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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這麼莽撞了。”

跟這種人連架都吵不起來,因為他隻要犯了錯誤,立刻就會自我反省。

可以預見,婚後生活會少很多情趣的。

陳思雨故意說:“不是吧。我就喜歡狂野的男人,在我看來,你還不夠狂野呢。”

……

布料一染出來,立刻送到服裝廠去做衣服了。

樣服就是按陳思雨和葉大方的身材來做的。

陳思雨給祝英台選的顏色是青椒配深鳧,的確良是非常適合舞蹈的,還沒有燈光,也沒有音樂,但是,當陳思雨穿上舞服,翩翩起舞時,就連向來沒啥審美天賦的程麗麗都要誇:“老師,這衣服太好看了,你穿上它,簡直就像是從古代來的一樣!”

“這算啥,等上了舞台,有燈光,有布景了,你們再看它有多好看吧!”陳思雨說。

現在該定B角了,而在敲定B角後,也要給她們做衣服。

梁山伯,最終定了《娘子軍》的男主角高建新。

而祝英台的B角,雖然三個預備角色,劉茉莉跳的還行,程麗麗雖然笨了點,但她身材瘦高,形體跟陳思雨一樣,身材好,不過陳思雨最費心教過的就是趙曉芳了,她也勤懇,能吃苦,現在跳的也很不錯。

倆徒弟,用程麗麗,就得連敲帶打帶罵的去狠心教。

用趙曉芳,陳思雨就得把她接回家,同吃同住,控製她的飲食。

總之,都特彆費勁兒。

猶豫著該選誰,陳思雨喊了倆徒弟下班後彆走,在排練室等她,就準備跟倆徒弟聊一聊,看她們誰願意吃苦,誰願意吃苦就讓誰上,這是她一貫的宗旨。

但她還沒進門,就聽見趙曉芳用一種她原來從來沒聽到過的,惡狠狠的語氣對程麗麗說:“我說三毛,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啊,原來我忍著你,慣著你,是因為你媽在思想委,但現在你完蛋了,看報紙了沒,各大單位都在向上反應,要求裁撤思想委,你媽完了!”

是的,最近報紙上,各大單位輪番發表意見,要求國家裁撤思想部。

還有人專門寫文章,要求國家清算思想委的冤假錯案,責任到人,問責曾經無法無天的小將,和思想委的領導,乾事們。

在思想委當過領導的,曾經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忐忑。

提著鞭子掄人,給人剃陰陽頭的時候,他們也沒想過會有今天嘛。

程麗麗也不服輸,說:“趙曉芳你甭恐嚇我,我媽可沒乾過傷天害理的事,她不怕清算,我跳的不比你差,我憑啥要讓你,我喜歡祝英台的衣服,我不讓!”

“你要不讓,我就把你和葉大方一起睡覺的事說出去!”趙曉芳說。

程麗麗呀的一聲,一蹦三尺高:“我沒有!”

“你有,你倆在糧食局招待所開過房,不止一次,你猜我要告訴陳老師,她還會要你嗎?”趙曉芳說。

程麗麗氣的張牙舞爪:“趙曉芳,我原來以為你老實呢,你卑鄙,你無恥!”

陳思雨站在門外,心頭也是咯噔一聲。

活了兩輩子了,她終於明白,為什麼舞蹈一行師傅們帶徒弟,三年是基本,五年才肯讓出師了。人性是,沒個三五年,你是看不清一個人的本質的。

第92章 訂婚

陳思雨攥著軟尺站在門外, 默默聽著。

趙曉芳又說:“程麗麗你搞破鞋,跟男人睡覺,就算陳老師不管你, 我要告訴龔主任,曲團呢, 你和葉大方都是要被開除的,你忍心葉大方沒工作?”

