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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曲團解釋說:“聽說是你帶隊去慰演,冷梅同誌怕你太年青,沒經驗,就主動請纓,說準備跟你搭班子,陪你一起去。”

要說彆人上前線,陳思雨都不覺得有啥。

但冷梅就不一樣了。

雖然目前發生的戰爭屬於國家機密,外界知道的人很少,可是,動用的全是國家最精銳的飛行部隊,而冷兵,冷峻父子目前都在西南。

在北城,就隻有冷梅陪著梅霜。

雖然說戰爭是發生在彆的國家,我國也隻是出動了空軍部隊在空中進行偵察輔助,打配合,文工團也不可能去戰壕,火線上。

但陳思雨聽人議論過,據說在邊境上,經常會有流炮流彈飛過來,冷家父子已經在前線了,冷梅去了,萬一碰上流彈流炮啥的呢。

也許她是著急老爹和弟弟,想去看看,但陳思雨覺得未免太冒險了點。

她問曲團:“這事兒梅老師知道嗎,她能同意讓冷梅同誌去前線?”

曲團說:“就是梅霜老師發話,讓冷梅同誌去前線的,你們年青人幫咱們衝鋒陷陣吧,我們這些老家夥們,拚了這身老命,幫你們穩大後方。你們功勞越大,我們的底氣就越足,上前線是很危險,梅霜還那麼疼女兒,也舍不得冷梅同誌去前線,但是思雨,咱們現在如果不反抗,那麼,以後我們的下一代,就還要生活在,舞台上永遠隻有八部樣板戲的環境中,對吧。”

陳思雨點頭:“對!”

梅霜那邊是這樣的。

自從法藍西興辦了華國文化周後,先是《天鵝湖》要重新公演了。

緊接著,法藍西政府向外交部投遞了文藝訪問的橄欖枝,在明年,皇家歌劇院的文藝工作者們就會來國內交流彙演。

而這,全是思想部和它的後台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他們正在瘋狂的想辦法,妄圖以整人的方式,阻止《天鵝湖》的公映。

並間接阻撓皇家歌劇院的來訪。

而在思想部工作的,是一幫雖然又紅又專,但比較年青,也沒有上過戰場,進過戰壕的年青人們,他們大多巧舌如璜,能言善辯,可因為沒有戰功,想對著老首長們開刀時,就沒什麼底氣。

所以他們常年四處籠絡,拉攏老革命先輩們,希望能有老前輩為他們撐腰,站台。

可老革命們並不喜歡他們的工作風格,不喜歡整天批這個鬥那個的,但凡思想部來請,大家都會裝病拒絕,或者借故推辭,沒人會搭理他們。

就在這種情況下,梅霜卻反其道行,主動請纓,跑到思想部去掛職了。

她跟冷兵倆,早在出國前就悄悄複婚了,而現在,隨著西南那邊打仗,她的丈夫和兒子都在戰場上,她自己呢,又是解放前去過前線,進過戰壕的。

要冷梅再去一趟西南戰區進行慰演,那麼冷家一門,就是全家皆上過戰場的光榮家庭。

這樣既紅又專的老革命,思想部當然願意要。

而因其耿直,直爽,有話就說的性格,思想部的後台,那個專以鬥人為樂的小團體,也沒想到,她的這趟掛職之旅,會彆有用心。

而她去了之後,給自己列了個任務,就是在過年期間,針對文藝界,要召開一次專項整頓,批評大會。

思想部的人正愁沒借口整文藝人士了,可謂瞌睡遇著了枕頭,立刻就把梅霜的批評大會,列為單位的重點任務了。

最近一段時間,在她的指揮下,正在全力的,四處搜查小黑料,捉小辮,爭取在過年時,召開一場聲勢浩大的批評大會。

但其實,早在出國,去法藍西的那段時間,梅霜從陳思雨這兒學到了一套,以其人這道,還施彼身的卑鄙手段。

明麵上,她指揮著大家四處挖文藝人士的黑料。

但其實私底下,她的批評大會,是為思想部,和它背後的後台準備的。

再有曲團裡應外合,她們也在四處捉對方的黑料。

既然無法用常規手段打敗那幫人,那就整人,到時候看誰整過誰!

當然,梅霜這麼做,隻有一個目的,推動《天鵝湖》的順利公演,準備好,迎接皇家歌劇院的訪問,給華國文藝,爭來一個百花齊放的春天!

……

既然梅霜很忙,陳思雨就不跟她告彆了。

慰演的任務非常緊急,部隊專門調了飛機,定在晚七點出發。

上回扔下軒昂,一走就是三個月,剛回來三個月,又得出門,陳思雨就趕著下班,準備烤些麵包出來,給軒昂留幾個,自己再帶幾個給冷峻。

去法藍西時,陳思雨住了很多賓館,在賓館裡,跟大廚們討要了很多烘焙方麵的配方,整理,並帶了回來。

而今天她用的,是低溫發酵的方子,這樣烤出來的麵包外皮酥脆,內裡軟糯,重複烤,麵包也不會乾,反而會越烤越筋道。

麵是昨天晚上放到室外,醒發好的,今天拿到室內,在暖氣片上進行二次醒發,然後分個做好,放入烤盤,送進烤箱就行了。

剛剛把麵包放進烤箱,陳思雨準備把方子收起來,這時外麵響起敲門聲。

陳思雨以為是軒昂知道她要走,提前放學回來了,邊開門邊念叨:“你個小馬大哈,幸好我在家,要是我不在,沒鑰匙開門,看你咋整。”

但打開門,外麵並不是軒昂,而是一個胖乎乎,矮矮的中年男人,他說:“陳思雨同誌你好,最近身體還好吧?”

