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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進來,王奇本來挨著的,嗷嗷叫了起來。

王司令則說:“王奇你給我閉嘴。”又對冷峻說:“彆理他,他活該!”

再看梅老,王司令聲音放的很低:“咱們先忙正事,他的事接下來再說吧。”

梅老目光沉沉,點頭:“接下來再說。”

那麼重要的場合,卻跟外賓鬨的吵起來,差點釀出外交事故。

梅老可是首長請來總空,坐陣負責這件事的,他肯定會往上彙報的。

至於上麵首長們會怎麼處理王奇,目前也都不知道。

梅霜今天在家休息,看到他們回來,笑著說:“司令說今天的演出特彆成功,有外國記者主動問他要文宣稿子,他來找思雨的,思雨,你得加個班兒。”

陳思雨一愣,說:“主動要我們的文宣稿?”

王司令說:“剛跳完舞很累吧,再辛苦一下,寫一份關於……”翻了翻筆記本,他說:“曆史背景,傳統文化方麵的稿子出來吧,我陪你一起熬夜。”

冷梅也說:“其實讓秘書傳句話就行的,但王叔非說事情特彆重要,親自上門來了,去吧思雨,看看王叔和外公他們到底想要個啥。”

一般情況下,國際記者都是根據自己的觀點來寫報道的。

要文宣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非常喜歡,但他們不懂,出於尊重和喜愛,來索稿,而這份稿子,不出陳思雨所料的話,會在翻譯完成後,原樣刊登出去。

也就怪不得王司令那麼重視,三更半夜,親自上門找她了。

這當然得寫出來,明天開始翻譯,後天記者們就可以帶走了。

“我馬上就寫!”她說。

梅老的臥室就是家裡的書房,進門時,軒昂已經把紙筆準備好了。

小夥子瞌睡的直揉眼睛,打著哈欠,正在吸墨水。

……

客廳裡隻剩冷梅,王奇和冷峻幾個。

幫王奇處理完鼻子,冷梅手指戳上他額頭:“多大人了,路都走不穩,摔成這個樣子。”

王奇瞪冷峻,呲牙咧嘴,仿佛在說:看吧,你打的多狠,你姐都心疼了!

咳了幾聲,他說:“梅姐幫我下碗麵吧,從前天起,我隻吃了幾片餅乾。”

“你是餓暈才摔的呀,好端端的,乾嘛不吃飯呢?”冷梅問。

王奇盯著冷峻,意味深長:“為了這場文藝外交,你不知道我跑了多少趟皇家大劇院,文藝團來了幾天,我就幾天沒吃飯,不是我不餓,是壓力太大了,我吃不下去!”頓了頓,他又說:“還好它完成的很圓滿。”

“辛苦辛苦,我這就去給你下麵吃。”冷梅說著,起身去廚房了。

她一走,王奇攤開手說:“我承認你今天乾的挺漂亮,好家夥,路易.奈非斯那王八蛋平常見了我愛搭不理,倒跟你聊得挺好,他媽的!”

倒不是說王奇天生奴顏卑骨,他也才28歲,還年青,初出茅廬,他太想把事情辦好了,所以就有點小心翼翼,結果呢,他一路照顧著文藝團,甚至違規幫路易.奈非斯給陳思雨送信,馬屁沒拍著,倒拍馬蹄子上了。

但冷峻硬梆梆的,路易.奈非斯卻很吃他那一套。

這倒叫王奇幡然醒悟了一個道理,外交事大,但凡事也不能上趕著。

還好事情有個好結果,他也就原諒冷峻的那通揍了。

拍拍%e8%83%b8脯,他靠了過來,說:“這件事吧,雖然是因為我一趟趟跑皇家歌劇院跑來的,但軍功章上有我一半,也有你一半,今天我得謝謝你。”

冷峻反問:“它難道不是去年文工團三個月法藍西訪問之旅的結果?”

事兒辦成了,而且結果出乎預料的好。

王奇嗆出一口血呲呼啦的痰來,笑著說:“也對,大家都有功勞。”

搭上冷峻的臂膀,他悄聲說:“但我跟路易.奈非斯起過爭執,當時咱們梅爺爺就在現場呢,錯在我,我也深刻反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等我走了,你幫我跟梅爺爺說說,咱就不往上彙報了吧。”

冷峻來的時候王司令已經在罵王奇了,至於什麼原因,他並不知道。

但他覺得,王司令那麼護短的人,能氣急敗壞到在公開場合罵王奇,事情一定非常嚴重。

他皺眉思索的功夫,王奇再拍%e8%83%b8脯:“我已經意識到我的錯誤了,我也承認我原來做的不對,但我還年青嘛,犯點錯誤也是正常的,對吧。”

看冷峻一言不發,又說:“內部消息,咱成立了對日外交籌備委,打算正式跟鬼子建交,籌備委正在委托老領導們選使館成員,我日語很不錯的,我也已經有外交經驗了,你再跟咱爺爺說說……”

這時冷梅端了兩碗麵出來,笑著說:“家裡隻剩兩顆雞蛋了,我全打王奇碗裡了,峻峻湊和一下,就吃沒雞蛋的吧。”

“那怎麼行呢,有蛋的讓給冷峻吧,我是哥哥他是弟弟,要尊老愛幼嘛。”王奇說著,把有雞蛋的一碗遞給了冷峻:“來,你先吃。”

冷峻沒接他的,端過了冷梅手裡那一碗。

王奇今兒高興,也不管冷峻臉拉的有多長,挑了筷子麵,笑著說:“梅姐做的麵條就是香。”又問:“梅姐你離婚後怎麼也沒再談一個,讓我媽介紹個?”