程麗麗開哭了:“可是我喜歡祝英台, 我也想跳舞。”

一年又一年,重複跳著一支舞,誰都會膩,但祝英台不一樣, 開始在書院時的輕快靈動,小鳥兒一樣,後來殉情時的悲壯,淒婉,程麗麗覺得自己跟那個角色是有共鳴的,她喜歡祝英台,即使不能在外交演出中跳,隻要劇上了,以後她就可以在市團跳,她當然不想讓。

但未婚男女搞破鞋,要傳出去,程麗麗自己無所謂, 但葉大方會被開除的。

說不定還會被下放, 勞改。

要那樣, 葉大方肯定會恨死她的。

程麗麗妥協了, 可也恨毒了趙曉芳:“你會遭報應的。”

陳思雨咳了兩聲, 倆姑娘同時收聲,趙曉芳迎了出來:“老師你來啦?”

“你倆吵吵啥呢,麗麗你啥呢?”陳思雨故意問。

程麗麗欲說又不敢說,趙曉芳代她說:“她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查出來身體有病,沒法跳了,正準備跟你請假,愧對您的教導嘛,就哭了?”

陳思雨依然裝傻:“麗麗,你得啥病了,咋連舞都不能跳了?”

程麗麗目光惡狠狠,趙曉芳瞪眼,話裡有話:“婦科病,還挺嚴重的。”

陳思雨說:“既然這樣,那就曉芳來跳吧,曉芳,還有一個半月,你必須把體重控製下來,誰都不想舞台上有個大肥鵝一樣的祝英台,對吧。”

趙曉芳挺%e8%83%b8抬頭:“嗯,我會努力的。”

接過軟尺自己量身材,她笑的很尷尬:“陳老師,我好像又胖了。”

帶趙曉芳比帶程麗麗麻煩多了,因為她喜歡吃,胖起來快,但一控製飲食又會瘦,所以幾乎每次都是臨登台前還得緊急修改一次衣服,要原來,為了她練習時方便,陳思雨總會把衣服做大點,再在臨登台前,熬夜幫她親自裁。

現在當然不會了。

帶這倆徒弟本來就不是她的本意,是單位硬塞給她的。

後來她一直兢兢業業,儘心儘力的帶,也不是因為她們有多優秀,而是因為芭蕾行業斷代了,沒有苗子可以培養了的原因。

上輩子她離行太早,沒有經曆過徒弟的背叛,但她永遠記得當她躺在醫院裡,幾個徒弟來醫院看她時嘴角那掩不住的笑和眉眼間的飛揚。

老師出事之時,就是她們的出頭之日嘛。

技術行業,一旦遇上個品行差,心機深的,難免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陳思雨曾經坐在輪椅上,靜靜望著觀眾把曾經投予她的掌聲,熱烈贈送給她的徒弟們,也曾看著曾經追逐過她的商界大佬們轉而,向她的徒弟獻殷勤。

鮮花與掌聲,落寞和孤寂她都品嘗過,她的心態放的很平。

但她已經容忍過程麗麗和趙曉芳一次了,不會再容忍她們第二次的。

笑了笑,陳思雨說:“胖就胖了,有老師了,走吧小芳,去你宿舍搬被褥。”

搬被褥去跟老師住,從此小灶開起來,減肥的事都不用自己操心,趙曉芳要樂死在天花板上了,回頭,她說:“麗麗快彆坐地上了,早點回家吧。”

程麗麗對祝英台那個角色,對老師新設計的衣服和道具,布景都特彆喜歡,這是她第一次從藝術的角度出發,想上台去跳一個角色,結果這就完啦?

坐在地上,連蹬帶踢,程麗麗發了好大的脾氣。

可惜如今她媽落魄了,彆人也早煩了她說發就發的臭脾氣,連個勸的人都沒有。

趙曉芳忽而說:“陳老師,我記得你今天訂婚呀,你不去參加訂婚禮,幫我搬家,我會過意不去的呀?”