陳思雨雙眼一狹,好半天,才說:“您是馬乾事吧?”

這位是市思想委,葉主任的手下,馬乾事。

曾經,白雲舉報陳思雨時,就是他上門來搜家,並負責的整個案子。

“是這樣的,上麵有位首長下了最高指示,說你的思想很可能存在嚴重問題,需要進行走訪核實,我進你家看看,沒意見吧。”馬乾事說。

陳思雨一眼就看出來了,馬乾事是背著葉主任悄悄來的。

因為正常情況下,哪怕思想委搜家,為確保不枉斷案子,也會是兩個人。

而現在,這位馬乾事一個人來,張嘴就要搜家,這一看就是彆有用心的人派來的。

眼珠子一轉,陳思雨說:“當然可以。”

“你忙你的,我自己隨便翻翻就好。”馬乾事說著,已經開始四處打量了。

家裡乾淨整潔,書架上的書他原來就翻過,也知道沒什麼問題,而客廳的茶幾上,有一本軒昂的筆記本,他捧了起來,翻開,眉頭不經意跳了一下。

那是軒昂寫的歌譜,本身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它隻有譜,沒有詞,那麼,在這份歌譜上,要填一些比較反動的詞上去,它就是罪證了。

馬乾事的心裡是這樣想的。

精明如陳思雨,也早就把他給看穿了。

那當然不行,而正好陳思雨手裡有一大遝法文版的烘焙配方,她頓時故作誇張,把一大遝配方全背到了身後,顫顫巴巴的說:“馬乾事,您把那個筆記本帶走吧,快,快拿著它走吧!”

馬乾事奉的,正是思想委後台的最高指示,來搜家的。

一看陳思雨往後背東西,他丟下筆記本就衝了過來,伸手說:“拿來!”

作為戲精,陳思雨眼淚就跟水龍頭一樣,把烘焙配方顫危危拿到前麵,語聲磕巴:“馬乾事,我去法藍西時,是沒能抵抗住誘惑,拿了些共和黨的資料,但我隻是看看,沒有想過加入他們。”

法藍西的共和黨,是支持對岸的,跟對岸統一戰線。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而她這樣一說,馬乾事又不懂法文,再加上陳思雨去過法藍西。

他立刻就覺得,自己怕是抓到了不得的大罪證了,一把搶過東西,他假意安慰陳思雨:“對於思想鬆動的人,我們思想部的領導們還是很寬容的,隻要你到時候坦白從寬,供出你的上線,和指使你的人,就沒什麼事了,東西我拿走了,你安心工作吧,等到調查有結果時,我會通知你的。”

“可是我覺得我怕是死定了!”陳思雨眼淚流的真心實意。

“不會的,我們思想委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的。”馬乾事一身正氣,還給陳思雨敬了個禮。

但他越這樣,陳思雨就哭的越厲害。

馬乾事是悄悄來的,此刻做的事也不符合政策規範,怕陳思雨再哭的凶一點,招來鄰居可就不好了,也就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但等馬乾事一出門,陳思雨就把眼淚收起來,開始給梅霜寫信了。

寫好之後,再收拾好行李,拿著信,她就到校門口去等軒昂放學了。

法文,是一種非常難學的語言,目前國內,除了遠赴法藍西的外交官們,幾乎沒有人懂,而一遝烘配方,卻被馬乾事當成她私通共和黨的罪證帶走了,正好梅霜在思想部掛職,這事最終會是個啥走向,陳思雨也猜不到。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份所謂的‘證據’一旦不經複核就被公開呈列,思想委所有人,連帶它的後台,大家一起,得在大庭廣眾之下鬨個沒臉。

陳思雨等於是挖了一半的坑,剩下一半,就交給梅霜挖吧。

看軒昂從學校裡出來,她把給梅霜的信遞給他,吩咐他替自己跑一趟,又搖了搖手中的筆記本,說:“為了不被人抓到把柄,栽贓陷害,你的歌譜我得帶走,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也彆再譜曲子了,也彆寫日記,免得給人捉住把柄。我去一周就回來了。”

軒昂接過信,搓著雙手,冷漠的點頭:“好。”

“最近一段時間很可能會有人跟蹤你,走訪你的同學和熟人,不該說的話,可一句都不敢亂說,曉得吧。”陳思雨再說。

她的罪證,思想部已經‘捉到了’,按理來說,他們應該不會朝軒昂下手。

但凡事還是得小心謹慎,不給敵人任何可趁之機嘛。

軒昂有點不耐煩,跺著腳說:“哎呀行了,你快去吧,路上小心點就行,我是個大人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陳思雨本來還想嘮叨幾句,讓他照顧好剛孵出來的小雞崽,晚上不要害怕,要認真練琴,要記得吃早餐啥的。

看弟弟一副四六不著的樣子,也就懶得說了,把大包遞給他,大男孩跟隻小黃牛似的,默默背起來,跟在了姐姐的身後。

……

再說冷峻這邊。

今天在前線的全體隊員集體出動,駕駛著戰鬥機,正在進行巡視任務。

不比偵察機是單兵作戰,戰鬥機,通常都是由兩個人來操作的。

而這趟任務,可以說是參戰一年來,大家執行過的,最為輕鬆的任務了。

因為在華方進行輔助配合的這一年中,曾經在戰局中處於下風的越國異兵突起,這一年多一直在打勝仗,而以強悍著稱的M國的士兵死傷人數,創了二戰以來,他們的年傷亡人數最高點!

隨著戰局越來越慘淡,犧牲的士兵越來越多,在遙遠的M國,爆發了全國性的大