冷梅又不是沒人找,她是因為懷不了孕了,就一直在拒絕吳勇。

如果真說結婚,她當然會選擇吳勇的,但這事她是不會跟外人說起的。

看軒昂也在外麵,說:“還有軒昂呢,我去給下碗麵。”

等她走了,王奇繼續攻略冷峻:“哥知道錯了,咱是兄弟,幫哥一把。”

冷峻挑著麵條,卻問:“你是怎麼跟路易.奈非斯起的爭執?”

王奇以為冷峻已經知道了,說:“不就是因為送信的事嘛,其實當時我也是為思雨好,就想著把事情推出去,誰知道路易導演是個較真兒的……”

冷峻筷子一頓:“外賓和國內人員私下通信是違法的吧,他寫信給思雨,你不說當時拒絕掉,還把信帶給思雨了,萬一被人看到,發現了呢,你倆不都得完蛋?”

他私下給陳思雨帶信,那事兒萬一被彆有用心的人發現,舉報上去。

他和陳思雨倆個人就得完蛋了。

王奇愣住了:“思雨沒跟你說過呀!”

陳思雨太忙了,還沒顧得及說,而如果王奇隻是沒有在路易.奈非斯求婚時幫陳思雨解圍,去保護她,那他隻算膽小懦弱,可要是親婚一事因他而起,他還負責送過信,那就涉及原則了,他作為外交人員,是在知法犯法。

在他想來,冷峻是他兄弟,陳思雨他認識,轉交一封信,沒什麼。

可他沒有考慮過國家形象,沒有考慮過,在他接過信,放棄原則,帶信的那一刻,在路易.奈非斯眼裡,這個國家的製度形如虛設。

當製度不存,又何談尊重?

氣的手顫,示意王奇放下碗,冷峻說:“走,咱倆外麵聊聊去。”

王奇察覺到危險了,忙說:“冷峻,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當時吧……主要是我以為思雨跟路易導演之間吧,哎呀……”

他當時以為陳思雨在國外跟路易.奈非斯有過什麼,也以為陳思雨願意出國,說白了,他也是為了這趟文藝交流能圓滿嘛。

“我是涉及原則了,但是冷峻,我的出發點是好的。”話說到一半,王奇又覺得不對,因為他的出發點裡並沒有考慮冷峻。

這算報應吧,伸手拽起,冷峻把他拖出屋子了。

聽到動靜,王司令從屋子裡出來,隻看到軒昂,遂問:“小鬼,冷峻和我家王奇呢,怎麼不在?”

軒昂麵不改色:“他倆說有點啥事兒,出去悄悄說了。”

王司令真以為他倆有啥事出去聊了,罵了兒子幾句廢物點心,又笑嗬嗬回了書房,這份文宣稿必須寫的漂亮,寫的有深度,它將被譯成幾國文字,在好幾個國家的官方報紙上刊登,真是讓人高興啊!

……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陳思雨熬到淩晨三點,才寫出一篇自認為滿意的稿子來。

又要跳舞又要肝稿,累壞了,她索性包著被窩,一直睡到中午。

冷峻不一樣,他連夜寫了一封彙報,因為吳勇和政委都不在,得交給團長,同時他還寫了一封關於王奇的舉報信,送到了軍法處,劉處長手裡。

劉處長回到辦公室一看,大為震驚,因為冷峻舉報的是司令的兒子,王奇!

涉及飛行員的舉報都是要往司令那兒遞的,因為涉及了外交部,這份舉報信的副本,還將呈遞到外交部去。

總之,這哪是封舉報信呀,它簡直就是個炸.彈。

這一炸,從總空到外交部,多少人都要出事的。

茲事體大,劉處長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遠在西南的冷兵。

他們有內線,是可以進行實時通話的。

冷峻在舉報信裡把前情後果都寫的清清楚楚,劉處長呢,敢不敢亂傳信息,就把信給冷兵讀了一遍,然後問:“冷師,這舉報信我直接遞上去嗎?”

不但涉及了司令,還涉及了外交部,冷峻還年青,愣頭青,不會考慮後果,但劉處長得考慮,說白了,冷峻這樣一舉報,王司令會不會對他有看法。

而冷家呢,有沒有什麼把柄在王司令手裡。

若大家都是君子,願賭服輸還好,要王司令不是君子呢,這事就難辦了。

劉處長這算是事先通風,讓冷兵慎重考慮之後,再做裁奪。

“您先考慮一下吧,這封舉報信,我可以明天一早再往上呈。”劉處長說。

這是給冷家一個考慮的時間,讓他們考慮清楚,是否有底氣去舉報領導。

冷兵在電話裡笑,說:“我沒什麼好考慮的,你直接往上遞吧。”

“真遞?”劉處長有點不信:“要不要我再把信給您讀一遍?”

冷兵聽出了劉處長的擔憂,溫聲說:“劉處,我家冷峻做的,是一個戰鬥機飛行員應該做的,你可彆忘了,他曾經連自己的對象都舉報過,他是戰鬥機飛行員,他在首都的常用機裡是裝載著彈頭的,他擁有低空飛行權限,知道每一天的塔台指令,如果他明知道某個人有問題而不舉報,而是選擇沉默,你認為他還有資格做飛行隊的大隊長嗎,你還認為自己的生活安全嗎?”

說白了,責任和使命擺在那兒。

如果冷峻在明知王奇犯錯誤後選擇了沉默,不予舉報,那才是最可怕的。

不管他的司令是誰,首長是誰,還敢讓他做大隊長嗎?

做為北城的普通居民,劉處長自己呢,他的家人呢,他還認為他們安全嗎。

劉處長連連點頭:“冷師您說的對,是我錯了,我現在就往上呈送。”

……

關於冷峻跟路易.奈非斯的交流,他也如實向上打了彙報,而因為涉及外事原因,他這個報告比給劉部長的那一封送的還早。

王司令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