑,成嗎?”

陳思雨心說壞了,該不會自己該死的魅力讓她這傻弟弟也喜歡上她了吧。

畢竟她不是親姐姐,而且見到軒昂的時候他已經是個大男孩了,青春期會迷戀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很正常,而要出現那種問題,是需要開導和乾預的。

不過下一秒,陳思雨就不擔心這個了,因為軒昂說:“我要找女朋友,要找那種有書卷氣,文靜的女孩子,才不要瘋瘋顛顛的宋小玉。”

文靜,書卷氣質?

陳思雨一想:“你是不是喜歡你們班戴眼鏡兒那姑娘?”

軒昂有個女同學,矮矮胖胖,還早早就近視了,戴個眼鏡兒。

“哎呀,不說啦,你又取笑我。”弟弟居然臉紅了,還跺腳了。

看來陳思雨是說中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她的校草弟弟居然喜歡一個平平無奇的醜小鴨。

陳思雨說:“我自己有工資,這幾年也攢了幾百塊了,你冷哥一年兩千多的工資也在我手裡,我不差一雙皮鞋錢。你那些東西要攢下來可不容易,放的地方也是個好地方,先不要動它,原樣放在蜂窩煤爐子裡,改天等你冷哥回來了,提到新房去。”

“對了,我……”軒昂驀的止步 :“仍回墨水廠去?”

“你當然跟我一起住啦,你冷哥又經常不在家,晚上你不接我下班啊。”陳思雨反問。

軒昂心裡知道姐姐肯定會帶著自己的,梅老在裝修新房的時候也專門給他買了床,但陳思雨是工作了的人,而且她有很強的事業心,她一直在努力,想拿下芭蕾舞團的團長,是在意不到這種小事的。

而要姐姐一天不吐口,弟弟的心落不到實處嘛。

既姐姐這樣說,小夥子就不得不吐槽一下了:“即使冷哥在北城,也一周才能回一次家,哪顧得上接你呀,要說誰對你有用,那還得是陳軒昂。

這傻弟弟呀。

《一尺的確良》是一出默劇,之所以能出彩,全在於他的配樂。

是因為如今的年代和環境,以及人們普遍接受的教育的原來,觀眾還看不到軒昂,但要給他出國的機會,要能讓他去鋼琴底蘊更加深厚的西方,他的音樂才華,是能引起轟動和反響的。

陳思雨想做芭蕾舞團的團長,她想把東方的古典,曆史,以及現代的熱情全部融入舞劇,展現一種完全區彆於西方芭蕾的不同風格。

軒昂於她,就是比任何人更重要的人。

或者說,他就是她的金手指。

可她的金手指居然委屈啦?

那必須好好安慰一下呀,陳思雨架起腔調:“可不嘛,一架鋼琴就能撐起一部歌舞劇,每天晚上接我上班下班,我家軒昂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軒昂開心了,轉身看著姐姐,倒退著走:“比冷哥還重要。”

陳思雨一慣抓馬,樂得捧弟弟一下:“那當然,男人如衣物,弟弟是手足,你說對於一個人來說,是手足重要,還是衣服更重要?”

軒昂是倒退著走的,突然呃的一聲,眉頭一皺:“姐,你的衣服來了。”

“什麼衣服?”陳思雨摸身上的棉衣和圍巾:“我衣服好好的呀。”

覺得身後有人摟自己,回頭一看,還真是‘衣服’。

她男人回來了!

這不對啊,他應該在北部戰區或者西南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陳思雨一想,恍然大悟,應該是要集體參加婚禮的一拔,都提前回來了。

不管冷峻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陳思雨都默認他沒聽到,大冬天的,冷峻沒戴手套,而她戴的是他那雙空軍專用皮手套,解了手套把男人的手捂到自己掌心裡,她問:“你是從哪兒回來的,就你,還是有彆人?”

冷峻說:“今天就我一個。”

陳思雨問:“吳營長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是營長,得帶隊,大隊伍明天才要趁食品運輸機一起回來。”冷峻說。

陳思雨一聞:“你身上怎麼這麼臭?”

“我趁的是運油機,從西南回來,一路四個小時,機艙裡油味比較大。”冷峻緊張了:“要不我回家換件衣服去再來看你?”

從北城往西南,因為戰事原因,幾乎每天都有運輸機。

運送傷員的當然是最好的,全程四個小時,不但不顛簸,還有空乘,餐食,其次是運輸藥品和食物的,雖然不顛,但沒有餐食。▓思▓兔▓網▓

而最差的,就是送油送裝備的,噪音大不說,還臭,極其顛簸。

彆人都為旅途能舒服,要搭下一班,隻有冷峻提前回來了。

雖然隻差著一天,但態度才是最重要的,而態度,也是需要培養的。

陳思雨止步,說:“哎呀我剛才聞錯了,再讓我聞一下。”踮起腳在男朋友肩頭叭唧一口,她說:“唔,一點都不臭,我男人好香啊,噴香噴香的。”

女朋友飽滿紅潤的唇輕踢著他的皮夾克,揚起頭,一臉真誠:“真的好香。”

冷峻頓時就笑了。

在澡堂子裡,或者訓練場上,那幫戰士總愛說哪個熒幕女星長得漂亮,好看,或者說她溫柔,可愛,但冷峻從來不看,也不屑於討論。

因為他的女朋友跟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

她在麵對弟弟時,會說他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在麵對他時,會在明明他渾身發臭的情況下說他香。

這要彆人,也許會認為她虛偽,或者不開心,但冷峻不會。

因為他知道,那是她想讓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快樂的手段。

而一個在潛意識裡,喜歡給彆人帶來快樂的人,她的心就是金子做的。

這也是當他一有時間,就本能的,不計一切,隻想迅速回到她身邊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渾身發臭,遂又說:“等送你回家,我就回家換衣服。”

陳思雨止步:“可你還欠我東西呢。”

冷峻也止步,一愣,從女朋友浮著狡黠和笑的眸子裡,他猜到了什麼。

他的聲音嘶啞了,他心裡的野獸蠢蠢欲動,但他還有僅剩的理智:“但是軒昂在家呀,會不會不太好?”

陳思雨拽他手臂:“他晚上有晚自習,你九點以後不出門不就行了?”

所以他今天晚上可以留宿在她的床上?

冷峻感覺自己像是在作賊。

但就是這種做賊的感覺,無比刺激!

……

集體婚禮,大家對婚禮的期待,可遠不及福利。

福利票是紅色的,上麵燙著金色的喜字,大到床單被套,被子褥子,喜糖,窗花,小到牙膏香皂,針線軲轆,就連頂針都有,厚厚一遝票。

而整個總空,每年的集體婚禮數量在幾百對,所以福利也是要搶的。

在機關,學校和醫院等地工作的,政策一下來人家就領過了。

今兒陳思雨和冷峻去領,東西就已經要挑了。

陳思雨於這些東西不怎麼費心,彆人發什麼她拿什麼就完了,但冷峻在生活方麵居然格外的細心,接過兩個臉盆一看:“同誌,這個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