是啊,今天是陳思雨的訂婚禮,她還在忙著為徒弟鋪路。

但徒弟們呢,自毀前程,神佛也救不了她們。

陳思雨答的咬牙切齒:“曉芳,我從來沒跟任何一個學生耍過心眼,隻要是我的徒弟,我必定耐心教,這也是芭蕾一行的傳承和美德,我希望你也能。”

趙曉芳抿唇笑了笑,點頭:“老師,我會把你的美德傳承下去的!”

其實她也就比陳思雨小一歲,是陳思雨心理年齡太大,就拿她當小孩子。

但趙曉芳是十九歲的大姑娘了,奶大屁股肥,珠圓玉潤。

她的心機,不比陳思雨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市歌舞團的宿舍就在食堂後麵,倆人一起走著,看趙曉芳從脖子上摸出鑰匙在手裡提著,上麵還墜了顆珠子,陳思雨抓了過來:“這珠子挺漂亮。”

“你要喜歡,我讓他也買一個給你吧。”趙曉芳笑的憨憨的。

“喲,你談對象啦,小夥是誰,我認不認識?”陳思雨笑問。

趙曉芳臉上洋溢著一股神秘的笑:“以後再說吧,反正咱們吧……”

陳思雨感覺到了,她談的應該是空院某個領導家的兒子。

估計家世不比冷家差。

所以趙曉芳有一種,在某個領域勝過她的自豪感。

既她不說,陳思雨也就不問了,她挽著趙曉芳,故意朝著一條水渠的方向走著,腳一趔趄,眼看就絆進了渠裡。

趙曉芳呼吸一滯,因為她看到老師的腳進排水溝了。

但她非但沒提醒,反而還順勢推了自己的恩師一把。

這是兩個單位之間的隔廊,是一條小路,對麵正好是市歌舞團的小鐵門,陳思雨這要摔下去,撞在門框上,那門框上有鐵絲的,不破相也得摔壞膝蓋。

老師要摔跤了,徒弟不扶不說,還推?

陳思雨不再猶豫,借著摔出去的力一把搡出去,站穩了,但趙曉芳沒防被,腳磕在水渠裡,身子前傾,腦袋躲過門框卻噗嗤一聲,擦在地麵上。

“老師,我的頭磕破了,我好暈,好難受!”趙曉芳四仰八叉趴在地上,又叫了起來:“陳老師,你為什麼要故意推我?”

陳思雨抱臂,居高臨下冷冷問:“我為什麼推你,你自己心裡沒數?”

“我……我……”趙曉芳推人不成反而摔個馬趴,說不出話來了。

陳思雨也不再理她,快步上了宿舍樓,打開趙曉芳的宿舍,等趙曉芳追來時,她已經把宿舍門給反鎖了。

趙曉芳在外麵瘋狂的喊叫,砸門,陳思雨諢然不理,拉抽屜,開櫃子,突然目光一頓,在衣櫃的角落裡她翻出一件舊外套來,那是她當初跟蹤吳小婉時穿過的,跟蹤完人之後她就把舊外套給扔了。

合著她跟蹤吳小婉,趙曉芳卻在悄悄跟蹤她?

要這回金部長不出事,不倒台,趙曉芳拿著這件衣服去找金部長告密,她一個小舞蹈演員,跟蹤部級領導,豈不得被槍斃?

再翻,有個小鐵盒,打開一看,裡麵有一張存折,一些零錢,除此之外還有一遝報紙,全是剪的報紙上報道過的,皇家歌劇院的情況,以及一張路易.奈非斯的報紙剪報,除此之外,居然還有幾張陳思雨去年出國時,帶回來的《仙女》,《吉賽爾》,《雷蒙達》,《卡門》的劇情簡介。

這些東西,為了教倆徒弟熟悉法式芭蕾,她放到市歌舞團了。

之後倆人說是丟了,就再沒了蹤影。

合著東西不是丟了,而被趙曉芳偷走,私藏起來了?

趙曉芳專門藏這些東西,她又安的什麼居心。

“陳老師,開門呀,求你開開門呀。”趙曉芳在外麵猛砸門。

連吼帶叫,她把隔壁宿舍的女孩子全吵出來了。

不知道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